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如何面對

第二百二十七章 如何面對

香縹綾心知這回難以逃命,儘管懷中有陰界奇寶「吸魂珠」,但不會運用,剛才能將魂魄吸回,純屬僥倖,這一回在強大吸噬力之下,必然沒有那麼幸運了。

就在她無法支撐之際,不料背上金光一閃,一張符咒呈現,阻擋了強橫的吸噬力量,接着,又從這張符咒之中瞬移出另外一張符籙,打在孩童身上。

但聞孩童痛叫一聲,跌倒在丈余處,化作紅煙消散。

香縹綾暗自慶幸有人出手相救,當下運功調息一周天,穩定體內氣血。回過頭一見來者,不緊一喜,又立馬消除了驚喜之情,道:「原來是郁大俠郁公子,多謝你出手相救,若非我心生同情,也不會著了那孩童的道。怎麼,就你一個人?」

郁鵬程點頭回應,眉頭一斂,道:「那孩童有着吸魂噬魄能耐,若未看錯,它應該是精怪傒囊,見人則伸手,而與之伸手者即會被其迷惑勾去,失去魂魄而亡。對了,不知香女俠為何隻身一人在此孤島?」

香縹綾沒有回答他的問話,但知此島有勾魂之怪,神色立刻緊張起來,四下看了一眼,忙疾步尋去,口中自言自語一句:「糟了,華水他……!」

三弟!三弟也在此島?郁鵬程聞聲一怔,聽說魚華水也在,便跟了去。

與其他四人分頭尋找陸曉雪,至此沒有發現蹤影,不曾想到會遇上她,以及魚華水,當然是要繼續尋人,但決定先找到魚華水再說,至於陸曉雪的下落,暫且由另四人去尋找。

自從「天干武會」之後,就失去魚華水消息,擔憂難消,這十幾日中,常常因愁悶和鄭風到那處涼亭,不為別的,只為借酒消愁。今天,聽到魚華水消息,難以抑制情緒,當是要見到他方可安心。

一處小木屋,顯得灰暗,年代已久,根基之木已呈腐朽之貌,無門無窗,只有兩處黑漆漆空洞,可容下單人進出。

一團詭異紅煙飄落在屋前不遠處,落地之後消散,出現一個紅衣孩童,滿臉不高興,似乎是哪裏吃了虧、上了當,火氣無處發泄,心思則轉向小木屋,定要想辦法把本撈回來。

剛邁近小木屋沒幾步,身後出現了兩個人影,孩童發覺后,陡然變了嘴臉,憤怒轉過頭來。雙目赤紅,口張如盆,雙手支膝,作出氣吞山河之勢。

郁鵬程當先抬手畫符,在面前以及香縹綾身前佈置了「封身咒」,以防傒囊再次吸魂噬魄。

香縹綾沒有亮出利刃,以雙手作爪,就機攻擊。五道指芒而出,化成五道利刃,疾速削去。所帶之風,亦如鋒刃,切斷了附近草木。

傒囊精明得多,不會再次上當,化作一團紅煙消失。空留下五道指刃削中小木屋,留下了五處斷口。

稍作片時,未見傒囊現身,二人倍感納悶,左右打量,難不成又逃之夭夭了?

不過,就在二人鬆懈之時,悄無聲息的在身後出現了一團紅煙,不等二人有所動作,奇強的吸噬力即生,二人魂魄脫離身體一半,還好身前佈置了「封身咒」,硬將魂魄穩定住,但身體已至僵硬,不能再作示抵抗和攻擊。

二人心知,如此下去,是逃脫不了它的魔掌,不緊大汗淋淋,只怪自己大意,恨它太狡猾。

小木屋黑漆漆的門洞中,依稀出現一個人影,隨着走近陽光,容貌逐漸清晰。

魚華水一見木壁被擊出五個斷口,即知屋外有人打鬥,暫且擱下昏迷的陸曉雪,出來看個究竟。一眼瞧見香縹綾和郁鵬程中了妖魔的招,毫不顧慮,立馬踩着「虛身幻步」而至,從二人中間穿過,將二人推了開去。而自身卻迎上了這股強大的吸噬力,頓覺魂不附體。

「華水,你小心啊!」香縹綾焦急的道,一時間倒是沒有良方妙策來對付傒囊的吸魂之術。

「三弟!」郁鵬程情急之下,欲將抬手畫符,但又停了下來。

只見魚華水渾身火氣升騰,接着「呼」地一聲燃燒出火焰,火勢受到吸噬力而前傾。

二人見此情形怔呆,不可相信眼前這一切。

魚華水不願在任何人面前暴露出這一點,但事與願違,終是把這一切曝光在他人眼前,教自己該如何面對啊!

周身火氣消失,轉化為冰寒之氣,周圍之物在瞬間銀妝素裹。

傒囊因為吸噬了火氣與冰寒,樣貌隨着魚華水樣貌改變而改變。

香縹綾忽地記起,疑問不解:難道那個沖向我的冰火之物是他,不可能,一定不是!

郁鵬程同樣懷有不解之疑:剛才,所遇到的那個冰火「妖孽」是……不,一定不是!

二人各自思忖,很快間,眼前事實否定了自己的斷定,因為所見所聞毫無差異,那麼,魚華水為何會變得如此?這叫二人困惑萬分,或許其中有許多令人費解之事的發生。

吸噬力從強漸弱,從弱到無,傒囊承受不了這冰火之力,被焚為灰燼,余灰未能落地,又被冰封,最後化成碎冰癱塌下去,猶如冰雕擊碎,似如牆垣坍塌。

魚華水身上冰火之氣消失,靜靜站着,沒有勇氣轉過頭去看一眼二人的表情,去接受二人的態度。

二人沒有多言語,只是默默盯着略顯頹廢的背影,不知冰火之氣會帶給他什麼煎熬,是否有所傷害。

良久,只聽一個低低聲音道:「你們都看到了吧?我是妖孽,我是妖魔,走吧,你們都走吧,我不想見到你們,也不希望你們見到我。遺忘,唯有遺忘,才是我們之間最好結局。」

「魚兄弟……三弟,莫要如此想,兄弟永遠是兄弟,不論你現在如何、將來怎樣,這個義字,永遠不變!」郁鵬程知道他此時此刻的心理,無疑是難以接受所發生的這一切,「在我眼中,你永遠是我的好兄弟,你變成什麼模樣,我不在乎,我只在乎這個義字!」

香縹綾淚含雙眸,道:「華水,不管你變成怎樣,我永遠不會離開你,永遠在你身邊,請你愛惜自己,放開思想……」

「夠了!」魚華水不想聽這些話,大吼一聲打斷了話,然則又按捺了氣火,長吁一口氣,平平的道:「不要再說了,我是非人類,我都不知道我打哪來,你們還是走吧,正好這個孤島,荒無人煙,不會有人打擾我,我也不會去驚擾別人。從今開始,你們每一個人都必須離我遠點,我不想因此拖累了你們。」

「華水,你不要這樣氣餒,好不好?」香縹綾一把抱住他的背後,淚沾衣襟,「在我眼中,你不是妖孽,也不是妖魔,我……」

魚華水聽不進任何話,冷言的道:「好,你們不走,我走!」

香縹綾死死抱住他不肯放手,但他沒有因此停留,不情願的扳開她的手,準備從此一個人走。

郁鵬程大步至面前,不多說話,橫臂擋住去路。

魚華水稍停腳步,而後繞了過去。

郁鵬程神色凝重,橫臂不動,聽着他前邁的沉重步伐聲。想留,卻留不住他,只嘆自己不該稱之為「妖孽」,他身上之氣是一種仙靈之氣,不然靈符也不會對他毫無作用。

「華水!……」小木屋前,早已哭成淚人的陸曉雪,似乎用盡了所有氣力叫喚一聲,希望他能停留,屋外發生的一切,她已看在眼裏,心中無比後悔,或許自己的選擇是個錯,應該不畏「命相符」隨他一起走,或許才不會讓他落得如此田地。

陸曉雪救下杜秀,便追隨那名紅衣孩童,不料讓那孩童引至此小木屋中,而後昏睡過去。魚華水為尋找陸曉雪途經此處,在小木屋中發現了她,便想方設法救她醒來,但真氣輸入一半,則讓屋外打鬥聲擾亂。處於昏迷的陸曉雪,在魚華水出屋后便醒了過來。

魚華水聽到叫喚聲,心頭怦然而動,卻又劇烈生痛,她不願跟隨自己走,那麼自己是否還要為她停留呢?當然要,一定要為了難得至愛再多等待,可是,自己的面目,又該如何面對?不,不能再逗留,不能讓大家因為自己受牽連,唯有選擇離開,才是最好的道路。

三雙含情帶義的眼神,凝望着前去的背影,千言萬語已成無語,默默相送。直至那個背影倒了下去,三人才有反應,連忙前去扶起,才知他剛才抵擋傒囊時元氣耗損過甚、魂魄未定,從而導致暈倒。

「華水!」「三弟!」

三人不停叫喚,可一切已是徒費,他沒有再多理睬誰。

「發生什麼事了?」這時,列陽等四人也尋找到這,紛紛上前詢問究竟。見是魚華水,四人無疑是大驚,一時理不清來龍去脈。

「陸師妹,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列陽心下舒了氣,又看向魚華水,心下有百般疑問,暫不多慮,道:「他是怎麼了?」

郁鵬程與香縹綾、陸曉雪互視一眼,以眼神交流意思,而後道:「魚兄弟和香女俠同道而來,他挨了傒囊的吸魂噬魄邪法,昏睡不醒,眼下還沒有解救之法。」

眾人一時無語,各懷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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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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