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第二百四十九章股東大會
寧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小竹屋回到房間的,她一個外人,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那阿深呢?他是不是更難受?
宸宸說,莫家一家人的死亡,和季家都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阿深是不是很痛苦,自己認為的親人,卻在一夜之間成了仇人,任是誰,都接受不了。
這一夜,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季家,沒有一個人能夠好好安眠。
翌日,寧陌起來之後,就和張律師一同去了事務所,將一系列手續辦完,已是三個小時后。
「張律師,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寧陌將一沓文件裝進包里,沖着張律師說道。
「等等!」
張律師從位子上起來,走到寧陌跟前,嚴肅的說道:「季氏集團明天會召開股東大會,會議的主要內容是選擇誰是信任董事長,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d
寧陌淡淡的一笑:「所有的事情對我來說都是趕鴨子上架,沒有準備一說。」
「我相信自己,明天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寧小姐,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義不容辭。」
「謝謝你,爺爺會感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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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體有沒有好點?」
莊園里,季司深躺在椅子上,何影站在他的旁邊,看向他的眼神里,有着毫不掩飾的愛慕。
季司深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對於何影的殷勤,視若不見。
何影也不在乎,只做着自己該做的事情。
「何影,我有些餓了,給我煮點東西吃吧。」
這麼長時間以來,季司深第一次主動和她說話,何影自是很激動,但也沒忘了自己的本分,臨走之前,掃視了周圍一圈,確定沒有什麼異常才向廚房走去。
阿夜閃身出現,將一粒藥丸遞給季司深。
「主人,這是解藥。」
季司深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吞下。
「這幾天,外面發生了什麼?」
「老主人,去世了。」
季司深猛的起身,然後又慢慢的坐下,墨黑的眸里,一片悲傷。
「爺爺,是怎麼……沒的?」
「華薇和季鈺動的手。」
季司深身上的戾氣大盛,如果阿夜口中的人站在他面前,他會毫不猶豫的殺了那人。
阿夜欲言又止,不知該不該開口的模樣。
「怎麼了?是陌陌的事嗎?」
「老主人臨終之前,立了一份遺囑,將名下的股份贈給了夫人,今天是股東大會,夫人一定會出席。」
季司深的手緊握著,壓抑著自己的心。
陌陌,你再堅持一下,我很快就會回去了。
爺爺,你或許對不起我的父母,但你不曾對不起我。
阿夜還想要說什麼,感覺到一陣異響,快速的閃身離開。
何影端著一碗面走過來,看了一眼剛才阿夜站定的地方,沒有說什麼,輕笑着說道:「少爺,面煮好了。」
「放那吧,我現在不想吃,等會再吃。」
何影也沒有說什麼,將那碗看起來就很美味的麵條放在旁邊的小桌子上。
倆人就這麼靜靜的獃著,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何影上前說道:「少爺,時間差不多了,我扶你進去吧。」
「好。」
季司深在床上坐下,何影伸手,要為他解開襯衫的紐扣,手還沒有觸碰到紐扣,就被季司深給拽住了。
何影的臉色有些白,但依舊掛着笑意,「少爺,我沒有別的意思……」
「出去!」
季司深的聲音格外清冷,何影收回手,恭敬的彎了彎腰,「少爺,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季司深喘了一口氣,走到窗邊,慢慢鬆開一直緊握的的右手。
寬厚的掌心裏,滲出了少許的血絲。
陌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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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晴空萬里,是一個難得的好日子。
季氏集團的會議室里,平常不出現了高層股東,今天都到了場。
「季老弟,我今天準備去香港的,被你一通電話,打亂了我的計劃,你說說,這是個什麼事?」
季鈺輕笑:「如果是平常,我也不會讓大家全部到場,可今天不一樣,我爸他過世了。」
「怎……怎麼回事?老爺子前段時間不還是好好的嗎?為什麼突然就沒了?」
「病來如山倒,老爺子的身體本來就有問題,突然離世,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沒有通知各位,是我的錯。」
「好了,季老弟,你也別難過了,這公司還要靠你撐著,你可要好好的保重身體。」
季鈺的嘴角勾起滿意的笑,董事的這些話,就已經表明了立場,老爺子走了,他就是他們追隨的對象。
「好了,咱不說這個了,今天把大家召集在這裏,主要是為了公司未來的發展,選擇一位能力上佳的董事長。」
一位頭髮半百的老人站起來,看着季鈺出聲:「賢侄啊,你爸沒有立遺囑嗎?按照規矩,他名下的股份給了誰,誰就是這季氏集團的董事長。」
季鈺的眸里有陰鷙閃過,眨瞬即逝。
他看着老人,為難的出聲:「老爺子是留了一份遺囑,只是,這份遺囑……」
季鈺說到一半止住了話,一副很為難的模樣。
「賢侄,有什麼話就直說,不必覺得為難。」
「老爺子在半個月前修改了遺囑,將名下的股份全部給了寧陌。」
「寧陌?」
「寧陌是誰?」
「是啊,以前都沒有聽過。」
「不是季家的人吧,我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老爺子怎麼這麼糊塗?將公司的股份給一個外人。」
「聽著名字,怎麼還像是一個女人?」
季鈺不出聲,任由會議室里議論紛紛。
那個頭髮半白的老人一直皺着眉頭,等會議室里稍稍安靜的時候看着季鈺問道:「賢侄,這個寧陌,是什麼人?」
「她是季司深的妻子。」
「大少爺結婚了?以前沒有聽過啊?」
「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流出來,好好的,季家怎麼就冒出一個兒媳婦出來了?」
「季老弟,你這就有些不厚道了吧?你兒子結婚,怎麼都不通知我們呢?」
「不是我不通知你們,是我這個做父親的,都不知道兒子結婚了。」
「這是什麼意思?」
「季老弟,你兒子結婚可不是小事,可別被什麼居心叵測的人給騙了!」
「是……是的,大少爺呢?他怎麼沒來參加會議?這件事,他可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說了這麼久,終於說到季鈺感興趣的話題,他用悲傷的語氣說道:「我這個做父親的,不知道兒子在哪兒,我自己也深感失職。」
「老爺子最看重的人就是他,現在他不在,把股份給了他妻子,倒也是情理之中。」
「這怎麼叫情理之中?如果大少爺來當這個董事長,我們自然沒有意見,但現在,要我們支持一個女人來領導季氏集團,我不同意。」
「是!我們都不會同意的。」
「大少爺不在,誰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真的是他的妻子?萬一是個假的,我們豈不是公司的罪人。」
「章總,話也不能這麼說,人家好好的一小姑娘,怎麼會拿這種事來騙我們?」
「那可說不定,現在的小姑娘,心眼多著呢,一個個的,心裏、眼裏只有錢。」
「那要不這樣,我讓人把寧陌給請過來,有什麼話,還是當面說清楚的好。」
「不用那麼麻煩,我人就在這兒,你們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寧陌一人站在那兒,明明只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在座的人,卻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力撲面而來。
眾人打量著寧陌,有好奇的,有不屑的,其中,也有看好的。
那個和季修差不多年紀的老者,看着寧陌,眼裏就閃著讚賞的神色。
寵辱不驚、不驕不躁,是個好的。
「怎麼都不說話了?剛才不說的挺熱鬧的嗎?」寧陌的嘴角噙著一抹諷笑。
一群人慢慢的回神,有些人漸漸收回了臉上不屑的神色。
這個女人,和他們想像的,還是有些差別的。
「你是司深的妻子?」老者走到寧陌跟前,沉聲問道。
這位老人是和季修同輩的,名叫言衡,在公司的地位舉足輕重。
「言爺爺,你如果不承認,我就算是真的,又有什麼用?」
寧陌一字一句的說道,看着言衡,沒有任何怯場或者退縮的意思。
言衡還沒有說話,旁邊的人就已經開了口。
「你看,你自己都承認了。你根本就不是季司深的妻子,你也沒有資格站在這裏,還不滾出去!」
寧陌輕笑,走到說話的人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你在看什麼?」男人語氣不善的問道。
「我在想,章總的日子過的還真是好,就是不知道,一趟法國之行,花掉了你幾百萬?」
「幾百萬恐怕還不止吧,估計得有個幾千萬。」
「我可是聽說,章總你投資的幾個項目都虧本了,血本無歸,也不知道,你這奢侈的生活,是從哪裏得到的錢?」
「你!」
章石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根本就沒有什麼做生意的頭腦,投資不力,如果不是從季氏集團那裏撈到一些好處,他根本就沒有這麼好的日子過。
他的那些事情,公司里的人都心知肚明,但從來沒有人當眾說出來過。
章石惡狠狠的看着寧陌,沖着她說道:「你管我花了多少錢?我們現在說的是你的事情,你如果不能拿出證據來,休想讓我們心服口服!」
「哦?章總的意思是,只要我能證明自己是季司深的妻子,你就支持我,是嗎?」
章石的身子一頓,心裏打起了小算盤。
季司深是季家的大少爺,不可能娶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女人。
這麼想着,章石的背挺的更直了,看向寧陌的眼神都是滿滿的不屑。
寧陌不慌不忙,轉眸看向言衡,說道:「言爺爺,章總說的話你也聽見了,我希望你能給我做個見證,可以嗎?」
言衡的臉上露出一抹慈愛的笑,說道:「當然可以。」
聽着他們的對話,章衡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背部忍不住冒出了冷汗。
這個女人,該不會真的是大少爺的妻子吧?
寧陌從包里拿出紅色的小本本,眾人就算不上前,也知道那是結婚證。
「章總,你不過來看看嗎?」
「我……我……」
言衡翻開結婚證,看到註冊日期,眸里閃過訝異。
章石的眼睛又燃起一抹光,拉住言衡的胳膊,說道:「這結婚證是假的?對不對?」
言衡甩開他的手,對着眾人說道:「結婚證是真的,寧小姐的確是大少爺的妻子,而按照規矩,她得到了季老的股份,她就是新一任的董事長。」
變得
沒有人說話,既不說反對,也不說支持。
局面變得僵持,有人偷偷看向季鈺,卻見他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寧陌掃視了一圈,最後將目光定格在季鈺的身上,開口道:「季氏集團的董事長一職,我自認我沒有那個能力勝任,季總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都是最佳的人選。」
聽了她的話,季鈺朝她看過來,對上那似笑非笑的眸子,他竟有一種自己被算計了的感覺。
言衡想說什麼,被寧陌給阻攔住了,她笑着說道:「我代替!我的丈夫行使執行總裁一職。」
代替兩個字被寧陌給咬的極重,她的意思很明顯,她只是代替季司深坐這個位置,待他回來,這個執行總裁的還是由他來當。
言衡將要說的話咽回去,滿意的看着寧陌。
眾人也沒有人再提出異議,寧陌已經退了一步,他們也不會再死咬着不放。
只是,季鈺的臉色卻比剛才難看了一分。
顯然,這個結果,在他的意料之外。
「各位,我想說的已經說完了,如果你們覺得季總不能擔任董事長一職,可以繼續討論,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先行告辭。」
寧陌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如同來時一樣,讓人怔愣了很久。
季鈺看着發愣的一群人,咳了兩聲,說道:「各位,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言衡冷笑:「賢侄,你已經得償所願,還想聽我們說一聲恭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