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月明他鄉人

更新時間：2012-11-29

雷皓同司馬東走在街道上，看到商鋪人來人往，商品精緻琳琅，也有一種跑上前去全部打包的衝動。奈何，衝動只是衝動，沒有成為行動。囊中羞澀，千般不足。

雷皓看着李碩的身影消失在街角，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對司馬東問道，「對了，忘了問你了，這次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司馬東回答道，「不是啊，不是和你一起來的嗎？」

雷皓答曰，「麻煩你不要裝傻了好不好，我說的是你的家人有沒有和你一起來？」

司馬東回答道，「我什麼時候裝過傻，我一般都是裝聰明來着。不過奈何我天賦人妒，沒有給我充分發揮的舞台，說不定大晉國還能出個文聖、武聖的，怎奈未生帝王家，真的是可惜啊。」

雷皓突然靠近了司馬東，壓低聲音說道「慎言，慎言，此話大不敬。你小心一點，說不定旁邊就有官府的人，哪天你一個人上街的時候就被抓走了，偷偷地將你處決，對於大晉皇帝來說，任何敢於挑戰皇權的人都會被斬殺在搖籃之中。你沒有讀過大陸通史是不知道，大晉帝國流傳著一句非常有名的話語，毀天頭髮一個，要你頭顱半顆。夠嚇人吧！」

司馬東只覺得渾身發冷，血流變慢，被黑暗中的人盯得頭皮發麻，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不會吧，這麼嚇人，你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雷皓見到司馬東戰戰慄栗，心中暢快至極，用很和藹的語氣說道「你說呢，嚇壞了吧，讓你剛才得瑟！」

司馬東一聽前半句話，心提了起來，聽到下半句，心又徹底放下，人生的大起大落來的太過匆匆，以至於它走的時候我還朦朦朧朧。不得不感嘆道，「都說書生殺人不用刀，伏屍百萬才算高，以前我不信，現在我終於信了。」

雷皓一聽不由了的笑了，「看來你受到的打擊還不夠大，你若真的不信的話，我可以向官府舉報一下，你可以靜靜等待最終的結果，說不定明天或者後天就是你人生中最後的一天！」

司馬東猛地跳了一下，很是嚴肅的說道，「你玩真的！」

雷皓看到司馬東已經差不多變成了死馬東，也不敢再玩了，連忙說道，「剛剛給你說着玩呢，官府怎麼可能在乎你這樣的小蝦米，天京城就是沒有人把守你也進不去皇宮。放心好了。」

司馬東一臉嚴肅的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雷皓答道，「是真的，你放心好了。」

司馬東還是不信，已經被嚇得有點過敏了，這個問題必須弄清楚，於是接着說道，「那你剛才說的那麼嚇人，又是斬殺，又是頭顱半顆的，說的煞有介事，是怎麼回事？」

雷皓心說，這小夥子愛較真的毛病還真是保持得良好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養成的，我多餘嚇他，說一句得解釋十句，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那些是真的，不過有一個前提是，你有資格讓朝廷忌憚嗎？」

司馬東剛想說，我怎麼也算是武聖的傳承人啊，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才想起武聖傳承人也是一抓一大把啊，於是沉默了！只是跟在雷皓的旁邊走，也不再答話了。

雷皓等了一陣，心裏還想着怎麼反駁呢，結果那邊偃旗息鼓了，看到司馬東一臉的嚴肅，驟然覺得問題好像是很嚴重，莫非我剛才的玩笑開的有點大了？於是滿懷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的承受能力這麼差，我真的不應該嚇唬你,不過，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不會吧，司馬東的臉皮什麼時候這麼脆弱了，對了，突然有一個問題我忘了問了，你到底是男生還是女生啊，現在的富家小姐都流行女扮男裝啊？！我得好好看看，要不然問題就嚴重了！」說罷，上下打量起司馬東來。

司馬東就是臉皮再厚也承受不住，皺着眉頭回答道，「去你的。我剛才真的是在想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雷皓看到司馬東臉一紅，就放心了，司馬東臉一紅，代表着這個人不陌生，雷皓隱隱覺得，冰著臉的司馬東會是很可怕的，雖然理智告訴他，這種推斷毫無依據。雷皓問道，「你剛才在想什麼問題，一起討論一下？」

司馬東臉漲得通紅，說道「我在想，大陸通史到底是本什麼書，我每一次白痴都是碰到這本書。我發誓，等我到了安慶學院，我一定把這本書背個滾瓜爛熟，以後看誰不順眼就去嚇唬誰！哼！」

雷皓說道，「你還生氣啊，剛才真的不是有意的，剛才看到你太囂張了，所以忍不住要教訓一下你！大陸通史怎麼說呢，應該說是天下第一奇書，古怪神奇，無所不包，天上地下，無所不記。」

司馬東一聽，回擊道「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絕對是妒忌我，赤裸裸的妒忌，不過本人這麼天才，想不被人嫉妒都是難啊！其實也不差你這一個。我人生的座右銘就是，走天才的路，讓別人嫉妒去吧！」

雷皓說道，「我不知道你的天賦是不是無敵，我知道的是，你的自戀絕對第一！」

司馬東其實還是很喜歡同朋友吵鬧這種感覺的，於是搖著頭說道，「你看看，我說准了吧，你真的是赤裸裸的妒忌啊！算了，我也不再自我標榜了，省得你自慚形穢。我突然在考慮我好要不要看大陸通史，否則我什麼都比你強，你還怎麼打擊我呢，怎麼着也得給你留點活下去的自信不是！哎，天才也是錯啊！」

雷皓的惡寒症又發作了，趕緊打斷他道，「我還真的要謝謝你了！」

司馬東說道，「不用謝，咱們兩個誰跟誰啊！對了剛才咱們說到哪裏了，哦，對了，你說大陸通史是天下第一奇書，我就不信了！孫仲老師說的武聖真言什麼的，我看你就不知道！」

雷皓一時有時空錯位的感覺，這哥們的思維也太跳躍了，不得不跟着他的思路走，回答到「大陸通史分為好幾種版本，有大陸通本，有大晉通本，大遼通本等好幾個版本，我看的應該是大晉通本的簡化版！許多大晉的秘辛，簡化本里怎門可能有呢！」

司馬東一聽差點又繞進去，這次說什麼也不再上這當了，於是說道，「恩，你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不過我要回去考證考證，考證之後我再發表意見！」

雷皓聽到之後笑了，司馬東也跟着笑了！於是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沿着街道一直走着。也不知走了多遠，好在路還是知道的，司馬東已經到地方了，順風車行，這就是司馬東父親所在的地方，也是他們家剛剛在安慶開的分號。之前的時候司馬家的生意多是在興安四周，這次司馬東來安慶讀書，便將分號開到了這裏，也不求掙錢，只求平時照顧司馬東的時候能方便一點，安頓好之後，司馬東的母親就會跟來，如果立足穩的話，估計車行的重心也會轉移到安慶來。真的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聽說司馬東家裏是做車行生意的，自己所在的小鎮上也有個小的分號，雷皓便將手中大部分的銀子買成了實物，拜託司馬東的父親帶回老家去。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買給自己妹妹的，有吃的，玩的，還有幾本小人說，還是彩色的那種，雷皓一直覺得童年的記憶就應該是彩色的，不應該摻雜太多灰色。也有些胭脂水粉是買給母親的，雖然不是很貴，但比起小鎮上的要正宗多了。給父親的禮物比較難買，挑來挑去只好選擇了一套軍隊兵將的模型，還有軍隊新流行的一套拳譜。自己未出生的弟弟，也給他買了禮物，是一枚玉制的壽桃，花費也是不小。本來還想再給買些什麼，突然發現自己沒錢了。真的是書到用時方恨少，錢到用時還是少啊。當然還有一封家書，到時候再說，反正司馬家的車隊也和興安車隊一起返回，還有相當充足的時間去寫。

司馬東看到雷皓買東西意猶未盡，也提出借錢給雷皓，不過雷皓沒有要。因為父親從小就教育自己，錢是最能破壞感情的東西，自己東西也買個差不多，沒有必要再買。更何況，自己還有別的想法。

到了司馬家的車行，推脫不了司馬家的熱情，留下來吃了一頓家宴。吃完后，再三推讓，沒有讓司馬東相送。雷皓一個人返回興安客棧。

回去的路上，夜幕已經落下，店鋪的燈籠將路照的很亮。歸去的路很清楚，可是雷皓卻不知道急急忙忙的回去做些什麼。緩緩的走在寬敞的道路上，人群已經稀疏，只有三三兩兩的人不時從雷皓身邊穿過。雷皓看着街道兩旁商鋪的繁華，下午的時候還覺得是那麼的引人入勝，如今卻覺得有些意興闌珊，它們再繁華，又有什麼用呢？它們和我有什麼關係，在這我沒有絲毫的歸屬感，如果不是還有朋友在這，我覺得它也就是一座死城。

外界越熱鬧，內心卻越孤獨。突然雷皓覺得，自己開始害怕安靜，覺得那是世界上最殘酷的殺手。

當我對世界笑時，有誰知道我心正在哭泣。我想用哭聲，埋葬孤獨。卻發現自己不能。於是我只能選擇笑，哈哈大笑，笑我自己多可笑，笑這江山多寂寥，笑這蒼穹多可恨，笑未展翅比天高！後來發現，笑也解決不了問題，於是只好睡，好希望夢裏可以夢到母親，投身她的懷抱，忘記一切，忘記煩惱，忘記我自己，只為能找到內心的安詳。

這一晚，雷皓失眠了，有生以來第一次失眠。一個人的房間，月光照在窗前，品著冰涼的茶水，我竟然喝出了酒的味道。那遙望的月宮上是否真的有仙子，可否為我彈奏一曲忘今宵？沒有人回答，四周安安靜靜。酒樓熄了燈火，只有更夫在吟唱那首不朽的歌謠，天乾物燥，聲音穿過街道，一條又一條。

我究竟在追尋着什麼，還是只是為了活得更好？終點在哪裏，誰知道？如果天知曉，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

我好似聽到，有人吟詩，聽他說這詩叫做望故鄉。

朝都廣廈萬種美，不如家書半封親。

思遠盡覺天地變，月明總是他鄉人。

明天又是晴朗的一天，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奮鬥，不知從何時起臉上帶起了面具，別人看到只是光明，黑暗被深深埋在心中。難道這就是成長的代價，雷皓如是想到。

明天會是什麼樣子呢？是否能來點推薦呢？今天怎麼說也九千字了，如果覺得不錯的話，給點評價吧，真心求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