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5【手術】

685【手術】

(PS:掀飛,注意是掀飛,不是耳朵被打飛。介於文字表達容易造成的誤解,上一章增加了少許描述,老周的耳朵還吊著沒有落呢。)

倫敦,聖瑪麗醫院。

這座醫院成立於90年前,現屬於倫敦大學的一部分,醫療技術和醫師資源極為強大,英國許多皇室成員都在這裏出生。

手術室外,張樂怡、馬珏等人焦急地等待着。

突然手術室打開,張樂怡立即衝上去:「護士,我丈夫怎麼樣了?」

那護士面無表情地說:「周先生失血過多,需要輸血。」

「輸我的!」

「輸我的!」

眾人紛紛舉起手臂。

「周先生是AB血型,原則上屬於萬能受血者,」那護士繼續說道,「但為了安全起見,最好還是給他輸AB血。願意獻血的請到化驗室驗血,都跟我過來吧。」

手術室外的過道立馬就空了,全部跟着護士跑去驗血。

很快又來了兩個醫生,其中一個還是白髮蒼蒼的老者,在護士的帶領下直接進入手術室。

裏面的醫生和護士都驚呆了,恭敬地喊道:「謝靈頓爵士,皮埃爾教授!」

那個白髮老頭,正是1932年諾貝爾醫學獎的獲得者,生理學和神經系統專家查爾斯·斯科特·謝靈頓。此人還是個解剖學專家,現供職於牛津大學,這段時間他正好在倫敦大學做學術交流,聽到周赫煊受傷就主動過來幫忙了。

另外那個中年男人,則是倫敦大學的解剖學教授,頂級外科醫生庫斯·皮埃爾。

由於聖瑪麗醫院是倫敦大學的附屬醫院,兩人剛才在醫院裏討論神經系統和解剖問題,趕來手術室也就幾分鐘時間。

「傷者情況如何?」謝靈頓爵士問。

主刀醫生連忙說:「傷者一共中了5槍,分別是左耳、左肩、右臂、腹部和左小腿,其中腹部受傷嚴重不明。我們害怕失血過多,暫時還不敢破腹開刀,正在等待血液供應。」

「我看看。」謝靈頓爵士俯身湊過去。

主刀醫生笑道:「行兇者使用的是M1911手槍,穿透力很大,小腿肌肉都被打穿了。但周先生非常幸運,你看這處腹部傷口,子彈打在了皮帶的邊緣,已經卸去大部分衝擊力。」

謝靈頓點頭說:「希望沒有傷到臟器,繼續吧,我來指導。」

周赫煊小腿上是貫穿傷,醫生已經做好了清理、止血和消毒工作。

接下來就是耳朵,子彈擦著顴骨飛過,在臉頰留下一道焦灼的血痕,然後穿透了耳甲腔,將下面三分之一的耳朵直接掀飛。包括耳垂在內,現在只剩耳舟的一根軟骨連着,隨時可能完全脫落。

謝靈頓爵士在50多年前就擔任劍橋大學的解剖學講師,親手解刨過的屍體不計其數。但他畢竟已經78歲,而且不是專業外科醫生,所以沒有親自動刀。

主刀者變成了皮埃爾教授,謝靈頓爵士親自拿着放大鏡,置於耳朵上方現場教學:「耳廓的縫合很好處理,但大家要注意,傷者的外耳道及其神經血管也有少許撕裂。如果外耳道的傷口處理不好,就有可能影響傷者的聽覺和平衡感……」

就在皮埃爾教授縫合耳朵的時候,采血護士來到手術室說:「獻血者已經準備好了!」

把周赫煊送到醫院的人裏面,只有馬珏和一位男同學、兩個警察是AB血型,他們全都坐在采血室里排隊等候。

這年頭的輸血技術還非常落後,美國生物化學家雖然已經發明低溫乙醇分離血漿蛋白的方法,但暫時還沒有得到大規模推廣。混合血漿只停留在實驗室當中,輸血時採用的是無菌真空玻璃瓶,可保存的時間很短,最好是現抽現輸,時間越長就越有感染的風險。

裝滿血液的玻璃瓶掛在床頭,等皮埃爾教授把受傷的耳朵縫合完畢,謝靈頓爵士說:「準備開刀破腹!」

周赫煊腹部的傷口很大,子彈擊中牛皮腰帶的邊緣,雖然因此卸去大部分衝擊力,但卻改變了子彈的衝擊方向和旋轉平衡。子彈呈45度角斜穿入腹,不規則的旋轉把腹部攪開個大洞,傷口看起來極其恐怖。

皮埃爾在傷口處切開個「十字形」,很快翻找到裏面的彈頭,他鬆了口氣說:「還好,只是傷到了大腸外壁,沒有把大腸壁穿透。」

在30年代中期,雖然已經有抗菌神葯磺胺問世,但大腸的術后感染風險還是很高,這算不幸中的萬幸了。

……

郭泰祺和李四光匆匆趕來醫院,在手術室外遇到張樂怡等人。

「弟妹,明誠情況如何?」郭泰祺焦急道。

張樂怡臉上淚跡未乾,無助地說:「還在手術,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沒事的,明誠兄吉人天相。」李四光安慰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張樂怡捂著頭喃喃自語,於珮琛只能扶着她不斷拍肩安慰。

李四光問道:「有通知國內嗎?」

郭泰祺說:「已經給南京方面發越洋電報了,國內暫時還沒有回復。」

就在此時,醫院大樓外傳來陣陣嘈雜聲:

「我們要進去!」

「憑什麼不讓我們進醫院?」

「警察濫用職權啦!」

「……」

郭泰祺臉上浮出慍怒之色,他拄著文明杖快步走到外邊,瞬間換成了平和表情,勸解道:「各位記者朋友,周先生正在做手術,請大家安靜一些。」

這些記者很早就到醫院了,但都被警察給堵到門外,一個個焦急得不行。

見有人出來說話,一個記者立即喊道:「郭先生,我是《觀察家報》的蘭斯,曾經採訪過你的!」

「你好,蘭斯先生。」郭泰祺點頭問候。

那記者接着問:「郭先生,請問周先生有生命危險嗎?」

郭泰祺的回答非常官方:「正在手術,如果有任何進展,我都會親自通知各位。還請稍安勿躁。」

「郭先生,聽說這次的行兇者是日本人,你覺得會引起中日兩國的外交衝突嗎?」另一個記者問道。

郭泰祺的太極功夫爐火純青,義憤填膺道:「對於刺殺這種野蠻的做法,我是非常憤慨的,在此我提出強烈的譴責,希望倫敦警方能夠依法嚴懲兇手。並且,我也向遇難的倫敦市民致哀,他們都是無辜的犧牲者。」

好吧,周赫煊雖然僥倖逃生,但前來聽演講的市民卻傷亡慘重。

有兩枚炸彈落到人堆里爆炸,當場就炸死了9個,還有接近30個受傷者,混亂導致的踩踏也釀成1死42傷的慘劇。如今一些重傷員還躺在醫院裏,估計死亡人數會上升到兩位數。

就算周赫煊毫髮無傷,光是炸死這麼多倫敦市民,就足以引起輿論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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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之文豪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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