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9章 暗戀者的付出

1月9日，星期一，晚上，遠野百合子家外。

山崎過來后，感覺有人在監視，於是沒有停下，走過去后繞回來找了一下，發現是那個永井修平，他躲在巷口張望，凍得直搓膀子。

山崎嘆了口氣，永井修平這是想保護遠野百合子，不過冬天盯梢，不妨礙工作的時候，應該租輛車，這表明他的囊中羞澀啊。

「永井先生。」

「啊？你、你是誰？」

「我是山崎，下午跟同學在遠野家作客，與見過見過，算是您的學弟吧，我們談談好嗎？」

「……」

「來吧，學長，是學姐的事情。」

山崎走向牆角，永井修平猶豫了一下，跟上了。

這麼冷的天，山崎不是不想去飲料店，只是永井修平。

一個有良心的人去做小偷，大約是困難到了極致，去飲料店的話，永井修平會很為難的。

固然，可以請永井修平，但那說不定只會讓永井修平難堪。

這個世界上，從來不乏好心辦壞事的事情。

幫別人，別人有時候不但不會領情，還會覺得受到了羞辱，甚至會認為，這份羞辱是你帶給他的。

「你想說什麼？百合子，不，遠野女士怎麼了。」

永井修平叫出了百合子這個名字，但立刻改口了。

山崎明白，這是顧及遠野百合子的聲譽，也說明永井修平對遠野百合子的感情。

電視劇里常有的那種情節，喜歡一個人，但自己不好，所以不如放手，讓她去過好生活。

尤其是暗戀這種單戀的情況下更多，這也體現出了愛情真的存在，只是婚姻和愛情，往往是兩回事。

山崎說道：「我想先知道學長您的事情，現在在做什麼工作，為什麼選擇盜竊。」

「我，」永井修平長吸了了氣，「我以後不會再做了。」

山崎嘆道：「那學長您是打算和那個欺負學姐的人同歸於盡嗎？」

「你……」永井修平愣了，顯然是被說中了心事。

「這很好猜，」山崎嘆道，「您解決了那個人，您就去向警方自首，以後就吃公家飯了，自然不用再偷東西了，雖然代價是您這一輩子可能都會在監獄進進出出的，但只要學姐好，而且正好您現在走投無路，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永井修平看向遠野家，「那個傢伙是個糾纏不休的惡棍，而只要他不做什麼，警方也拿他沒辦法，我是個無用的人，能為她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山崎說道：「我認為學長您可以為學姐做的更多，正好學姐也需要您做的更多。」

永井修平很不解，「什麼意思？」

「請先說之前的問題，」山崎說道，「我不是想揭您的傷疤，只有有些事情，一定要知道以後才能幫您。」

「我不需要你幫。」永井修平一口拒絕了。

「那學姐呢？」

「我……」

永井修平被山崎的話戳中了柔軟處，強硬不起來了。

「好吧，我現在沒有工作，還欠了一些高利債，大約五十萬日元，現在也不知道多少了。」

山崎問道：「既然您沒有工作，那些人怎麼會借您五十萬日元錢呢？」

永井修平嘆了口氣，「我之前在玩繭遊戲魔法世界，這你知道吧？」

「知道。」山崎說道，「我也有賬號。」

永井修平說道：「由於惡靈危機遊戲吸引了很多人過去，魔法世界的魔法幣產出少了，兌換率增高，我每天都有約二萬五千日元收入。」

山崎說道：「一年近八百萬日元收入，這也不算少了啊。」

「不是這麼算的，」永井修平說道，「那只是惡靈危機遊戲開始以後的一段時間，隨着惡靈危機遊戲進入中後段，大家又回來了，加上是年底，兌換的人多，兌換率下降，我每天只有一萬五千日元收入，根本不夠生活。」

「等等，您之前每天收入二萬五千日的時候就沒有存下點？」山崎說道，「設備費一天一萬日元，食宿的話，在遊戲城裏一天五千日元足夠過得很舒服了，還能留一萬日元呢。」

永井修平說道：「我搬到了酒店的公寓。」

山崎無語了。

「那時候平均每天消費二萬三千日元，節餘兩千日元。」永井修平說道，「就是後來運氣不好，吃了敗仗，我又把錢填進去了，還借了不少錢。」

「然後呢？」山崎說道，「收入少，不是沒有收入。」

「遊戲中王子爭位，在邊境和獸人開戰，參戰就有大量功勛，可以獲得領地。」永井修平憤憤不平的說道，「我運氣不好，開始的時候沒有抽中領地，一直只是流浪軍團，所以我就參與進去了，還借錢提升實力。」

山崎好笑道：「呃，不會是太過深入，全軍覆沒了吧？」

「不是太過深入，而是運氣太差，我當時在做運輸補給任務，根本沒有深入戰場，結果卻遇上了獸人深入夜襲，我們整個運輸部隊三萬多兵力，都被獸人打了個全軍覆沒，」永井修平懊惱的抱怨道，「太倒霉了。」

山崎問道：「之後呢，新建賬號呢？」

「新建賬號是個流浪法師，東西賣了，兌換了約六萬日元，再建賬戶是個普通傭兵，身上一個子兒都沒有。」永井修平說道，「為免那些人追債，我就拿着錢跑了。」

山崎說道：「最後錢用完了，所以就想去偷。」

「是，只是沒想到正好遇上了她，」永井修平黯然的說道，「真的沒有想到，她居然過得這麼辛苦，我能為她做的，就只有這些了。」接着說道，「對了，我偷看了她的日記，有機會，幫我說向她說一聲對不起，告訴她，希望她能幸福快樂的活着。」

「為什麼不自己去？」山崎說道，「告訴她你願意為她做到什麼地步，殺人坐牢。」

「不，請不要告訴她這些。」永井修平連忙說道，語氣有些哀求。

山崎說道：「她終會從新聞里知道的。」

永井修平搖頭道：「那不一樣，我以後再也沒臉去見她了，這樣正好，她以後也不會再見到我了。」

山崎好笑的嘆道：「這個恐怕是不能如您所願了，學長您的運氣，當真不太好。」

「什麼意思？你要阻止我？」永井修平堅定的說道，「不，你阻止不了，除非你殺了我。」

「殺您？」山崎笑道，「不，我想讓學長您做的事情，對您來說，可能要比死還難受，因為我要讓您去面對遠野學姐。」

永井修平決絕的說道：「我是不會去的，絕對。」

「請學長聽我說完，再下結論不遲。」山崎說道，「學長您已經知道了，遠野學姐的丈夫因病去世了，那麼您想過沒有，以遠野學姐丈夫的年紀，他得的病，會不會是遺傳類病。」

「說這些什麼意思？等等，」永井修平反應過來，驚聲道，「你、你是說佑太也會在二十多歲的時候……」

「不確定，但有這個可能，不是嗎？」山崎問道，「到時候，您覺得學姐會怎麼樣？」

「她、她會崩潰的，」永井修平無力的跪倒在地上，喃喃的念道，「她會自殺的，她一定會自殺的，一定……」

山崎問道：「學長，您想救她嗎？」

「當然，但是我可以嗎？」永井修平抬起頭迷茫的問道，「我能做什麼？」

山崎笑道：「說起來很簡單，去追求她。」

永井修平呆了。「什麼！

山崎說道：「娶她為妻，當她丈夫……」

永井修平搖頭，「不、不，我不行的，我不行，我做不到。」

山崎繼續說道：「和她生幾個孩子，照顧她一輩子……」

永井修平捶地叫道：「不要再說了。」

山崎並沒有停下，「如果有了孩子，那麼萬一佑太真的死了，那她自殺的幾率就很小了。」

「……」永井修平沒話說了。

「事情就是這樣，從您的角度來說，這其實真可以算是上天額外給您的機會，不過學長您願意不願意試，那是您的事情，」山崎說道，「而作為兩位的學弟，我樂意看到你們兩個會有個好結果，這才願意幫你們，所以才會跟您說這些事情，不過如果您願意再錯過這一次，那也是您的選擇。」

永井修平動了動嘴，沒有說話，但其內心掙扎是顯而易見的。

「好吧，就算您不去，學姐以後也許還是會再找一個新的丈夫，也會有其他的孩子。」山崎說道，「就是不知道，學姐那時候的婚姻，是因為受到一個人帶孩子的生活所迫呢，還是因為愛呢？或許都有吧，誰知道呢，會不會真正的幸福快樂，這也沒人知道。」

「我，」永井修平捏著拳頭咬牙說道，「我要做什麼。」

山崎心中好笑，什麼都沒發生的事情，當然沒有人知道了，不過拿來刺激永井修平，看來是足夠了。

「據我所知，學姐對您沒有感覺，所以學長您要做的，是用您的一顆真心去感化學姐，無關物質，只是精神。」山崎笑道，「具體的要怎麼做，您就照電視劇情節套吧。」

永井修平站了起來，「你說的倒是輕巧，我如果留下來，肯定會被追債，到時候說不定還會波及她。」

山崎笑道：「學長您的債務，我可以幫您周轉一下。」

「真的可以？」永井修平問道。

「是的，可以拿錢出來先幫你還債，然後按國家利息算，您可以慢慢還。」山崎說道，「不過工作方面的事情，我不會幫您。」

永井修平有些興奮，「沒事，只要能把高利債還了，我就可以向遊戲城貸款，重新來過，否則錢一到手，就會被他們搶了去。」

山崎笑道：「我相信您可以重新來過，只是希望您能節儉點。」

永井修平有些尷尬，「放心，就算被他們笑話，我這次也會去住大通鋪的，我會把省下的錢存下來，萬一佑太以後有個什麼，也好幫忙。」

「那是最好了，」山崎說道，「不過這件事情，最好不要讓學姐知道。」

「我知道了。」永井修平認真的點頭應道。

山崎笑道：「走吧，我們去取錢，然後去遊戲城。」

「謝謝。」永井修平感激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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