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存在的理由
楚靈站在原地發獃，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百無忌，即便是被魏恆佔主導的百無忌，也找不到。
她的眼睛看向周圍，剛剛魏恆開啟「歸一」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在漸漸變得模糊，包括人的肉體，但是此刻，周圍的景物，正在漸漸由模糊，轉為清晰，一切貌似正在恢復原樣。
「是你嗎？傻X，你做的？你到底做了什麼……你在哪啊！」
楚靈大喊。
未知的等待是最可怕的，她並不知道，百無忌和魏恆，此刻在某處奇異的空間之中爭鬥，在楚靈的腦海中，腦補了各種各樣不好的結果。是不是剛剛一切要被毀掉時，百無忌用了什麼同歸於盡的辦法？
否則這歸一為什麼會突然停止。
而之所以楚靈會有這種想法，另外一個理由是，就在剛才，她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竟然感覺不到百無忌的存在了……
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呢？
一個人，心裏有另外一個人，牽掛着他，時間久了，就會有這種說不清楚的感覺，當那個人某一條出了意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那一刻，牽掛着他的人，總會莫名其妙的感應到。這是一種人說不清的東西……
也許跟百無忌之前所打破的法則一樣。
所以楚靈很心慌。
「你快出來啊……感覺不到你，我特別不安……特別不安……」
……
與此同時，在那片奇異空間之中。
其實這片空間是什麼地方，不僅百無忌不知道，甚至連魏恆都不知道。
就在剛剛魏恆決定讓一切歸一的時候，他的肉體進入了自己意念的世界，可現在，在這世界中，百無忌也存在。所以，魏恆分不清這到底是什麼世界。更分不清，自己和百無忌此刻是意念，還是實體。
他唯一能夠認清的只有一件事，今天，在這裏，他要毀掉百無忌。
兩人爭鬥在一起，用着最簡單、直接的格鬥方式，只想將對方殺死，但不知道爭鬥了多久，兩人卻都拿對方沒辦法。
「我不明白，百無忌……你明明只是分身，為什麼你越來越強大？我的意志，為什麼要跟我的分身爭鬥得如此困難……」
「因為我有你沒有的東西，這一點，你永遠都不會明白。」
「東西，什麼東西？」
「牽掛，我做這些是有意義的……」
魏恆大笑：「你做這些有意義？與我想必，你所做的事情，終將會淹沒在無盡時空的海洋里，然後越來越渺小，但我不一樣，我所做的是永恆！！」
「你是神經病。」百無忌冷笑一聲，站起來，沒有廢話，身體化作一道白光，沖向魏恆！
但那瞬間魏恆抬起手臂，一把抓住了百無忌的脖子，將他扔出去很遠，然後迅速跟上一腳將百無忌踹到煙霧繚繞的地面，他整個人都壓了下來，死死按住百無忌：「你不會明白……我才是對的，你們所有人，都是慾望的傀儡，只有我才能救你們。」
百無忌的身體一陣扭曲、渙散，強行穩住之後，咬牙掰著魏恆的手。
魏恆冷笑：「呵呵，沒辦法了吧？你撐了很久，但註定我是本體，即便你剛剛裝得在漂亮，你現在依舊要死……」
「媽噠……你也好不到哪去！」百無忌咬牙，努力掰開魏恆一隻手，然後抬頭用力的咬了下去！
魏恆悶哼一聲，沖着百無忌的胸口連打三拳，百無忌終於鬆口，但卻噴出了一口血，那血液正好噴到了魏恆受傷流血的手上。
兩人的血流迅速交織在一起。
「歷史老師，我感覺到了，你在外面搞的那個什麼『歸一』已經徹底停下了，前功盡棄了！」百無忌推開魏恆之後，擦掉嘴角的血跡，露出笑容。
魏恆冷漠的看着百無忌：「對，沒錯，拜你所賜……關於這件事，我承認，你贏了。不過，這也是你最後一次贏我，你自己感覺不到嗎？你已經快油盡燈枯了。」
魏恆說的沒錯，在這片奇異的空間中，兩人打鬥的動作雖然是最平凡的格鬥動作，但每一下，都是對靈魂的傷害。
此刻，兩人都是靈魂，也都有著剋制靈魂的能力。
而目前來看，魏恆的靈魂強度，仍然強於百無忌，最終，魂飛魄散永遠消失的，不出意外，應該是百無忌。
百無忌只是憑着自己的執念，一直堅持到現在。
他不想認輸，他只害怕再也見不到自己相見的人。
他不想消失……
「你還能站穩嗎？腳軟了吧？」魏恆笑着，一步步向百無忌走去。
這個世界，貌似魏恆才是主人，他的體力和靈魂強度都恢復的特別快，百無忌也笑笑：「你都沒腳軟，我怎麼會軟……我一定不會消失的。」
「有些事，不是一個人說說就能行的。」魏恆冷笑，下一刻，身形突然變得飛快！
轉瞬之間，變靠近了百無忌，而後一把掐住百無忌的脖子：「剛剛如果不是將你從空中打下來，你無力抵抗，我還真看不出來，你不行了，演技不錯，不過沒有用了。我這就掐斷你的頭，再見吧……當然，你仍然不是消失，因為消散的你，將融於我，靜靜的看着，我最終將這個世界，歸一。」
百無忌咬牙，努力推開魏恆。
但一瞬間，百無忌突然眉毛一挑，為什麼感覺脖子上的壓力沒了呢？
不僅如此，他還感覺，自己似乎無論如何都推不開魏恆的手……
百無忌疑惑，看向魏恆的眼睛，發現魏恆突然不說話了，他也盯着自己的手：「這……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魏恆如此驚訝，百無忌就更懵逼了，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於是，百無忌疑惑的低下頭，這才發現，魏恆的手竟然長在他的脖子上了！
當時百無忌眉毛一挑，有點懵逼啊。
「我去，怎麼長上了？」
「我怎麼知道！我……」魏恆說着，猛勁兒拽自己的胳膊，卻發現絲毫不動！魏恆皺眉，卻發現自己越是用力，自己的胳膊和百無忌就貼的越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百無忌發現了一個特別噁心的狀況。
他跟魏恆已經特么的面對面了！
兩人四目相對：「卧槽！這是要幹嘛！」
兩人異口同聲。
下一刻，徹底合二為一。
百無忌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雙手，魏恆也是如此。
「百無忌？」
「魏恆？！」
兩人驚訝的發出聲音，卻發現，他們竟然合在了一個身體里。
百無忌現在說不上自己是什麼感覺，他想要控制自己邁步，結果，身體卻好像有另一個主人一樣，不准他邁步，最後，百無忌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他感覺到了，魏恆在他腦子裏！而魏恆也是一樣，感覺到了百無忌。
兩人從肉體廝殺，變成了精神廝殺。
「卧槽……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精神變得模糊……」百無忌皺眉。
魏恆卻突然笑了：「沒錯，我知道，這和我當初要融合你一樣……因為你剛剛被我打敗，所以，你的靈魂強度更差，這個世界，我來主導，我又能夠向從前一樣，吸收你……就像在冥河禁地一樣！」
「才不是……」百無忌搖頭：「媽噠，我才不會被人吸收……我特么就是我，我特么才不是魏恆的分身！」
「做夢吧！這是你擺脫不了的命運……」
唰！百無忌的肉體，臉瞬間變成了魏恆，冷笑。
「我要回去……我要離開這裏！不會讓你出現！」百無忌的臉再次變成了自己，但表情痛苦。
「這可由不得你……」
魏恆再次成為主導。
兩人糾纏着，但魏恆說的沒錯，百無忌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一點點的模糊，難道真的就要這麼輸了嗎？
好不甘心啊……
明明楚靈還在等他……也不知道，楚靈現在有沒有睡醒，以後見不到他了，會不會很傷心，那丫頭其實內心並沒有那麼強大的。
好想她。
她最後還是會嫁人吧，嫁給別人。
也不知道，結婚那天會不會很漂亮……
好想繼續陪着她……
百無忌的意識漸漸消失，所剩無幾，他的眼前是一片漆黑。
他放棄了……
「傻X，你到底會不會出現了……我自己很害怕，你出來好不好……」
突然，百無忌的眼前看到了畫面。
那是房墓的門外，楚靈抱着膝蓋蹲在那裏，她身上有點發抖。世界是暫時平安無事了，但她一點都不開心。
對啊，沒有她，我會很寂寞。
她也會。
我不要這種寂寞，我要回去……
百無忌突然睜開眼睛！眼前還是那片蒼白的世界，這時，魏恆已經站起來，但一個不注意，自己的臉就又變成了百無忌的樣子。
「你……你賊心不死啊……」
「賊心不死的是你，我告訴你……你現在用的，這！特么的！是！我！的！身！體！！」百無忌咬牙！臉再次變成他的樣子，他抬起手，一把抓到自己的額頭魂眼，然後用力一拉！低吼：「給老子滾出來啊！！！」
瞬間，一道青灰色的看起來好像腐爛的屍體一樣的魂體被百無忌拽了出來。
這魂體，就和當初在冥河禁地看到的魏恆剛剛走出棺材時一模一樣！魏恆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搖頭：「你……你為什麼……為什麼會把我……我拽出來？」
「為什麼？我告訴，我有牽掛，你沒有，所以你永遠贏不了我！！！」百無忌咬牙，下一刻，抓着魏恆的胸口，從中間用力伸展手臂！
轟！
直接將那青灰色的腐爛屍體一樣的魂魄撕開。
砰！
他跪倒在地，然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