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渝西(中)

番外 渝西(中)

崔媽媽不敢多待,只端著碗,匆匆回到了後院。

「小姐,司令回來了。」崔媽媽氣喘吁吁的上了樓,手裏仍是端著雞湯,剛看見良沁,脫口就是這麼句話。

良沁正在給孩子做衣裳,聞言心頭就是一震,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清澈的瞳仁中滿是慌亂,「崔媽媽....」

「小姐,您先別怕,」崔媽媽將碗擱在桌上,上前扶住良沁的身子,「司令今晚八成在主樓那邊過夜,不會來咱們這的。」

良沁看了眼自己的小腹,三個多月的身孕穿着衣裳還看不出來,可若是梁建成進了她的屋子,床笫間定會讓他發覺。

良沁的心緊緊揪在了一處,她的臉色發白,很細微的說了聲;「崔媽媽,我懷孕的事,不能讓司令知道.....」

「老奴都曉得,小姐,您先穩住自個,千萬別慌,司令要是來了,我就和他說您身子不好,不能服侍他。」

良沁點了點頭,看着自己手中的小衣衫,驟然回過神來,「還有這些小衣裳和小鞋子,也千萬不能讓司令看見。」

「對對對,咱們都收起來。」崔媽媽手忙腳亂,幫着良沁將小孩兒的衣裳全都收好,連帶着那些虎頭鞋一塊塞在了柜子裏。

忙活好這些,崔媽媽拭了把汗,看着良沁單薄纖細的站在那裏,心裏就是發酸,她想起了自己端回來的雞湯,便道;「小姐,這裏有雞湯,您快來喝點。」

良沁毫無胃口,崔媽媽讓她念著孩子,總算是哄着她喝了半碗湯,那雞湯十分油膩,良沁有孕在身,喝下去只覺胃裏翻江倒海,更是難受。

待良沁喝完湯,崔媽媽又是勸慰了兩句,方才收起湯碗,剛下樓,不等她走出院子,就見一道身影大步走了過來,她心底一驚,抬頭去瞧,就見來者不是旁人,正是梁建成。

「司....司令....」崔媽媽結結巴巴,連話也說不出暢快。

梁建成看了眼她手中的碗,也不理會,直接向著小樓走去。

「司令,」崔媽媽想起良沁的身孕,慌忙趕上了梁建成,壯著膽子開口;「小姐這幾天有些中暑,每日裏吃不下東西,今兒一天都是在床上躺着,司令要不先去別的屋子,等小姐過幾天身子好了,您在過來?」

梁建成聞言,劍眉便是微微皺起,低聲問道;「她生病了?」

「是啊司令。」崔媽媽手心捏著一把冷汗,只盼著梁建成快走。

孰知梁建成聞言,並沒有停下步子,而是繼續向著樓上走去。

崔媽媽慌了,有心想跟上,卻實在沒那個膽子,只得在樓下守着,聽着樓上的動靜。

梁建成一走三個多月,這次回來后,倒是一刻也不想等,直接上了樓,去看良沁。

本以為良沁此時如崔媽媽所說,在床上躺着,誰知等他上樓,卻見良沁正坐在沙發上,她的臉色雖然有些蒼白,可卻並無病色。

聽到他的腳步聲,良沁身子一顫,她看着面前的男子,輕聲喊了句;「建成....」

「你不是生病了嗎?」梁建成眸心沉鬱,走到良沁面前,捏起了她的下顎。

良沁眸心有慌亂閃過,她昂起頭,看着眼前的男人,梁建成的臉龐逆着光,顯得五官更是深邃英挺。

「我....」良沁只吐出了一個字,腰身便被梁建成攬住,他低下頭,幾乎掠奪般的吻住了她的唇瓣,她的唇一如既往的清甜柔軟,吸引着他越吻越深。

良沁曉得接下來等着她的是什麼,她顧念著孩子,壓根不敢掙扎,直到梁建成鬆開了她的唇瓣,將她抱到床上,她才得以喘息,和他說了句;「建成,我今天有點不舒服,你能不能......」

梁建成支起身子,看了她一眼,她的長發有些鬆散,如雲般的鋪在身後,襯著那張臉更是白皙無暇,她的眼瞳透著水光,讓他看着更為情動。

他的手指向著她身下探去,見她並未來月事,當下再不忍耐,也不理會她的求饒,直接扣住她的手腕,挺身而入。

緊緻的溫潤簡直令人銷魂蝕骨,畢竟有三個多月沒碰過她的身子,梁建成咬了咬牙,剋制住釋放的渴望,待酸麻褪去幾分,才動起來。

良沁疼的蹙起眉頭,她不敢動彈,又怕他傷著腹中的孩子,只得弓起腰,一次次的承受。

梁建成起先還有所克制,到得後來卻是控制不住,良沁蜷著身子,只盼著這一場歡愛能快些結束,梁建成卻還不滿足,只扣住她的後腦勺,吻了下去。

良沁透不過氣來,只覺得頭暈眼花,方才喝下去的雞湯更是在胃裏竄來竄去,壓在她心口上,趁著梁建成支起身子的功夫,良沁終於開口;「建成,我難受....」

「快好了。」梁建成正在緊要關頭,汗水順着他的額角落下,他親吻著良沁的耳垂,幾個用力,盡數宣洩在良沁體內。

事後,他仍是扣著良沁的腰,將臉龐埋在她的發間,良沁難受的厲害,實在忍耐不住,她推開了身上的梁建成,趴在床邊吐了起來。

梁建成心中一緊,立時伸出手,為她拍順後背,良沁只將方才喝下的雞湯全部吐了出來,吐到最後,實在吐不出什麼,只有酸水。

梁建成眉心緊擰,握住了她的肩頭,「傅良沁,你跟我裝什麼?」

良沁搖了搖頭,渾身的骨架都是軟的,她不安的護住自己的肚子,卻什麼也不敢說,只余眼淚噙在眼眶裏,不住的打轉。

看着她的眼淚,梁建成眸心一澀,心口頓時軟了。

在她面前,他總是一次次的心軟。

他竭力忍耐著,忍耐著將她抱在懷裏,溫聲撫慰的衝動,他一語不發的下了床,將衣衫穿上,回頭,見良沁仍是在床上坐着,她的肩頭裸露在外,在燈光下更是顯得膚若凝脂。

梁建成倒了一杯水,從褲兜里摸出一瓶葯,取出了兩粒,連同水一道遞到了良沁面前。

「吃了它,」梁建成吩咐。

良沁茫然的看着那兩粒雪白的藥片,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輕聲問了句;「這是什麼?」

「洋人的避孕藥。」梁建成沒有瞞她。

良沁的臉龐頓時失去了所有血色,她看着梁建成,想起腹中的孩子,終是有眼淚掉了下來,她搖了搖頭,顫聲開口;「建成,我不能吃藥....」

梁建成傾下身子,定定的看着良沁的眼睛,一字字的告訴她;「不想再遭一次罪,就把這葯吃了。」

良沁明白他說的是第一次,她懷着孩子,被人灌下那一碗落胎葯的事,她曾流過那樣多的血,她還記得,當她好容易醒來時,就見梁建成就守在自己床前,他的臉色蒼白,眼底的焦灼與慌張是那樣清楚,甚至有一瞬間,她甚至深出了一股錯覺,他心裏也是在意她的....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良沁便是覺得好笑,他若在乎自己,又怎麼會那樣狠心的打了她的孩子。

「建成,你讓我生一個孩子吧....」良沁聲音哽咽,手指攥住了梁建成的衣角,近乎哀求他的開口:「我會帶着他住在這院子裏,絕不會去煩你和太太,我求你.....」

梁建成聞言,眼底驟然變得陰戾,他看着良沁的眼睛,將她從床上帶到自己面前,與她低聲道;「傅良沁,我跟你永遠都不可能有孩子。」

「為什麼?」良沁的心涼了下去,許是方才梁建成的情慾太過熾烈,只讓她的小腹一陣陣的抽痛,她不敢聲張,唯有眼淚一顆顆的落下。

梁建成不欲再和她廢話,只將那兩顆葯塞進了她的嘴巴,用白水給她灌了下去,良沁掙扎著,可她的力氣又如何能抵得過梁建成,待那兩顆葯吃下,梁建成才鬆開良沁的身子。

他擱下了水杯,再沒有去看良沁一眼,起身離開了良沁的屋子。

崔媽媽一直在樓下守着,待看見梁建成下樓后,頓時一驚,梁建成神情寂寥,眼底血紅,噙著不為人知的痛楚,他剛要跨過門檻,腳步卻是停了下來。

「我離府的日子,有沒有人欺負你們?」梁建成問。

崔媽媽一震,連忙道;「沒....沒有人欺負咱們。」

先前三姨太嫉妒良沁得梁建成專寵,又見梁建成對她不甚在意,便用煙頭擰傷良沁,梁建成回府得知了此事,二話沒說,直接一槍就將三姨太斃了,自那之後,官邸里即便有那樣多的鶯鶯雀雀,私下裏雖愛嚼舌根,可也沒人敢來招惹良沁。

梁建成點點頭,剛要離開,就聽崔媽媽又是開口;「就是....」

「就是什麼?」梁建成轉過頭。

「就是廚房那邊的飯菜,不太好.....」崔媽媽絞着手指,大著膽子說了句,先前,梁建成有段日子對良沁也極好,還曾給她請了一個江南的廚子,可之後也不知是怎麼了,梁建成變臉比翻書還快,不僅打死了送給良沁的狗,還趕走了那個廚子,眼下若是良沁沒懷着孩子,崔媽媽自是什麼也不會說的,可良沁如今是雙身子的人了,總吃那些飯菜,哪兒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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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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