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想死，行不行（3）

「……」

霍祁傲退後兩步便關上門，似逃一樣。

胸口狠狠地震著，像是久未有過的心跳再度回了身體。

幾秒后，他再一次拉開門，這回喬綿綿站在了檐下，沖他笑得更深了。

「砰。」

門再一次被關上。

「……」

喬綿綿有些錯愕地看着眼前的門被關得震了兩下，隨後莞爾，淡定地站在門外等待。

他總歸是要出來的。

果然，門又一次在她面前被打開。

喬綿綿看向面前的男人，他果然是瘦了，剛剛提在手上的垃圾袋不見了，被卷到手肘的襯子被放下來，袖扣一絲不苟地扣上，乾乾淨淨的，一頭短髮不再似剛才那麼凌亂。

如果不是那張英俊的臉龐太過冷漠，她都會以為他是刻意關門整理了一下自己。

「你怎麼找到這裏的？」

他站在門口，沒有請她進去的意思，只冷冷地開口。

昨晚，他明明已經將她甩丟了。

「我猜的。」喬綿綿輕聲說道，手指絞著購物袋子。

「……」霍祁傲冷著臉看她，「你來做什麼？」

護着你。

喬綿綿心裏說着，舉起手中的袋子，道，「我算着你的葯應該吃得差不多了，你肯定不會再配藥，我就給你買過來了。」

「霍子儀也知道我需要什麼藥品，你在暴露我的行蹤。」

他的語氣尤其冷漠，像在斥責一般。

喬綿綿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有些狡黠，「我知道，所以我每個藥店只買一盒葯，跑了十幾家藥店才把葯買齊，我還是戴着口罩去的，我想霍子儀的人再精，也不能通過我查到你的下落。」

「……」

霍祁傲看着她一雙微微泛紅卻靈動的眼，指尖發麻。

她一晚上跑了十幾家藥店給他買葯？然後又蹲在他的門口等到現在？

「我聰明吧？」

她笑着邀功，眼波如水。

「……」

霍祁傲整條手臂都麻了。

見他不說話，喬綿綿又道，「我計算過量的，這些葯就你正常吃，等吃完去複查一次，沒什麼就不用吃了。」

「你來就是說這些？」

他冷冷地問道。

「不是啊。」喬綿綿搖頭，溫柔軟語，「我還要看看你最近復健得怎麼樣？你有沒有鍛煉吶？」

說着，她就去抓他的手，霍祁傲側身閃過，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喬綿綿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表情滯住。

「我以為我的意思你早就明白了。」霍祁傲冷冷地道。

他怎麼就對她這麼冷淡呢。

「我不明白。」她沒有放下手，就這麼僵持地注視他漠然的眉眼。

霍祁傲挑明了話，「你父親知道你來我這麼？」

「……」

喬綿綿目光一閃，垂眸。

爸爸要是知道她來這裏，必然是失望鬱結，可她控制不了自己，她不想讓爸爸一直陷在那段痛苦的回憶里，也不想和霍祁傲就這樣斷了聯絡。

見她這樣，霍祁傲明了一切，聲音更冷下幾分，「你可以走了。」

「我等蘇傑克來了就走。」

她是要回去的，不能讓爸爸擔心。

「怎麼，你們把我當犯人看守？」霍祁傲眼色一沉。

喬綿綿抬眸看向他，被他眼中的冷漠決絕刺痛，「我只是怕我一走，你又跑了。」

「我真要走，憑你和蘇傑克看得住我么？」

「……」

喬綿綿咬唇，不安地盯着他，那種怎麼都尋不到他的挫敗感又襲上來。

「還不走？」他道，說着便要關門。

門漸漸合上，喬綿綿有種他再也不會開門的錯覺，不由得揚聲，「我們還沒分手對吧？我還是你女朋友對吧？那你就不能趕我走，不能消失，不能不接我電話，不能不回我信息。」

「……」

霍祁傲握住門把手的手份外用力，面上不顯半分多餘的情緒，嗓音清冷得無情，「有區別么？」

他們現在分不分手還有區別么？難道他們還能在一起？

「有啊，沒分手我就能以你女朋友自居。」她道。

「你是要我清楚明白地甩你一次？」

「你甩我，我也不接受啊。」她理直氣壯地道，聲音還是軟軟的。

「……」

她怎麼就突然無賴起來了。

霍祁傲沉默地盯着她，遲遲無法將門關上。

喬綿綿見他不說話，大著膽子拉了一把，將他拉出來，然後把門關上，鄭重其事地道，「你別老想着把我關在外面，我還有話和你說呢。」

「……」

霍祁傲雙手插入褲袋中，一低眸，便看到她手背上兩排牙印傷口，上面的血已經凝固。

他只覺喉嚨里直衝出一股血色，拳頭捏緊，偏過頭不去看，「你還要說什麼？」

「我有很多話要說，不過你現在太冷漠了，我緊張地說不出口。」喬綿綿眨了兩下眼睛，說着往他近一步，仰頭凝視他深色的眼，「要不，我先親你一下緩解緩解？」

「……」

霍祁傲以一種見了鬼似的眼神看她。

喬綿綿踮起腳就去吻他，他抬起手，蓋住她的臉。

溫熱的唇緊貼在他的掌心，伴着一點撩人的呼吸，心猿意馬不過如此。

檐下的老舊吊燈隨風晃來晃去，燈光不住地傾斜。

喬綿綿縮回去，盯着他被衣領扣子鎖緊的頸，打着商量問道，「要不，讓我先看看你的鎖骨也行，我不挑。」

「……」

她還敢說不挑，是要他誇么。

霍祁傲擰眉，被她三言兩語撩撥得堅持不下去，他清了清嗓子，目光冷冽地睨她，「如果不想我送你回家，就立刻走，不要再來。」

一提到回家，喬綿綿的眼就黯了黯。

他轉身，手被人從后攥住，喬綿綿緊握住他的手，有些乾澀地開口，「霍祁傲，你還好么？」

她終於問出這一句。

她見他的第一眼就想問了，可她不敢把兩人的氣氛渲染得那麼悲傷。

「還活着。」

霍祁傲甩開她的手，又被纏上，他的身體繃緊。

「我們還在一起好不好？」她問，一雙手牢牢地纏住他。

問得可憐兮兮的。

霍祁傲回眸看向她，對上一雙矇著霧氣的眼，沒了剛才的那股無賴勁，她像在哀求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