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器入世

第九章 神器入世

「娘親!」

待到看清那紅衣人時,歐陽花突兀開口叫出身來,她眼中噙著淚花,看着那紅衣女子一步步向著自己走來。

趙嫣然經過歐陽靖的屍體旁邊,略微瞥了一眼,而後又望向趙雲奇,這一刻趙雲奇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明白了什麼,為何這兩年趙嫣然面對歐陽靖的飛揚跋扈習以為常,即便面對她這叔母的時候也絲毫不放入眼中,而今日趙嫣然偏偏如此巧合的帶着烏鴉出現在這裏,若說其中沒有貓膩,打死他也不信。

但面對趙嫣然凌厲的目光,趙雲奇匆忙沉聲道:「有負閣主交代,反叫那妖孽殺了殿主」。

趙嫣然不理會趙雲奇,反而故作詫異道:「花兒,你怎麼在這裏?」

聽了趙嫣然溫暖親切的語氣,歐陽花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哽咽道:「娘親,哥哥死了,哥哥他死了」。

趙嫣然將歐陽花摟在懷中,撫慰着她頭上青絲,輕聲道:「花兒放心,娘會為你哥哥報仇的」。

歐陽花聽了這句話,驟然醒悟過來,猛地從趙嫣然懷中掙脫出來,哭道:「不!你們不能殺小魚兒!」

趙嫣然見如此情景,依舊輕聲道:「他殺了你哥哥,難道花兒還要護着他?」

歐陽花直接道:「不,是哥哥帶着燕子樓的人來殺他的」。

聽得這話,趙嫣然語氣立馬凌厲了幾分,斥道:「花兒,你為何還這般執迷不悟,此子是荊國餘孽,又是妖孽所生,若是留他在世上,必是後患!」

歐陽花卻抹了一把眼淚,冷冷望着趙嫣然,說道:「我不管,娘,你今日要是敢殺小魚兒,我……我便把你帶來的鳥人殺乾淨!」

這話說得決絕無比,趙嫣然聽在耳里,頓感心寒,她遙遙望着遠處滾到在地,被烏鴉守着的妖孽,心中不禁微微嘆了口氣,跟着又望向歐陽花,說道:「花兒,當真要這樣為難娘親」。

歐陽花冷聲道:「娘親,你收手吧,你殺了荊國那麼多人,便放過小魚兒一人吧」。

趙嫣然無奈的搖頭一笑,跟着道:「也罷,你畢竟是我的親生女兒,血濃於水,我這做娘的又何必與你計較,就由他去吧」。

聽了這話,歐陽花頓時詫異,追問道:「娘親,這話當真?」

趙嫣然道:「我什麼時候騙過花兒,不過,他殺了你哥哥,你以後再不能跟他在一起,好孩子,你多久沒回家了,跟娘親回家去吧」。

這一番話說的輕柔溫暖,歐陽花剎那心中一軟,又想着方才荊葉不顧她的祈求殺了哥哥,心中不由一寒,便點頭道:「是呀,離開家太久了,花兒都不記得家裏什麼樣子了」。

「我們走吧」,趙嫣然發話,趙雲奇十分自覺的扛起歐陽靖屍體來跟上趙嫣然的腳步。

遠處,荊葉身體內翻江倒海,忽冷忽熱,方才那蓄力一擊,幾乎一下子撞壞了他的雪山氣海,他難以相信眼前那黑甲鐵衣的殺手,竟然有如此力量。

他倒在地上,強忍着要站了起來,便在這時那黑甲鐵衣人望着他戲謔的笑道:「怎麼樣,神器的滋味不好受吧,我說過,你打過我的,我一定加倍嘗還給你!」

荊葉聽着這人語氣竟是有幾分熟悉,卻又想不起是誰,不過方才一番話卻是讓他知道了自己之所以受傷這麼重的原因,只因黑衣人說了兩字,神器!

這個怪物一身黑甲鐵衣,竟然是神器!

便在這時,遠處傳來趙嫣然的聲音:「烏鴉,還愣著幹什麼,回府」。

趙嫣然輕描淡寫的叫了一句,但自始至終她的目光也不曾落在荊葉身上分毫,或許,在她眼裏,荊葉本就是一個死人。

這時,那黑甲鐵衣才戀戀不捨的隨着趙嫣然離去,荊葉勉強站在地上,遙遙望着遠處離開的白色身影,他多麼想叫一句,「花兒,別走,別離開我好不好?」

只是那白衣人分外決絕心狠,不曾回頭看上一眼,便隨着她的娘親匆匆離開,反倒是琴女回過頭望了望他,沖他做個鬼臉吐了吐舌頭。

不消片刻,蒼茫的莫土叢林,這一片山野之中便只剩下了搖搖欲墜的荊葉一人,而他在望着天邊那一襲白色身影模糊之後,終於再也堅持不住,猝然噴出一口鮮血,跌倒在地。

方才一戰讓他感覺疲憊無比,加上毫無防備之下那黑衣鐵甲人的雷霆一擊,重傷之下,荊葉又望着歐陽花決絕而去,由不得急火攻心,昏倒過去。

便在荊葉昏睡了兩個時辰左右的時候,夕陽西下,殘陽如血,那山林中守着的兩個人其中一個終於按耐不住,那人蜷縮在樹上,回頭遙遙望了一眼隱藏的極遠的另一人,嘴角一挑,露出一抹邪笑,說道:「這小子歸我了,他的人皮、面具可是值錢的很吶,怎麼樣,老鷂子,賣我一個面子,下回去院裏,我喜鵲請你喝花酒?」

後面樹上坐着個老漢,灰白頭髮,聽了這人的話,方才呲牙一陣傻笑,露出兩排黃牙來,也不說話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喜鵲這才一笑,說了句:「謝了」。

跟着便見他身法極其敏捷,連蹦帶跳便鑽出了叢林,向著荊葉躺着地方撲去,須臾間便已到了荊葉身前,若是荊葉此時醒來,勢必發現此人他是見過的,便在雲州那一戰里,荊葉險些被此人偷襲。

而他臉上露著一道猙獰的刀疤,容貌甚是醜陋,正是燕子樓殺手榜排行第八的千面鬼喜鵲。

喜鵲一步步走到荊葉身前,嘴角一斜,邪笑道:「你這張俊俏的臉,聽說可是值不少錢呢?不過,我是不會拿去賣錢的,我娘將我生的丑,早些年又給人颳了一刀,這下更丑了,丑的我自己也不敢以這張臉見人,常常要殺人來改頭換面,現在好了,有了你這張臉,我便也再無憂慮了,而且或許我還以用它賺取曷國的信任,你說是不是,想來畫眉是一定會相信的,他可是你的哥哥,你放心,你這張臉太珍貴了,我一定一小點一小點的割,當然,會疼的哦」。

喜鵲說着,荊葉一點掙扎的反應都沒有,如此跡象卻讓喜鵲不禁皺起了眉頭,讓他不得不擔憂一個人,那人便是新出現的烏鴉,一個殺人狂魔,據說在近衛營中曾殺了六百多人,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新出現的烏鴉同時擁有兩件神器!

是的,是神器,而且是兩件,就在他回來的那個晚上,曾經清秀的少年突兀的穿起了一身黑衣鐵甲,身後背着一方朱紅木匣,當時有一個氣焰頗為囂張的殺手,曾擋住了烏鴉的去路!

大家都等著好戲看,因為這個殺手烏鴉死後,便一直覬覦鳥人烏鴉的位置,但結果樓里卻讓那名自近衛營中殺出的清秀少年做了烏鴉,因此當那殺手走到烏鴉面前的時候,大家都想着這一下必然會有一場搏殺!

然而,跟着所有樓里的人都呆住了,只是毫不起眼的一招,一挑鐵鏈帶劍穿頭而過,眨眼間那名殺手便腦袋搬家,神魂俱滅,眾人余驚未平,便聽到烏鴉神色平靜的說了一句,震驚整個一品堂殺手的話:「我今日得了兩件神器,你們以後打我的注意,還需細細思量!」

不是聖器,是神器!

即便如此,眾人亦然懷疑烏鴉此言的真假,烏鴉自是其中之一,但是今日或者說此時,喜鵲方才確定了這件事,烏鴉拿的真的是神器,而且是兩件神器,一件便是他身上的黑衣鐵甲,另一件便是他身後那朱紅木匣!

喜鵲曾經在雲州和荊葉交過手,算是對荊葉有幾分了解,而且今日親眼所見荊葉擊殺了實力不俗的歐陽靖,卻被烏鴉以神器之威一招打成重傷,足見烏鴉手中神器威力!

喜鵲皺着眉頭,若真的是兩件神器的話,那小子又豈會甘心排在第十,如今畫眉叛逃,在往上可就排在第八的自己了,一品堂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鳥人殺手榜上的排名全憑戰力,不服者可向上位者挑戰,無論生死,獲勝者不僅取代輸者的排名,而且所有執行任務所積累在靈元殿的財富都將歸勝者所有。

此時,荊葉像是死豬一般一動不動,喜鵲的臉色立馬陰沉下來,他擔心自己的以後,擔心那個叫烏鴉的鳥人,會有一天將自己取而代之。

喜鵲思考着,霍然目光落在荊葉蒼白的臉龐上,不由得陰沉道:「這一會宰了你,老子以後就靠臉吃飯了,若是能用你的身份攻破曷國,如此功勛,我難道還不能全身而退離開這該死的鳥樓!」

喜鵲說着,熟練的蹲下身去,手法甚是嫻熟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獸皮袋子來鋪開在地上,裏面赫然插著各種稀奇古怪的刀具匕首,想來便是他製作面具所需的工具。

做完這些,喜鵲又從懷中摸出火摺子來,點了一支蠟燭,跟着取出那刀具在蠟燭上一陣烘烤,刀鋒爍爍,鋒利無比!

遠遠的那灰發老者望着喜鵲的一連串動作,終於不願再看下去,回過身緩緩向著叢林深處走去。

就在這時,喜鵲手起刀落,一剎那扎在了荊葉腳踝處,血流激射之下,荊葉猛地動彈了一下,跟着又沒了動靜!

喜鵲笑嘻嘻的又拿起一把刀刃,向著另一邊腳踝扎去,這一次荊葉終於沒能忍住,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嚎,隱約睜開了的眼睛,望向眼前醜陋而又變態的殺手。

喜鵲見荊葉睜開眼,一邊繼續摸出刀刃來,一邊笑道:「疼,你就喊吧,不要憋著,待到挑斷了手筋之後,可是會更疼的哦!」

荊葉雙目血紅,怒目瞪着喜鵲,終是將自己心中疼痛的嘶吼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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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天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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