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六章 謊言

「小……蕭蕭？」

盧蒙卡愣在當場，從那個與劍晨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口中，他竟然聽到了小蕭蕭的名字？

「你，你是……小蕭蕭？」

他張口結舌，目光落在洛曦身上轉了又轉，對於如此詭異之事，即使盧蒙卡在苗疆見多了各種詭術，卻也腦筋打結。

「對啊，盧叔叔你不認識我了嗎？」

洛曦一臉興奮，從靳沖懷裏掙脫出來，疾速轉了一圈，高興道：「噢，我知道啦！」

「是不是因為小蕭蕭長大了，盧叔叔才不認識我了？」

「長……大了？」

盧蒙卡的腦筋又打了幾個結，幾個月前他才見過小蕭蕭，那時才多大？

幾個月時間，就從一個小屁孩子長成了翩翩少年？

這世間竟有如此荒謬之事？

「你真的是……小蕭蕭？」

無論如何，盧蒙卡也接受不了小蕭蕭竟在短短時間內長大的事，於是他那震驚的目光從洛曦的身上移開，轉而望向了劍晨。

兩個人長了一般模樣，無論這個人是不是小蕭蕭，反正是絕對與劍晨脫不了干係的。

劍晨苦笑了下，目光本也一直在盧蒙卡的身上，見他望來，微一頷首，道：「如他所說，雖然這事匪夷所思，但小蕭蕭……真的是他。」

輕輕拍了拍洛曦的肩膀，劍晨眼中劃過一抹黯然，又道：「同時，他還有另外一個名字，洛曦！」

「洛曦？」

這兩個字，同時自盧蒙卡與洛曦的口中疑惑叫出，所不同的，盧蒙卡聽到這個名字后，再看向劍晨時，一臉若有所思，而洛曦，只是茫然錯愕。

「劍叔叔，你為什麼說我是洛……」

洛曦驚訝不已，拉着劍晨的衣角，指了指自己，全然不知所措。

輕輕嘆息一聲，劍晨搖了搖頭，看着這張與自己一般無二的臉龐，柔聲道：「小蕭蕭，以後我再對你說好么？」

不管洛曦的反應，他又對盧蒙卡道：「盧寨主，想必你也知道，在下雖然叫劍晨，但其實……是姓洛的。」

洛……？

盧蒙卡渾身一震，關於劍晨，這個曾經救靈蛇寨於危難中的人，他當然會着重進行一翻調查。

雖然因為苗疆地處偏遠的關係，盧蒙卡的調查並不算太深，不過此時在江湖中，劍晨的名頭卻是相當之響亮，雖然都是惡名，但從中盧蒙卡也得知了一些基本信息。

至少劍晨是當年洛家後代，這一點他是知道的，也就是說，劍晨的本名應是洛晨。

洛晨，洛曦……這已經足以說明許多事。

「所以……」

劍晨待盧蒙卡臉上的驚訝稍去，這才繼續道：「這就是在下此次前來靈蛇寨的目的所在。」

「為了解種在他身上一十三年的……瀝血丸之毒！」

「解毒？」

盧蒙卡愣了愣，道：「苗疆雖然以毒功稱雄，但這毒字之前必然還會再加上一個蠱字，苗疆之人善於用蠱也善於解蠱，但說到毒……」

他這番話說得極為誠懇，倒不是推脫之言，當劍晨說出願意以自己去換回妹妮之後，盧蒙卡心中對於劍晨的愧疚便赫然噴發，苗人重情，若非事關靈蛇寨之生死，他本也不會如此對付劍晨。

劍晨點了點頭，直接道：「或許在下說瀝血丸之毒，盧寨主不甚明了，但若換一個說法，盧寨主就定會明白在下到此的目的所在。」

「關於瀝血丸，其實，這本是本自苗疆之物，並且，是以苗疆聖功毒經總紀脫胎而出！」

此言一出，不光盧蒙卡，還有他身後所有的苗人盡皆面色大變。

毒紀總紀！

這四個字之於苗疆，實在是個禁語，當日因為這毒紀總紀，五毒教大舉來犯，令靈蛇寨元氣大傷，至今也未恢復多少，現下，從劍晨的口中，竟又再次聽到這四個字。

一時間，個個苗人本已放鬆下來的神情陡然再度變得凌厲起來，甚至有人已經暗暗提聚起功力，對劍晨充滿了戒備。

「盧寨主別誤會……」

見此，劍晨淡淡擺了擺手，道：「在下來此並非要謀奪靈蛇寨所有的毒經總紀之一部分，只是希望貴寨能夠替小蕭蕭，還有在下的師兄，解除這瀝血丸之苦而已。」

盧蒙卡尚算冷靜，聞言不由奇道：「劍少俠，你口中那瀝血丸的名字，盧某都是第一次聽說，雖然你說此丸出於毒經總紀，但毒經總紀共分五分，你又為何肯定我靈蛇寨所有的那一部分可以解除他們身上的毒素？」

劍晨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

他雙眼精光一閃，緊緊盯着盧蒙卡道：「盧寨主可曾忘了，以往帶着小蕭蕭前來靈蛇寨的人，是誰？」

以往？

盧蒙卡並不傻，當洛曦一口一個自己是小蕭蕭時，他便已經想到了那個人的身上，那是……萬葯醫仙蕭莫何！

「蕭前輩？」

他小心的問道，提起蕭莫何，盧蒙卡的臉上竟不由浮現出一抹尊敬。

「是！」

劍晨點了點頭，道：「以往蕭前輩帶着小蕭蕭來，本就是為了壓制往他身上隨時可能爆發的瀝血丸之毒，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小蕭蕭才一直保持着小小孩童的模樣，現下他……」

「他體內的毒素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想壓是再也壓不住，所以……」

從盧蒙卡的神情里，劍晨看出了他其實也並不知道蕭莫何與青首鬼王乃是同一個人的事情，想來青首鬼王謀划十三年，當然也不會將自己的計劃輕易透露給他人。

於是，這倒是現下可以利用的一點。

從盧蒙卡的臉上，劍晨除了看出茫然之外，還看出了他對蕭莫何的尊敬，想來昔日蕭莫何必對靈蛇寨有着大恩，若照此直說，恐怕盧蒙卡不會答應，於是便耍了個小花招。

反正就當日五毒教來犯時的情況來看，從盧蒙卡的認知里，劍晨與蕭莫何是敵非友，並且剛剛，小蕭蕭也親口說過，劍晨帶他來苗疆是為了尋找蕭莫何。

這一來二去之間，陰差陽錯的，倒令劍晨這個不大不小的謊言變得真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