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贈送(上)

第二十四章 贈送(上)

「姐姐,不要……」徐金枝不肯走,因為眼前的正是親爹,「如假包換」。

「且慢!」江月山阻攔下來,看出一些端倪,道:「徐大夫,我想她是讓往生豆蔻的靈氣沁入身體,護住原狀,否則也不可能在湖底浸泡了十二年又能復活,至於滴血認親難以轉變現實因素,我倒是有個方法可以一試,用我的玄音驅散掉她體內靈氣,並用此靈氣助她獲得十二年歲月。但是,首先聲明一點,如果你們所言是虛,那麼她將會抵抗不了我的玄音而斃命,你們可以考慮考慮,三思之後給我答案。」

三人面面相覷,一時拿不定主意,說的也是,萬一不是,那麼後果就是害了一條人命,罪孽可就大了。

徐金枝不放棄,堅決的道:「我願意試試,請大哥哥幫忙,無論什麼意外都有我負責。」

魚華水兩下瞧瞧,見無回應,道:「好吧好吧,反正我說的是千真萬確,請隨便試,呵呵!」

「又不是你的命,說試就試啊?他可沒有十足把握!」香縹綾斜視一眼,冷冰冰的道,對江月山之言極為不放心,所以借魚華水話語含有反對意味。

徐一生思慮良久,姑且撒手一擲,道:「好吧,就照江俠士的意思,只要她能恢復身體之貌,我自然會相認!」

很想證實一下是否屬實,心底也非常想念女兒,一直自責十多年,今天儘管不相信這一切,但希望能找到個使自己相信的事實。

「那好,請你幫她披上一件女人衣服!」江月山考慮周到,假若身體長大,小孩衣服自然是遮不住肌膚了。

徐一生便找來了一件青色衣裙,讓她披上。

悠悠笛音響起,似流逝過往風光。一股玄妙之力貫入徐金枝身體,從而激發靈氣相聚,從腹處上浮至天靈而出,又散發開來包裹住周身,但見藍光繚眼,身形逐漸增大,徐金枝拔地而起。

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待笛音停止,徐金枝已是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美貌脫俗。玄笛之音固然玄妙,令三人接受不了眼前瞬間變化的事實。

「爹,這是娘的青絲縷花裙,我小時候最愛看娘穿的。」徐金枝端詳身着,記得童年趣事,那是最難忘的記憶。

江月山吐口氣,沉聲道:「徐大夫,看來我所測的沒錯,並且成功的助她恢復歲月,一切屬實。」

魚華水繞了好幾圈,不斷打量,倒把徐金枝弄得面頰緋紅,拍手叫絕道:「奇妙奇妙真奇妙,把我嚇一跳!」

香縹綾伸手揪過他,訓斥道:「幹什麼幹什麼?你盯的那麼近,人家姑娘會難堪的!」真受不了他,沒見識沒禮貌!

「你……真的是……是我寶貝女兒?你還記得這青絲縷花裙?」徐一生對這件事銘刻於心,能記得這裙子的人除下已逝的夫人,唯有女兒所知,就憑這一點,不得不相信,感激道:「讓我與女兒再度重逢,還得多謝江俠士和二位,創造了奇迹!」

激動之下,父女倆抱在一起,難免涕零沾襟。

江月山又道:「她只有觿年記憶,期間十二年,對事無憶,往後還得好好調養,至於什麼方子,徐大夫自有主見。」主他本是大夫,所以不必言之過甚。

「娘呢?我找娘來看看我穿這裙子好不好看!」徐金枝欣喜萬分,準備往裏屋。

徐一生悲痛的道:「女兒,你娘已經去逝,她得知你墜入湖中,茶不思飯不想,我費盡心力也不能開解她,最後抑鬱而終……」

「娘……她……」徐金枝如同晴空霹靂,淚流滿面。

徐一生更是老淚縱橫,父女倆一陣痛哭。

當年,徐夫人得知女兒墜落湖中,何嘗不是悲痛萬分,只是天不惜人命,母女倆先後離去,留下徐一生孤苦痛不欲生,儘管有高明醫術,又有何用,難以挽救啊!

魚華水為之難過,更為自己哀傷,如今都不知道父母是誰,家在何處,這是自己最大的哀傷,目前沒有比這更可悲的事了。

此時,被安頓一旁的東方敏函醒了過來,氣色正常,只是對這個陌生環境略顯失意。

魚華水撲到一旁,激動萬分,放下心頭大石,道:「敏函小師妹,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老天有眼,終於把你救醒了!」

「我這是怎麼了?……依稀記得,是病倒了……」東方敏函模糊的記憶尚未清醒過來,腦海中僅有斷斷續續片段。

魚華水陳述道:「沒錯,我們在湖邊尋找往生豆蔻,你被水怪蜮含沙射影噴中,所以生了邪病,幸虧他們三人幫忙,讓我找到了豆蔻,才能救活你。當時,我很着急,以為沒藥醫治你了,還好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沒白去湖底,湖中的蜮被凍死了,這下它不會再暗中害人。」

「什麼?找到往生豆蔻了?」東方敏函本應該驚喜,卻又憂心忡忡,大為不悅的道:「魚大哥,為什麼用往生豆蔻來救我?應該留着救大師兄,你為什麼這麼笨?沒了往生豆蔻,大師兄必死無疑,為什麼把靈藥浪費在我身上?魚大哥,我恨透你了!」

一心為大師兄郁鵬程着想,寧可捨棄自己不顧,也不願讓他有危險,聽說豆蔻讓自己服了,更是一心着急,怪罪魚華水不該如此抉擇。

另幾人微皺眉頭,才知魚華水去找尋「往生豆蔻」不單單是為救一個人,而是還有他人要救,可是來之不易的靈藥已被用盡。

魚華水心有苦衷,道:「敏函小師妹,你重病垂危,也需要這豆蔻才能救活,總不能讓我眼睜睜看着你氣盡,我也很想救恩兄,但是豆蔻只有一粒,所以我選擇先救你,又怎麼說是浪費呢?還有將近一天時間,我們再想辦法去找其它靈丹妙藥,我寧願對不起先龍劍派眾人的重託,也不能讓他們恨我丟棄你的性命。」

真是兩下為難,東方敏函和郁鵬程生命是一樣重要,丟棄誰也不可,眼下還有什麼靈藥可救呢?就算有萬分之一希望,也能放棄。

東方敏函惻然的道:「沒有大師兄,我不能!都怪我,是我害了大師兄,不是因為我,就不用浪費往生豆蔻了!」

對郁鵬程不單是師兄妹之情,而是另有一種訴不說的真摯感情,雖然對於那種感情懵憧,但知道離開他不能。打幼年記憶以來,有他時常保護和關心着,在他的身旁永遠都覺得世界是溫暖的,沒有人可以取代這種感覺。儘管東方敏函未能真正體會到這種惟妙情意,不過相信,將來一定能夠明白。倘若就此失去了郁鵬程,那麼東方敏函活潑純真之心無疑受不了打擊,將成為無法彌補的創口。

徐一生轉過身來,問:「二位是沭水之陽東北地的先龍劍派弟子?」

魚華水不作回答,扶起東方敏函,「走,我們去別的地方打聽打聽,問清楚第二粒豆蔻所在,或者其它靈丹妙藥!」

一心想着救她,卻忘了恩兄還在等待靈藥,現在不能再耽擱些許時間,人命關天,可是心下不知何去何從。

「等一等!」徐金枝叫住兩人,轉身又問:「爹,當時我看見那株豆蔻上共結兩顆,我只摘取了其中一粒便掉入湖中,還剩下的那一粒,爹可知?」心知肚明,剩下的那一粒應該在爹的手裏,因為當時並無旁人所在,「爹,他們倆對我有莫大恩情,希望爹能想辦法救一救她的師兄,當作報答一下吧!」

聽如此一說,幾人目光移至徐一生身上,已猜到**不離十。

徐一生坦然點頭承認,道:「當時,我摘了那粒豆蔻后,水弩再次出現,在危險關頭,一位修道之人挺身相救,我才避過一劫,那位道長名叫長眉,正是先龍劍派掌門人,二位應該比我更近他吧?」

「第二粒往生豆蔻真的在你這兒?」魚華水驚喜萬分,心存激動,這下恩兄有救了,道:「這次來,正是長眉掌門指示,想必豆蔻被水怪吞食之言是你告訴他的吧?」

聽長眉所言,只得知「往生豆蔻」隨水怪墜入湖底,既然徐一生親歷此事,自然是訴說了一些事因。

「不錯,當時我是這麼訴說的,但我為了女兒墜湖一事悲痛不堪,不曾向任何人透露過第二粒往生豆蔻去向,所以使第二粒豆蔻成為了不解之謎。」徐一生走到裏屋,片刻後轉身回來,手拿一隻小盒,嘆惜道:「女兒,我本想用它救回你娘,但是你娘她固執,不願服下它,今日就當報答之禮贈送予二位吧。」

東方敏函接過盒子,藍色豆蔻完好的在裏面,香氣濃郁,激動的道:「大師兄有救了!謝謝徐大夫慷慨相贈,掌門師父得知你的仁心,一定非常感動,謝謝!」

香縹綾心思一動,冷冷的問:「既然徐大夫手有一顆往生豆蔻,為何不趁早拿出來救她,偏偏要指引小哥去湖岸尋找?萬一找不到的話,誰也救不成,反而會害死了他,難道徐大夫就願眼睜睜看着她氣盡身亡,也不會想起用手裏的往生豆蔻來解救嗎?」

這一點叫人無法解釋,無法相信,不知徐一生居心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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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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