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解釋

現在的許過願，與他們此前所見，或者是監控視頻中所見的，完全不是一個樣。

許過願身披了一件紅黃兩色的漢服，腳蹬一雙黑色鹿皮靴，整個人身上確實透著一種王者的氣質。他身周有一個直徑三米左右的陣法，正在閃著微黃色的光芒。他穿過的白大褂被扔在一邊不顯眼的角落，似乎與他的身份完全格格不入。

許過願這時看看他們，「怎麼樣，是不是被我們王族的氣質所震驚了？多少年了，你們都從未接觸過王者之氣了吧？」

王晴兒「撲哧」一笑，「切，王者之氣，王者之氣，你是要放屁么？」

許過願臉色一青，但是沒有發作。他平靜了一會兒，接着說道，「算了，我不和你們這些賤民一般見識。怎麼樣，案子查到現在這個程度，聽我說了那麼多，你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王晴兒這時倒是沒有說什麼，因為她知道，何瑞修對於靈異的東西了解相對尚少，從他的角度來看這個案子，可能還有更多需要了解的東西。加上她自己和何瑞修在很多疑點上都有交流，因此何瑞修來問可能更為具體。

何瑞修見到王晴兒轉向自己時的眼神，也是心領神會。他上前兩步，微笑了笑，「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問上一些我不知道的東西。第一，你埋下的丹爐，是如何找出來的？」

許過願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這個問題，實際上並不算是什麼問題。就像是我那時候一手安排古墓寶物之事一樣，靈魂與血肉相融，能記起的東西，比你們想像的要多得多。我們淮南王家族的寶藏埋在哪裏，估計現在只有我最清楚。區區一個丹爐，找出來豈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其實，要是你們想向我稱臣，你們這輩子的榮華富貴，絕對沒有問題。」

何瑞修搖搖頭，對於稱臣一句就像沒有聽見一般，既不答應，也不回絕。「嗯，就當這個問題我多問了。那第，第二個問題，你要完成你的計劃，必須要與靈界之中，你們家族中的那個靈吏來聯繫。你是怎麼實現的？」

許過願這時得意地一笑，「怎麼實現的？我們王族的王威實現的。我劉不害的靈魂轉生到許過願身上，自然少不了那個靈吏的安排。而且，你們並不知道，當時在我活着之時，那個靈吏對我的處境非常抱不平，我們之間的私交也是甚好。當找到這樣一個機會，他自然會給我留下聯絡之法。」

王晴兒這時表情一變，「難道說，你們用了靈魂信使？」

「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王晴兒，這腦筋轉的就是快。沒錯，就是靈魂信使。只要在韓家有一個人死，只要我在場，就會使用靈魂信使與他聯繫。而這，也是我能用的唯一的辦法。畢竟，我法力有限，靈魂離體進入靈界，我辦不到，也不敢冒那樣的險。」

許過願說得很是輕鬆，同時還有意無意地瞟了何瑞修一眼，有些蔑視的味道。

果然，何瑞修也問王晴兒，「靈魂信使是什麼？」

王晴兒道，「靈魂信使，是借普通人的靈魂向靈界傳信的一種方法。這種方法，實際上不是一種常規的方法，一般迫不得已，是不用的。而且，這種方法有一個弊端，那便是帶着信息的靈魂，進入靈界之後，一旦傳送完信息，便會在下次轉生過程之中自然消亡。換句話說，轉生的將是一個死胎。」

何瑞修聽完，眉頭皺了一皺，「原來這麼陰毒。」他轉向許過願，「那，第三個問題。八公一起出現在同一個城市之中，這是如何實現的？」

許過願又笑了，「切，有靈吏負責轉生，這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實際上，我劉不害的靈魂每轉生一次，靈吏都在負責將八公的靈魂聚到可能有用的地方。只不過，想要讓我的靈魂恰恰與家族後代轉生到一起，卻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事情。終於，在這一代，我們實現了。」

何瑞修長長地嘆了口氣，「這些，不禁讓我懷疑，到底是你在佈局，還是他在佈局。」

許過願哈哈大笑，「誰佈局，有那麼重要麼？關鍵最後的受益者，還是我。」

何瑞修搖搖頭，「也許，你也僅僅是一個棋子，一個劉不害的靈魂的棋子。」

許過願一愣，隨即表情又恢復了正常，「你不懂，根本不懂。我就是劉不害，劉不害就是我！」

何瑞修還是搖頭，「你是許過願，一個被收養的孩子。這一點，可能你永遠不會懂，我們也不會教你去懂。最後一個問題，你本來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劉不害也並不受劉安待見。這兩個因素決定了你不可能自學到法術，或者從記憶之中復甦關於法術的記憶。一定是有人教了你，而且，是在你魂魄歸位之後教的你。否則，你魂魄不全，也不可能學會法術。」

許過願這時候冷笑了笑，「沒有看出來，你雖然在這三個人之中修為最差，甚至說是不入流，卻也懂得不少。也難怪能和王晴兒共事。」

何瑞修對此並不發表什麼意見，只是又追問了一句，「不要打岔。是誰教的你？而這個人，是不是知道你靈魂與肉體相融之事，專門找上門教的你？」

許過願先是哼哼哼哼接着又哈哈哈哈地大笑起來，「怎麼，這個問題有這麼重要麼？是誰教的我，我不會告訴你，也沒有辦法告訴你。但是，我卻可以告訴你，沒錯，就是他上門找到我教的我。很可惜，我也不知道他長得什麼樣。因為他向來是在夢中教我。我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真人。」

沒等何瑞修說話，王晴兒搶先問了一句，「此話當真？」

許過願面色慢慢嚴肅起來，「沒錯，我們在夢中教學。這種方法，我想你是知道的。」

王晴兒眉頭再次皺起，沒有說話。何瑞修腮邊的肌肉抽動了兩下，「其實，你知道他的名字，對不對？」

許過願又恢復了剛剛那種表情和笑容，「怎麼，這個問題會這麼重要？不至於吧。他和我這件事情，可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何瑞修道，「剛剛你可是說，我們有什麼想知道的儘管問。現在，你卻不再回答，這可是有失你作為一個王族的身份吧。」

「哈哈哈哈哈哈。」許過願又是大笑起來，「怎麼，想用激將法？不過，我現在是不會說的。因為，現在的我，已經開始進入了另外一個身份。現在，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不覺，以我這樣高貴的身份，或者說，以我剛剛所表現出來的高傲，這樣回答你們的問題，有些不合常理么？」

聽他這樣一說，何瑞修的面色一變，「什麼意思？」

許過願這時很認真地說道，「我身下的這些陣法，你們應該都看見了吧？王晴兒，當你見到一個陣法一直處於發動狀態時，你難道不會懷疑些什麼？」

王晴兒道，「我當然會懷疑。可是我一直在對周圍環境進行監視，確定你傷害不了我們，我才沒有採取什麼行動。」

許過願這時候微笑了笑，道，「這就是你們思想上的弊端了。你們一直把我當成敵人，可是，我卻並沒有把你們當成敵人。所以，你們提防着我加害於你們，而我，只是一心完成我自己要做的事。」

「你自己要做的事？」何瑞修有些不解。

許過願的眼中現出一絲自豪的神色，「沒錯，飛升。我要做的是飛升。父親和小弟飛升了，我不受他們寵，但是兩千多年之後，我依然也將能夠飛升。這就是我洗刷我的恥辱的最好的方式！而且，你們忽略了一點。」

何瑞修頭微微一歪，一手開始蹭著自己的下巴，邊想邊道，「忽略了一點？忽略了什麼？」

許過願道，「你們覺得，我要飛升，就必須依賴於八公轉生的嬰兒服下丹藥？你們怎麼不多想想，我既然布了這麼大的局，怎麼會讓這個環節如此受制，如此沒有退路？」

王晴兒面色一變，「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需要八公轉生的嬰兒？那麼換句話說，你只不過是在給自己爭取時間？」

許過願哈哈大笑，「不，我需要八公轉生的嬰兒。不過，我給自己爭取時間是正確的。在我完美的計劃之下，你們以為，我需要給那八個嬰兒服下丹藥，然後才能達到我的目的。如果我沒猜錯，你們不單阻止了嬰兒治療，還一定也將最少一個嬰兒帶離了醫院吧。可是，你們覺得，如果我已經取得了八個嬰兒的血樣，並且與丹藥融合，是不是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王晴兒這時眼睛微微眯起，「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對案子的所有調查過程，甚至也在你的計劃之中？」

許過願這時搖了搖頭，「不，當然不要我的計劃之中。你和何瑞修兩個人的能力，超出我的預料。我只是給我自己多留一些後路而已。八公嬰兒的血樣，其實，已經融合在這個陣法之中，在運行了。而剛剛我回答你們問題的時間裏，我更是打通了自己身上僅剩不多的其他經脈。距離飛升，我現在只剩一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