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命中本無

第110章 命中本無

寂靜的大帳里,一股酸澀的滋味無聲蔓延。

江簡來和秦良玉一人騎了一匹馬,兩人亮出令牌,離開了守衛森嚴的大營。

離開了剛剛奪回不久的城邑。

整個城邑還在睡夢中,無人被驚醒的時候,他們已經背着天邊的微光,向著衛國國都的方向,縱馬而去了。

兩個人,兩匹馬。

沒有過於累贅的行禮,也沒有隨從,沒有伺候之人。

若是能到了城邑里休息,那還有個下榻的客棧。

若是天黑前,被擋在了城外,他們倆就要親自喂馬劈柴,燒火做飯。

喂馬劈柴是江簡來的活兒。

燒火做飯他卻是一點兒都不會,幸而秦良玉在家裏的時候就幫阿娘洗衣做飯。野外攏的火,和家裏的火不太一樣。

她把握不好,做了兩次夾生的飯,又做糊了兩鍋飯以後,總算是掌握住了火候。

「日後出外遊歷,就不用擔心餓肚子了。」江簡來一面吃着她剛烤好的魚,一面誇讚。

只是話音未落,他哎呦一聲。

秦良玉立即抬頭看他,「卡了魚刺了?」

「魚鱗怎麼還在?」江簡來從嘴裏吐出幾片魚鱗來。

「魚可是你宰洗的。」秦良玉立時說道。

江簡來皺了皺眉頭,「魚還要去鱗,日後不要吃魚了!」

秦良玉無奈,「日後你抓魚,我來宰洗。」

江簡來得逞一笑,「好啊。」

啐!秦良玉吐了一嘴的魚鱗,怎麼忘了,他最喜歡吃魚的,分明是故意引她上鈎!

兩人一路也算是順順利利,到了衛國國都。

衛國城邑盤查。倒是不像大陳那麼嚴格,便是國都,也只是隨意問了幾句,便放了人進城。

江簡來與秦良玉牽着馬在街上閑晃了一陣子,沒有瞧見使臣說的那金像,不由有些失望。

兩人在客棧里先安頓了,這才朝小二打聽,「我們初入國都,沒曾見過太祖皇帝像,不知太祖皇帝像在何處?」

江簡來入國都的時候,便帶了帷帽。

這會兒進了屋裏。他覺得悶,順手把帷帽摘了下來。

那小二不經意一瞥,「啊啊啊……」

「你叫什麼?」秦良玉捂了耳朵,回頭一看。

江簡來又忙拿了帷帽蓋在頭上,「別叫了,這下不怕了吧?」

「太太太祖皇帝……」小二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

秦良玉呵呵一笑,「像嗎?」

「像!」小二重重點頭。

這下可以放心了,那使臣沒有騙他們。

「那你看他這年紀像么?」秦良玉又問。

小二狐疑的看了江簡來一眼,「公子最多不過弱冠之年吧?那還真是太年輕了,不過太祖皇帝第一次領兵打仗的時候,還不到弱冠之年呢!」

小二說起太祖皇帝,語氣明顯帶着些與有榮焉的驕傲之色。

「我們是小地方的人,沒見過太祖皇帝的金像,前一陣子家鄉來了幾位貴人,見了我夫君,說他有貴人之相,說我們去拜了太祖皇帝金像,說不定能入朝為官,」秦良玉笑眯眯道,「所以我們就往國都來了呀。」

小二長長的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那你們是該好好去拜祭太祖皇帝。」

小二詳細的說了從他們這客棧出發。如何能找到太祖皇帝金像。

說完,還好奇的盯着江簡來的帷帽,目光灼熱的像是要穿透那黑紗一般。

江簡來冷冷的哼了一聲,那小二才訕訕收回視線。

「多謝小哥兒!」秦良玉微微一笑,將小二請出屋子,關上了房門。

「我們何時去看看太祖皇帝像?」她回過頭來問江簡來。

江簡來卻愣愣出神,不知在想什麼,並沒有聽到她的話。

秦良玉腳步輕輕的來到他身邊,這才發現他一雙深邃如暈染了陳墨的眸子裏,沒有焦距,他愣愣在發獃。

「你在想什麼?」她說。

「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江簡來眯眼說道,神情很有些恍惚,「說不上來的敢覺,就好像眼前有一團迷霧,而如今,就要撥雲見日了。」

秦良玉點頭,「那不正是我們前來的目的地么?」

江簡來抬頭看着秦良玉,他眸色很複雜,「我自己去吧。」

「什麼?」

「你在客棧里等我,我去去就回。」江簡來起身向門口走去。

秦良玉臉面一怔,在他已經走到門口的時候,她豁然起身,「你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離開鹿邑的時候,你撇下我!如今已經到了衛國國都,你又要撇下我!既然事到臨頭的時候,你總是要丟下我一個人!當初在濟陽郡,何必要招惹我?」

她定定看着江簡來。

江簡來的手已經搭在了門上,卻遲遲沒有拉開。

「我心裏不安,有種不祥的預感。」他說。

「所以你就要再次扔下我一個人?一個男人的信義呢?承諾呢?是誰說以後無論如何都在一起,永不分離?」秦良玉看着他頎長的背影,一字一句,說的清晰無比。

江簡來僵立了片刻,遲緩的轉過身來,「玉兒,我欠你太多。」

「你欠我什麼?」秦良玉挑了挑眉梢,「我們不是夫妻么?夫妻本不是一體的嗎?你若丟下我一個人,才是欠了我一輩子,再也還不清!」

江簡來面上有驚喜,也有遲疑,但他最後還是笑起來,「何其有幸,遇見你。」

秦良玉快步到他身邊,為他帶上帷帽,握起他的手,「不管你去哪兒,跟着你,總不會被你撇下更艱難了。」

江簡來反握住她的手,他手心裏的溫度有些灼熱,一直燙進心裏。

兩人順着小二說的路線,往太祖皇帝的金像尋去。

金像離客棧不算近,但兩人腳程快,不過一兩刻鐘,也就到了。

那太祖皇帝的金像,被一片鬱鬱蔥蔥的香樟樹環繞着。

香樟樹高大挺拔。枝葉密集,太祖皇帝的金像在一片或濃或淺的綠葉之中,顯得格外金燦燦的,陽光落在金像上,折射出愈發斑斕的色彩,讓人目眩神迷,幾乎睜不開眼來。

江簡來抬手,摘去了頭上帷帽,皺眉看着那金像。

恰那金像也是略略皺眉的表情,金像的姿態透著高瞻遠矚之意,皺眉眺望着遠方。

「還真是一模一樣啊……」秦良玉的目光在金像和江簡來的臉上不停的巡視。

這不是像。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倘若不是有什麼淵源,怎麼可能會這般的一樣?便是父子,也沒有見過長的如此一樣的!

「噗通」在金像後頭,忽然傳來一聲異響。

秦良玉和江簡來快步繞過龐大的金像,只見一個年輕人,穿着一身灰黑色的細麻布衣服,摔在金像的底座下頭,目光呆愣愣的看着江簡來。

「你……」秦良玉話未出口,便被這年輕人打斷。

他翻身跪地,朝江簡來砰砰磕頭,「見過太祖皇帝。叩見太祖皇帝。」

江簡來神色略清冷,「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太祖皇帝。」

那年輕人微微一愣,深色茫然道,「對……對,太祖皇帝已經不在了,你怎麼可能是太祖皇帝呢,但我沒有認錯人!你是太祖皇帝最親近的人,是他的兒子!不,是兄弟!不……」

江簡來和秦良玉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疑惑擔憂。

這年輕人莫不是個傻子?兒子和兄弟都搞不清?

「稟太祖皇帝。微臣是衛國的祭司,每日都要負責擦洗您的金像。祭司須得保持聖潔,方能靠近太祖皇帝金像,旁人不得近一尺之內,以免褻瀆您的金像!」那年輕的祭司說道。

江簡來嗤笑一聲,「在衛國,傻子也能做祭司?」

祭司臉上訕訕的,「微臣不是傻子。」

江簡來輕嗤,「我已經告訴過你,我不是太祖皇帝。你們的太祖皇帝已經死了許多年了吧?你看我多大年紀?」

「你自然是不會死的,也變老也艱難。」祭司突然說道。

他這話一出口。秦良玉和江簡來一下子愣住。

莫不是他真的知道什麼?他說的卻是不錯啊!江簡來的實際年齡早已超過他外表看起來的年紀了。

秦良玉的心砰砰跳的很快,可她臉上看起來卻鎮定無比,「此話怎講?」

「太祖皇帝還不知道自己是誰吧?」祭司問道。

只是這話聽起來,真是奇怪。

「請太祖皇帝隨微臣來。」祭司從地上起來,認真的拍打了自己的細麻布衣服。

他的衣服很奇怪,上頭似乎綉了某種圖騰。

秦良玉眯眼看着他衣服上的圖騰,忽而覺的眼熟。她側臉見江簡來也正低頭看着他衣服上銀線繡的紋路。

秦良玉忽而腦中靈光一閃,她拽出脖子裏掛着那松木吊墜兒。

果然!那祭司衣服上的紋路,和她手中的松木吊墜兒,分明是同一種圖騰。

她心低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他們一直好奇的東西。就要在這裏真相大白了。

江簡來撲朔迷離的身世,終於要撥雲見日了。

可是她心底又莫名的有種驚慌失措之感,不知這是不是叫近鄉情怯的緊張。

祭司帶着他們到了離金像不太遠的一處殿堂。

這殿堂蓋的像宮宇一樣富麗堂皇,裏頭還設有香案祭壇,定是拜祭太祖皇帝的地方。

「這邊請。」祭司在江簡來面前,顯得恭敬又小心翼翼。

他甚至有些畏懼之情表露在臉上,雖極力遮掩,但還是能叫人看出來。

他見到江簡來的臉時,能嚇得從金像底座上摔下來,可見他是真的害怕。

江簡來負手走在前頭,秦良玉落後兩步。跟在後面。

忽而她有種錯覺,覺的他不像是行走在異國他鄉,反而像是行走在自己的宮宇之中一樣。

秦良玉眯了眯眼,加快步伐跟上他。

祭司把他們請進殿宇後頭的一排較之前頭,顯得樸素平常的屋子裏。

「這裏是供祭司住宿,以及存放記錄的地方。這裏存有從太祖皇帝那時候起,大祭司寫的書卷歷代志。」祭司說着,打開箱籠。

裏面果然放着許多書冊捲軸。

江簡來隨手拿起,翻了翻,又扔在箱籠里,「這些與我有什麼關係。」

「這裏有一部秘辛,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由每一代的大祭司親手保管。祖上說,終有一日,這秘辛要拿出來,交給當交之人。」那祭司的神情有些激動,「可微臣接手的時候,卻不知當交之人是誰。如今,微臣終於知道了!微臣只是沒有想到,這樣的使命竟真的落在了微臣的頭上!微臣竟能親眼看到太祖皇帝!」

「你要我說幾遍?我不是你們的太祖皇帝。」江簡來皺眉。

「您看了秘辛,再說不遲!」祭司把那秘辛雙手奉上。

江簡來眯眼看他,接過那書冊的表情卻有些遲疑。

秦良玉的心也不由的跟着提了起來,不,她這一路,心都是提着的。這會兒是被提的更高了。

安靜的屋子裏,只聽見江簡來嘩啦翻開書冊的聲音。

秦良玉忍不住心中好奇,湊過腦袋去看。

卻只見那書冊上沒有一個字全是工筆畫。

這工筆畫,畫的極為細膩。

她不擅長作畫,卻能看的出,當年畫畫之人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畫中人物的神態,表情躍然紙上,動作衣着一筆一劃勾勒的十分詳盡,就好似畫中的情景展現在人眼前一般。

「這是你……」秦良玉忍不住驚道,「哦,不是你,是太祖皇帝。」

太像了,畫中的人,簡直比金像更像。

「太祖皇帝是天生的將才,當年衛國諸侯割據,為爭奪土地諸侯之間戰亂不斷,大大小小的戰役,幾乎每天都在上演。百姓們民不聊生,迫切的希望,有一個英雄,能夠結束這一切,建立一個統一的國度,讓他們的生活里沒有戰亂。」那祭司緩緩說道。

「太祖皇帝當年才十四歲,他父上雖有些兵馬,卻不是諸侯之中最強的。但太祖皇帝是天降奇才。才十四歲便已經展露了自己過人的天賦,他率領兩萬兵馬,打敗了當時夏博侯的五萬兵馬!

就是那次以少勝多的戰役,讓太祖皇帝一戰成名!後來太祖皇帝越戰越勇,用了六年的時間,讓他的軍隊,成了這塊土地地上最強的軍隊。

若是旁人。能在二十歲時,便建立這樣大的基業,定然會驕傲。可太祖皇帝沒有,他勵精圖治,停戰讓百姓休養生息。又過了六年之後,才再次起兵,徹底統一了各地諸侯。」

祭司說的慷慨激昂,好似他親自參與了那些戰役,親眼見證了太祖皇帝的功勛一般。

「既是如此,他幹嘛不繼續打下去,乾脆把臨近的陳國,業國也給打下來,併入衛國國土?」江簡來隨口問道。

那祭司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因為太祖皇帝沒有後人。」

秦良玉和江簡來聞言都是一愣。

一個男人,若是無後,那是極其重大的事情。

一個國君,如果沒有後人,那簡直是件慘不忍睹的悲劇。

他即便建立了莫大的功勛,卻不能將這基業傳承下去,那他還拼殺個什麼勁兒?到頭來,也不過是給旁人做嫁衣罷了。

「太祖皇帝和皇後娘娘打小認識,青梅竹馬,感情甚篤。」祭司說道,「可是皇後娘娘一直無所出,被朝臣詬病。太祖皇帝感情專一,說什麼都不肯立妃。」

秦良玉心頭一陣唏噓,世間竟有這樣的男人啊!

「朝臣不斷的給太祖皇帝施加壓力,可太祖皇帝不為所動。太祖皇帝甚至說,他打下基業,不是為了自己,也不必一定要留給自己的後人,他願意施行『選舉制』,由老臣和舉國的文士推薦德才兼備的人,繼續做衛國的領袖。」祭司說道。

秦良玉不由油然而生敬佩之情。

難怪衛國人要為他立金像祭拜,他這樣的人,真是當得起。

「可是皇後娘娘卻受不了這樣的壓力,不禁朝臣議論她跋扈,獨斷,善妒,沒有大義之心,就連皇後娘娘的娘家,都不與她同心。逼迫她接自己的姐妹入宮伺候太祖皇帝,希望能為太祖皇帝生下兒子。」

秦良玉一陣唏噓。

可一旁的江簡來像是沒聽見一般,面無表情。

祭司看了一眼他平靜無波的臉,咽了口口水,繼續說道,「皇後娘娘甚至為此大病一場,病的起不了身,下不了床。堂堂皇帝,衣不解帶的在皇後娘娘身邊侍疾。皇後娘娘昏昏沉沉的時候,只求了太祖皇帝一件事,就是接她的妹妹入宮。」

「然後呢?接了嗎?」秦良玉已經被這故事吸引去,忍不住催問。

「接了。」祭司說,「皇后的妹妹剛接進宮裏。皇後娘娘的病就好了一半。御醫們都說,皇後娘娘這是作了心病了。」

秦良玉瞪大眼睛,比聽話本的時候還要專註。

江簡來卻是輕嗤一聲,「說了半天,儘是廢話,這些與我有什麼關係?」

秦良玉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祭司略顯緊張,「馬上就講到了!」

「不用在意,您快講。」秦良玉笑着說。

「皇后的妹妹入宮以後,聖上卻不去見她,只給她安排了宮殿,好吃好喝的待她。在皇后的堅持下,封了她為麗妃。可並不寵幸……」

「一次讓步,就會次次讓步,已經讓別的女人入了宮,還真能只擺着看嗎!」江簡來一臉的不屑。

祭司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麗妃總是到皇後娘娘面前哭訴。有一日,許是中秋節?太祖皇帝到皇後娘娘那裏過節,皇後娘娘灌醉了太祖皇帝,叫麗妃娘娘侍寢……

那時太祖皇帝已經醉了,以為是皇後娘娘,便就……麗妃娘娘見事情成了,與皇後娘娘商量著。故技重施,騙了太祖皇帝幾次……沒曾想,兩個月之後,麗妃娘娘真的懷孕了。

太祖皇帝震怒,皇後娘娘說了實話。既是自己的骨肉,太祖皇帝便饒恕了麗妃。原想着,那孩子出生以後就抱給皇後娘娘養著,可那孩子竟離不開麗妃娘娘,連乳娘都不要,一到了旁人懷中,就哭泣不止。

皇後娘娘不忍心。便叫麗妃撫養那孩子。那男孩長得甚是討人喜歡,濃眉大眼,頗有英氣。有了孩子之後,太祖皇帝便也是時常為了看孩子,到麗妃的宮中去……一來二去,這感情就漸漸好起來。

皇後娘娘不止一次見到太祖皇帝與麗妃,以及那孩子在御花園裏玩耍嬉戲,只覺自己太過多餘,不配作皇后。

日子久了,皇后鬱結於心,終日鬱鬱寡歡。眼看要病的不行了。太祖皇帝便招來了衛國能交鬼的神婆……」

「什麼?」秦良玉原本聽得投入,聽到這兒卻不由打斷那祭司。

「神婆,就是能和死人說話的一種人,會巫術。」祭司說道。

秦良玉哦了一聲,這比她還厲害呢,她尚且不能和死人說話呢!

「神婆說,若要救皇後娘娘,勢必要讓皇後娘娘也生出一個孩子來,這心病才能好。可皇後娘娘命里註定無子。」祭司停頓了片刻,長嘆一聲,「太祖皇帝太愛護皇後娘娘了。逼得那神婆一定要想辦法。神婆說,辦法倒也不是沒有,只是代價太大。太祖皇帝說,無論多大的代價他都願意。」

說完,那祭司抬眼看着江簡來。

江簡來不由皺起眉頭,「看我作甚?」

「神婆的辦法就是,抽取了太祖皇帝的一根骨頭,一截筋脈,埋進皇後娘娘的腹中。皇後娘娘十月懷胎以後,生下了一個與太祖皇帝兒時一模一樣的孩子來!」祭司看着江簡來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

秦良玉倒抽了一口冷氣。「世間竟有此邪術!」

「夫人說的不錯,這就是邪術!極為邪惡!因那孩子是命里沒有的,他原本不能存活,可是為了幫助太祖皇帝達成所願,那神婆用了邪惡的法子,讓大衛的百姓為他們的國君付出的慘重的代價!」

秦良玉愣了愣,「是……什麼代價?」

「以前,大衛也有年過百歲的老人。可漸漸就沒有了,後來人們漸漸活不過七十,又活不過六十……如今,大衛已經沒有年過五十之人了!」祭司看了江簡來一眼。「如果我沒有猜錯,您如今的年歲一定不是看上去那樣,還不及弱冠之年吧?」

江簡來皺着眉頭,沒有說話。

「因那孩子是不該有的,他沒有自己的命數,乃是用衛國每一個百姓的命,為他續命,他活的越久,衛國的百姓要付出的代價就越大……」

秦良玉聞言渾身僵住,她漸漸從那個故事中醒過神來。

原來那個命里不該有的孩子,那個用邪術生來的孩子,就是……江簡來?

「你胡說!世間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情?憑着一根骨頭,一截筋脈,就能生出孩子來?真是天大的笑話!我們為什麼要在這裏聽你編故事?」秦良玉冷哼一聲,扯了江簡來的手就要走。

那祭司卻長長嘆了一口氣,「是邪術啊,只是這邪術已經失傳,我沒有法子解釋給夫人聽。我祖上犯了罪過,是以我家世世代代都在替祖上償還。」

秦良玉皺眉回過頭來,看着那祭司。

「神婆是你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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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出山,謀娶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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