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守着他蘇醒(2)
喬意茫然地看看裏邊,又看向喬綿綿,「姐,發燒是沒事的吧?」
喬綿綿動了動唇,說不出一句話。
「綿綿,你說話。」白若蘭緊張地問道。
喬綿綿別過臉去,一張臉蒼白如紙,眼睛裏全是血絲。
白若蘭再一次抓緊她的手,她才低聲道,「普通人高燒是沒事,可霍祁傲傷得太重,要是高燒反覆的話……不是好現象。」
這話已經說得不能再明白了。
白若蘭卻好像聽不懂似的,獃獃地看着她,「什麼意思,你是說祁傲會死嗎?是不是?」
重傷不治?
「不知道。」
她誠實地道。
陪了這幾天,已經把她最初的信心耗沒了。
「不,不行,想想辦法,綿綿,你不是醫生嗎?你得救救他,他那麼喜歡你,你不會忍心眼睜睜看他去死的是不是?」白若蘭病急亂投醫,抓着喬綿綿的手不放,苦苦哀求,恨不得給她跪下。
「……」
喬綿綿僵硬地站在那裏,說不出一句話。
「綿綿,救救他,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不能沒有他……」白若蘭抓着她不停哀求。
喬綿綿像個木偶般被她攥得轉來轉去,手早就被她抓出深深的紅痕。
一群醫生從裏邊走出來,見狀,蘇傑克忙拉開白若蘭,道,「夫人,我們還是問霍總的主治醫生吧。」
白若蘭掙扎,再不見貴夫人的風采。
蘇傑克向一旁的喬意使了個眼色。
喬意擔憂地看了喬綿綿一眼,然後才陪蘇傑克一起扶著白若蘭離開。
喬綿綿一個人如行屍走肉般回到病房,將門關上。
她站到病床前,低眸看向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霍祁傲,靜靜地看着,血絲充盈整雙眼。
地上掉了根棉簽。
喬綿綿低下身撿起,然後再也站不起來。
「對不起。」
忍了幾天的眼淚忽然落下來。
她跪在病床前,一雙手甚至不敢去握他的手,只敢抓着被子,「霍祁傲,對不起,都是為了我,是我害你變成這樣……」
安靜的重點病房中,輸液一滴一滴落下。
「對不起,求求你,不要死,我求求你,霍祁傲。」
喬綿綿哭得泣不成聲,壓抑幾天的情緒在這一秒爆發開來。
「我知道我錯了,我知道你一直等的人就是我,我不該不相信你。」
「……」
「我求求你,別死,我已經沒有爸爸媽媽了,我不能再沒有你,我受不了的,我真的受不了。」
「……」
「這麼多年,我第一次想為自己好好生活,你不在了我怎麼辦?」
「……」
「醒過來好不好,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
「霍祁傲,我求求你了,求求你……」
喬綿綿抓着被子痛哭,絕望到聲嘶力竭。
恐懼這種情緒像無邊無際的黑洞困住她,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不敢想,以後看不到他的日子該怎麼過。
她一天都過不下去。
有細細的管子打到她的手背上,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直接那管子再度打過來,她才抬起頭,雙眼像蒙了一層霧似的,白霧中,她似乎看到一雙深沉的眼。
她哭到有幻覺了。
喬綿綿伸手抹了抹眼睛,再看過去,就見霍祁傲微微側過臉,病容爬滿俊龐,一雙狹長的眼淺淺睜開,目光沉沉地凝視着她。
喬綿綿呆住了,喉嚨像啞掉一樣發不出聲音。
他沒有血色的薄唇微張,吃力地發出沙啞的聲音,「別怕……」
「……」
剎那間,喬綿綿的眼淚決堤,哭得更不像樣子了。
霍祁傲盯着她,憔悴不堪的臉上掠過一抹無奈,「丑。」
「你管我,反正惦記我這張醜臉十幾年的人又不是我。」
「……」
霍祁傲更無奈了。
……
醒了那麼一會,霍祁傲昏昏睡去。
喬綿綿緊張地侯在一旁,生怕他這次又要好幾天才能醒,還好,霍祁傲睡到中午便醒了,高燒也退下去。
一醒過來,蘇傑克便抓緊時間向他報告近幾日的情況。
喬綿綿擔心霍祁傲受刺激太過,但他躺在床上,神色淡淡的,並沒有多少意外,「離董事大會召開還有多久?」
「半個小時。」
蘇傑克道。
聞言,喬綿綿立刻提出反對,「你不會是想要去公司吧,不準!你現在這身體跨出這病房就死一半了!」
蘇傑克被喬綿綿嚴厲的語氣驚到。
她什麼時候敢和霍總這麼說話了?
「你什麼語氣?」
霍祁傲斂眉,有些不滿。
他死了一遭,她的語氣卻是越來越凶。
「我就這語氣,你離開你試試!」他以為他醒過來就安全無虞了么,做夢。
「……」
這女人,越來越不好管了。
霍祁傲看向蘇傑克,聲音沙啞而淡漠地吩咐,「去給我拿套西裝過來。」
「你真要去?」
喬綿綿低眸怒視他,心想着怎麼沒把少年霍祁傲那把沉重的鎚子給帶回來呢,敲死他算了。
「我沒說離開這裏。」霍祁傲看她一眼,既寵溺又無奈,他做出安排,「到時和那邊開視頻會議就行了。」
「好的,我這就去辦。」
蘇傑克連忙往外走去,抓緊時間辦妥一切。
喬綿綿聽到這裏,鬆了一口氣,將一個枕頭往他身後塞去,讓他可以坐起來一點。
霍祁傲尚無法自由活動,只能斜斜地靠到豎起的枕頭上,一雙眼深深地看向她。
那個唯唯諾諾的喬綿綿真是離他越來越遠了。
也好。
就這樣吧。
「看我做什麼?」喬綿綿怒問道,不喜歡他這個樣子了還要折騰。
「別怕。」他一字一字有些吃力地道,「我不會死的。」
聞言,她整個人一下子軟下來,眼淚差點又要奪眶而出,讓她給硬生生地收住。
「這可是你說的。」
她道。
「嗯。」
霍祁傲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只淺淺閉眼算是應允。
蘇傑克的效率很快,還拿來一塊背景板豎到霍祁傲身後的床上。
喬綿綿小心地為霍祁傲穿上西裝,即使她再熟悉他身上傷口的位置,還是會無意碰到,霍祁傲蹙眉,沒有哼一聲。
霍祁傲的臉色太差,一看就是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