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悲慘的蛇一
城主府主廳後面有一條暗道。
此時焦陽舉着火把走在前面,劍晨三人隨之在後,而走在最後的卻是皇甫天逸。
這人的小心謹慎已經出於本能,他不可能將自己的後背暴露在任何人的面前。
暗道很潮濕,走了沒一會,眾人的鞋底全都被浸濕,一步一腳水,走得極為難受。
而劍晨的目光卻越來越亮。
他感覺得到,在暗道的前方,那屬於瀝血劍,屬於玄冥之三的氣息已經越來越濃郁。
這暗道的陰暗潮濕,或許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來自於這樣的氣息。
背對着皇甫天逸,劍晨暗暗運勁,自掌心中飄出一道暗紅色的旋轉氣勁,繞開焦陽的身體直向前衝去。
「嗷————!」
不大一會,前方似乎對他的氣勁傳回反饋,一聲厲吼震得這條暗道震蕩不已。
「不好!」
皇甫天逸心頭一驚,他沒有發現劍晨的小動作,可對這厲吼的聲音卻極熟,當即神色一變,由最後頭閃身側上,焦急地對劍晨三人道:
「三位,事情或許有變,咱們得趕快了!」
說着,他也不管劍晨三人,與同樣焦急的焦陽一道,疾速往暗道更前面衝去。
蛇一一直很不穩定,有瀝血影劍插在身體里,沒人還能保持穩定,瀝血劍的氣息無時無刻不在影響着蛇一那已經變成毒屍的心智,每當血腥暴虐的氣息積蓄到一定程度,蛇一便會陷入瘋狂。
若不及早處理,他甚至能瘋狂到掙脫瀝血影劍的束縛,變成一頭誰也制不服的狂野毒屍!
蛇一是皇甫天逸變強的希望,而這希望剛剛才由花想蓉為其提升到了頂峰,在這種時候,蛇一突然又開始了瘋狂,他當時極為焦急。
甚至於焦急到沒有懷疑一直以來咆哮發狂的時間都極為規律的蛇一,為何這次會提前這麼多就有了異變。
焦陽本就想見蛇一,此時有皇甫天逸在前,他更是順勢就沖了上去,至於大哥為何會變得如此,他當然比皇甫天逸知道得更多。
瀝血影劍的氣息湧入蛇一體內的量很固定,所以每一次蛇一狂暴的時間也很固定,都是在他無法繼續承受瀝血影劍氣息的某一個點上。
而這次突然狂暴,蓋因劍晨打出的那道暗紅色的旋轉氣勁本就是最為純正的玄冥之三氣息,這道氣勁隔空沖入蛇一體內后,頓時將他本已快滿的瀝血影劍氣息頂上了極限,所以蛇一才會提早狂暴。
劍晨三人相視一眼,也不怠慢,身形一閃便緊跟在兩人身後沖了過去。
早了一步的皇甫天逸打開暗道盡頭被厚重精鐵巨門鎖住的洞口,一抹慘然血紅的光亮立時透了出來,為劍晨三人指明了方向。
「大哥!」
焦陽衝進洞去,面色立時變得猙獰扭曲無比。
在地洞的中央,蛇一衣衫襤褸,雙手雙腳俱都被鎖上了粗大的鐵鎖,隨着他瘋狂的動作胡亂揮舞,宛如四條黑色的毒蛇。
而更令焦陽目眥欲裂的是,在蛇一的後頸上,還插著一柄劍!
那是一柄通體黑色,就連劍柄上也是一抹深邃的黑的劍,至少從蛇一背後露出來的那一部分是如此。
這劍就那麼硬生生如同生長在蛇一的背脊上一般,任他如何掙扎扭動,都不能擺脫分毫。
就是這劍,瀝血影劍!
焦陽猛咬着牙齒,恨不得直接一拳轟殺皇甫天逸,再將大哥救下。
「這是怎麼回事?」
注意力沒在焦陽身上的皇甫天逸全然不知所覺,他在看了一眼蛇一后,便冷厲向周圍看守的軍士發問。
「屬……屬下也不清楚,他,他……他突然就……」
四下里看守蛇一的軍士人數不少,足有上百之數,擠在這還算寬闊的地底洞窟中,人人全副武裝,可現下卻大多驚懼。
「統領……大人!」
有人咕咚咽了下口水,壯著膽子道:「他應該是三天後才開始狂暴的,咱們這裏並沒有虎牙的大人在,您看……怎麼辦?」
要想壓下蛇一的狂暴原本很簡單,而這就是狼牙軍利用蛇一提升修為的秘密所在。
每當蛇一因為體內的血腥暴虐氣息太多而陷入狂暴中時,便由一位允許提升修為的虎牙高手出場,用雄武城自行開發的秘術來將蛇一體內不受控制的血腥暴虐之氣吸收掉。
只要嚴格控制好吸收的量,施展秘法的人不僅不會被這狂暴的氣息侵蝕心智,甚至還能藉由這份氣息提升自己的修為,達到本無法到達的境界。
然而由於蛇一每一次的狂暴時間都很準確,所以虎牙中的高手也就沒必要一直守在這裏,只要安排好順序,估算好每一次蛇一狂暴的時間趕來便可。
是以這裏軍士雖多,卻都是一些無法壓制蛇一的人,甚至被蛇一身上陡然強盛的氣勢一衝,許多人更手腳冰冷發寒,幾乎連武器也握不住。
「焦陽將軍,你去吧?」
皇甫天逸當然通曉此節,若是放在以前,他定然大喜之下毫不猶豫衝上吸收掉蛇一多餘的血腥之氣,令自己的修為再升一截。
可現在卻不願意。
當感受到境界凝實所帶來的好處之後,他當然更願意去吸收安安口中所說,那精鍊而凝實,對自己的境界沒有負作用的純凈氣息。
所以,這個差事交給焦陽好了,反正以他對自己大哥的關切,想來也不會拒絕。
正如皇甫天逸所想,焦陽聞言更不搭話,至多只是冷眼看了皇甫天逸一眼,便大踏步沖了上去,一手已按在蛇一胸口的膻中大穴上,口中輕道:
「大哥,兄弟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一面說着,心中暗運秘法,抵在蛇一膻中穴上的手掌傳來一股吸力,探入大哥體內,將其經脈中狂暴奔涌的血腥暴虐之氣吸扯入自己體內。
劍晨等人這才從后趕到,一見眼前一幕,安安的身體不由僵了一僵,目中劃過一抹憤怒的火焰。
「統領大人,這就是根源所在?」
她強壓下自己心頭的悲憤,強笑道對皇甫天逸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