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48.第 48 章

蕭氏興沖沖帶着謝夢瑤回國公府,希望老夫人看在同為謝家人的份上幫忙引薦幾位青年才俊,畢竟,分了家,國公府又蒸蒸日上,老夫人心裏敞亮多了。

誰知,老夫人對送來的帖子不感興趣,近些日子不願意出門,秦嵐雲因為謝池墨和霧寧的事兒和老夫人不對付,整天到晚都待在榮華院,至於霧寧,嬌滴滴的沒有主見,更不會參加那些宴會了。

蕭氏被氣得不輕,原本以為脫離國公府能給女兒說個好人家,結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蕭氏心裏不痛快,回到府里便派人暗中把霧寧的消息放出去,她不知是何緣由讓大家對謝池墨和霧寧讚美有加,霧寧不過一個妓.女,她不信京城所有的人都被蒙蔽了雙眼。

於是,當天,關於謝池墨身邊的美人是霧寧的消息就傳開了。

那些奉承國公府,說盡好話的人,陡然沒聲了。

整個京城,大街小巷都安安靜靜的,好像突然入冬似的,街道上行人都少了很多。

謝正均下朝出來,發現那些爭先恐後稱讚謝池墨的人沒了,有些不習慣,和趕車的車夫道,「城裏是不是發生大事了,好似安靜了許多。」

車夫耳聰目明,一察覺反常就找人打聽過了,恍然明白前些日子眾人的反常,難怪對謝家態度轉了彎,竟是沒認出霧寧來,當初把霧寧罵得人盡可夫,如今又捧到天上,見風使舵的嘴臉自己都看不過去,因此才不讓下人來的吧。

「估計天熱了吧。」車夫想想,還是不說實話得好,近幾日謝正均心情不錯,被人吹捧得眉開眼笑,若知道真相,心裏恐會承受不住,尤其是國公夫人,肯定又不得安寧了。

謝正均看看日頭,的確,進入七月後,天熱得能死人,只是前幾天也是那樣的天氣,那些人怎不害怕呢?

回到府里,先是問管家謝池墨回來沒,謝池墨不知做什麼去了,神龍見首不見尾,朝堂氣氛都變得怪異起來,早朝時皇上問起,很不習慣的樣子。

「沒回來呢,倒是世子爺請的大夫來了。」管家跟在謝正均身後,小聲說起榮華院的事兒,「今早世子夫人去榮華院給國公夫人請安,被攆出來了,傳到老夫人耳朵里,老夫人鬧了一場,讓國公夫人晨昏定省呢。」

老夫人溫和,秦嵐雲剛進謝家,老夫人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以示她對兒媳的喜歡,二十幾年過去了,老夫人提出這話,想來是心裏頭積壓着怒火。

老夫人護短,霧寧有老夫人這座靠山,國公夫人就贏不了,繼續擰著有什麼意義,難做人的還是他們當下人的。

「還有這事?」朝着榮華院方向走去的謝正均微微頓足,遲疑的停了下來,「國公夫人沒生氣吧?」

管家回以一個苦笑,躬身正色道,「氣沒氣老奴不知,只知道榮華院的管事去庫房換了三次茶具。」

「這樣啊。」謝正均掉頭,毫不猶豫的朝福壽園走,步伐匆忙,生怕被榮華院的人看見似的,轉過拐角才敢放慢腳步,按著突突直跳的心道,「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他這時候回去不是正好撞槍口上嗎?

見管家一副『我就知道你會害怕』的神情,謝正均挺了挺胸脯,直直望着前邊,義正言辭道,「老夫人年事已高,去福壽園看看她。」

老夫人不管事,唯獨在謝池墨的事情上堅持,謝正均夾在兩邊裏外不是人,剛穿過拱門,就看着霧寧從裏邊出來,一身桃紅色妝花褙子,下邊系著素凈的百褶長裙,清麗脫俗,見着他,恭敬的站在原地,彎腰施禮,態度不卑不亢,甚是從容。

謝正均歡喜著虛扶了扶手,「快起來,池墨不在,你缺什麼告訴管家。」

謝池墨護得緊,哪兒都不讓霧寧去,對他戒備也深,不孝子,防備到他頭上了。

身後的丫鬟扶著霧寧站起身,霧寧點了點頭,回眸看了眼福壽園,「父親來看祖母?祖母剛睡下呢。」

「是嗎,那我晚點再過來。」謝正均有些熱,瞪了身後的管家一眼,奪過他的扇子不停扇著風,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許久才擠出一句話來,「對了,你.......太瘦來,平時多吃些,別省。」

管家聽得哭笑不得,別省?劉詢就不是省事的主,更別論謝池墨了。

沒錯,劉詢從侍衛改行了,如今是雅築院的管事,負責有關霧寧的所有事。

一個大男人,整天跟老婆子似的念叨沒完沒了,肉不夠軟,湯熬久了,布匹顏色老氣,整個國公府,誰不知道最難伺候的就是雅築院了,送去雅築院的吃食瓜果,不能有一點瑕疵。

霧寧溫順的點頭,「兒媳有丫鬟們照看,身體好著,父親也要多加保重自己的身體,天熱,別中暑了。」

霧寧聲音輕柔,聽得謝正均心口一軟,回到榮華院和秦嵐雲說起還眉開眼笑,「難怪說女兒比兒子懂事,你聽聽霧寧說的話,多體貼善解人意,哪像那個不孝子,從小到大隻會惹事,不體諒父母年老體衰,就知道挖坑讓老子跳,你也別一直端著架子,怎麼說她也是池墨認定的媳婦,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還沒說完,迎面飛來個茶杯,謝正均忙側身躲開,茶杯應聲落地,咚的聲碎了,謝正均訕訕,「什麼話好好說,動手動腳解決不了問題,惹急了池墨,他再給你拉一車花瓶來,由着你摔,你不更氣?」

秦嵐雲這幾天沒少找霧寧的麻煩,都被劉詢擋了回去,謝池墨不知道從哪兒聽說秦嵐雲摔茶杯的事兒,派劉詢送了一車來,氣得秦嵐雲一晚上沒睡覺。

謝正均算是明白了,謝池墨就是來討債的,存心不讓他們過好日子。

仔細回想,府里最和睦的那幾年還是謝池墨在邊溪的日子,老夫人惦記孫子,秦嵐雲牽掛兒子,兩人有說不完的話,每一次過節都商量著送什麼去邊溪,府里上下一片和諧,哪像現在鬧得婆媳反目,烏煙瘴氣的。

「哼,他敢送來,我就敢全摔了,我看你和母親一樣被那個狐媚子迷了心了,國公府的名聲是丁點都不想要了。」

謝正均不動聲色走到桌前坐下,端茶倒水,十分小心翼翼的遞給秦嵐雲,「這事兒啊,池墨自有打算,往後整個國公府是他的,他說了算,再者說了,我謝家上百年的底蘊,怎麼可能因為霧寧就全毀了?」

秦嵐雲接過茶杯,微微抬起,謝正均以為她又要砸過來,忙伸手擋在頭前。

驚恐地縮了縮脖子。

膽小鬼似的。

秦嵐運臉色稍霽,輕輕放下,瞪着眼道,「你和老夫人就由着他吧,過幾年,霧寧生不出孩子你們就知道利害了。」

說起這事,謝正均倒是想起一件事來,「管家說池墨請了位大夫來府里,是不是誰不好了?」

他遇着霧寧就想問了,但顧忌謝池墨,不敢和霧寧久待,說了兩句話就回了,沒來得及問。

「還能有誰,老夫人問起霧寧的肚子,你兒子就找了位大夫來給她調養身子唄,你說你們男人到底什麼眼光,值得為那種女人賠上整個國公府的名聲?待御史台彈劾到皇上跟前,你和池墨就等著遭殃吧。」

謝池墨乃國公府的世子,結果娶了位登不上枱面的女子,有辱血統,皇上不會縱容這種事兒的。

國公府的嫡子嫡女,母親怎麼能是那種低微的人。

謝正均大致明白了秦嵐雲的意思,抬着手,示意她喝茶,語重心長道,「御史台彈劾也沒用,霧寧是皇上封賜的縣主,身份在那擺着呢,誰要拿這件事說事就是和皇上過不去,朝堂上的都是人精,可不敢英勇就義的撞上去。」說到這,他咧著嘴笑了笑,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還有,現在的御史台人人自危,誰敢彈劾我?」

以謝池墨的手段,彈劾的摺子今天遞到皇上跟前,明天御史就會犯事,且罪名昭昭。

他的兒子,這點能耐還是有的。

秦嵐雲見不得他驕傲自滿的樣子,打擊道,「你且等著看吧,池墨心繫邊溪,早晚會回去的,他能保你一輩子?」

謝池墨有心機有手腕,出身牛犢不怕虎,朝堂很多人忌憚他,但謝正均就不一樣了,要對付他,輕而易舉。

「不然,我們也去邊溪?」想想不太可能,謝池墨在邊溪所作所為有皇上暗示,即便這樣謝池墨都落下了坐地為王的罪名,如果他們也搬去邊溪,皇上就該忌憚他們謝家了,「哎,雖知戰事一起百姓過得水生火熱,可拖着不是法子,早打是打,晚打也是打,我倒是希望池墨能早日解決邊溪的事回京。」

秦嵐雲不置可否,但這種事急不得,若不是謝池墨性格尖銳眼裏揉不得沙子,皇上也不會挑中他,把這麼重要的事兒交到他手裏,以前她總後悔讓謝池墨太早接觸朝堂,近日從京中的局勢來看,她反而慶幸謝池墨攬下這個責任。

不然的話,依著越西國的算計,不出十年,元周國就有滅國的趨勢。

身為武將之後,她寧死都不願意做亡國奴。

說起邊溪的事兒,秦嵐雲態度好了許多,謝正均抓住關鍵,認真的說起邊溪的境況來。

而那位請回來的大夫,秦嵐雲沒有過問,睜隻眼閉隻眼由着他去了。

霧寧吃過許多避孕湯藥,身子虧損嚴重,大夫也不能保證她會不會懷孕,聽到這個消息,霧寧臉色慘白,她總是拖累謝池墨許多,當初她不該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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