第349章我寧願連你都不要了（1）

「……」

喬綿綿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她轉眸看了一眼霍祁傲，只好拉開車門上車。

剛要關門，車門被人按住。

她錯愕地抬頭，霍祁傲彎腰坐了進來，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戴了黑色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也是清冷的。

他關上車門。

這是要送她回家么？

喬綿綿按捺住心裏跳躍起來的驚喜，朝司機報了地址。

她的臉到底不如霍祁傲那麼有知名度加辨識度，司機完全沒有認出她來，更加不會認出她身邊的男人就是現在新聞風暴中的主人公。

一路無話。

只剩路燈照着夜色。

有外人在，兩個人自然無法多聊什麼，免得被司機多加註意，暴露了霍祁傲的行蹤。

喬綿綿看着兩人中間空的那一塊位置，眼珠子一轉，屁股往旁邊挪了挪，貼近男人一點。

「……」

霍祁傲側着臉看車窗外。

喬綿綿見狀又往那邊挪一點，直到兩人的手臂貼到一起，她才停下。

「……」

霍祁傲轉眸看她一眼，眉頭微蹙，眸色冷冷的，沒有說話。

見他不推自己，喬綿綿得寸進尺地依偎到他身上，雙手從長長的西裝袖子裏伸出來抱住他的臂彎。

一點點的親密就讓她渾身血液沸騰。

今天比昨天有進展了呢。

「……」

霍祁傲一路上都沒有聲音，也沒有推開她，任由她抱着自己。

從車上下來，喬綿綿還是抱住他的手臂，笑着看他，「要不，來個吻別？」

再多一點進展也好吶。

霍祁傲一言不發地往前走去，喬綿綿跟上他的腳步，見他有往小區里走的趨勢，心裏沉了一下。

他要進小區么？

沒事沒事，這個時間爸爸已經睡了，不可能會撞見的。

即使這麼想着，喬綿綿還是惴惴不安，她也不敢提醒霍祁傲不要再往裏走，怕觸動到他，就這麼安靜地跟他往裏走去，掛在他手臂上的雙手開努變僵。

霍祁傲一直往裏走，沒有停下的意思。

「是哪一棟？」他問。

喬綿綿動作僵硬地指了一棟樓，沒有瞞他，心幾乎跳出喉嚨，剋制不住的緊張。

霍祁傲看一眼她指的方向便大步朝前走去。

她強撐著走在他身旁。

眼看大樓越來越近，她整個人都摒住呼吸，他在做什麼，要送她上樓么？那會是她解決不了的局面。

她徹底亂了，牙齒緊緊咬着下唇，身上有冷汗冒出來。

霍祁傲忽然停下步子，轉眸看她一眼。

喬綿綿立刻露出一抹笑容，急得就像在證明什麼一般。

「怕了？」他問。

她站直身體，「怎麼可能，你送我回家我怎麼會怕，開心都來不及。」

「是么？」

霍祁傲面無表情地道，驀地一把握住她的手將她扯到自己身前，她看到他眼中的自己笑得比哭還難看，幾分害怕幾分緊張……

她所有的情緒都暴露在他的眼下。

喬綿綿不安地絞住自己的手，「我……」

霍祁傲盯住她的眼，半晌，他放開手，往後退了一步，喬綿綿想去抓他，他退出兩步，保持住距離。

「……」

喬綿綿獃獃地看着他，有種難以言喻的挫敗感。

她不是故意表現出來的，她只是還沒做好準備。

「喬綿綿，你在害怕是么。」霍祁傲詢問，語氣卻是陳述的。

他的目光太過深，深得將她完完全全看穿。

「我只是……只是一時間還不能調整過來，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我發誓。」她豎起自己的手，急於向他表明自己的決心，「真的，我的適應能力特別厲害。」

霍祁傲抬眸看了一眼前面的大樓，「所以，你要我在你適應之前天天看着你這樣做賊一樣的緊張？」

「……」他是不是被她傷到了。

「你憑什麼認為我可以？」

「……」

喬綿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傻傻地看着他英俊卻冷漠的臉。

「我不可以。」霍祁傲一步一步後退，嗓音透着涼意，「我看不下去你提心弔膽的臉，更不願意每天都想一遍你這份提心弔膽是我帶給你的，然後兩個人再偷偷摸摸的，假裝什麼事都沒有。」

喬綿綿最近心太亂，沒有想過他說的這些，她只知道一件事，「可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以為你也一樣。」

她以為，他是黏着她的，他是在乎她的，他之前明明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她放在身邊，可現在他卻說，他不可以。

他怎麼就不可以了。

「那是你的以為，這樣的日子你讓我過十年八年？一個月我都不會接受。」霍祁傲有些嘲諷地開口。

喬綿綿站在那裏，夜風吹過，西裝都擋不住身上被襲過的涼意。

她紅了眼睛，有些困難地問出口，「你覺得是我在逼你嗎？」

「難道不是？」

霍祁傲反問。

「……」

喬綿綿說不出話來，怎麼到最後，成了她逼着他呢，他一定是在說反話吧？他想和她在一起的對不對？

注視着他清冷的一雙眼，她怯於問出口。

明明想好了這一回，不管怎麼耍無賴都要黏着他不放，可他這樣一說，她便動搖了。

她現在做的事反而是在傷他么？

不是的。

一定不是這樣的。

喬綿綿不肯接受，紅著雙眼看向他，聲音低了好幾分，「霍祁傲，你不能這樣，你說過你要想好再和我開口的。」

怎麼現在就開口了。

「還用想么？」霍祁傲看着她身後的大樓，「顯然，我們以後的每一晚都會重複今天。」

「……」

「我要送你到什麼地方你才不會害怕，小區外面？還是街對面？好像都不夠遠，幾站外停下？」

他輕笑一聲，笑得極盡諷刺，「我以後每天要想哪些地方不能帶你去，以免碰上你父親；你要陪家人的時候，我得靠邊站；你父親要你談戀愛的時候，你不得不去裝個樣子，我在家裏猜你有沒有被其他男人吸引。」

「……」

喬綿綿啞然。

她想出地下情這一下策的時候，還來不及想這麼多，不知道他要忍受這麼多。

霍祁傲忽然往前站了一步，眸子定定地盯着她，眼神沒有剛才的冰冷，只剩下令人沉溺的深邃，「綿綿，我是要你；但要我每天過這樣的生活，我寧願連你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