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兩家滅門真相

第二百零二章:兩家滅門真相

墨曲坐在床邊,取出金針,為孩子扎了兩針,對上官淺韻說道:「你也別急,這桃花粉既然分量不多,也對孩子沒大礙,只當給這小子排毒了。瞧瞧,真的吃得很肥嘟嘟的呢。」

「師兄,你少說風涼話,以後你有了孩子,我看你還能不能遇事這樣鎮定。」展君魅在一旁不悅皺眉,他這個師兄就是死性不改,把什麼是都說的太輕巧。

墨曲一瞧這夫妻倆都生氣了,他便抬手認錯道:「行!我錯了,我是不當父母,不知父母心,行了吧?」

哼!他要是沒有一顆父母心,能把展君魅這個白眼狼養這麼大嗎?

本來,小孩子小時候,就免不得小病小災的。

展靈修又是個男孩子,不經歷一番風雨磨礪,以後怎麼成材?

難不成,他們夫妻想養個廢兒子不成?

就算他們想,他也不答應。

翌日

洛妃舞抵達了長安,一路上不算安寧,出了些小麻煩,還好有夙帶人一路保護,才沒有被拖慢腳程。

上官淺韻再見洛妃舞時,便感覺洛妃舞變了很多,她不再是那個厭世淡漠的藍田郡主,而是脫變成了一個有自信與能力的無憂少主。

洛妃舞很想她的兒子,當初離開的時候,她兒子才三四個月,如今再回來,她兒子都八個月了,也不知道還記不記得她這個不負責任的母親?

唐信修還記得他的母親,被洛妃舞抱着時,他一個勁兒的往洛妃舞懷裏鑽,小臉上洋溢着開心的笑容。

「信兒還記得表姐,這是母子天性,分別再久,孩子也不會忘記母親的味道。」上官淺韻在提到母子天性時,眼神一黯淡,想起她的母親,就沒有什麼母女天性可言。

因為不曾記得母親的味道,那怕母親出現在她面前那麼久,她都沒能一眼認出來。

洛妃舞抱着孩子,瞧見上官淺韻唇邊的苦笑,她嘆聲氣勸慰道:「凝香,許許多多的事,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不該再這樣一直記下去。如果皇舅舅在世,也不會希望你與你母親是如今這般樣子。」

「她是她唐氏鳳王,我是我上官氏公主,唐氏與上官氏會一直交好下去,不會因為我與她便有所改變。」上官淺韻本想盡量保持聲音平靜,可最後卻發現,她根本無法做到真的內心平靜面對,那畢竟是她的親生母親。

古往今來,都說無不是的父母,她也想原諒她母親,可父皇沒了,她如何也原諒不了那個拋棄他們父女的女人了。

洛妃舞望着她搖頭一嘆,便岔開話,說了點別的事道:「祖父讓我來查一下當年舊事,想知道到底是誰把我父親交給我母親的,巴蜀的那個人,又會是誰?」

「也許你可以往蜀王府去查。」上官淺韻覺得最大嫌疑人,便是上官冀,他最可能是幫着唐景謀害唐晏,意圖奪取無憂仙谷少主之位。

可他們大概是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唐旭這人也會固執。

那怕唐晏失蹤二十多年,唐旭依舊沒有一絲打算改立少主的意思。

「上官冀?」洛妃舞想她祖父,定然不曾想過去查上官冀吧?畢竟上官氏與唐氏有約定,互不侵犯。

「上官冀在意圖謀反,這個計劃應該已經十多年了,二十年前……也許是他的父親,那位也很有野心的老蜀王,他很可能就是真正的幕後人。」上官淺韻對那位老蜀王不太了解,因為那位老蜀王死的很早。

而在前世,那時候她也不過四五歲,對於一個不怎麼親近的堂叔祖,自然不會有什麼過於親近的。

洛妃舞點了點頭,便吩咐外面守着的夙道:「去傳信給祖父,讓他老人家派人去蜀王府查下。」

「是!」夙在外面應聲離去。

在夙離開后,洛妃舞便看向上官淺韻說道:「我想去一趟酈邑大長公主,總覺得母親雖然荒唐一些,卻也不是愚蠢之極的人,當年之事,她定然也有留下什麼證據。」

「嗯!」上官淺韻垂眸輕點點頭,便吩咐道:「小毓,你們三人陪表姐去一趟酈邑大長公主舊址,小心點,如遇什麼事,記得立刻派遣一人回來稟報。」

「是!」小毓在外應了聲、與小鍾小靈互看一眼,此行公主如此緊張,難道會出什麼事不成?

洛妃舞把唐信修放在了柔軟的床鋪上,笑對上官淺韻道:「凝香,別總把我當這室內嬌貴的蘭花,我如今雖然本事不是很大,可自保還是綽綽有餘的。」

上官淺韻倒是有點好奇了,洛妃舞如今的手段到底有多厲害?

「你若想看,我們出去找個人試試,如何?」洛妃舞淺笑溫柔,邀請上官淺韻出去一觀她的改變。

上官淺韻很感興趣的點點頭,示意飛鳶他們抱上孩子,他們倒是要去見識一下《情心決》的傳說魔力。

飛鳶抱起了展瑤華,小靈進來抱起了唐信修,她們都想見識見識《情心決》的威力。

笑笑生恰巧到來,見她們都抱着孩子出來了,便感到怪異的問道:「不是說小世子身子不適,要在屋裏靜養嗎?公主您這樣抱着他出來,不怕受涼了嗎?」

洛妃舞在瞧見笑笑生時,便勾唇詭異一笑,雙手展臂向上,仰頭望天雙掌合併,青絲長發無風自動,如幻術般從發梢寸寸染變成白髮,眉心浮現一朵妖冶紅花,她揮袖間飛來的蛺蝶圍繞在她身邊,此景美如畫,卻隱藏殺機。

笑笑生目瞪口呆的看着,心想,這藍田郡主是要給他們大家跳舞看嗎?

洛妃舞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美艷動人,揮袖緩緩展臂開來,那群蛺蝶竟然成群結隊的飛撲向笑笑生,把搞不清狀況的笑笑生圍困在了其中。

「喂,這是要幹什麼?嘶!這蝴蝶怎麼咬人啊?這什麼鬼蝴蝶?」笑笑生剛開始以為洛妃舞在用蝴蝶逗他,可到了最後,他慢慢明白了,洛妃舞這是在拿他試本事呢。

「啊!蛇!」飛鳶驚叫一聲,因為笑笑生還沒掙脫那些蝴蝶的圍困,便又無數的五彩斑斕毒蛇靠近他腳邊。

「喂,玩一下就好了,不要真讓它們把我吃了啊!」笑笑生也發現了,蝴蝶咬了他一口,他就有點疼,並沒有中毒,想來是墨曲之前喂他吃的藥丸,真是個好東西。

洛妃舞收手后,那群毒蝴蝶便飛走了,蛇群也退散走了。

笑笑生抬袖擦了擦額頭上的薄汗,對於洛妃舞這一招,如果不是百毒不侵之人,被困住不用三瞬間,便會中毒而死。

「哇!藍田郡主好厲害啊,這招真是漂亮,美麗的殺招,誰人能抵擋得了?」小靈在一旁驚嘆連連,就那樣一群看似毫無殺傷力的蝴蝶,任誰都不會防備,畢竟這東西太脆弱了,誰也不會想到它們會殺傷力如此之大。

上官淺韻再次內心震撼,唐氏是個神奇的地方,哪裏有着形形色色的奇人異士,也不怪乎得到江山的上官氏,千年以來都不願與唐氏交惡。

洛妃舞露了一手后,便帶着小毓三人走了。

上官淺韻也抱着孩子回了採薇,她兒子還有點病怏怏的,可不敢在外久待。

展君魅在回來鳳儀閣時,路上碰到了洛妃舞,二人也就點頭打了下招呼,便一南一北的分開走了。

上官淺韻在採薇里哄孩子睡着后,便瞧見展君魅回來了,她問了句:「如何?」

「師兄去親自進宮一趟過,雖然只看了他的氣色……最多五個月,還需師兄用藥來幫他壓制毒發時間。」展君魅把墨曲對上官羿身子的判斷大概,說給她聽,只為了讓她早做好準備,這事他們已是無能為力更改了。

「我知道了。」上官淺韻此時的心情很複雜,她抬手扶額,閉着雙眼輕聲說:「子緣,你且去處理龍家之事吧!」

而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展君魅望着她,輕點了下頭,溫聲道:「好!我先去處理龍家的事,你……最好今日深思量后,明日再去宮裏見太皇太后,盡量讓她老人家莫要太悲傷。」

「我知道,你先去吧!」上官淺韻聲音里染上一絲悲傷,就如上官羿說的一樣,他還不到二十歲,這樣的年輕,卻就要去見他們的父皇了。

展君魅想上前抱住她安慰她,可卻也知道,她如今需要的是龍家之事被解決,而不是他一個安慰的擁抱。

上官淺韻在展君魅離開后,便睜開了雙眼,眼底的悲傷之色,被決然冷意所替代,她唇微啟道:「吩咐下去,各地暗探加緊探查,所有可疑之人,均要細細查清他們的來歷。從即日起,侍君衛每一個人,對於習作,都要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能放過一個可疑之人。」

風伯現身,單膝跪地,低頭勸道:「少主,這樣一來,必然會引起動亂,還請您三思!」

「動亂?」上官淺韻勾唇冷笑:「如今若不出小動亂,將來便會出大動亂。風伯,千古罵名我可以背,可承天國江山必須保住。國亡國興,苦的永遠是百姓,我不允許有人犧牲萬千人,只為成就一人的私慾野心。」

「少主!」風伯心知,上官淺韻這樣做的原因,只是為了告訴他們大家,她絕不會成為承天國的君主。

只因,她在自毀她的名譽,用一種極端的手段告訴他們,她就是個不仁德的人,不配當一個愛民如子的君王。

「退下!」上官淺韻第一次揮袖冷喝風伯,她心意已決,誰也無法令她改變心意。

「是!」風伯無奈,只能拱手告退。

上官淺韻在風伯離開后,她擱在膝上的手緊握成拳,在望見持珠進門后,她收盡眼底的淚光,面容冷寒道:「去找小皇姑,告訴她,上官冀意圖謀反,凡是上官冀在長安的人,無論其身份是什麼,一律殺無赦!」

「是。」持珠輕聲應一聲,擔憂的看她一眼,便轉身離去了。

「公主……」飛鳶走了進來,她很擔憂,公主這是要把所有罪孽,都一身抗下來嗎?

「一位帝王,他唯有不曾有一點污點,方可不被人詬病。」上官淺韻是在為上官翎鋪路,她只是不想她認定的這個弟弟,他的帝王之路走的太辛苦而已。

上官翎本就沒有母家支持,所有的兄弟又是那樣的一個個如狼似虎,他唯一能比別人強的,便是他可以擁有一個清白污垢的好名聲。

飛鳶低頭走過去,雙膝跪在地上,輕聲請示道:「地牢奶娘一家,不知該如何處置?」

「殺了。」上官淺韻淡淡的說出冰冷的命令,她沒時間繼續陪他們鬥心眼了,如今她所用的就是雷霆手段,所有的擋路石與隱患,她都要用利刃去剷除。

「是。」飛鳶應一聲,起身離去。

她不覺得公主這樣做有什麼不對,非常時機,便要用非常手段。

如今這個天下這樣不平靜,唯有用暴力,才能震懾住那些暗中蠢蠢欲動的人。

更何況,如果公主連一府之人都震懾不住,何談去震懾那些野心勃勃的諸侯王?

那個奶娘一家也是貪婪作死,能夠豐衣足食還不夠,還想什麼發家致富,連對自己這般寬厚的主子也出賣,真是要錢不要命,賣主求榮活該去死。

展君魅去了城外,哪裏有一座園林,是龍家在長安的分舵。

他此行前去,還帶着一個活人,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龍凌聽說展君魅親自上門了,他自然是內心激動的親自去迎接,心裏還在想,莫不是少主見天下將亂,想清楚一些事了?

如少主真能想通那些事,決定帶着龍騰軍殺回中原,奪回屬於龍家的江山天下就好咯。

展君魅帶着人到來,一名被鐵鏈捆着的女子,瞧模樣有三十多歲,挺美的一個女人。

龍管家一瞧見那女人,便是憤怒的一聲怒吼:「妖女,你竟然還沒有死,天理不公啊!今日,我便要殺了你這妖女,以祭家主在天之靈!」

展君魅揮袖擋下龍管家那一掌,這個龍管家,怎麼都一大把年紀了,還這樣沒腦子犯衝動?

「少主,是她帶人殺害了家主和夫人啊!」龍管家很痛心的喊一聲,不懂他家少主,為何要護著這個女人?

展君魅沒有看龍管家,只是面對龍凌淡冷道:「當年事情的真相,她會給你們答案。」

上官心暢沒有看那群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的老頭兒,她只是轉頭看向展君魅,蒼白的唇微啟道:「如果我說出當年滅你龍家的真相,你真的能讓墨家的人醫治好龍雲?」

「你如今除了信我,還有別的選擇嗎?」展君魅轉頭眸光冰冷的睨著上官心暢,這個世上的瘋女人還真多。

前有拂如郡主那個瘋女人,後有唐曉那個瘋婆子。

如今倒好,又來了個上官心暢這樣的瘋子,完全為情瘋到喪心病狂令人髮指的地步。

上官心暢回頭看了那八掆輿上昏迷的男子,十五年了,他一直沉睡不醒,她帶着他踏遍大江南北,尋找每一個隱世神醫,都無人能解他身上的殘毒。

也是他傻,才會信了那個人的話,把毒藥當神葯餵給他吃,才害他成了這副樣子。

龍潛走過去,當看到那八掆輿上的人時,他便驚呼了一聲:「是二爺,二爺怎麼會變成這副鬼樣子?」

龍行和龍管家也走了過去,看到的龍雲臉色蒼白的幾近透明,右邊的臉上從上至下蔓延著紅色的血絲,猶如樹根一般,他脖子和微敞開的衣領下胸膛上,都是血絲筋脈,乍一看,可不是猶如個鬼嗎?

龍凌看向展君魅,很想知道,龍雲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是背叛了龍家嗎?怎麼會落得如今這般凄慘的下場?

展君魅直視龍凌淡冷道:「二叔從不曾叛族,他當年是被人強行帶走的。至於他身上的毒,也是當年他被人帶走後,便中下的。」

「妖女,你好狠的心,竟然如此對待二爺,真是最毒婦人心!」龍管家憤怒的眼睛都紅了,要不是少主攔著,他一定要殺了這個妖女。

展君魅讓人帶上官心暢進去,龍雲自然也被抬了進去。

龍凌安排人,讓人把龍雲送去幽蘭別院去休息,而他們一行人,則進了正堂。

展君魅沒有去羞辱上官心暢讓她下跪,就讓她站着說當年之事的真相。

上官心暢面對龍家眾人的仇視目光,她倒是還能笑得出來:「不用這般仇視我,等我說完了那些事,龍少主自然會送我下黃泉,待到那時,我再去向龍家主龍夫人賠罪。」

「妖女,事後……我定然會將你碎屍萬段!」龍管家這個忠僕,可是龍家眾人里最為憤怒的一個。

而這樣一對比,倒顯得展君魅冷靜的太冷血了。

畢竟,不管怎麼說,上官心暢都是展君魅的殺父殺母仇人,他好歹也該表現出一點憤怒之情吧?

可沒有,展君魅從頭至尾都很冷靜的看着上官心暢,等著上官心暢細說清楚當年之事。

上官心暢希望展君魅能早日找人醫治龍雲,自然不會在這裏耽誤時間。

要說這段因果,還要從二十三年前說起……

那時的上官心暢也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她隨着上官書傑這個小叔叔一起去了西域天竺,在那裏她遇上了一個如梨花冷香般的男子。

而那個男子,便是龍家家主的親弟弟,龍家二爺——龍雲。

龍雲生的俊美不凡,且知識淵博,更是個卓爾不群性情不羈的翩翩公子。

這樣如梨花般有點清冷卻不失溫柔,又有點似紫寶石亦正亦邪的男子,自然是極其很吸引懵懂少女的。

上官心暢,便是這樣迷戀上了這個有點神秘,有點難以接近的男子。

而龍雲本就性情古怪,喜歡時便讓人接近,不喜歡時,雖然不至於拒人千里,可卻也會是淡冷疏離,又恰如初見一般的陌生模樣。

上官心暢因為龍雲的疏離態度,自然是傷心難過的,可小姑娘傷心過後,也好的快。

等他們在天竺停留三個月後,便對龍家主辭行,決定要回中原去了。

上官心暢雖然對龍雲有所不舍,可也沒有哭哭啼啼的去糾纏龍雲。畢竟那時的她已是暗門門主,身為上官氏持令尊主的她,自然不可能有失身份不要尊嚴的去對一個男人死纏爛打。

龍雲也從不曾在意過上官心暢這個過客,畢竟他的人生還很長,不可能記住每一個人生過客。

而上官心暢回到中原后,便想着儘快忘了西域之行的一切,好好做好她的持令尊主。

可上官冀卻在那時候出現了,原來西域之行去的人中,竟然還有上官冀安排的人。

那個人把上官心暢思慕龍家二爺的事,告訴了上官冀,上官冀讓那人畫了龍雲的畫像,他依著畫像,找到了一個與龍雲長得七分相似的男子。

也就是上官冀送給上官心暢的這個樂師,漸漸的引誘出了上官心暢心裏的魔念。

一次痛苦的醉酒,使得上官心暢失了分寸,與那男子行了敦倫之事。

事後上官心暢更為痛苦,雖然歷代的持令尊主身邊,都會少不得有伺候的人。

可替身始終是替身,她心裏更渴望的是龍雲本人。

在她一日日內心掙扎越發嚴重時,上官冀再次出現了,告訴她世上有一種葯,可以讓一個男人對女人死心塌地。

而她,信了。

也就是這一次二人的謀划,造成了墨家與龍家兩家的滅門慘案。

墨家滅門,不止是墨顏下毒才成功的,更有上官冀與上官心暢從旁協助,才殺死了墨家家主與墨夫人。

世人不會知道,醫藥傳家的墨家,歷代家主與夫人,都會是武功極高的高手。

且墨家主也深諳毒術,一點都不逼墨顏弱,自然沒有中墨顏下的毒。

墨夫人本就出身武林世家,她的武功更是不弱。

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們夫婦終於死在了上官冀安排的人手裏。

墨家夫婦的確沒有想到,他們最信任的老管家,竟然會背後害他們,死都沒能瞑目。

墨家被滅門后,事過三年,他們便開展了西域計劃。

上官心暢拿着墨顏研製出的神葯,帶着與他同樣心思的上官書傑,一起去了西域天竺。

若說上官書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那便是他愛上了龍家的主母,那個美麗溫柔如仙女下凡的女子。

正是這樣,一個皇室宗正,一個持令尊主,為了所謂的私慾,害了龍家滿門,加深了龍家與上官氏千年無解的仇恨。

可龍夫人太烈性了,當送走她的兒子后,她便以劍抹頸去陪了她的夫君。

美人香消玉殞,上官書傑當場崩潰,心中更是無比悔恨。回到中原后,他便辭去宗正之職,離開了長安,去到邊關一個無名小鎮頹廢隱居了起來。

而上官心暢也如願以償的得到了龍雲,可好景不長,龍雲在一次猛然清醒后,竟然毒發昏迷了。

上官心暢說到此處便是泫然淚落,雙膝跪地痛哭道:「都是我太傻,世上哪有什麼能控制人心的葯?龍雲被藥物控制的那五年裏,也再也不是我愛的那個男子了,他不過只是個聽話的木偶,再不是我思慕的君子了……」

龍凌放在桌上的手緊握成拳,一拳砸碎了那張棚足木案,猛然起身憤怒到渾身發抖,真是沒想到,龍家嫡系被滅的原因,竟然是這般的荒謬!

上官心暢說完那些事,便抬頭看向展君魅,面如死灰的說道:「我已經都說完了,你們要殺要剮都隨便,只請你們一定要救龍雲,他是無辜的,從頭至尾他都是受害人。」

「我二叔,我自會救。」展君魅起身負手走到上官心暢面前,居高臨下的冷睨著對方問:「告訴我,要如何能聯絡到上官冀?他不是要這個天下嗎?我拱手送到他面前,想必他會很願意與我合作吧?」

上官心暢雖然不知道展君魅到底要做什麼,可如今只要展君魅肯找墨家人醫治龍雲,要她的命都可以,更何況只是與上官冀聯絡的方式。

展君魅伸手阻止了上官心暢即將要出口的話,回頭看向龍凌長老,眸光冷然道:「你們都不足夠冷靜,我信不過你們,請出去。」

龍凌嘴角抽搐一下,其他人也是一副訝然的樣子,他們少主說話直接的真傷人。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展君魅才示意上官心暢可以說了。

上官心暢對於謹慎的展君魅,說出了與上官冀聯絡的方式,她知道,展君魅一定會讓上官冀輸的很慘,她死後在陰間等著上官冀,瞧他到底敗的有多慘。

這個毀了她一生的惡賊,她恨啊!

展君魅得到他想知道的事後,便極其殘酷的割了上官心暢的舌頭,挑斷了她的手筋,不是他要折磨上官心暢,而是在這個世上,最不可靠的便是人沒有把門的嘴,與那雙可以寫出許多東西的雙手。

龍管家在門一打開的瞬間,他便老當益壯的跑了過去。

「人交給你們了,怎麼處置,你們隨意。」展君魅負手走出來,臨走前撂下狠話道:「不過有一點,你們以後最好都安分些,誰再敢去招惹龍兒,我不管他是什麼身份,都會將他剝皮拆骨,浸到鹽水裏做腌肉。」

龍龍聞言真是手撫胸口想吐,他們家少主會不會太血腥了?還是少主真的天生嗜血,準備嘗嘗腌人肉的滋味?

眾人已經進了正堂,正堂里躺着雙手筋被挑斷的上官心暢,在上官心暢的身旁,還有一節血淋淋的舌頭。

「嘔……少主太兇殘了,我以後一定要對他敬而遠之。」龍龍受不了了,捂著胸口跑了出去,他絕對絕的相信,他們少主扒皮腌人肉的事,絕對是能說到做到的。

所以,誰要去招惹那位少夫人,誰便去招惹,他是絕對不會去的,畢竟他還年輕,可還沒活夠呢!

龍凌倒是覺得他們少主這樣做很對,世上除了死人不會泄露秘密外,還有這種什麼都做不了的廢人,同樣也不會泄露秘密。

展君魅離開了這座莊園,便騎着黑旋風回了長安城,龍家之事也已算解決,如今也只剩下上官冀這個罪魁禍首了。

長安城

洛妃舞去了一趟酈邑大長公主府的舊址,哪裏早已被燒成一片廢墟。

她依著記憶,摸索到了之前她父親居住的院子裏,與小毓他們一起尋找了下。

最終,在青石板下,找到了一個盒子,外表都被熱溫烤的有些焦糊了。

可裏面的東西,好歹還完好無損。

可在他們即將要離開的時候,遇上了刺殺,或者該說是有人要奪走洛妃舞手裏的盒子,也就是當年真相的證據。

小毓三人與那群黑衣蒙面人交上了手,而其中一個帶頭人,卻撲向了洛妃舞哪個弱女子。

洛妃舞一手緊握盒子背後,揮袖灑一把香粉,腳尖點地,飄然飛身而起,眉心紅花浮現,青絲換白髮,她周身香氣四溢,成群的蛺蝶飛來。

那些黑衣人從不曾見過這樣詭異的武功,也說不上心裏害怕,一個個的還在手持利劍撲上去送死。

洛妃舞揮袖拍出一掌,一陣香粉散開,那些圍繞在她身邊的蝴蝶,有一部分飛了出去,有一部分卻還在圍繞她周身飛舞。

那些黑衣人揮劍劈砍著那些怪異的蝴蝶,可誰也不可能避免不被咬一口。

當有人被蝴蝶叮了后倒地抽搐死亡后,那領頭人意識到這些蝴蝶是有劇毒的,他揮手便讓人趕緊撤退。

可洛妃舞卻不打算輕易放過他,隨之而來的是發着嗡嗡聲的殺人蜂,它們可比蝴蝶兇殘多了。

小靈這回不為洛妃舞喝彩了,實在是這種美麗的殺招,實在是太詭異恐怖了。

洛妃舞殺完人後,拂袖翩然落地,舉步從容離去。

小毓和小鍾忙隨了上去,這姑奶奶那用她們保護?一展身手,眨眼間能滅千軍萬馬。

「喂,你們等等我啊!」小靈在後忙跑着追去,唐氏的馭獸術太可怕了,她以後一定不招惹哪個夙了,以免被他馭獸攻擊,會死無全屍。

洛妃舞取了東西,便立刻趕回了大將軍府,這個盒子裏的東西,也許凝香能看懂。

大將軍府

展君魅回來便去了梧桐院,找墨曲說了點事,無非是商量怎麼對付上官冀那惡賊。

當然,還有醫治龍雲之事。

墨曲一向恩怨分明,龍雲也是可憐人,他自然會幫忙儘力醫治他。

真是沒想到,墨家與龍家,竟還有這樣的牽扯。

而他與君魅之所以碰到一起成為師兄弟,也是命運的一種安排。

而洛妃舞回來后,則是直接回了鳳儀閣,把那盒子交給了上官淺韻,那裏面有着一些布帛,她實在瞧不出上面寫的是什麼字。

上官淺韻看了看,對她說:「這是一千年的古老文字,是上官氏祖先創造的一種文字,後世因為這字太花哨難寫了,便不再用這種文字了。」

她只是沒想到,她那一輩子貪花好色的大皇姑,竟然還如此有學識,竟然連一千年前的古老文字,她也懂得。

可惜了,這種聰明都用在邪道上了,一點沒用在正道上。

洛妃舞眼中是對上官淺韻滿滿的佩服,因為上官淺韻與其她女子不同,她不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而是極其的渴求知道更多學識。

她有時會想,上官淺韻一生到底看了多少書?為何她好似什麼都知道一點點,似乎從來沒什麼書中知識是能難倒她的。

「表姐,別這樣看着我,怕你會愛上我。」上官淺韻看完了那些書信,抬頭瞧見洛妃舞單手托腮盯着她看,她便壞心的調戲了洛妃舞,瞧見洛妃舞臉紅了,她才滿意的收起笑容,正色道:「這些書信是你母親與上官冀多年的來信,原來長安藏得最深的習作,竟然是大皇姑她,真是讓人感到很是驚訝。」

「細作?」洛妃舞是聽說過,王爺與帝王間,都會有彼此的細作在彼此身邊。

可她母親一個瞧著不想干正事的人,怎麼就成了上官冀的細作了呢?

上官淺韻整理著那些布帛,垂眸勾唇道:「上官冀送給大皇姑那樣的一個美人,大皇姑自然會為了保住你父親那個美人,不惜一切代價了。」

洛妃舞深受打擊,她母后就算再荒唐,那也比不得背上一個出賣皇族的罪名大。

而她可憐的父親,卻因為上官冀的野心,無辜的成了一個犧牲者。

「現在你可以讓夙送信回去給大長老了,與唐景唐昆合謀之人,便是蜀王上官冀,這些書信可為憑據。」上官淺韻把盒子遞給了洛妃舞,如今三王的恩怨要了解,也許只能在上官冀身上着手了。

一個惡人,被世人仇恨,反而會成為凝聚眾人之力的力量。

若結果真是如此,上官冀也算是死得有價值了。

展君魅回來了,去採薇沒找到上官淺韻,便轉回來了桃夭,在門口碰到出來的洛妃舞,瞧洛妃舞的臉色可有點不好看,也不知道出什麼事了。

上官淺韻見展君魅回來了,便起身迎上去,伸手接過他脫掉的大氅,有些緊張的問道:「怎麼樣了?龍家的人知道真相后,不會還這麼仇視我吧?」

「他們仇視你也是白仇視你,我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絕不敢再來招惹你。」展君魅牽着她的手走過去,落座后,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才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我要事先與你打個招呼,省得你到事後不理解的怨恨我。」

「什麼事?」上官淺韻懷裏還抱着他的衣服,皺眉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事,竟然這樣嚴肅。

展君魅放下茶杯后,便伸手把她撈入懷裏,唇湊到她耳邊,剛要說事,便被她伸手忽然推開了。

上官淺韻是被他戲弄多了,當他靠近時,她總會覺得他又要對她意圖不軌。

「別鬧,說正事。」展君魅無奈的握住她的小手,再次唇湊到她耳邊,與她說了他的好計策。

上官淺韻聽完后,皺眉嘀咕道:「你這那是什麼好計策?根本就是陰謀詭計。」

展君魅咬了她耳垂一下,又在她臉頰上親了下,才抱着她,一點不感到羞愧,反而深覺自豪道:「不會耍陰謀詭計的將軍,早就死在戰場上了。只有會耍陰謀詭計的將軍,才能功成名就,萬世流芳。」

「你是遺臭萬年才對。」上官淺韻想想他那個計策,就忍不住想揪他耳朵,他就不能想個好點的主意嗎?

展君魅故作疼的倒吸一口氣,等她手下輕點了,他才歪著頭嘆氣道:「計策在於管用,不在於好。這個計策雖然陰損些,可它卻是唯一能達到你願望的妙計。」

其實他也頭痛好久,才想到了這個妙計。

誰讓他媳婦兒這般慈悲為懷呢?不願意因為他們皇家之爭,連累太多的黎民百姓。

沒辦法,他只能絞盡腦汁想出一個「兵不見血刃」的妙計了。

上官淺韻還是覺得他這什麼妙計不靠譜,上官冀可是個老狐狸,豈會這般輕易便信了他的鬼話?

展君魅抱着她,下巴擱在她肩上,與她說道:「這就要靠你出手了,只有你去把太皇太後手裏的一半虎符要來,再加上我手裏的一半虎符,一起交給上官冀,不信他還能不動心。」

「你這是瘋了嗎?兵權都交給他了,還不得讓他翻上天去?」上官淺韻就知道,他這妙計最終的重要事,不會是什麼好事。

展君魅懲罰的吻住她紅唇,又啃又咬的,最後在她臉紅氣喘吁吁的時候,他才放過她,盯着她怒瞪大的杏眼,他伸手捏了捏她臉頰,哭笑不得嘆氣道:「我的好公主,你就這般信不過我嗎?虎符是一種號令的信物,可如果有人比信物還有用,你還用得着再多擔心什麼嗎?」

上官淺韻擰眉細想了下,似乎這些年來,朝廷撥下的軍餉不算多,到了上官羽當皇帝后,更是幾乎剋扣的不讓士兵活了。

而展君魅這個富可敵國的奸商,一定在背後拿錢養那些士兵。

所以……展君魅這個人,的確比十塊虎符都好使,因為他有錢,是那些士兵的金飯碗。

展君魅一瞧他媳婦兒想明白了,他也就放心了。

這事兒,本來就挺簡單,全看他媳婦兒支不支持他了。

如今支持了,一切也都好辦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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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鳳女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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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兩家滅門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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