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大漠海東青

第五十九章大漠海東青

南宮少游微微一笑,心道:「今日我與姐姐入禁宮宛如進入自家庭院,趙盷這小子心中肯定不悅,聽周先生說,他在權臣當道時隱忍多年,神色犬馬,恍如昏君,權臣一死,大權掌握,又勵精圖治,城府可謂深不可測,今日我定使盡渾身解數,讓他知道我的本事,然後瀟灑告退,就算李大人告孟將軍一狀,他看到我自由來往而不損他半分,自然對李大人的話未必全信,或者李大人也這樣想,待出了皇宮我再跟他解析。「

南宮少游想好,正想回答,突然聞得一陣悅耳的笑聲,彷彿天籟,又像原野的小鳥一般,十分歡快,令人心馳神往,誰這麼大膽敢在皇帝宴客時嬉鬧玩戲,南宮少游看了李宗勉一眼,他也是莫名其妙。

只見趙盷臉帶微笑,並不慍怒,過了一會,在牡丹花從中轉出一位紅衣美女,盛開的牡丹在她的艷光中黯然失色,如果說江南女子像雨中雛燕,那麼此女子就像草原里的雄鷹,在她眼裏有一種不羈,野性,她的臉給人一種自由自在的感覺。

紅衣女子來到眾人跟前,對着趙盷盈盈下跪,「皇上,今日好雅興,在這賞花,這幾位客人是誰?」

皇宮裏的一切女人看到皇帝總是畢恭畢敬,即使是皇帝的愛妃,也是溫文有禮,誠惶誠恐,這女子偏偏給皇帝如聊家常一般。

趙盷伸出右手輕輕的拉着紅衣女子,紅衣女子稍稍一掙,便脫了手,他更加高興,「愛妃,李大人你是知道的,這位是南宮少游,這位是宋婉兒。」

李宗勉起來行禮,「參加羚妃。」

羚妃並沒有理會他,笑着說:「你就是喝了闊出鮮血的南宮少游?」

「正是在下。」

「皇上,此人連人血都喝,替我殺了他!」在她溫轉嫻雅的聲音里,居然是向皇帝討殺人的命令,看趙盷對她的寵愛,殺一個毫不相干的南宮少游討好愛妃,也是情理之中。

宋婉兒正想發作,羚妃突然抿嘴清笑,「皇上我怎麼會殺你的愛臣,只是開玩笑,替你試一下你的將軍是否勇敢。」

宋理宗哈哈大笑,一把將羚妃拉近身邊,此時她並未推遲,順勢倒在皇帝的懷裏,李宗勉將臉轉向外面,裝作看不到,宋婉兒吃着蜜瓜,南宮少游也哈哈大笑,」有趣,有趣。「

「皇上,臣妾想為大家彈奏一曲,好嗎?」聲音簡直投入心肺。

「好。」南宮少游不禁說道,嚇得李宗勉用力的踢了他一腳,幾個太監身上發抖,侍衛怒目而視,只等皇帝稍作手勢,便將這個小子亂刀砍殺。

趙盷美人在懷,竟然沒有聽到南宮少游的話,「愛妃的琵琶是當世一絕,你就彈一首陽春白雪吧。」

「皇上真糊塗,現在已是盛夏,怎麼會有白雪,我愛彈哪首就哪首。」

雖然南宋積弱,京城也遷到臨安,但皇帝幾十個妃嬪還是有的,但這幾十人中,只有這位羚妃對宋理宗不是言聽計從的,這樣就別有一番風味,令他愛恨交加,更加痛愛。

只見她從趙盷懷裏站起來,從宮娥手裏接過琵琶,走了幾步,在皇帝腳邊五尺處,翩然坐下,長裙輕舞,已經坐到草地上,真是別有一番滋味,李宗勉哪裏敢看,低着頭,宋理宗笑眯眯的看着愛妃,南宮少游道:「羚妃說得好,已是盛夏,該當喝一下冰凍的葡萄酒助興。」

本來桌面上是有一壺冰鎮的葡萄酒,可是拿出來這麼久已經不夠冰涼了,皇帝以為是,立刻吩咐太監再取酒來,「皇上不必麻煩,讓我試一下。」

南宮少遊說完,右手按在大理石桌面上,宋理宗覺得有趣,就看着他,突然「哎呀」一聲驚嘆,原來他的手臂是放在桌子上的,突然感到一陣冰冷。

過了一盞茶功夫,他讓太監斟酒,竟然從壺裏倒不出酒,打開酒壺一看,裏面的酒全部結冰了,「哎呀,皇上,要勞煩公公去拿酒了,真失禮。」

宋理宗微微一笑,「皇上,你只顧著南宮少游,就不想聽臣妾彈琵琶啦。」

「愛妃,快彈,快彈。」

琵琶聲一響,南宮少游的心隨之一動,此時羚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心神為之一震,「她的琵琶到底有什麼魔力?她對着我笑是為哪般?」

琵琶聲響,感覺一片寧靜,彷彿置身於大漠之中,心情為之開闊,大家不禁同時露出微笑,均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身體在曠野之中慢慢升起,自己變為一隻翱翔的飛鳥,自由自在的飛翔,毫無顧慮,李宗勉也不禁抬起頭,非常享受。

南宮少游微微一動,「此等琵琶聲宛如魔音可以攝人心魄,就像一位內功高強的人在發功一般,如果這位羚妃是武林中人,一定可以殺人於無形。「

突然自己不禁暗笑,「自從我內力大進之後,好像對武功更加痴迷了。」

這時琵琶聲慢慢變得悠長,大家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就是一隻天鵝,越飛越高,在彩雲了遊盪,多麼逍遙自在,突然在雲層里出現一隻惡雕,飛撲著過來要咬天鵝,天鵝拚命逃竄,在天空中傳來歌聲,「為愛琵琶調有情,月高未放酒杯停,新腔翻得涼州曲,彈出天鵝避海清。」

「乓」的一聲,趙盷的酒杯掉在地上,「不好!」南宮少游身形極快已經飛向羚妃,突然眼前金光亂閃,從琵琶里飛出暗器。

南宮少游雙掌運足內勁,向前一推,只見羚妃清嘯一聲,凌空飛起,從她的長裙下閃過點點金光,原來是被南宮少游內力擊回去的暗器,應該是金針一類的暗器。

羚妃在半空中身體一轉,猶如一團紅雲,飛似的飄向趙盷,在宋理宗的前面站着持羽扇的兩位宮女,此時一人手中握劍,一人拿着一把扇。

南宮少游一掌空劈向羚妃,羚妃感覺一股排山倒海的力在背後襲來,只能回掌一擋,哪裏能抵擋,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向後飛出,突然背後有一股柔和的內力托著,鼻子裏聞着濃濃的男人氣息,然後輕輕落地,她知道在場能救他的男人只有南宮少游。

果然他微笑着站在自己身前,她哈哈一笑,「南宮少游謝謝你啦,日後再領教,狗皇帝,我乃蒙古遮那法王坐下第二弟子,在你宮中收取情報,本來在回蒙古之前想殺了你,今日算你幸運。」

說罷,紅影一閃,隱沒在皇宮裏面,突然傳了幾聲慘叫聲,想來應該是侍衛或者太監被她打死了,李宗勉連忙下跪請安,侍衛太監更是誠惶誠恐,爬在地上,不敢抬起頭。

趙盷呆了一陣,揮了揮手,示意大家起來,太監侍衛都連帶喜色,本來以為即使勉強保得住性命,一頓毒打已經是皇上恩賜了。

宋理宗讓太監退下,只留下兩名宮女,南宮少游笑道:「想不到兩名宮女姐姐是武林高手。」

兩名宮女繼續拿着羽扇,面無表情,剛才手裏的武器,不知道藏在哪裏了,趙盷突然陰沉沉的說道:「南宮少游,剛才你護駕有功,這幅逍遙遊賜給你。」

南宮少游伸出雙手接過,遞給宋婉兒,「姐姐,放在我身上容易破爛。」宋婉兒笑着收了起來。

宋理宗繼續說道:「你擅入皇宮,此乃死罪,剛才對宮中皇妃無禮,也是死罪。」

說完,慢慢坐下,倒了一杯酒,在他身後兩團粉紅的人影一閃,一位宮女手持青光劍,另一位手裏拿着一把雨傘一般的兵器,突然掛在桂樹上的鳥籠「啪」的掉了下來,裏面的兩隻畫眉鳥展翅高飛。

南宮少游一聲長嘯,不見他腳彎曲,突然身體直挺挺的向天空飛起,猶如一支離弦的箭,兩位宮女立刻向上躍起,已經到了力量的盡頭,可是南宮少游還像有無窮的後勁,還在不斷上升,兩個宮女輕輕落地。

抬頭看着天空,只見南宮少游在半空中一個漂亮的轉身,突然頭下腳上的直衝下來,待離地三尺時,身體像一隻燕子一般,貼着地面,頭上腳下的飛起,然後輕輕落地,右手已經拿着一把請光劍還有一把雨傘,而左手捉著兩隻畫眉鳥。

他將畫眉鳥交宋婉兒,宋婉兒接過,將他們關進鳥籠,「鳥兒,你不能飛走,你走了,會餓死的。」

南宮少游拿着兩件兵器遞給兩名宮女,兩名宮女並不伸手去接,而是跪在地上,宋理宗微微一笑,「起來吧,好,果然是國家棟樑,南宮少游,剛才是想試一下你的武功,以後記得好好替國家出力,你退下吧。」

南宮少游拖着宋婉兒的手慢慢走出皇宮,「這個皇帝真的很奇怪。」

「姐姐,他不是奇怪,而是城府極深,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不做,我們在這裏等李大人。」

過了半個時辰,李宗勉走了出來,看到南宮少游二人,並不感到奇怪,而是示意兩人跟在軟轎之後,三人進入丞相府,李宗勉讓下人擺出酒席。

三人坐着,各顧各的吃着,一直沒有說話,當南宮少游拿起第二壇酒喝的時候,管家笑着走了進來,後面領着一名老夫人還有兩名青年。

李宗勉馬上站起來笑着說:「老太君,身體可好。」

兩名年輕人立刻下跪行禮,只聽得老夫人道:「李大人,小兒璞玉常年不在家,多虧大人照顧,現在大人又接我們來府上居住,真的感激萬分。」

「老太君,我跟孟將軍情同手足,你就是我的娘親一般,今天多得南宮兄弟,皇上大恩,我的府邸得意裝修,以前十分寒酸怎敢接老太君來住,現在寬敞了才敢接你來。」

南宮少游看着李宗勉微微一笑,「李丞相足智多謀,對待兄弟無微不至,佩服佩服!」

李宗勉哈哈一笑,從懷裏拿出玉璽,交給南宮少游,「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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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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