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菊花殘
夜色如水，有着塵埃落定般的寧靜。
紅衣將兩個黑衣人的屍體連同他們的精鋼扁擔一起扔到了客棧門口的大街上。虞復和上官凱本打算幫忙，但是被紅衣謝絕。
想到紅衣另有深意，倆人也不勉強，看着她手腳利落的處理，便知道這種事並不是第一次發生。
沒了睡意，上官凱和虞復坐到桌前對酌，紅衣為他們端來下酒的小菜，靜靜的坐到一旁。
門外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就連同兩個挑夫的屍體一起消失。
儘管三人心中都是憋著無數疑問，但是誰也沒有出言詢問。彷彿只要開口，就會打破這種微妙的和諧……
上等的花雕，沒有**草的味道，虞復還是覺得太烈，沒過多久就不勝酒力回房睡了。
大堂中的上官凱不知飲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是獨飲還是對酌，反正次日虞複發現牆角多了兩個空酒罈。
還是日上三竿，虞復四人才走出房門。
虞復讓火鳳偷偷在蘇清婉的飯菜中放了解藥，吃完後繼續出門。
小鎮上一切都照舊，玩雜耍的玩雜耍，挑擔的等著生意，賣葯的忙着救治病人，酒館的女子賣力的招攬著生意，賣茶的靜靜的守着自己的鋪子……
上官凱和虞復在街上來來回回逛了十多遍，火鳳和蘇清婉實在是不知緣由，索性坐到一邊的茶館門口的空桌上。
「兩位姑娘是要喝什麼茶？」賣茶的掌柜立刻湊了上來。
「是四位！」上官凱說着看了看他袖口的金菊花。
「是老朽眼拙！四位！四位！」掌柜的連忙改口，「四位是想喝點什麼茶？」
「有要命的茶嗎？」上官凱搖著扇子問道。
「這位公子說笑了！小店有西湖龍井，有普洱，有毛尖，有金駿眉，有烏龍、觀音、本山、毛蟹、梅占……就是沒有要命！」
上官凱合上手中摺扇，向掌柜的勾了勾手。
掌柜的皺了皺眉，附耳過來。
上官凱手腕用力，便將掌柜的壓在了桌上。頓時茶盞叮叮噹噹的滾了半條街。
那些挑夫霍的站起了身，整條街都安靜了下來。
「你們幾個過來一下！」虞復沖着幾個挑夫招招手。
街上又恢復了先前的雜亂忙碌，四個挑夫手握精鋼扁擔走了過來，「這位爺有什麼吩咐？」
「抬個人多少錢？」虞復問道。
四個挑夫對視半天，開口說道：「送到城外，管挖不管埋！只要一兩銀子！」
「不錯！」虞復說着轉身從桌上端過泡好的茶，捏開桌上掌柜的嘴。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您需要什麼儘管說！我一定照辦！」掌柜的看着虞復手中的茶壺驚慌的掙開虞復的手說道。
「十兩銀子！」上官凱說道。
掌柜的伸手便從袖中拿出二十兩銀子，「都給你們，都給你們！饒了我吧！」
虞復揚揚眉，沖着四個挑夫說道：「埋了十兩夠嗎？」
為首的挑夫點點頭。
虞複目光轉向茶館的掌柜，「你是什麼人？守在這裏幹什麼？」
掌柜的笑了，笑的很是詭異，忽然就什麼都不怕了！
茶館中衝出幾十個衣袖綉著金菊花的漢子，手中握著明晃晃的鋼刀……
「都給我回去！」掌柜的大喝一聲，笑着看了看虞復和上官凱，「想知道？」
虞復手上用力，掌柜的露出奸詐的笑容，之後嘴角溢出了鮮血。
虞復鬆開手，掌柜的便滑落到桌子底下！
「是蠱毒！」火鳳吃驚的叫道。
上官凱揮揮手，四個挑夫面無表情的將掌柜的拖起來，從桌上的二十兩銀子中拿走十兩，向城外走去。
小鎮上的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絲毫不注意茶館門口發生的一幕。四個挑夫離開，上官凱折轉進了茶館，那些手握鋼刀的漢子驚恐的看着他們，卻是並未出手。
「誰能告訴我答案？這次管挖不管埋！」上官凱學着虞復的強調說道。
茶館中手握鋼刀的漢子聞言臉上的神色更是驚恐。虞復上前一步，那些漢子也是忽然不再害怕，紛紛將鋼刀扔在地上。
虞復四人疑惑的看着他們，明明剛才還是恐懼的很，突然就放下了鋼刀滿面含笑……
「幾位是想知道什麼？」一個夥計開口問道。
虞複目光看向從後面走出的夥計，暗自皺眉思索：「這個夥計竟然能讓這些漢字瞬間不再恐懼！難道他……」
心思電轉，虞復繼續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賣茶葉的！」夥計說道。
夥計說完已經走到了最前面，轉身看着那些漢子，從喉嚨里發出兩個字：「廢物！」
那些漢子竟然聽着罵聲笑了，笑的還很是高興，笑着笑着裂開的嘴角便溢出了一條血跡，人也瞬間失去了支撐一般撲倒在了地上。
「你幹什麼？」上官凱上前一把抓起夥計，將他從后領上提了起來。
夥計絲毫不反抗，被上官凱直接提了起來。
等上官凱將他轉過來的時候，夥計胸口插著一把匕首……
上官凱失望的鬆開手，夥計便倒在了地上。
蘇清婉被這一幕嚇得臉色蒼白，緊緊的抓着火鳳的手。
虞復皺眉看着夥計的臉色，慢慢的由白轉黑，再看那些漢子，一個個也是面色黑透。
「他為什麼自殺？」蘇清婉不解的問。
「因為他不想讓我們有線索！」上官凱道。
「不對！他是怕死！」虞復說道。
「我們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人……」蘇清婉盯着虞復和上官凱弱弱的問道，「對嗎？」
「我們一個人也沒殺！」上官凱攤攤手。
火鳳一直沒有說話，直到此刻才說道：「好厲害的蠱毒！」
「是妖蠱宗？」虞復開口問道。
火鳳搖搖頭，「這種蠱毒，妖蠱宗還沒有本事配出來！」
「你是說他們都是中了毒？」蘇清婉不可思議的問道。
見三人都不回答，她這才注意到所有的四人流出的血已經變成了黑色，連同他們的膚色也是在變黑，越來越黑，黑的駭人。只是他們的臉上還是掛着最後的笑容。
「怎麼他也是，他明明是自殺的！」蘇清婉看着夥計變黑的臉色疑惑的問道。
「因為他太了解這種蠱毒的厲害，他心中已經知道自己必死無疑，所以自行了斷。不過那人還是催動了他體內的蠱毒……」火鳳悠悠的說道。
「是誰在操縱蠱毒？」虞復問道。
火鳳搖搖頭：「我起初以為是這個夥計！可是後來他自己死了！」
「操縱蠱毒的人就是讓我們誤以為是這個夥計在操縱蠱毒！」
「不錯！可惜我們發現了他也是中了蠱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