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河畔會三雄

第二十九章河畔會三雄

南宮少游掌著船,慕容霏霏看着地圖指揮,在海里兩人心情大好,正好也順風,船向離弦的一般,飛快的向陸地駛去。

南宮少游嘆道:「菲菲,我現在心情很複雜,想快點上岸,然後去臨安,現在已近八月中秋,看來我這個師父是要失信於徒弟,但是,我又希望可以在這島上多住幾天,過一些無憂無慮的生活。」

慕容霏霏笑着說:「大師兄,兩年不見,有時候我覺得你跟以前一樣,有時候又覺得你多了一絲擔憂,多了一絲羈絆,其實,我刺你一劍,你才會真正感覺到痛,現在我也沒有刺你一劍,你心裏那些煩惱,不快,都是你自找的,你不想自然沒有了,假若你真愛逍遙,你大可到萬劫谷隱居,誰攔得住你?」

南宮少游稍一沉吟,便即哈哈大笑:「想我一直學習師父的沖虛平淡,逍遙自有,看來我是一輩子學不到,在這方面,我連小師妹也比不上,要快樂,要哀愁,都是自己心情罷了,我又何必去自尋煩惱呢!對啦,霏霏,我們替那小島改一名字,你說該叫什麼名字?」

慕容霏霏笑道:「大師兄,你真傻,這小島一早就有人來過,想必已有自己的名字,我們強做主為它另改名字,恐怕它不高興。」

南宮少游笑道:「那倒未必,它也不懂得表達,可能前人改的名字它不喜歡呢,反正替它改一名字,這名字是紀念慕容大小姐和區區在下的,是屬於我們的記憶。」

慕容霏霏一聽,心裏十分高興,馬上認真思考,「大師兄,這島藏寶圖對它的描繪是大海,煙霞,大雁,估計大雁才是主角,就叫落雁島吧,正好合西施的沉魚落雁。」

南宮少游覺得這名字也非常普通,但自己沒想到更好的,以落雁來形容西施也不為過,「好,落雁島,就叫它落雁島!」

經過一天半的順風行駛,船已入湖,再過得兩時辰,兩人終於登岸,慕容霏霏道:「大師兄,我們趕快到臨安,你教授徒弟,順便把孟將軍的書信交給周先生,我們也把藏寶圖一起給他,之後我們到萬劫谷看望義父,到臘月就回天山,我們愛遊玩就遊玩,愛行俠就行俠,管他世道如何轉變,我們自顧逍遙快活就是。」

南宮少游一聽大喜,正合他心意,「好,我十分挂念程二叔的美酒,到現在我還分辨不出是什麼酒,我也想在天山捕魚抓兔,天山上的魚十分肥美。」

兩人嘻嘻哈哈的到市鎮買了兩匹馬,雖然紹興府和臨安府相隔不遠,但兩人都心急如焚,想快點丟開包袱,逍遙自在。

兩人揮鞭趕馬疾馳,竟然錯過了投宿,慕容霏霏笑道:「大師兄,在前面讓馬兒休息一下,我們也吃些乾糧,然後趕路。」

南宮少游的心一早飛到喝酒遊樂,悠哉悠哉的生活中去了,聽了慕容霏霏的提議,立刻答應,心裏也暗笑:「自己也不是小孩了,為什麼像小孩看到糖果一般,心情如此着急。」

突然前面小河邊傳來打鬥聲,兩人拐過幾棵楊柳樹,看到三名漢子正和兩名漢子在搏鬥,慕容霏霏最是愛熱鬧,馬上催馬上前,在一棵楊柳樹下讓馬吃草,自己拉着南宮少游坐下,拿出乾糧和清水,別人在以死相博,她倒是像在看台上做戲一般,興緻十足。

只見那兩人一老一少,老的五十歲上下,臉有風霜之色,眉宇間有一股讓人看到十分心酸的憂愁,年輕的十**歲,劍眉虎目,眉宇間自有一股英氣,兩人均赤手空拳,老者掌法凌厲,嘴中吆喝,真猶如行雷閃電,掌法本來光明正大,但好像自己添加一些狠毒招數在裏面,顯得格外礙眼,少年使的掌法跟老者一般,只是少了狠辣跟老練,倒也不失名家子弟風範,南宮少游暗暗驚奇:「這兩人掌法跟單雄是同一套路,難道跟凌朝宗是一家的?」

再看另外三人,手臂上纏了白布條,像是家中有喪事一般,三人樣子有幾分相像,估計是三兄弟,這三人用的兵器十分奇特,一人使一把划船用的船槳,船槳黑乎乎的,似是精鐵製成,使起來虎虎生風,看來這人臂力不錯,一人使一魚竿,甚是厲害,魚竿作軟鞭使,但竿頭連着一條魚絲,魚絲還帶有魚鈎,在夜色里魚鈎閃著綠光,顯然塗有劇毒,第三個使一條四尺長的刺,南宮少游經常和慕容霏霏下水捕魚,認得那是一種名叫刺鰩的魚刺,這種魚生活在河流和大海的交匯處,嘴上一條長刺,帶有劇毒,人一經被刺中,勢必劇痛兩天兩夜而亡。

只見使霹靂掌的年輕人已連連遇險,先後差點給魚鈎鈎中和給魚刺刺中,兩次都是老者從旁協助,得以脫險,突然那使魚竿的人將魚竿插在地上,叫一聲:」著!」,老者雙腳合攏,摔倒在地,南宮少游看得清楚,,原來是從魚竿中射出一條線,將老者雙腳綁住,年輕人隨即被船槳擊中右肩,也傷痛倒地。

南宮少游分不清兩邊是何許人也,和慕容霏霏吃着乾糧,喝着清水,並沒有插手,三人看了看楊柳樹下的兩人,稍微交談一下,隨即也不理會。

使船槳的人道:「劉朝霸,五年前,你殺我三弟,今日落入我兄弟手上,江湖都是刀刃上過日子,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就取你一人性命,你兒子放走,有本事他日後可以找江南四雄報仇!」

南宮少游小聲對慕容霏霏說:「原來是江南四雄,他們是四兄弟,喚作費同澤,費同袍,費同壽,費同康,四人在江南河道做一些無本生意,但也盜亦有道,只劫富商官吏,很少殺人,反正亦正亦邪,說話的估計是費同澤,死去的是費同壽,那劉朝霸估計是凌朝宗的同門。「

只聽得劉朝霸哈哈大笑:「五年前,費同壽調戲良家婦女,讓老夫碰到,我追了他三天三夜,終於在雁盪山下一掌將這淫徒擊斃,你們兄弟中有如此奸徒,想必江南四雄也是如此,可笑!可笑!」

江湖上最被鄙視的就是採花偷香之徒,就是十惡不赦,殺人如麻的人也不屑做這種勾當,劉朝霸此言一出,氣得費同康哇哇大叫,「你敢辱我三哥,我先殺你!」,魚刺直刺劉朝霸胸膛,劉朝霸狂笑着,反而挺起胸膛,迎過去。

突然白影一閃,一人已站在劉朝霸和費同壽之間,費同壽感到一股強大的內力從魚刺傳到手腕,手上便如電擊一般,立刻鬆手,那股內力也瞬間消失,那人正是南宮少游。

南宮少游笑道:「霹靂門下都是仗義豪氣的好漢子,江南四雄名聲遠播,想來大家有什麼誤會,何不坐下好好商量,把是非曲直理個明白。」

「憑你這小子也配來主持公道?」費同澤一看是二十來歲的青年人,不禁大怒,鐵漿迎頭劈下,費同袍看到大哥出手,魚竿攔腰打到,魚鈎卻直鈎南宮少游的右眼,費同康魚刺直刺南宮少游後背,三兄弟在這幾年練就一套陣法,一出手便打上中下三路,前後方向,令對手無處躲閃。

南宮少游哈哈一笑,腳走伏羲,出手如風,連出三掌,三人皆右肩中掌,被一股排山倒海的內力一推,連退五步,但內力瞬間消失,三人皆是江湖老手,一出手便知道對方留有餘地,並不想傷人,但一招就將三兄弟擊倒,三人皆露出驚恐和不相信的表情,其實已南宮少游當時的功力並不足以一招就擊倒三人,只是三人對自己的一套陣法太過於自信,想着必然一擊即中,沒想過對手可以還擊,南宮少游身法過去奇妙,三人一擊不中,心中茫然,就在這攻與守的一剎那猶豫之間,南宮少游連環三掌已擊到,三人避無可避。

費同澤心想自己兄弟三人聯合也不是眼前青年人的對手,何況對方還有幫手在旁掠陣,就拱一拱手道:「足下武功高強,我三兄弟今日不是對手,但兄弟之仇不共戴天,即使武功強你十倍的武林耆宿也不能隨便一句話就令我三兄弟放棄報仇,日後定再找劉朝霸報仇,敢問少俠姓名,好讓江南四雄知道栽在何人手上?」

南宮少游稍有失望,自己解決不了紛爭,還將怨恨加深了,變得複雜了,但他一向光明磊落,便即道:「在下南宮少游。」

南宮少游這兩年在江湖上名聲極盛,三兄弟聽后心中既喜又憂,喜的是三人敗於南宮少游手上,並不覺得羞辱,憂的是既然南宮少游插手此事,三兄弟的仇恨更難報了。

費同澤朗聲道:「原來是南宮少俠,今日我三兄弟輸得口服心服,請啊!」說罷大步走了,費同袍和費同康狠狠瞪了劉朝霸一眼,也跟着大哥走了。

此時慕容霏霏已經用陳松柏送給她的匕首將劉朝宗腳下絲繩割斷,笑着說:「大師兄,這絲繩很奇怪,像魚絲一樣幼小,卻韌得厲害!」

南宮少游扶起年輕人,原來他的右肩已脫臼,連忙幫他扶正,然後在懷裏拿出一顆逍遙宮的治傷丹藥給他服用。

劉朝霸哈哈大笑:「南宮少俠果然不凡,大恩不言謝,日後老夫這條命就交給少俠驅使!」

南宮少游見他豪邁,心裏也高興,道:「劉大俠不要客氣,這是我輩應做的,但江南四雄名聲不壞,敢問事情的緣由?」

劉朝霸嘆氣道:「五年前,我到江南,遇到大雨,到一廢廟躲避,在廟門口,聽到一男子對一女子作調笑之語,女子大聲責罵,走出廢廟,那男子追出來拉扯,竟把女子衣袖扯破,那男子看到我在門外,神色極是驚惶,我一看便知道大概情況,時值盛夏,女子衣衫單薄,淋了雨水更是不堪,可能避雨男子看到,血氣方剛,便出調笑之語和拉扯動作,我立刻訓斥男子,男子惱羞成怒,便和我動手,我一生最恨就是這種好色之徒,立刻跟他動手,見他出手章法有度,知道他出身名門,就問他師父是誰,我要將他的醜事告知他師父,誰知他竟連下殺手,我心中盛怒,跟你無冤無仇,你竟然想取我性命,我也跟他生死相搏,他不是對手,就逃跑,那時我已經十分惱怒,就追他,追了三天三夜,在雁盪山下,跟他打了一百來招,我出一招雷霆萬鈞直打他胸膛,他竟然不躲閃,讓我一掌打死,可能他是心有愧疚吧,之後江南三雄就來找我報仇,說我殺害他們兄弟。」

南宮少游道:「江南三雄也是是非分明的人,這樣吧,這事包在我身上,我查明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言,我定替你兩家冰釋前嫌,一笑泯恩仇!」

劉朝霸凄然一笑:「謝謝南宮少俠仗義,可惜老夫性命未必長久,人死燈滅,世上恩怨也不再困擾。」

南宮少游正想追問,劉朝霸竟然連兒子也沒介紹,就大步走了,慕容霏霏笑道:「大師兄,看來你一生註定不能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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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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