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8章

第978章

「呵呵!」楚方笑了一聲,我有些無語,這也不怪我啊,這陰森恐怖的幻境,只怕無論是誰第一次碰到這玩意,反應都應該和我一樣吧?

「死面猿,果真是這東西!」楚方輕聲道,眼神中有着某種說不出來的東西。

「什麼死面猿?難道意思是說,這傢伙長著一張死人臉么?」為了緩解尷尬,我連忙不恥下問。

「呵呵!」楚方輕笑一聲,眼角卻瞥向我的手,「所謂死面猿,是指這玩意喜歡將死人的臉皮剝下來,裝作人的樣子……」

一瞬間我的臉就白了!

因為我手上還濕噠噠的卷著一片東西,原本我以為是一片面膜,卻沒想到的是一張臉皮,一張真正的人臉皮!

「這群傢伙還是這麼的沒意思,依舊在研究古怪的轉基因動物啊!顯然那他們連人都開始做實驗了!」楚方幽幽說道。

「這」忙不迭的甩掉了手上的東西,我氣急敗壞的四下打量,「該死!我覺得我的怒氣值慢了,這群混蛋!」

楚方則是站在那條突兀出現的通道前停了停,隨後緩緩帶着我走了進去,雖然沒有出聲,但是他身上已經殺氣充盈。

然而當我和楚方走到這條路的中央時,猛然間腳下一空,兩人再次掉了下去,緊接着就是寒冷徹骨的水面。

而在落進去的的時候,我忽然覺察到了下方的異狀,一股古怪的纏繞力量自下方襲來。

當我感受到腳下那纏繞之力的時候,心中就是一驚,連忙猛的一個猛子扎了下去,在那蒙蒙水光中赫然發現一團彷彿黑色毛髮般的物事,正纏繞在我的腳上,與此同時一股冰寒刺骨的感覺從腳下傳來,立刻讓我的身子都凍僵了半截!

將心一橫,我猛的扎了下去,這種情況,掙扎是沒有用的,只有幹掉水裏的東西,才能逃出生天!

果不其然,下方一道身影正不斷的盤旋,但是卻有些眼熟,這才發下那是楚方,原本水底是沒有光亮的,但是他手中卻拿着一柄古怪的匕首,在水中散發着橘紅色光芒。

得了,不用問了,絕對又是那所謂的高科技武器吧?

怪不得僅僅是覺察到了纏繞之力,卻沒有將我拽下去,原來楚方先一步落水,眼下正和這東西糾纏呢!

我不敢怠慢,連忙撲了過去,卻險些被楚方一刀砍在面門上,股東東喝了一打口水,不過所幸的是她發現是我,轉頭再次沖向了那怪物。

當看到那玩意的時候,我的手也禁不住握緊,那彷彿鱷魚般的怪物身上居然長著長長的毛髮,而且彷彿觸角一般靈活有力,怪不得楚方這麼長時間都沒拿下它。

顯然這又是一頭所謂的基因培育怪物,只是不知道有什麼古怪的能力,但是顯然這傢伙很害怕楚方手裏的匕首,在不停的躲閃。

眼見我撲下來,那怪物一個閃身猛然衝出,露出了滿是利齒的血盆大嘴,一股古怪的吸力立時從那巨口中傳來。

我靠!

又是邪物!

而且還是個老熟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東西應該是我曾經在時間軸中見到過,在那山頂湖中培養的那隻邪物吧?不過怎麼身材卻越養越小,但是一身可怕的氣息卻顯然增強了不知道多少。

「來得好!」楚方的聲音傳來,這傢伙原來已經浮出了水面,手握著一張白色的玩意,猛的向下一揮,瞬間巨大的劍光席捲一切,腥臭難聞的血腥澆了我一頭一臉。

隨着這怪物的身亡,整個空間也開始不停晃動了起來,楚方怪叫一聲,拉起了手上的劍氣雖然殺了那怪物,卻僅僅從丈許縮短到了兩米多,被楚方握在手中,瘋狂開路,所過之處摧枯拉朽一般,瞬間破開無數的壁障,帶我沖了出去。

呼嘯的劍氣縱掠而過,瞬間打開了一條道路,然而我緊跟在楚方後面卻皺起了眉頭,因為這並不是通向地面的方向,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然而還沒等我阻止他,轉眼間這個瘋狂的傢伙就已經破開了無數的壁障和石塊,而那兩米多的劍芒此刻也僅僅聲息了尺許,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扇古舊破敗的石門。

「楚方,你到底要做什麼?」我皺起了眉頭,終於覺察到了一絲不對,說實話按照整個事情的走向,我現在應該去和離孤老大匯合,直奔困住我父母的古墓才對,怎麼陰差陽錯的又捲入這麼一對亂七八糟的事情之中,而且每一件都合乎情理,可是正是因為如此,才會顯得有些古怪。

「終於到了!」楚方的聲音傳來,「楊牧,對不起有很多東西瞞了你,不過過了今天,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說着他的手猛的一推,瞬間那石門打開,立時嚇了一跳,連忙提防,卻沒想到裏面空蕩蕩的,只有角落處一張蒲團上坐着一個乾枯的屍體。

「嘖嘖,沒人!趕緊走吧!」我覺得楚方的狀態有些不妙,彷彿經歷了太歲的事件之後,一直都有這種感覺,感覺什麼都怪怪的。

「楊牧,你說你真的是你,我真的是我么?」拉了一下楚方,可是他卻並不為所動,反而將自己的手身上了肩膀。

「有些事情,是天生註定的!不可避免!」還沒等我琢磨出這句話什麼意思,他的手已經撕破了自己的襯衫。

撲哧!他瘦削的鎖骨上有一處小小的凸起,被他的手指猛的一摳立時破裂開來,緊接着一隻頭頂長著巨大夾子的古怪蟲子,猛的竄了出來,飛快的沒入了那片紅光之中,緊接着撕心裂肺的吼聲響起,整棟樓都開始不停的搖晃。

一瞬間,潮水般的記憶瘋狂湧入了楚方的腦海,曾經在H市發生的一切全都彷彿在昨天一樣,原來並非是自己忘卻了這刻骨銘心的恐懼,而是這段記憶被人以某種妙法生生的給沖淡覆蓋,手法巧妙之極。

為了消除普通人的恐慌,玄門中人多有許多抹去記憶消除恐懼的方法,然而這種方法輕易不會施展,因為副作用實在是太大,除了那些恐怖的回憶之外,其他的一些記憶也很容易發生空白,造成人生的斷層,近乎是一輩子的影響。

不過這楚方所中的術法卻並非那種強橫霸道不顧一切的抹去記憶,而是彷彿一床柔軟的被子,將那可怕帶着尖刺的回憶完全覆蓋,雖然依舊可以回想起當初的一幕幕,然而卻彷彿尋常事一般,這才是惑心術最高的境界。

能夠施展這個層次的惑心術的人屈指可數,當聽到這裏的時候,給楚方下這個術法的人名字我們簡直呼之欲出,除了手段通天的離孤,還能有誰?

「那是封印!」楚方深深吸了一口香煙,吐出一個煙圈繼續講著這個故事。

火甲蟲,一種極北酷寒之地生長的古怪甲蟲,整個骨質的大夾子就足足佔了身體的三分之二,動作並不快速但是天生卻有著剋制妖物的力量,無論多麼堅硬的妖骨,在他面前都彷彿燒紅餐刀下的牛油一般,根本無法抵擋,而且他本身還能放出一種特異的聲波,聽到這種聲波的妖物哪怕再強橫,也會被定住身體。

沒想到在放楚方去過正常人生活的時候,離孤不僅僅對他的記憶進行的封印,更是在他身體里封了一隻火甲蟲。這東西進入人的血肉之中會沉寂不動,進入休眠,然而一旦破皮而出迎風就漲,以妖氣為食,無往而不利。

與此同時,那看似乾枯的屍體,居然猛的發出了尖叫聲,飛快膨脹了起來,讓我猝不及防。

讓我感到詫異的是,那看似蜷縮乾屍的玩意,居然瞬間化作了無數的藤蔓飛舞,竟然是一顆植物!不過更是一個妖物!

楚方面前這妖物發現不妙的時候,卻是為時已晚,突然出現的火甲蟲已經跳到了她的身上,楚方猛的抬頭,只見眼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出現了一直碩大的花朵,比起向日葵來還要高上半米,臉盆大小的絢爛花盤中間拳頭大小的一隻眼睛此刻正血流如注,因為火甲蟲已經深深的刺入其中!

這怪花的根部深深的沒在了地面深處,楚方甚至可以看到那橫七豎八的根部眼下已經在破裂帶石板下縱橫擺動,怪不得整個密室始不停的顫抖,原來這朵怪花早已經完全和這片大地在了一起。

這,這到底怎麼個情況?

「事成了,快走!」見我還在發獃,剛才還一臉決然的楚方立時滿臉嚴肅的拽起了我,瘋狂向外跑。

「只要逃出去,咱哥倆就贏啦!」他哈哈大笑,「不過不好逃啊,犁頭巫家的人雖然完全都被牽制,但是這群傢伙的勢力太龐大!來吧,咱們來一場大逃殺!」

也不知道他搗鼓了一下什麼身上立時明光大作,下一刻我倆彷彿穿越了空間一般,出現在了天光之下。

我就說,這傢伙剛才絕對是故意的,否則怎麼會有這玩意卻不用?看來他的目標正是剛才那古怪的植物啊!

「小心!」還沒等我站穩,楚方突然一腳踹了出來,將我生生踢飛。

我剛才站立的的位置,頭頂飛翔著的一隻黑色的鳥猛然間炸裂了開來,發出巨大的轟鳴聲,火焰瞬時四起。

更加恐怖的是,那隻黑鳥身體爆炸之後,一團團墨綠色的液體四處飛濺,所過之處無論是山石還是草木,一旦接觸立刻就被燒成了灰碳。

這毒液破壞力也實在是太驚人啦吧?如果不是楚方來的機警,只怕我們倆早就變成了焦黑的骨頭。

看着地面上被燒黑的草木以及石頭,還有散落在水面上漂浮的綠色液體,我倆都不禁有些害怕。

「這,這什麼法術?」我當時縮了縮脖子,有些驚疑不定。

「法術個屁!」楚方翻了個白眼,「沒看出來是無人飛機么?犁頭巫家的人完蛋啦!不過他們的錢哈有用,現在咱哥倆不用擔心那些古怪的巫術,只要能從這群黑心雇傭兵手裏逃出去,就算勝利!」

這尼瑪什麼鬼?難道我走錯了片場么?說好的鬼怪妖魔呢?我這麼長時間出生入死是為什麼啊?明明到了可以大展身手的時候,在呢么忽然就變成了雇傭兵火器追殺我?

就算是靈威八段也沒有毛用啊,在大威力的火器面前,難道我能不死么?

「我去,這活為什麼不找白老大來?」一邊抱怨著,我一邊警惕的看着四周。

「白老大?」楚方弓起腰,「你以為他閑着?犁頭巫家十二邪物鎮壓氣運,咱們這只是其中之一!其餘的誰去解決?」

我心中一震,這根本不是一件意外,而是早有預謀!

「什麼?這麼說你什麼也沒告訴我,把我引這裏來,是有某些原因?」

「你以為呢?」楚方苦笑,「有些東西,不僅不能說,就連想都不能去想,犁頭巫家的東西邪性的厲害,就連我……」

說着他指了指肩膀的血窟窿,沒有繼續說下去,我當然明白,連記憶都要封印,顯然我們面對的玩意手段非同一般。

「小心點,雖然犁頭巫家的人廢了,可是他們花錢雇了一批爪牙,咱們只要能扛過這一陣,自然有人對付他們!」

就在說話間,在我左側的一塊大石頭忽然暴烈開來,拳頭大小的碎裂石塊被轟飛了出去。

有狙擊手!

尼瑪的狙擊手!

一瞬間我只覺得後背都有些發麻,不敢絲毫的大意,更不敢走直路,身體左右擺動,路線彷彿一個喝多了的酒鬼,但是速度卻像兔子一樣飛奔。

雖然我沒有經過特殊訓練,但是咱怎麼着也是個靈威五段巔峰的高手啊,眼下在死亡的威脅下,我超乎尋常的做出了許多不可思議的動作。

砰!

剛剛落腳的地方,又一塊石頭被轟飛,我禁不住低低咒罵了一句。

顯然狙擊手發現了我跑的很有節奏感,用這種方式試圖打亂我的節奏,讓我慌亂起來。

不過當他發現我並沒有受影響的時候,竟然不再逼迫我,而是自顧自的開槍,和我比起了節奏感。

不急不緩的開槍,每出一槍都能帶給我極大的壓力,僅僅是三四槍的功夫,我就已經消耗了極大的體力。

這種情況我不敢再跑,連忙一個翻滾從斜坡下翻了下去,找了片石林藏了起來。

我的前進步伐停了,而狙擊槍也熄火了,大量的汗水嘩嘩流了出來,雖然僅僅是短短的幾分鐘,卻比和邪物對轟一個小時還要累。

全身的血液彷彿沸騰一般,短短的幾百步距離已經將我的精氣神提到了聯豐,陣陣後繼乏力的感覺傳來。

偷偷瞄了一眼,根本沒有辦法看到狙擊手的方位和動作,但是我卻知道那個躲藏在暗處的狙擊手一定將我們倆周圍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

狙擊手在高出,我們在低處,對方有狙擊槍,而我身邊只有一個楚方,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場不公平的戰爭!

楚方的身體靠在大石頭上,我歪了歪身子,將他擋在裏面。

「我受傷了,這群傢伙什麼時候能處理乾淨?」我一邊說着,一邊將我的外套從楚方身後拽了出來,然後一揚手猛的向著外面扔了出去。

砰!

果不其然,還沒等衣服落地,就被子彈大了一個大洞,尤為可怕的是,那子彈的來勢竟然如此之大,輕飄飄的衣服居然讓一隻跳起的兔子般,被子彈帶飛出去連三米才啪的一聲落地。

我的心沉了下去,居然依舊被狙擊槍封鎖,看來是打算不死不休了!

顯然這躲在暗處的狙擊手並沒有隨便一動,還在原來的位置耐心的等待獵物自己跳出來,這也就是說,一旦稍有不慎的話,就會被一槍爆頭。

不過確定了這狙擊手沒有挪動,我的心反而稍稍安定了下來。

那狙擊槍雖然威力強大的嚇人,但是屬於遠程武器。我們倆躲在這大石頭的後面不露頭,難道他還能把這近兩米高的石頭給打穿么?

既然這樣,那就耗著唄,這些雇傭兵看起來厲害,亞也要分對誰來說,對於我們這些沒有手段的毛頭小子還可以,隨便遇上一個蠱術大師,怕是就要死翹翹,只是九姓十二宗的後援在呢么還不來?

不過,消耗的時間越久,對我們也就越有利,但是小腹傳來了陣陣的疼痛卻讓我有些皺眉,殷紅的血液緩緩流了出來,氣得我連連咬牙。

撩起衣服,發現一截鐵皮碎片,僅僅是划傷,但是口子卻老大,這才長長嘆了口氣。

苦笑着摸了摸腰間的傷口,要是再這麼流血下去,只怕再過一陣我的血都要流盡了。

幸好,傷口處已經不再繼續流血,顯然我強大的恢復力起了作用,而一旁的楚方卻是皺起了眉頭,露出了艱難的神色。

「不要動……」還沒等楚方有什麼動作,突兀的傳來了陰沉的聲音,我和楚方對視一眼,顯然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驚喜的神色。

這群傢伙在暗地裏遠遠的躲著,怕是我們根本沒有辦法,但是居然敢靠過來,難道以為楚方楚四爺的名字是白叫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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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路陽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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