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天花亂墜滿虛空

自從齊麟將肥遺斬殺后，吳雪明幾人再看他的眼神就完全變了。對於他突然發難殺死肥遺，在隊伍里也是好壞參半。

叔孫通認為齊麟太過迂腐，肥遺雖然是異獸但既然被上甲微馴養成了吉獸就應該區別對待，再維持原來的想法顯得學宮學子都不懂什麼是開明。

賈誼倒是很佩服齊麟膽魄，當天晚上就敢去殺上甲微飼養的異獸，現在西荒局勢非常混亂，誰知道這肥遺會不會也會凶性大發呢。

肥遺被殺的消息沒有在西荒引起想像中的驚動，現在局勢都是自身難保，亂世之中，人命如芥，又何況是一頭妖獸。

就這樣又過了十多天。賈誼的周遊先後經過了小華山，英，竹，太華，符禹，石脆，浮，羭次等。

一路上也是平安無事，齊麟也順便又殺死了赤鷩，嚻，貜如，兕犀等罕見凶獸。

慢慢的，吳雪明看着齊麟的眼神越發忌憚，說話都不願意和他說了，在他眼中，這個師弟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大部分異獸，修士連碰都不是很想碰的，可是他專門盯着，只要當地聽說有什麼異獸傳言就一言不發將其殺了。

不知不覺齊麟也多了一個『異獸武者』的綽號。

這一天。

賈誼一行人來到了朝歌。

朝歌。

殷商的都城，曾是西荒最繁華的大城，用萬國來朝形容毫不為過。這也是齊麟唯一熟悉的一座城市，當年朝歌開萬獸無疆幡，就在這，他經歷了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危機。

也是在這，他經歷了一次重大轉折。

如今故地重遊，城市卻已經是面目全非。

偌大的都城已經是殘垣斷壁的狀態，大部分屍體都被野獸吃凈，只剩下白骨。

破爛的大門在寒風中發出猶如哭泣的聲響，讓這座死寂的城市更顯得寂寥。

賈誼是執意要來朝歌的。

作為西荒繁華的中心，哪怕已經毀於一旦，賈誼也覺得不能錯過。

綺里季卻是露出了擔憂，刑天，帝辛等人還不知道藏在西荒哪個地方，而這朝歌曾是西荒氣運中心，吸引了很多神名，如果刑天，帝辛回到朝歌就危險了。

進入城裏，齊麟走在街上腦海里又想起當初走進朝歌的一幕。

以前因為一直奔波在修鍊，逃命，戰鬥的路上，自己無暇去想着過去，可是當有機會周遊列國，靜下心來時候，回憶的畫面一旦湧上腦海，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一種暈眩感。

這感覺就好像此時此刻就在夢中，他隨時都要醒過來。

察覺到這個『如夢初醒』的想法，齊麟也是驚出冷汗。

賈誼看到齊麟有點不太舒服，於是提議先休息一下。

斗拱飛檐，雕樑畫棟的宮廷樓榭不計其數殘缺躺在地面上，每一棟建築都是一個故事的開始。

幾人參觀著朝歌，綺里季向賈誼介紹過去朝歌種種輝煌。

很快就來到了朝歌最大的宮殿——鹿台。

不過沒想到鹿台上已經停放着一輛七香車和七色龍舟，赫然是進入西荒時候碰到飛天門眾人。

飛天門的門主緊那羅正在香車上休息，十二名天女在旁彈奏歌舞，一剎那間，鹿台彷彿回到了當年朝歌夜弦的景象。

賈誼早就領教了飛天門的本事，知道這些西方教天女可不好對付，根本無心在鹿台停留。

齊麟不以為然，話說當年他就在鹿台底下親眼看着帝辛發號施令，頤指氣使。還記得當年有部族弟子因為遲到而被車裂衛分屍而死。

「施主，又見面了呢。」緊那羅甜美笑着。

「看來施主和西方有緣。」

「我覺得是緊那羅姑娘你和我有緣。」齊麟眨了眨眼。

緊那羅十二天女聽到這輕浮調戲的話立刻露出不悅，歌舞都有些殺機，齊麟聽了出來，不由莞爾。

「聽說閣下似乎很喜歡獵殺異獸，就連上甲微飼養的肥遺都殺了，替天行道嗎？」

「姑娘消息可真是靈通。」

「學宮學子獵手異獸，周遊列國，現在西荒無人不知。在這些人里，妾身看也只有閣下才有這個魄力。」

「不過不知道閣下如此獵殺異獸靈魄是想幹什麼？」

「西荒現在還在劫難中，少一個作惡的異獸總沒壞處。」齊麟聳了聳肩。

「說的是。第一次見到閣下時候，閣下不知是什麼心法竟然能抵禦妾身飛天門的『天花亂墜滿虛空』，妾身能知道嗎？」

「只是在學宮學了點浩然正氣。」

「是嗎？閣下願不願意和妾身賭一次呢？」

「怎麼，西方教也喜歡賭嗎？」齊麟揶揄的反問。

緊那羅張開潔白的掌心，就見一枚靈魄托出，化作一隻怪鳥的模樣，凜凜殺氣縈繞開來，齊麟一眼看出這個靈魄是上古異獸，而且是一個相當厲害的上古異獸。

「此妖丹是鳧徯，此獸見則天下大亂，妾身無意碰到就隨手殺了，閣下既然如此喜歡異獸靈魄，願不願意一試？」緊那羅輕描淡寫的問。

齊麟有點動心，但有點摸不清這個女人葫蘆里賣了什麼葯。

「你想怎麼試，如果是美*惑，我怕是承受不住。」

緊那羅毫無波瀾，輕浮話語對她來說如過眼雲煙。

「只要你能過『天花亂墜滿虛空』，妾身就將這靈魄給你，如果你不能過，說明閣下和西方有緣，就聽妾身講法一日如何？到時，妾身仍然會將這鳧徯靈魄給閣下呢。」

看上去自己沒有任何損失，難道說她這是曲線救國討好自己嗎？

齊麟想了想，萬獸無疆幡異獸妖獸靈魄越多越強，沒理由放棄。

緊那羅微微一笑，花雨香霧，雲氣流蘇，身子一隱，瞬間到飛天門眾人到了高空，跟着十二天女開始彈奏樂器。

她們早對齊麟輕浮門主佈滿，十二個女孩指法犀利，亦是毫不留情。

「朝歌夜弦，虛空極樂大陣！」

天花亂墜於虛空，樂聲之中，腰鼓所化一條長虹，貫穿了天地兩界，似乎是從九天砸下，鼓點聲如暴雨急促，腰鼓未至，殺意先來，齊麟在這個腰鼓聲前，鋪天蓋地的鼓聲震耳欲聾。

齊麟隨手一指，牛鬼蛇神，魑魅魍魎。

幽冥九指一指，鬼號蕩蕩，凄音森森，那密集鼓點立刻抵擋不住音律全無，腰鼓也被一指而落。

可是朝歌夜弦虛空極樂大陣第二波接着襲來。

這次是橫笛作音，長笛作歌。

兩名天女一個吹着長笛，一個吹着玉簫。

齊麟見光華從四方八殛狂涌而來，晶芒耀目，聲勢浩大，但他卻絲毫不為所動，只是將掌心向前，五指如鈎，微微朝內塌陷，隱隱就有一團黑白之氣，渾圓溜溜，彷彿太極。

兩儀生滅！

在兩儀生滅下，長笛玉簫之陣也宣告瓦解。

三名天女天花亂墜上前，就見漫天紅花葉雨，氤氳香氣。

三女各自吹奏的分別是塤，蘆笙，拍板。

三件法寶也抵不過兩儀造化。

陰陽，生死，乾坤。

天女面色微變，用手連指，法寶連連顫動，卻是難以擺脫兩儀印，音律戛然而止，任是她們俏臉漲的通紅，眉頭皺成了一條線，也是無濟於事。

齊麟心平氣和說道：「法寶倒是好，樂聲也是好聽，可終究不似先天，也逃不過兩儀。」說罷，用手又是一指。

法寶頓時就被擊退。

三輪六名天女相繼無功而返，剩下六名飛天門天女共同步出，她們的樂器分別是箜篌，豎琴，嗩吶，阮弦，琵琶和鈴鐺。

這一次樂舞更加猛烈，齊麟入目之處，彩雲飄浮，香花紛落。

數名飛天仙女在他眼中流轉起舞，眼中滿是祥雲瑞氣，一副極樂世界。

齊麟運轉涅槃寂靜印，驅除迷惑心神的樂舞，幾名天女一邊歌舞一邊靠近，瞬息就到了他的身旁皮膚摩擦，香氣撲鼻，做盡各種誘惑。

若是一般的人，光是看着天女起舞的景觀就已經足夠迷得元神出竅，不知三魂六魄在何處了，可是齊麟有陰陽造化體，又修鍊了九陰九陽造化天，兩儀印，寂靜涅槃印等無上法訣，雖不是西方神佛，可是元神已經是萬邪不侵，諸魔不迷，法力浩大，無邊無際，這奪魄之術，對他根本沒有絲毫效果。

「美是美，就是沒有靈魂。」

天女袒胸露背，美景流連，只是有骨無形。

微微稱讚了一句，齊麟亮出化血神刀。

至天法寶一出，就毫不留情朝裸露天女斬了過去，化血神刀是無情之物，以血為生，以元神為食，任憑如何天花亂墜都一概斬殺。

天女們本來是從四面八方撲將過來，可化血神刀的刀芒殺出刺骨戾氣令她們不得不退。

美妙的音律，靡麗的舞姿被化血神刀殺的狼狽不堪，不成氣候。

什麼？？

緊那羅坐在七香車上正凝神看着，見到飛天門最強大的大陣『朝歌夜弦虛空極樂』都無法困住這個少年，女人頓時感到嚴峻。

雖然說這次虛空極樂飛天陣的十二件樂器法寶未完全法力，但是從來沒有返虛五行能毫髮無傷，就是神名也不行。

十二名天女演奏彈唱開始慌亂，虛空亂流，花瓣零落。

一看不妙，緊那羅也不能無動於衷，頓時櫻桃小嘴一張，一吸一放。

梵音，驟然響起，直射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