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8章 一個「圓」……

為了得到一個承諾真的就……比什麼都重要？哪怕，稍有差池，便會當場身死也在所不惜？

或許是吧！

畢竟人與人是不同的，只要有區別，就會擁有不同的價值觀。

像是夏荷，她的行為惹怒了秦楊，卻又不得不讓秦楊陷入沉思當中，毫無疑問，不惜生命都要得到的，那肯定是無比重要的。

緣緣咬了咬唇，她終於是個善良的小女孩，她沒有秦楊的心狠手辣，微微搖了搖頭，示意，這件事由她來處理。

秦楊正想說點什麼……

緣緣太是了解秦楊的性格，便搶先道：「爸爸，能讓我單獨和她聊聊么？」

秦楊頓時皺眉，肯定的是，緣緣雖然神秘，卻武力值真的很一般，他在當場還好，若是離開，緣緣便等同於沒了任何保護力量。

晴兒想了想，道：「秦楊，相信緣緣一回！」

秦楊難以置信的看着她，確實，這是他知道，對於緣緣，她絲毫不遜色於秦楊對緣緣的寵愛與關懷，那……她居然說出這麼看似不負責的話？

晴兒眼神堅定！

秦楊吸了口氣，他頭腦飛轉，嘆了聲，終是決定相信，轉過身，邁著仍有些不情願的步子、讓出了空間。

晴兒、喵喵隨後！

時間過了不知多久。

最外面，秦楊臉色不太好看，心情陰鬱的很，因為內里無聲無響未曾透露出絲毫的信息，這使得秦楊近乎抓狂，若不是晴兒時不時的出言安慰，秦楊早就不顧一切的衝進去看個究竟了。

嗯，不過最緊張的還不是秦楊，而是海俊生！

沒辦法，今生唯一的念想就是獨女了，好不容易醒了，魔障了，咬死不少「死囚」，這個他都沒意見……問題是秦楊出來后黑著臉告訴他，你閨女好了，但是你現在還不能進去！

為什麼？

海俊生不止一次的問了，奈何秦楊冷著臉就是不說話，至於向晴兒詢問？嗯，更徹底，就一個字、滾。

「嘎吱……」

終於，冷凍室的門緩緩由內而開。

海俊生噌的一下就沖了上去，就好似壓根沒受傷一樣，不得不說，這就是「父愛」的力量。

可惜遺憾的是，他的願望確實實現了，寶貝女兒確實眼神正常，毫無受傷的樣子，奈何看他的眼神，居然是，是……充滿了厭惡！

一刻間，他的心揪一般的疼。

海俊生安慰自己，她還小，她還不懂事，作為父親，我理該原諒她的行為……

便是強擠出一個笑臉，溫聲道：「寶寶，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寶寶是她女兒的小名！

夏荷陰沉着臉，寒聲道：「我只說一遍，你給我聽好了……我，叫夏荷，並不是你口中所說的寶寶，而你，哪怕與我現在使用的這具身體有着極近的血緣關係，但也僅此而已，記住，從現在開始，你是你，我是我，今後……最好再也不見，若是你還來找我，便莫怪我心狠手辣！」

她每說一句，海俊生便是臉色難看一分。

身體？

一直顫抖著！

還是父愛的力量，憤怒？

因為愛，所以願意原諒！

海俊生儘管臉色難看，氣的渾身直哆嗦，還是盡量聲音溫和的道：「寶寶，別胡說，我是爸爸啊，好了……別任性了，嗯，爸爸知道你的病才好，所以爸爸不難為你，這樣，先跟爸爸回去好不好？爸爸讓廚子給你準備好多好多的美食，哦，喜歡什麼都可以，爸爸馬上就差人給你去買，哦對了……你喜歡吸人血是吧？這個也沒問題！爸爸馬上聯繫黑市，最遲明早，最少也給你弄到一百個『活體』。」

「夠了！」夏荷怒聲道：「卑微的凡人，你是誰父親？」

秦楊聽的皺眉。

毫無疑問，他聽出來了，夏荷之所以不願意給海俊生好臉色看，說白了，就是因為她從骨子裏看不起弱者，就這樣，根本就算不得海俊生之女的夏荷，本就算不上海俊生的親生女兒，對方，又以「卑微」的身份，一次又一次的聲稱為其父！

「我……」

「你找死！」

夏荷忍無可忍，直接就動手。

秦楊大皺眉頭，回手，啪的一個耳光就甩了過去！

「你打我？」夏荷一愣，怒吼道。

秦楊冷聲道：「你聽我聽好了……你，已經不是曾經的你了，現在的你，不過就是個可憐的弱者而已，這樣，你沒有資格鄙夷蔑視與你類似的弱者，還有，我希望你清楚的知道，你之所以能萬年後醒來，還能站在這裏囂張跋扈，且原因，都是因為你佔據了海俊生女兒的身體！」

夏荷？

她是貴女！

哪怕，她曾經只是紫薇天帝一個女兒的貼身婢女，但她的身份還是要遠高於太多的存在。

優越感這東西？

呵，說的好聽是種氣質，說的直白，便是傲氣的令人作嘔！

更何況，她自以為高人一等的身份，不過就是賴她人所得，本身則本身就是一「奴婢」，這還驕傲？這還趾高氣昂？這還用着人家女兒的身體，罵着人家的生身父親？

「秦，秦楊，你打她作甚！」海俊生居然瘋了一般的扯起秦楊的脖領子。

秦楊愣了下，隨即，身子一震便把海俊生推了開去。

好吧，他不如海俊生，他沒有父愛泛濫那種地步，他不習慣溺愛，也沒想過溺愛任何人。

海俊生？

呵，可笑的，明明什麼都知道了，還是自欺欺人的認為，那不過都是假的，所以什麼都是真的，所以呢，秦楊幫了他，才打了他女兒，錯的則還是秦楊！

想想……

秦楊都難免為海俊生悲哀！

是啊，海俊生啊，堂堂地下皇帝一般的存在，年少成名，叱剎風雲，偌大華夏，有幾個不敢給他面子的？就因為掌握了太多的力量，跺跺腳，輕易震三震！

一句話，便有無數人願意為他做去任何事，哪怕明知是去送死……

可就是這麼一個極厲害的主兒，居然，居然……

夏荷眼神怨毒的死盯着秦楊！

秦楊感受到了，對付弱者？

「你最好收回那你那令我厭惡的目光，否則，我保證生生挖出你的眼珠子當泡踩！」

身體巨震！

夏荷下意識的垂地下頭。

如果這時誰能看到她那雙眼睛的話，便一眼即可看到什麼叫「恐懼的目光」。

秦楊看了看緣緣，見這小丫頭不言不語，似有心事，嗯，暫且先不問……

秦楊憐憫的看着癱軟在地的海俊生，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道：「海俊生，面對現實吧，你的女兒，多年以前便已經死去了，現在的她，不過就是佔據你女兒靈魂一個新生命而已，看開些！」

話，說道這裏已經足夠了。

他不理解海俊生的心情，卻似乎……能從絕望的眼神中，讀懂他的痛苦。

「沒了？早就沒了？哈哈，你騙我，絕對是騙我的！」

海俊生痴痴傻傻。

秦楊不忍再說什麼，有些事，總需要一個過度期，方能慢慢接受現實。

一天後。

秦楊豪宅內！

偌大的客廳中，一群小動物懶洋洋的曬著太陽，或是嬉戲玩耍……

可人氣兒，則只有秦楊一人的。

沒辦法，之前在家的都被莫善人那老混蛋扔進了「黃金屋」，暫時出於吸收、凝聚靈根的狀態，除非秦楊犯傻，否則自然不會去提前叫醒幾女。

至於與他一同回來的寧萌和晴兒……

前者昨晚便被其爺爺叫了回去，臨走前，萌萌則告之秦楊，說是她爺爺只是當面對她交代些事情，很快即可回來。

而晴兒呢？

則是做起了知心姐姐！

嗯，還是因為緣緣……

昨天回家后，小丫頭不言不語什麼都不說，回到家就回了房間，直至今早都未出房間，秦楊去敲了門，一向對秦楊這個爸爸極度依賴的乖女，第一次拒絕了秦楊，說是想一個人靜靜。

秦楊不放心，便是讓晴兒進去看着點，以防些什麼。

夏荷呢？

打從近了秦楊的豪宅，便直接跳上了院子中的一顆大樹，假寐……

秦楊看得出，這丫頭是在吸收靈氣，恢復法力，以求……在秦楊面前有那麼點的自保能力。

「喵！」

「……」

秦楊吸了口煙，聽到一聲貓叫，還有誰拱他小腿。

一看，居然是小老虎四姐妹的大姐頭依依！

秦楊不禁笑了，彎腰把依依抱了起來，道：「小傢伙，故意逗我開心是么？」

依依眨了眨大眼睛，道：「叔叔不開心，依依也不開心。」

很天真，很淳樸！

秦楊心裏嘆了聲，心說，最近事兒發生的亂七八糟的，都趕上解不開的亂麻了，我斬斷了這個，突然就蹦出來這個，一環套一環，上一環還沒弄出個頭緒呢，又來……

頭疼！

「叔叔，少抽煙，多吃飯，唔，阿姨們都這麼說。」

很暖心，依依都中小阿姨便是秦楊的女人們了，嗯，有意思的是，都不叫嬸嬸，怎麼說都不行……

秦楊捏滅了煙頭兒，倒是難得聽了話。

依依的小耳朵動了動，道：「叔叔，緣緣起來了！」

「嗯？」秦楊耳朵自然沒依依的好使，忙起身，正一回頭，可不就是緣緣的閨房開了么。

那矗立在門旁，略顯憔悴而讓人心疼的俏臉，不是緣緣還能是誰！

「這……」

「爸爸！」

秦楊一句話沒說出來，緣緣苦笑着打斷了秦楊話。

「嗯，你要說什麼？」秦楊很緊張，這是感覺的到，緣緣很認真。

緣緣苦笑更甚，道：「爸爸，我想通了！」

「什麼？」秦楊沒太聽懂。

站在緣緣身旁的晴兒亦是眼神迷惑。

緣緣緊咬着唇，都咬的發白了，一雙小拳頭緊緊攥著，眼淚不住的流了下來。

秦楊這個心疼啊！

忙上前把乖女抱緊了懷中，輕拍着她的脊背，柔聲道：「乖，不哭，有什麼難題跟爸爸說，只要爸爸能做到的，保證馬上去給你辦到。」

「我媽媽，你還記得么？」

緣緣哽咽著說道。

秦楊當然記得，張小花！

要知道，秦楊一直視張小花為恩人，第一個任務，第一個很容易便成全了他的……女鬼，俗話說得好，有一才有二，萬事開頭難。

沒有張小花的成全，他秦楊這會兒仍是個什麼都不是的無業青年罷了！

秦楊點了點頭，神色肅然道：「當然記得，張姐，她是個好媽媽！」

這絕對不是昧著良心說假話。

就比如張小花那一度近乎可笑的行為……

身為鬼，嚇人！

其原因，不是為了自己，僅僅是為了收養的一個人類小女孩喜歡吃肯德基那種垃圾食品。

更是因為緣緣！

明明數次可以投胎轉世，偏生就是因為沒有為緣緣找到可以託付的好父母，便遲遲不肯，帶着悲劇式的記憶，承受着每一日的煎熬……

不是生母？勝過生母！

「爸爸，你知道么，其實媽媽可以很好、很好的……可就是因為我，她寧願把很好，很好的機會讓給我，而她，去了那個世界，繼續承受痛苦！」

緣緣淚如雨下。

秦楊有些糊塗，有些沒聽太明白。

但隱隱的，似乎也不太難理解，等等……

「你的意思是，張姐去投胎的時候，本有一個可以成就很高的機會？並且，那個機會是可以『送人』的，但只有一個，所以，她放棄了，卻把那極為難得寶貴機會給了你？而她……」

說到這裏，他不忍再說！

是啊，是什麼呢？

會不會是只要放棄機會，就沒了特權？

因為沒有特權，就好比沒有外界豁免權！

所以，到了地府，判官會秉公執法，因為其身為鬼魂，卻違背自然規律的非要存在人間多年，所以……按照地府法典來算，便要投進那十八層地獄，承受多少、多少年的刑法？

秦楊相信有這個可能，卻更相信，整個事情，只會比想像的還要複雜。

緣緣流着淚，愧疚的道：「爸爸，你還不知道……媽媽臨走前跟我聊了很久，說是今生無法照顧我了，她覺得對不起我，她說捨不得我，又怕……看錯了你。」

話到這裏，秦楊苦笑一聲！

也對，知人知面不知心，很多曾經的大好人，就是因為受不住眼前的誘惑，而轉身就成了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他？張小花？

兩人接觸不過兩天多一點的時間而已，就這麼短暫的時間，誰還敢說能看透一個人一生的品行？

秦楊沒有怨憤，只是苦笑！

緣緣說的很小心，這是怕傷了秦楊的自尊心，好在秦楊並沒有露出生氣的樣子，這才使得緣緣敢於繼續說下去……

娓娓道來，絲毫沒有隱瞞！

當秦楊聽了一半，頓時震驚了！

「你是說，張姐在你額心處滴了一滴眼淚？並告訴你，這對你有好處，是秘密，誰也不能告訴，哪怕是我？還逼着你發誓，除非到了類似於當下的情況，否則無論如何也不能吐露出半點信息？」

秦楊眼睛睜得溜圓，不是憤怒，而是……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