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你一生溫柔18

許你一生溫柔18

蘇醒到現在,兩個人都沒單獨說話。

程放進門后瞧見許一生的樣子先是一愣,也不曉得想到什麼,他耳尖突然就紅了,偏頭說:「那個,你要不要先穿件衣服?」

許一生啊一聲,一張臉爆紅。

洗完澡以後換了睡衣,她這睡衣是非常寬鬆的短袖T恤款,長度到膝蓋,身前還有字母圖案,她穿了好一會,並未意識到有什麼問題。可這會突然被程放指出來,她整個人都不好了,連忙往衣帽間里走。

她一走,程放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他和許一生一樣,被這一遭夢境一般的經歷折騰得不輕,眼下回想,覺得雖然只有五天,卻讓他產生了一些連他自己都能感覺到的變化。比如,能沉下心琢磨事情,再比如,突然就開竅懂得珍惜了。

這會過來,也是因為思前想後一整天,想要好好談一談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許一生一出來便瞧見這麼一幅景象。

程放隨意地站在她房間窗邊,往樓下花園裏看。他個子很高,已經過了一米八,此刻穿着又寬又大的白色T恤配一條黑色休閑褲,那褲子倒不大,顏色深便格外顯腿長,讓他整個人越發挺拔俊美,偏偏又摻雜了一些平素沒有的沉穩氣質,讓她一時間收不回目光。

察覺到她注視,程放便轉過身來,對上她視線。

許一生一愣,微微偏頭,問她:「這麼晚過來,什麼事啊?」

程放淡笑:「就聊聊天。」

他語氣隨意,許一生便哦了一聲。

程放在這工夫走到了她跟前,他低頭,垂眸審視着她,突然問:「你是不是信不過我?」

「啊?」許一生有點意外,想了想四兩撥千斤地笑起來,「你這麼問,什麼意思啊?」

程放不想和她打啞謎,直白道:「醒來了裝不認識我,遇到點事也想瞞着我解決,要不然不相信我,要不然就是刻意和我拉開距離,這兩點,難道我想的不對嗎?」

許一生張張嘴,好半天,低語:「都過去了。」

這五天的事情是獨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秘密,也是她不怎麼想提起的秘密,尤其眼下當着程放再想起一點過分親密的事,難免倍感尷尬。

程放卻沒有這種自覺,想了想,問:「你喜歡我嗎?」

許一生:「……」

問題一個接一個,一個比一個讓她措手不及,她偏過頭去不再看他,粉潤的唇也抿了起來。

喜歡嗎?

這一遭際遇后,她覺得大抵是喜歡的。

這麼優秀的男生一直在她的生命里,他是她看着出生的,雖然在一段時間裏想到他就頭疼,可那一點彆扭,在聽到他三番兩次的表白之後,便也慢慢消散,而是滋生出一些隱秘的讓她無措的喜悅和心動。

她低着頭不說話,程放也摸不准她的心思,又說:「今天想了挺多,覺得以前很多事都做的不好。可是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哪怕我後悔也改不了。我以後不會再用那些方式試圖引起你關注了,能給我個機會嗎?」

跋扈了十幾年的大少爺這般低聲下氣,許一生都有點呆了。

程放聽不到她回應,有點失望,繼續說:「我真的很喜歡你,我都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喜歡上了,可你一直拿我當弟弟一樣,好像我做了什麼也不想和我計較似的,我心裏當然鬱悶啊,一鬱悶就順着杆子往上爬,惹你生氣。以後不會了好不好?」

許一生:「……你別這樣。」

她覺得自己是不是被這人欺負慣了,眼下猛不丁聽見這般情真意切的話,頭皮發麻還渾身不自在。

「那你答應我?」程放面色一喜。

許一生想了想卻說:「我覺得你是不是太衝動了。你才十八呢,人生才剛剛開始,況且我比你大,這事情別說你那些粉絲了,就說你爸媽,知道了肯定也不怎麼高興。」

她這話說的很謹慎。

程放沒有微博,可他有獨立的工作室團隊,工作室微博粉絲好幾千萬呢,影響力不容小覷。再說程家人,雖然都比較開明又從小對她很好,可她還是有挺多顧慮。

這話落在程放耳中就相當於拒絕了,他有點煩躁,在房間里來回走了幾步,又說:「你也說了家裏人都很開明。你又不是我姐姐,也沒走收養手續,不過從小住在程家而已。大一點怎麼了,女大三還抱金磚呢,說起來你比我大三歲多,差不多也能應上。退一萬步講,我們倆好歹是異性吧,就姑父和川叔那樣的家裏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了,還能反對我們?」

聽他說起這兩位,許一生着實愣了一下,下意識往周圍看。

程放嗤笑:「怕什麼,自己家呢。」

許一生嘆氣:「還是小心點吧,一旦曝光網上得炸了。」

程放就一個親姑姑,還是很早就去世了的。他這話里的姑父自然是傅影帝,川叔則是孟明川。早些年陶夭丟手機一事讓這一家的關係猝不及防被曝光,時隔多年都有好些網友津津樂道。

眼下,傅影帝和孟明川均是大滿貫影帝,陶夭也是大滿貫影后,程放走了他們這一條路,這個家別提多熱鬧了,毫不誇張地說,就一舉一動都會隨時引爆娛樂圈。

更何況兩大影帝一起出櫃,國外領證隱婚這種事呢?

想起這件事許一生免不了想到這兩人的關係剛被家人發現那段時間,簡直像一場山洪。

不過眼下也雨過天晴了。

傅影帝和川叔都很謹慎小心,仍是娛樂圈的傳奇。

程放顯然也在這一會想到許多,點點頭,嘆口氣道:「我又不傻,在外面怎麼可能說這些。」

許一生嗯一聲:「你有分寸就行。」

她不溫不火的,程放難免有點急躁了,可又想到自己以往這般讓她受了不少委屈,因為一腔悶氣生生忍了下來,他用鞋尖踢了踢她的鞋尖,低聲催促:「行不行,給句話啊,別這麼吊著我行不?」

誰吊著他了?

許一生又羞又惱,咬唇道:「你冷靜點。」

這話里有點拒絕的意思,程放一愣,傻里吧唧地看着她,好一會後,有點失落地點點頭:「行。」

他舒口氣,低頭就往門口走。

許一生一愣,在他身後問:「你去哪?」

「回房啊。」程放有點自嘲地說,「以後不會勉強你了,時間挺晚了,你早點休息。」

「……」

眼看着他兩步到了門邊,許一生抿緊了唇。

程放一手按在門把手上,臨出去前又下意識看過來一眼,倏然一愣,腳步定在了原地。

許一生眼眸水汪汪的,含着些……淚光?

他看着她發獃,就瞧見她突然背過身去,咬牙切齒地說:「有你這麼追人的嗎?想勉強了不管不顧,不想勉強了撒手就走,自以為很有風度了是不是?滾吧,以後別進我房間。」

程放:「……」

我屮艸芔茻!

他看着她輕顫的纖瘦脊背愣了好一會,在心裏飆了一串兒髒話,震驚不已,還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睛。

要說女生就這點麻煩,捉摸不透。

擱其他人他早就不耐煩了,可這是心上的姑娘啊,她又一貫彆扭害羞,那點小矯情也是很可愛的,他看她哪哪都是好的,當然得好好琢磨一下她這話里的意思了。

聽起來有點惱羞成怒啊?

程大少爺琢磨許久還是很糾結,不過他當然曉得眼下不能走了,沒聽見人家說嗎,滾吧,以後別進我房間。走了就不能進了,這言下之意當然就是不能走了,不但不能走,還得沒有風度才行!

程放看着許一生的背影,唇角緩緩綻開笑容。

許一生話說完自己有點後悔,覺得自己這怨婦的樣子實在討厭,可這才哪跟哪啊,太主動的事情她也做不出來,再加上心裏有很多顧慮,一委屈一着急就氣哭了。

她正默默流淚,突然被人從後面緊緊抱住。

程放環着她腰,一俯身便將臉頰埋進她頸窩,聲音低低地說:「別這樣啊,我要心疼死了。」他慣會蹬鼻子上臉,這話說完自己先笑了,揶揄起來,「你怎麼這麼彆扭啊?」

「滾。」

「不滾。」程放毫不猶豫地說,「要滾也是和你滾。」

一言不合就開黃腔,許一生簡直要被他氣死了,低頭就重重地踩了一腳下去,毫不客氣。

程放啊一聲,還在她耳邊呵氣:「謀殺親夫啊,輕點。」

這一下更讓許一生惱怒起來,她突然掙開他手,轉身就要捶他。

她從小長在程家,有些心結一旦解開人就顯露出兩分活潑性情,偏偏一向又柔聲細語地嬌弱慣了,這幾拳砸在身上一點不疼,還硬生生帶出兩分情趣來,讓程放無比受用。

他覺得自己挺賤的。

那些追着喊著愛他的他一個都不喜歡,就喜歡去惹平時不聲不響的小姐姐,許一生比他大,青春期以後性子越發溫柔靦腆了,而且這溫柔里還有兩分疏遠他的倔強冰冷,就像根羽毛似的,一見面就撩得他心痒痒。

程放下意識就攥住她的手,一個用力,將她扯到自己懷裏。

猝不及防,兩個人抱了滿懷。

均是剛洗過澡,兩個人身上也都有淺淺淡淡的香,尤其許一生身上,那香味兒很誘人,好像牛奶和玫瑰花一般醉人,程放仔細聞兩下就覺得骨頭酥麻,抱着她問:「你沐浴露什麼牌子的?」

「啊?」

程放笑起來:「好香。」

許一生有些不自在了,又在他懷裏動。

這一下卻讓程放整個人更心猿意馬了,他沒和她怎麼親密過,可那一遭不曉得是夢境還是穿越的奇遇里,他卻是有幸體會了一把欲生欲死的滋味。她本來又香又軟,這會還在動,能不折磨人嗎?

程放聲音有點啞:「你彆扭了啊,我都硬了。」

許一生不可置信地看他一眼,好像突然被雷劈了一般,半晌,整張臉紅得不像話,低頭又去踩他。

程放沒躲,還在她耳邊說:「早知道不讓你穿衣服了。」

許一生又氣又羞,還拿他沒辦法,總不可能拿膠帶封住他嘴,只得恨恨地說:「你這腦子裏一天都裝什麼啊,這麼黃。」

「我已經成人了好不好,肯定血氣方剛……」

許一生從他聲音里聽出一些忍耐和不滿。不過,他雖然一直撩她,卻也沒有很放肆的亂摸亂親,她仰頭去看,發現他也正好低頭看着她,那雙眼眸黑亮逼人,眼角微勾,裏面盛着毫不掩飾的喜愛和討好的笑容,讓他一張臉顯得那麼年輕帥氣,讓人心動。

「程放……」許一生突然被迷惑,呢喃著喚。

程放心尖一顫,感覺她柔軟的手在他臉上撫摸。

這麼一個動作讓他腦海里炸開了煙花,他喉結忍不住滾動兩下,看着她,只覺得口乾舌燥。九月本來就熱,兩人抱了也有好一會,他的額頭和鼻尖很快滲出一點細汗,他仍是壓抑著體內亂竄的歡愉因子,沒動,那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許一生。

他有預感,接下來幸福得要飛起。

許一生踮着腳,兩片柔軟的唇剛印上去,便迎來一陣狂風驟雨。

程放瘋狂又放肆地親了一會,直到嘴唇發麻,才漸漸慢下來,意猶未盡,不忍放開。

許一生被他嚇到,沒一會兒將人推了出去。

程放聽到鎖門聲還是有點懵的,趴在門外可憐兮兮地哄:「別啊,時間還早呢,讓我進去。」

「我要睡覺了。」

「你能睡着嘛——」

許一生一手捂緊了鬆鬆垮垮的胸衣,不肯再吭聲。

她態度堅決,程放也沒辦法了,不過這一晚已經得償所願,其他事來日方長,他在門外又待了一幾分鐘,低頭笑着回房間。

他出去的時候沒有關房門,進去的時候也沒留意,直到突然覺得有點古怪才下意識抬眼,這一眼簡直要嚇死人,他甚至下意識往後蹦了一步,大喊:「老爸你幹嘛啊,不聲不響地,魂都嚇沒了。」

程牧坐在沙發上,抬眸睨他,那審視的目光讓程放頭皮發緊,就聽見他哼笑一聲,意有所指地說:「我看你進來的時候已經沒魂了。」

程放:「……」

他足足愣了好幾秒,也曉得自己這老爸大抵是知道了,知道了就知道了唄,他並不懼怕,反而沒皮沒臉地湊上去問:「這麼明顯啊?」

這小子……

程牧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拿煙過來。」

程放一愣:「我又不抽煙。」

程牧哼笑一聲,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程放被他這模樣弄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撓著頭說:「學習壓力大,我就偶爾抽一根,您怎麼這麼明察秋毫?」他說着話,從茶几抽屜里拿出一盒煙,十分狗腿地遞過去。

程牧剛要伸手接,突然嘆了一口氣:「算了。」

那一個嬌貴的又懷了身孕,還是雙胞胎,他這剛洗完澡再沾上煙味又得被嫌棄,再洗澡刷牙不得麻煩死,忍忍好了。

從前的香江大佬,眼下妻奴程度簡直能感動華夏了。自己這老爸多年來在家裏的地位穩步下降,這些程放可完全看在眼裏,此刻瞧見他抽根煙都如此糾結,免不了有些嫌棄地說:「您這家庭地位可越來越低了啊,長此以往實在不妙,你瞧瞧我二舅,媳婦女兒變着花樣地寵著呢。」

程牧靠在沙發上,訓斥:「你懂個屁。」

歐陽琛那媳婦比他還大一歲呢,他們家夭夭可比他小一輪,那能一樣嗎?歐陽琛那個前面還有個初戀,他能不可著勁地找存在感么,作天作地的,也是夠夠的。

這時候,他完全忽略了陶夭也有個初戀的事實,順帶着,也忽略了每次蘇瑾年和謝靈兒來走親戚時,他自己那變着花樣的作勁。

訓斥完兒子的程老闆很放鬆,倚著沙發問:「喜歡一生?」

------題外話------

應該還算粗長吧,捂臉。

晚安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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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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