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神對神
「今日之後，龍夏再無燕天北！」
武田勝居高臨下，如視蟻螻般睥睨著燕天北，雙手加速下壓。
驚天動地的「封劍禪·碎河山」隨之加速斬落，那巨大的劍芒未到，但那可怕的威壓已如驚濤駭浪般涌至。
這時整個地面已崩裂下陷，露出深不見底的巨大陷坑。
燕天北飄浮在半空中，澎湃的威壓吹得他的鬍鬚、長發和衣衫亂舞，他卻像一塊深深紮根於大地上的孤松般屹立不動，任你風大雨，他自巋然不動。
他雙拳緊握，仰首直視着不斷逼近的巨大劍芒，眼中透出滔天的戰意。
退無可退，避無可避，那就戰吧！
燕天北的戰意空前燃燒，吸收自陸少曦那秘笈熱量而生成的真氣在他體內飛速流轉，無邊的火紅赤芒從他偉岸的身軀中噴薄而出，隨即又盡數收斂回體內。
頭頂正中那輪懸掛中太陽彷彿在這瞬間也黯淡下來，因為方圓數公里的所有火系元氣都像是被磁塊吸引般，不斷地飛快湧向燕天北，連那道巨大劍芒放出的光芒也不例外。
隨着光芒與火素元氣的極速匯聚，一層如岩漿般的濃郁烈焰縈繞在他的身軀上，越燒越旺，火焰中的燕天北也開始產生了驚人的變化，他的皮膚原本粗糙而黝黑，就像一個農夫，但這時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轉變，變成了赤紅色的玉石般光滑，連那頭雜亂的長發和滿臉的鬍鬚，也變成了赤紅色！
眨眼間，火焰盡數斂入他那高大過人的軀體中，一種威嚴莊重的懾人氣息無邊無際地蔓延而出。
他就像是浴火重生的鳳凰，在空前的死亡壓力和烘烘燃燒的戰意下竟有了新的突破，一舉邁上了與武田勝相同的境界，站到了涅槃境的門檻上。
燕天北細長的雙眼微微合上，再次睜開時瞳孔已變成了赤紅色，裏面似有火焰在燃燒。
然後，他舉起拳頭，向著那距離自己不到丈許的巨大劍芒轟了過去。
「吼——！」火焰巨龍咆哮而出，以貫穿天地的霸道氣勢與巨大的劍芒對撞在一起！
天地間再無任何東西能阻擋這兩股可怕力量的對碰相撞，甚至連時空都在這一瞬間被抽離。
赤紅的火焰巨龍與耀眼的巨大劍芒交融，激烈得超乎所有人想像的毀滅光波狠狠地擠壓在一起，隨即空氣中漣渏泛起，就像雨點落在平靜的湖面上，一圈圈的輕輕衝擊波開始向著四周擴散。
陸少曦想也不想，拉着秦如絢便全速向後飛奔，速度之快已達到他平生之極限。
周圍的數千名武者還沒明白過來，擠壓在一起的毀滅光波猛然開始膨脹放射，將燕天北與武田勝的身影完全淹沒，下一瞬間，比十二級颱風還要猛烈的衝擊波悍然擴散！
下一瞬間，「轟隆——！」的巨響震動天地，地動山搖，連高空中的大氣層都為之而顫抖！
駭人的衝擊波隨之轟然擴散，所到之處，萬物皆成塵埃。
方圓十公里之內頓時成為一片真空地帶，之前已逃到五六公裏外觀戰的別國宗師和東尼名宿也沒例外。實力在化神境十重的宗師們或許還能留住一條命，其餘人等管你是化神九重還是通脈七重，盡數在這一波可怕的能量對撞中成為了飛灰。
在七八公里高空中巡邏的戰鬥直升機也有半數遭了殃，只剩下那距離遠些的勉強逃過一劫，但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搖搖欲墜。
至於那些在十公裏外山峰觀戰的東尼武者們可沒陸少曦反應快，更沒他那可媲美化神境的速度，在這可怕的衝擊波中非死即重傷，無一倖免。
屏幕外的觀眾們只看到巨大的火紅蘑菇雲衝天升起，紅雲遮天蔽日，根本看不清戰局裏的勝負，但這足以讓所有人都相顧失色。
沒人能形容這次對撞的能量到底有多可怕，如果之前燕天北與宮本龍之助的全力對轟威力相當於兩枚原子彈，那這次就是兩枚氫彈相撞，恐怖程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良久，衝擊波的餘波才勉強平伏下來，方圓十公里的地面都現出深深的巨坑，放眼望去全是灰塵，只有灰塵深處不斷傳來震動天地的轟鳴聲，還在訴說着引起如此可怕衝擊波的兩人依然進行着激烈的打鬥。
十六七公裏外，陸少曦緊緊地護住秦如絢，一層薄得隨時可能會破掉的真氣護罩將兩人包圍起來，擋下漫天的灰塵，從遠處來看就像灰色的玻璃球。
陸少曦檢查過驚魂甫定的秦如絢並無受傷，這才透了口氣，一邊吸收秘笈熱量治療自己被震傷的內臟，一邊用透視眼看向那遙遠的戰場。
以他的眼力，這時也只能勉強看到兩條人影以遠遠超越音速的可怕速度在交手，根本看不清誰佔上風，誰有沒有受傷。
唯一可以確定的，燕天北現在與武田勝已打得有來有往，不再像剛開始那樣明顯落於下風。
片刻之後，兩條人影忽然分開，各自懸浮在天邊。陸少曦立時調整透視眼焦距，這才看清楚了兩人的情況。
武田勝已不復先前的瀟灑完美，如雪的長衫處處破損，身上數處焦黑的拳印，嘴角滲著鮮血，左手無力地低垂著，似乎已傷得無法再舉起。
燕天北的情況看起來卻更糟糕一些，他身上十幾處觸目驚心的劍傷，鮮血已染紅了他大半的身子，有一處長長的劍傷甚至是在脖子上，這樣嚴重的傷勢，尤在與宮本那一戰之上，可見兩人剛才那交鋒兇險到何種地步。
兩人的神色都一樣的淡漠，似乎對自己的傷勢半點不放在心上。
武田勝拭了拭嘴角的血跡，淡漠的目光森然地直視燕天北：「了不起，但你終究要死在我手上。」
「是。」燕天北輕嘆口氣：「你能殺掉我。」
陸少曦聽得膽戰心驚。他明白兩人雖然實力境界已持平，但燕天北先前與宮本一戰受的傷並未痊癒，再加上先前被武田勝打傷，這下生死相鬥終究是要吃虧些。
到了武田勝與燕天北這樣的境界，一絲絲的差距都可能導致敗亡，何況是燕天北這樣明顯的劣勢？
不過燕天北隨即笑了：「但我也能殺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