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拾荒人

破碎大陸，梵落之城內。

「你的報酬。「

一名山羊頭老惡魔拋出個錢袋，這名老惡魔雖年邁，但不要小看他，大多數山羊頭老惡魔都很不好惹，這是其他種族用鮮血得來的教訓。

布布汪放下爪中的石質雕塑，對那名山羊頭老惡魔點頭示意后，才叼起錢袋轉身離開。

「有禮貌的小傢伙，不過…似乎有老熟人到了梵落之城，那種熟悉的感覺……」

老惡魔的眸子眯起，他的手一揮，一副畫面出現在他眼前。

咔咔咔……

藍色經絡將這畫面逐漸包裹，轉而炸裂開來。

「果然是盟友到，問題是盟友並不算相信惡魔族，聰明的選擇。」

老惡魔笑了笑，似乎對這盟友很滿意，不過相比盟友滅法者進入虛空，還有件更麻煩的事在等待老惡魔處理，就是黑淵淺層內的隱患越來也大，惡魔族需要派人去處理下，否則在『靈魂藤蔓』生長出之後，黑淵淺層內絕對是人腦袋打成狗腦袋。

眼下的問題是，惡魔族雖然掌握了黑淵的入口之一，但黑淵淺層並不是他門的地盤，其他大種族還掌握著另外十五處入口，想解決『靈魂藤蔓』的問題，並不是惡魔族單方面能說了算。

想到這裏，老惡魔隱隱頭疼。

「沃波爾大人，奧姆審判長有請。」

真正的雜貨鋪老闆，一名膀大腰圓的惡魔族低聲開口，神情恭敬。

「奧姆？他還有臉來請我？「

山羊頭老惡魔，也就是沃波爾冷哼一聲。

「請沃波爾大人不要為難小人，我也是奉命行事。「

「嗯，下去吧，當年我也是從下面爬上來，去告訴奧姆，當初弄丟虛空角斗場的那塊大肥肉，還有靈魂藤蔓這兩件事，我和他一起算。」

沃波爾的話着實將那名中年惡魔驚的不輕，沃波爾是作為特使被派到梵落之城，他當然有權管轄『瑪門莫德要塞』內的惡魔審判所，不久之前，那裏可是弄丟了『大肥羊』愛麗絲，這富到流油的肥羊，惡魔族險些就吞入口中。

沃波爾的手掌平伸，由岩漿組成的陣圖在地上湧現，空間波動越發強烈。

頃刻時，一名頂着山羊犄角，雙瞳透出青芒的年輕女惡魔現身，女惡魔的皮膚微黑，上半身僅穿着鎧甲模樣的胸衣，裸露出的手臂與小腹上攀附着青色花紋，隨着女惡魔的呼吸，這些青色花紋忽明忽暗。

山羊犄角，青綠色眼瞳，羊蹄，不算豐滿，但也算凹凸有致的身材，從小腹處略微隆起的腹肌能看出，這女惡魔並不太在意自身的長相，追求的是更強的戰鬥力，但也正是如此，她才給人種野性美感。

「莉莉斯，去，到黑淵中，讓滅法者知道惡魔族的誠意。」

錚。

刀鋒輕吟，沃波爾拋出把戰鐮，戰鐮末柄處有一隻血紅的眸子，這隻眸子此時半睜。

「是，大人。」

年輕女惡魔·莉莉斯接過戰鐮，沒做太多客套，就轉身向雜貨店外走去，她之所稱沃波爾為大人，完全是因為這裏與家中不同，需要給這位長輩『官方式』的尊敬。

啪嗒一聲，沃波爾將一枚惡魔棋擺在桌上，此時再看木桌上，已經擺了上百枚惡魔棋。

一小時后，前往黑淵的列車上，布布汪位於第三節車廂，女惡魔·莉莉斯位於第七節車廂。

距離破碎大陸很遠的一片高科技文明大陸上，一名身披紅袍，臉色慘白的女人穿梭在人群中，她原本披的是件灰色長袍，奈何一路上的逃亡，讓灰色長袍被染成血色，這女人正是莎，她正以最快速度前往黑淵淺層。

……

風沙席捲，蘇曉靠在黑龍的屍體上，艷紅的鮮血順着斬龍閃滴落。

「咳咳咳……」

蘇曉發出輕咳聲，他抓住小腹處的一根尖刺，這東西能通過遙控二次加速與轉向，否則不可能傷到他。

蘇曉將手中的金屬刺拋出，撞在一輛已側翻的裝甲卡車上，金屬碰撞，火星飛濺，地上的鉭裂變燃料被引燃，出現一種幽藍色火焰。

卡車旁一名被腰斬的拾荒人被大火籠罩，很快就發出滲人的慘叫聲與求救聲。

「所以說，你們是準備等黑龍美餐一頓后，在我的屍體殘渣上找些有價值的東西？」

蘇曉正適應現在的語言，他已花費30000點樂園幣兌換了黑淵語。

「不，不是的，我們……「

一名皮膚慘白，頭上光禿禿的男人正跪在地上，他不僅沒有頭髮，就連眉毛也沒有，活脫脫像一顆滷蛋，不對，這些人的膚色太慘白，說他們是煮熟后的雞蛋更貼切。

「這麼說，你們是好心來救我？」

蘇曉的狀態並不好，麻痹感依然充斥他大半個身體，但事實證明，就算是一隻行動不變的惡獸，也不是普通狼群能招惹。

噗嗤！

一顆頭顱飛起，蘇曉輕甩手中長刀。

「你，過來。」

順着蘇曉長刀所指的方向看去，有十幾顆雞蛋，不對，有十幾名拾荒人正雙手抱頭，蹲在卡車旁，因為他們的造型特殊，不怎麼好分辨男女。

此時這些拾荒人正聚成一團，大部分都在瑟瑟發抖，小部分想着怎麼逃掉，並帶上大量同族來報復。

「第一個問題，賠罪者高地在哪。」

「？」

蹲在蘇曉身前的那名拾荒人一愣，轉而搖了搖頭。

「既然不知道，那你沒用了。」

「等等，我知道贖罪者高地。」

「贖罪者高地？」

蘇曉任務中顯示的是『賠罪者』，而這名拾荒人卻沒聽過，他只知道黑淵中有一個地方名為贖罪者高地……。

名稱如此相近，如果不是內有隱情，那就應該是音譯的問題。

「我…我說了你想知道的事，我們可以離開了嗎，我發誓，絕不會記恨在心。我們只是為了生存。」

跪在蘇曉面前的拾荒人單手舉起，這應該是黑淵內的獨特表達方式。

「當然…不可能。」

蘇曉手中的斬龍閃歸鞘。

錚！

環斷擴散，在十幾名拾荒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們胸膛或脖頸處都出現一條血線。

這些傢伙就是黑淵中的鬣狗，如果論單體戰鬥力，他們絕對是黑淵中墊底的存在，可這些傢伙的數量在黑淵中足有幾千萬，再加上他們都是群居，就導致每次出動都是籠罩一大片區域。

拾荒人也類似於黑淵中的垃圾清理工，任何東西他們都會撿，而他們也是機會主義者，發現蘇曉與黑龍兩敗俱傷，馬上圍上前。

蘇曉周邊已經沒有任何活着的生物，他猶豫片刻，從皮質包裹內掏出瓶藥劑，飲下遠古秘葯后，他身上的麻木感褪去一些，遠古秘葯僅剩5瓶。

「嘎嘎嘎～」

一隻全身漆黑，模樣酷似烏鴉，但卻被放大了幾倍的鳥類落下，通過使徒之眼的偵測，蘇曉得知這東西名叫影鴉，力、敏、體屬性都在50點以上，要知道，影鴉只是黑淵中的底層生物而已。

隨着一隻影鴉落下，附近盤旋的幾百隻影鴉都俯衝而下，它們不敢靠在盤坐在龍屍上的蘇曉，因此只能去搶奪那些拾荒人的屍體，一時間皮肉橫飛，有些貪婪一些的影鴉甚至鑽入屍體內。

蘇曉走向那輛側翻狀態的卡車，或許是因為吃的太嗨，那些影鴉居然沒躲開，蘇曉一腳踢開十幾隻影鴉，從卡車旁拽出根管子，擰開閥門。

清水從金屬閥門內噴出，蘇曉開始咕嘟咕嘟大口飲水，飛濺的水花引來上百隻影鴉來爭搶。

戈壁灘上，一具龍屍匍匐在地，不遠處還有輛側翻的卡車，一名男人站在卡車旁，正仰頭大口飲水，清水噴涌，在炎熱的戈壁上形成一道小彩虹，大量影鴉在水花中狂舞，爭奪這來之不易的飲水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