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番外8

106.番外8

太玄神造宗座落於崇山峻岭之間,曾經莊嚴巍峨的宮殿如今已變成斷瓦殘垣,值錢的寶物早被搜刮一空,只余滿地屍骨。

祁澤站在山門前,哽咽道,「我爹自爆而亡,莫說屍骨,連神魂亦消散於天地間,又能上哪兒去找他呢?」

「不管怎樣,我們總要回來看一眼。」嚴君禹輕輕拍打愛侶脊背。

「那便開始殮屍吧。」祁澤跪在地上,親手捧起同門的殘屍,放入早已備好的一口口冰棺里,嘆息道,「我原打算搜集到足夠多的靈根、靈骨再設下一個血祭法陣,以修補同門的殘魂,送他們再入輪迴。不過你誤打誤撞撕開了結界,放魔人進來,這仇也就不用我親自去報了。」

「並非誤打誤撞。」嚴君禹跪在他身邊,認真清理屍體上的泥土。

「你變壞了。」祁澤真心實意地讚歎。

「近墨者黑,還是小澤教得好。」嚴君禹反誇回去,柔聲道,「殮完屍骨,我們再給爹上三炷香,讓他老人家知道咱們回來了,也會把太玄神造宗傳承下去。」

「好,從今往後你便是太玄神造宗的宗主夫人。」祁澤飛快睨他一眼。

「媳婦說什麼就是什麼。」嚴君禹一點兒也不介意名分的問題。

祁澤,「……」

當兩人打情罵俏時,許多修士隱藏在山腳下,頻頻用神識窺探,卻又不敢有太大動作。半月後,兩人殮完屍體,又將破敗的宮殿攝入陰陽五行盤,這才乘風而去。

消息傳回萬劍宗,弒天宗主當即便冷笑起來,「恩愛兩不疑?笑話!先把祁澤的傳承和寶物騙去,再將他煉成丹藥,這才是最有利的做法。那魔頭打的什麼主意,恐怕只有祁澤看不出來。」

「被全修真界追殺的情況下得到一點回護和善意,任誰都會輕易陷下去。早知如此,當初我也該使這一招。」一名年輕劍修滿是遺憾地開口。

「哼,一個金丹期的小兒罷了,抓來拷問便是,何須費那等心思?魔界中人皆是心思詭譎之輩,慣愛使這些陰損又上不得枱面的招數。」弒天篤定道,「不出幾日,那祁澤定然會被投入煉丹爐,重建宗門不過是個令他心甘情願赴死的幌子而已。」

「爹,那可是融合之體,您捨得讓一個魔頭佔了大便宜?況且他修為本就高深莫測,再得了逆天丹藥,又是怎樣一番境況?」劍修憂心忡忡地說道。

弒天沉吟片刻,擺手道,「如今正值兩界交戰,我要坐鎮此處,不便出面,你和幾位長老尾隨其後,看看能否將祁澤救出來。」

「本該如此。融合之體絕不能讓魔人佔去。」年輕劍修立刻拱手道,「爹,孩兒這便出發了。」

但幾人剛趕到嚴君禹的落腳之處,就見他高懸半空,廣袖一揮,將數十座破敗宮殿放置在廣袤無垠的沙漠上,又布下一重重防禦法陣。不一會兒,祁澤從宮殿裏飛出來,將一塊界碑壓入陣眼,並指激活。

「那界碑不是已經被我萬劍宗毀去了嗎?」年輕劍修心下大駭。

幾位長老定睛一看,也露出凝重的表情。原本被萬劍破法,靈氣潰散的界碑,此時又恢復了最初的模樣,甚至變得更為強大、牢固,直將宗門鎮得滴水不漏。幾人隔了老遠都能感受到它散發出的威壓。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那界碑似乎極為不凡,比劍祖留下的絕壁刻字更勝一籌!」一名長老心生憂慮。

「你竟然也有這種感覺?」另一名長老臉色煞白地問道。

「既是我等都有感覺,那便錯不了了。」又一名長老篤定道,「那界碑應該享用過生祭之靈,且不是一次兩次,否則絕不會在短短一月之內便強大至此。當初我宗攻下這塊界碑耗費了三日三夜,出動元嬰期以上的弟子數百人,如今再要攻下它,卻不知要付出何等代價。罷,咱們先離開此處再想辦法,短時間內,我們絕無可能靠近祁澤。」

「哼,那魔頭為了獲得祁澤的信任,真是下了血本!為了生祭這塊界碑,也不知他抓走多少修士,攝取了多少魂魄。」年輕劍修咬牙切齒地道,「走吧,回去之後再想辦法。總有一日我要手刃這魔頭,還乾元大陸一片清平。」

幾人最後看一眼威勢浩大的界碑,這才不甘不願地走了,卻沒料剛在附近的一處小鎮落腳,就聽說魔頭和祁澤欲舉行結侶大典,廣邀魔界中人參加。

「竟然要舉行大典,這戲也做得太真了吧?」年輕劍修不敢置信地說道。

「管他做不做戲,大典之上人多手雜,咱們假扮魔人混入其中,或許能找到機會把祁澤帶走。」一名長老大喜過望。

「好主意,就這麼辦。」

幾人找來易容丹和魔種,把自己假扮成魔人,花費了很多心思才混入一個小宗門的隊伍當中,戰戰兢兢來到太玄神造宗。三日前還破敗不堪的數十座宮殿如今已翻修一新,琉璃瓦片在日光的照射下散發出金光,看上去十分瑰麗。一座界碑鎮壓在山門處,從它旁邊走過,稍有異心便覺泰山壓頂,雷霆當空,難受至極。

幾人連忙封閉識海,撤去靈氣,把自己偽裝成修為低微的普通魔人,這才順利走過去。

「好強的界碑!比我萬劍宗的劍壁也不逞多讓。」一名長老傳音道。

「哼,以千萬修士之生魂灌注而成,如何不強?」年輕劍修滿心怨憤,卻不得不擺出喜氣洋洋的表情。

幾人行至殿前,放下賀禮,正想四處查探一番,卻見長長的紅毯上走來一雙璧人,一個容貌俊偉,一個氣質卓然,竟是魔頭和祁澤。兩人手牽着手來到主殿外的空地,說了一些感言便並肩坐下,你為我整理袍服,我為你斟酒布菜,雖無半句情話,眼裏的愛意卻騙不了人。

酒至半酣,一名渡劫期的大魔揚聲說道,「魔主,兩界開戰在即,論起修為我等不怵,但修真界人手一把靈武,我們卻只是赤手空拳,未免有些太吃虧了。」

「想要靈武,拿魔晶來換。」祁澤淡淡開口。

嚴君禹也不做聲,只管替愛侶斟酒。

「魔主是怎麼個章程?」大魔看也不看祁澤,其餘魔人也都沒把這名少年放在眼裏。不過是個喪家之犬,依附魔主才能存活,魔主今日貪圖他新鮮,焉知明日會不會把他煮了吃掉。

嚴君禹握住愛侶手腕,一字一句說道,「凡事莫要問我,我只是太玄神造宗的宗主夫人,做不得主。你們想要靈武,又不願付出代價,豈不等於百拿?天下間有這樣的好事嗎?」話音剛落,一股威壓便將整座宮殿裏裏外外碾了一遍,修為高者彎下脊背,悶哼出聲,修為低者七竅流血,昏死當場。

幾名劍修亦被壓得青筋暴突,氣血翻騰,差點半跪下去。

「好強!」一名長老傳音道。

「和我爹比如何?」年輕劍修不甘地問道。

「強出數倍!」此話一出,幾人皆陷入沉默,恐懼的情緒在心底悄悄瀰漫。

而魔人關注的重點顯然不是這個。待威壓散去后,方才那名大魔不敢置信地問道,「您說您是宗主夫人?」

嚴君禹並不看他,只附在愛侶耳邊,親昵低語,「你說我是什麼?」

「你是我男人。」祁澤捏住他下顎,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眼裏滿滿都是戲謔。

嚴君禹低聲笑了,湊過去將他好好嘗了一遍。一股濃烈的愛意從兩人眼裏流瀉,也令旁人意識到他們是真心結侶,而非利用或算計。從來未曾把祁澤放在眼裏的大魔們這才舉起酒杯向他致敬,並表示會拿出上品魔晶與他交換靈武。

差點被魔主弄死的千屍魔潭的六長老,既新任千屍宗宗主,諂媚道,「聽說弒天準備布下誅仙陣對付魔主,我這裏也有一個極為精妙的上古陣法名為陰煞陣,借天地煞氣化億萬陰兵,正好克制至陽至剛的誅仙陣。魔主若是不棄,我這就獻上佈陣圖。」邊說邊走到殿前,半跪行禮,雙手捧著一張皮卷。

「龍皮卷?」祁澤詫異地挑眉。

「宗主好眼光。」六長老露出得意的表情。

「果然精妙,只是若要佈陣,便得尋一張萬鬼噬魂幡做陣眼,你們誰有?」祁澤對陣法頗有研究,一下就抓住了重點。

「我宗恰好有一張,一併獻給宗主。」新煉成的血潭年份尚淺,根本培育不出修為高深的弟子,在未來的幾百年內,千屍宗的實力都將弱於別宗,不得不找個大靠山。六長老素來眼光毒辣,很快就看穿了魔主「妻管嚴」的本質,心道與其討好魔主,不如討好魔主夫人,這才改口把噬魂幡獻給祁澤。

嚴君禹果然很高興,親自走下座位,將噬魂幡接過來,寵溺道,「小澤最愛搗鼓這些器具,宗主有心了。」

祁澤也見獵心喜,連忙把靈氣輸入噬魂幡,準備看看它的威力,卻沒料太過高估了它的品級,靈氣輸得太多,竟將幡布弄破了。嘶啦一聲脆響,一件半神器就這樣毀於一旦,惹得殿內殿外一片寂靜。

眾人先是怔愣,繼而後怕不已地暗忖:這位魔主夫人的實力好像頗為不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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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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