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敵人是誰
「小子，是你做的？」
傳功長老鐵青著臉緩緩站了起來，郭怒體內的情況令他陡然怒火沸騰。
迎上那欲要殺人的目光，劍晨不為所動，平靜地點點頭，道：
「是。」
「這裏的人也是你殺的？」
不待傳功長老有何反應，四下里又有人暴喝問道。
「是，也是我殺的。」
劍晨仍然平靜而冰冷的回著，目光往四下里一掃，凡是接觸到他目光的人，無不下意識有些閃躲。
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怎麼會……如此血紅？
將眾人的反應收入眼底，劍晨冷笑了一下，手指斜指着地面劃過，嘲弄道：「他們，很笨，希望你們能聰明些。」
「小子，你是否太目中無人？」
傳功長老的憤怒已達極致，他看着劍晨，再看向郭怒，鐵青的臉上須皆張，直如火山噴的前兆。
「小幫主！小幫主也在這裏？」
就在這時，那道飄忽無蹤的聲音突又響起，這一次，滿含着驚訝，卻將眾人的視線引向了那間少了一面牆的小屋。
郭傳宗躺在那裏，離得較遠，生死未知。
嗷！
漆黑的夜空突然金光大亮，劍晨等人極為熟悉的金光巨龍突然憑空咆哮。
只是，那龍頭所對之處，正是劍晨！
傳功長老！
在丐幫里會降龍掌的除了歷代幫主之外，便要數掌管丐幫武學的傳功長老！
猙獰的巨龍比之郭怒所雖有差距，但與郭傳宗比起來卻也分毫不弱，只聽龍吟才起，碩大的龍頭咆哮撲擊，已至劍晨身前。
吼！
巨龍將至，劍晨漠然站立的身軀也在此時有了動作，沒有躲避，沒有退縮，迎向巨龍的，是他的拳。
是令剛剛掙紮起身的雷虎面色一滯的拳。
雷虎嘯天拳！
與巨龍相同，突然而出的猛虎氣勢也顯得那麼凝實，但又讓人看不清虎形，因為這虎，自咆哮衝出時，便帶着強烈的旋轉！
轟！
龍與虎猛然碰撞在一起。
金光在這一刻突然崩碎，雷虎嘯天拳在劍晨的手中竟然意外地名副其實，強烈的旋轉再帶上青光大盛的雷電，猛虎之威力壓巨龍，自那壯碩的龍軀中一穿而過，不僅搗碎了龍軀，更扭曲成一道銳利的巨箭，直奔傳功長老胸口而去。
這一切只在電光火石，傳功長老聚力出掌，掌卻還未收起，那巨箭已離他空門大露的胸口不足一尺，眼見着……
嚓！
劍光突兀閃爍，當頭一斬，正正將扭曲成巨箭的嘯天拳端劈成兩半。
砰！
這還不止，劍光之後，半空又飛來一腳，重重踹在傳功長老左肩上，令其身形一歪，正好躲過失了大半威力的虎拳。
「小子，你是否太過猖狂？」
劍光與那腳都只是一閃而已，在破去劍晨這一擊對傳功長老的威脅之後，竟然再度消失無蹤，只有那冰冷的話語飄忽傳來。
「猖狂么？」
劍晨閃爍著血目，看也沒有去看身形不穩的傳功長老一眼，冷笑道：「或許是吧，不過，我想知道的是，你們真的不想走嗎？」
血目，卻是在看着當場神色各異的斷劍聯盟中人。
「極意師弟，莫要中了敵人的奸計！」
玉虛真人也在極意真人突然顯露出一點真形后，猛然抬頭叫道。
「敵人？」
當空，極意真人寒聲大笑着，憤然道：「真是可笑，我的敵人，不就是你們兩個殺害了師尊的人嗎？」
「還有他們，這裏遍地的殘肢斷臂，又有哪一個不是他們的親人師長？」
「他們的敵人，也是你們！」
極意真人的聲音鏗鏘擲地，仿若平地驚雷，炸起了無窮漣漪。
「劍晨！惡賊！」
「受死！」
一想到自己腳下踩着的血液，說不定便是自己的師長所留，四面八方頓時通紅了無數雙眼睛。
刷刷刷！
四面八方亮起的不光是通紅的眼眸，還有交織成天羅地網的劍光！
密密交織的劍光來自於無數柄劍，無數個持劍的人，而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劍晨！
刷！
又有一道劍光突然而起，在天羅地網般的劍光下顯得那麼不合群，沒有奔向劍晨，而是宛若一條陰冷的毒蛇吐著腥紅的蛇信，直奔玉虛真人的背門而去。
「真是……」
劍晨仰頭，吶吶地看向當頭壓下的劍網，突然……
嗖！
身化血芒，劍網雖密，他卻陡然衝天而起，在那天羅地網合圍之前，一陣疾穿梭，竟自網縫中一鑽而出。
「找死！」
血芒凌天，劍晨那聲吶吶的話語猛然炸響。
吼！
虎吼自天而來，奔雷猛虎裹挾著血芒，暴閃著雷霆，突厲反壓向天羅劍網！
呲！
同一時間，攻向玉虛真人背心的暗劍也已刺到，劍刁鑽陰冷，猛然自玉虛真人的背門一穿而透。
顧墨塵在旁大驚，他有天下第一刀的美稱，對於度一道實也是行家，可這劍刺得直到耳中傳來輕響方才感應得到。
當下想也不想，反手便是一刀劈了出去。
卻劈了個空。
那暗劍來得突然，去得也是極詭異，在刺了玉虛真人一劍后，早便趕在顧墨塵反應過來之前再度消失。
再看玉虛真人，由前至后，竟然被刺穿了一個透明窟窿！
然而詭異的是，這窟窿里竟然並無半點血液噴出，緊接着，他的身影突然變淡，被夜風一吹竟然扭曲消失，原來只是一抹殘影。
轟！
那邊廂，劍晨的奔雷虎拳已然狂砸在天羅劍網上，血氣、雷光猛然肆虐，肉眼可見，那雷光突化電蛇，肆意奔涌著，劍網上的每一柄劍都被游移而上。
然後……
「啊！」
有人突然慘叫，緊接着，第二聲，第三聲……
噹啷，噹啷！
劍網崩潰，交織在一起的利劍驟然垮塌，乒乒乓乓砸落在地上，與周邊無數慘叫連接在一起，聽得人無不心頭大駭。
砰！
帶着血光雷電，劍晨宛若血腥雷神降世，猛然砸向地面，踩斷了無數長劍。
嗒嗒嗒，嗒嗒嗒……
劍落不停，四面八方突又響起無數竹竿敲地的聲音。
這聲音既響且密，初時尚還隱約，突然便在耳旁，像是蘊含着某種特殊的韻律，令人陡然心浮氣燥不已。
刷！
消失的玉虛真人出現在劍晨身邊，面色凝重道：
「丐幫，打狗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