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沉默的螺旋

「夫君，怎麼樣？」

常羲幻化出神胎走到齊麟身旁關心的問道，齊麟正在感受識海麒麟之心，已經越來越黯淡，氣息近乎湮滅。「現在不能再等了，必須儘快學到祥瑞心法。」

「距離下一次『內院考核』還有二十天，夫君來得及嗎？」常羲算了算，現在自己的夫君有兩萬學分，進階為天階學子還少三萬分，要是按照平常學宮的進度，這三萬分最快也要一年半載。

「沒問題。」

齊麟自信的說：「我好歹也是鬼谷子的門生學了縱橫捭闔，想個辦法，二十天湊足三萬分應該可以。」

「夫君想怎麼做？」常羲問。

齊麟想了想，在學宮裏學分來的最快的途徑無非就是高階師兄發佈的任務，這些任務最高能到達5000學分，假如有六個這樣的任務，三萬學分輕輕鬆鬆就搞定。但是齊麟也知道不太可能再發生這樣的好事了，支慶雲只是因為心高氣傲再加上潘元，常笑煽風點火為其師弟出頭才會拿出5000學分，而且他輸是輸在自己最得意的射技上，這是誰都不可能想到的結果。

石驚天的一萬學分則是鬼谷子王聽蟬設下的陷阱，堂堂諸子出面，石驚天還不得乖乖中套，當然了，他其實也沒有虧多少，雖然損失5000學分但是得到了鬼谷子親自單獨指點，完全是值得的，石驚天自己也知道這點，所以哪怕明知道是陷阱也會毅然決然跳下去，這就是鬼谷子厲害之處。

現在齊麟的名聲響徹外宮，連敗兩大天階師兄，又沒有其他諸子支持，他再想得到這麼高的學分已經是難於上青天了。

「那個天階學會一定會從中阻撓，有點棘手。」齊麟愁眉思索。

「不如我們就製造輿論壓力用『沉默的螺旋』好了。」齊麟眉頭一挑，想起了一個經典的手段。

「沉默的螺旋？」

常羲一臉茫然，這是什麼神通，從未聽過。

齊麟解釋給她聽，沉默的螺旋是傳播學中的一個概念，人們在表達自己想法和觀點的時候，如果看到自己贊同的觀點受到廣泛歡迎，就會積極參與進來，這類觀點就會越發大膽地發表和擴散；而發覺某一觀點無人或很少有人理會，即使自己贊同它，也會保持沉默。意見一方的沉默造成另一方意見的增勢，如此循環往複，便形成一方的聲音越來越強大，另一方越來越沉默下去的螺旋發展過程。

齊麟將目標對準了天階學會最後兩大巨頭。

他只要散佈一個觀點就行。

「觀點？」

「沒錯。」齊麟樂了：「天階學會不是學四公子搞什麼三巨頭嗎？那正好不過了，在學宮學子心裏，三巨頭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現在我打敗了三巨頭的支慶雲，剩下兩個巨頭就必須迎戰，否則這個三巨頭的稱號就是笑話。」

「嗯。」常羲點頭。

「但是他們迎戰可以拖，也可以裝死，那我就散佈一個三巨頭懦夫，避戰的觀點，並且在這觀點裏夾雜這兩個人的種種侮辱謠言。」

「有用嗎？」

「當然有用，學宮大部分學子都是天階以下，而這三巨頭其實早就有機會進入內宮，只是為了壟斷外宮的資源才沒有進去，他們的名聲形象其實不怎麼好，我就正好推波助瀾，其他人無論如何都會同意這個觀點的，然後這些話會因為某些原因在外宮不斷擴散，最終造成沉默的螺旋態勢不可收拾。」

「到最後，任何人只要還有一絲尊嚴，他們就會頂不住壓力來迎戰。」

齊麟打了個響指。

「可是必須怎麼才能讓他們不拖？夫君，他們也可以等到一個月後才挑戰。」

「當然，所以在此之前，我會先去挑戰其他天階學子，先一個個和他們交流，最後當我打敗所有人，所有的壓力就在三巨頭身上，他們如果還想維持天階學會就必然要出戰，拖也拖不得。」齊麟已經想好了。

「其他人會接受夫君的交流嗎？」

「會的。」齊麟說。「我不會用高分，一兩百分就行了，那些天階學子一定很想和我交流，對他們來說，名聲是其次，經驗才是最重要的。」

常羲發出了一聲驚嘆，溫柔的目光明亮明亮的。

齊麟的計劃可謂環環相扣，幾乎每一個細節都想好了。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先去實施它，把巨頭觀點先傳播下去，讓眾人將這個聲音散佈開來，接下來才能請君入甕。

要說這個世界上什麼最快，不是光，不是電，是謠言。

人的本性都不服從於規則和權威，三巨頭的名聲在外宮弄得眾人敢怒不敢言，現在齊麟無非就是把火點燃而已。

散佈謠言也不難何況是一個深得人心的謠言呢？

這時，齊琪也回來了。

「妹妹，內宮玩的怎麼樣？」齊麟問她。

齊琪現在上古神境，只要不過分的話，出入內宮和外宮的界限並不難。

「沒有玩，怕哥哥有麻煩。」齊琪搖搖頭。

「這可不是你齊天大聖的性格，天塌了，我也能幫你頂着。」齊麟摸著齊琪的頭。

「哥，這裏是稷下學宮，俺老孫又不傻。」齊琪對哥哥把自己看做一個只會胡作非為的叛逆小女孩很生氣。

齊麟哈哈一笑。

「剛才你和常羲姐姐在聊什麼呀？什麼沉默的螺旋？」齊琪很遠就聽到了。

齊麟就把自己的計劃告訴給她，聽完之後，女孩兒哦了一聲，一臉的漠然，對於她來說，哥哥做什麼事情都是理所當然。

「現在我們就去找第一個人吧。」

……

和月雲正在一處山谷中修鍊縱橫，作為天階學會為數不多的幾名女性，她在學會地位卻不怎麼高，學會講究實力的地方，和月雲縱然有着姣好的身材和成熟嫵媚的氣質那也沒用。

縱橫家鬼谷子極少會來學宮授課，這次難得有幾天時間，和月雲也是一改往常收起嫵媚之姿認真的琢磨捭闔之術。只是和其他學子一樣，沒有諸子親自指點，有些經驗當真是霧裏看花，模模糊糊的。

「捭闔者，天地之道。以變動陰陽，四時開閉以化萬物；縱橫、反出、反覆、反忤必由此矣。」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在山谷，和月雲停頓身法，微微一笑，嫵媚的撫過自己的長發。

這個聲線最近可是不絕於耳呢。

「林奇師弟，來偷看師姐修鍊可不好喲。」和月雲道，頓了頓：「嗯，剛才師弟說的可是捭闔術？」

「不錯，師姐想學嗎？」

和月雲笑了笑。「師弟想和我交流？那可是免了，師弟現在是外宮的紅人，師姐怕是比不過你。」

「我是來和師姐做交易的。」齊麟說出自己的目的。

「什麼交易？」

「我傳授捭闔心得，但是師姐負責幫我在學宮帶話。」齊麟說了一遍。「我的目的是三巨頭。」

「你可知道，自從你打敗支慶雲和石驚天兩位師兄后，天階學會已經禁止和你交流，至少這一個月內。」

「師弟這是想升為天階，進入內宮嗎？」

「嗯，師姐如果不答應，我就去找下一個，外宮幾十名天階師兄相信會有目光長遠之人。」齊麟做勢要走。

「等等。」和月雲喊道，美婦目光一轉，腦海中已經迅速盤算此次交易的利弊，整體來說對她利大於弊，得縱橫捭闔經驗總比什麼都得不到還維持所謂天階學會名聲要好。

「我可以幫你慫恿其他師兄，也能將三巨頭的觀點傳播下去，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你說。」

「聽聞你兩儀印天下無雙，妾身想領教一番，你可否讓妾身開開眼呢，也許妾身也能領悟出什麼。」

「可以。」齊麟答應她。

「那妾身動手了……飛煙袖！」

接下來的幾天，事情一如齊麟所預料那樣發展，短短數天，稷下外宮已經關於三巨頭屈辱避戰的流言喧囂塵上，百家課程，所有人都在課前課後談論此事。眾人對三巨頭避而不戰充滿了落井下石的奚落，各種嘲諷，煽風點火的聲音越來越大。

與此同時，齊麟和天階學子也展開了交流，沒有誰可以拒絕能在縱橫家上得到鬼谷子賞識的齊麟。他們不但想得到更多的經驗，也懷着擊敗齊麟的僥倖心理，這些天階學子心理都亮堂的很，只要擊敗齊麟，就能奪走他現在一切的名望和地位，但是毫無疑問，沒有一個人可以做到。

每一名天階學子的落敗也助漲了三巨頭出戰的聲音，甚至天階學會內部也開始不滿何守缺，吳丹青做一個縮頭烏龜。

外宮的形勢越來越激烈，再這麼下去所有人都能看出，天階學會也將瓦解。

第十天。

吳丹青終於坐不住了，他不能允許自己在進入內宮時背負一個懦夫的名聲，這樣會讓他在內宮裏成為笑柄，天階學會召集了一次緊急的會議。

「何守缺前輩，既然那個林奇這麼自負，就請前輩用儒家之道好好教訓他吧。」

吳丹青為此召集了所有和齊麟有過交流落敗的天階學子們，讓老者從他們交戰經驗中利用抱殘訣吸取可以擊敗齊麟的方法。

何守缺表情凝重，從見到齊麟那驚艷的天縱地橫遁時，他就已經開始準備了。

「少年人心高氣傲……是該由我們這些老骨頭幫忙磨磨菱角咯。」何守缺開玩笑說。

三巨頭之二何守缺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