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四章 年會（一）

於是趙秉鈞立刻來到上海，拜會李松晨。當然這一次並不是正式的談判，而是在談判之前的一次互相試探摸底。畢竟現在袁世凱擁有江西全省，湖南省大部、安徽、江蘇兩省的半數，以及福建省的部份地區，手下還有十幾萬軍隊，要歸附華東政*府，也不是簡單的事，就算是談判也需要幾個來目。

近年以來，袁世凱這邊負責和華東政*府溝通交流的都是趙秉鈞，他和李松晨也有過多次會面，算是老朋友了。因此兩人見面也沒有過多的客套，直接進入主題。

趙秉鈞道：「李市長，慰帥已經收到了貴眾的回復，十分高興，這次是特意派在下來與李市長協商歸附的事宜。」

李松晨道：「趙參議，袁公的這個決定是明智之舉，我們和袁公本來就是老朋友了，現在袁公想要歸附我們，自然是在好也不過了。我們當然是舉雙手歡迎，而且這是促進國家統一的大業，讓江南的百姓少受戰爭之苦，利國利民的大好事，而且我相信歷史會記得袁公這個功勞的。」

趙秉鈞連連點頭，道：「多謝李市長的誇讚，其實我們慰帥對貴眾素來敬仰，對貴眾歸國之後的作為也是佩服之致啊，他早就想歸附貴眾，只是現在慰帥雖然身居兩江之要位，但兩江之事，多有阻力，也不是全由慰帥一人獨斷專行，下面制肘之人太多了。何況慰帥一人到是好說，但兩江上下還有數千官吏人員，20萬軍隊，數十萬地方鄉紳，數千萬地方百姓，慰帥也要為他們找個出路，因此才拖到現在。」

李松晨當然聽得出來，趙秉鈞這是在顯擺袁世凱的實力，因此笑道：「現在談歸附也不晚啊，袁公的難處我們也能夠理解，袁公能以大義為重，但就怕是其他人未必這樣想啊！」

趙秉鈞忙道：「是啊！是啊！所以現在慰帥也是多有為難之處啊！因此還望貴眾能夠體諒。」

李松晨呵呵笑道：「這是自然，我們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不過我想只要袁公有心，那麼就算是有在多，在大的困難，也是能夠克服的。何況袁公是明白人，只要對其他人曉以大勢，順勢而為則昌，逆勢而為則亡，只可順時而動，切不可逆天而行啊！」

趙秉鈞聽了，額頭上也有些冒汗，他當然聽得出李松晨的弦外之音，什麼是天下大勢，不就是指華東政*府要統一天下嗎！袁世凱歸附，就是順應天下大勢，否則就是逆勢而為，看袁世凱會怎麼選擇。因此強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袁帥欲歸附貴眾之心，那怕是再難也決無變更之意，因此還請貴眾儘管放心。」

李松晨笑道：「這是自然，這些年來的交情，我們是完全信得過袁公的人品。當然有困難也不應由袁公一人去承擔，有什麼難處不訪直說，大家一起想辦法，我們這邊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趙秉鈞聽了，也鬆了一口氣，有李松晨的這句話就好辦了，剛才說那麼一通，無非就是希望能和華東政*府談條件，但問題是現在袁世凱手裏並沒有多少籌碼，管轄的地方雖然不少，但眼看着耗不過德佑朝廷，如果不歸附華東政*府，基本就沒有活路了，拿什麼去和華東政*府談條件呢！但李松晨的答覆表示，華東政*府還是願意和袁世凱談條件的，只是別太過份了就行。於是趙秉鈞趕忙道：「多謝貴眾的體諒，多謝貴眾的體諒。」

李松晨這才道：「不知袁公這邊，有些什麼困難，趙參議不妨明說。」

趙秉鈞遲疑了一下，才道：「困難有三，袁公歸附之後，官員何去何從、麾下的軍隊如此處理，還有江南的仕紳利益又如何保障，若是貴眾能夠妥善處理這三件事情，則歸附之事再無阻礙。」

李松晨笑道：「只有這三件事情嗎！」

趙秉鈞怔了一怔，道：「還有？只有這三件事情，再無其他。」

李松晨道：「還有歸附之後，袁公的安置呢！」

趙秉鈞聽了，也笑道：「慰帥對貴眾絕對相信，定會有妥善的安置。」頓了一頓，又道：「而且慰帥仕途至今，也薄有積蓄，歸附之後歸隱田園，余度晚生也無需擔憂。」

李松晨笑道：「那怎麼行，袁公還不到60歲，正是大展鴻圖之時，何況我們華東政*府也需要袁公這樣的乾材，就這樣歸隱了，豈不是可惜了袁公的才幹。趙參議回去大可告訴袁公，在我們華東政*府，一定有他一席之地，能夠讓他盡展其材。」

趙秉鈞趕忙道：「在下謹代慰帥，多謝貴眾大度。」

李松晨點了點頭，道：「好吧，趙參議所提的要求，我會上報青島行政院，到時候我們再來詳細協商。」

趙秉鈞也點點頭，這次的上海之行的目地也基本達到，於是起身向李松晨告辭，返回南京。

送走了趙秉鈞之後，李松晨回到自己家裏，這時高珺己經生了一個女孩，取名叫李子矜，不過現在還不滿周歲，因此高珺也還沒有恢復工作，依舊在家裏照顧孩子們，而兩人收養的兩個孩子，李子林、高秀琳現在都在上海上學，在高珺的督促下，學習十分優秀，一家人生活得相當和睦。

晚上，孩子們都睡着之後，夫妻兩人才在卧室里談一些事情，李松晨道：「過兩天我要去青島開年會，家裏的事情，就靠你一個人操持了。」

高珺笑道：「放心去吧，家裏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而且你在上海的時候，管過家裏的事嗎！」

李松晨聽了，也有些愧疚，道：「對不起，這幾年……」

高珺道：「別說這些了，你有你的事情，儘管放手去干吧，家裏的事情就交給我就行了。」

李松晨遲疑了一下，才道：「你也別在累著，有事情多交給保姆去做，現在子矜出生了，你也要準備重新工作了，總不能當一輩子家庭主婦吧。該放手的時候還是要放手的，這次我去青島，看看組織部那邊有什麼位置可以給你安排的。」

高珺道：「重新工作的事情我也想過，還是再等一等吧，一來子矜現在還小，等她再大一點我再恢復工作，也能放心一點；二來也是等大局穩定一點再說。」

李松晨聽了，想了一想也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對，那就先等一段時間再說吧。」

在支援袁世凱時，五巨頭己經決定在1912年正式建國，因此在這段時間裏，也和行政院的其他成員進行溝通、摸底，李松晨做為地方要員，而且上海和青島的關係十分近密集，李松晨幾乎每隔1、2個月就要去青島，自然也能夠聽到了一些風聲，另外從目前的大勢來看，建國也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的事情。

不過一但建國，華東政*府內部肯定會有一定的動蕩，官員體系就算不重新洗牌，但肯定要進行一些調整，何況袁世凱又要歸附，華東政*府至少又多了湖南、江西兩個省，無論是中樞還是地方，官員都會有一些較大的變動，李松晨到不擔心自己，畢竟這些年來自己的政績一直良好，而且年齡還正當壯年，因此在建國之後，無論是在中樞還是在地方，肯定會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只是位置肯定要變，畢竟他己經在上海主政達7年的時間，早就應該換位置了，而高珺在這個時候復出工作，確實不是一個好時機，等到正成建國的時候，局面穩定下來，自己的新職務確定下來之後，再給高珺謀一個新職位。

兩天之後，李松晨安排好了上海的工作，然後乘船去青島，參加今年的年會。

在青島有專門的元老社區，每名元老在這裏都有住所，只是在青島工作或長期定居的元老，住所會好一些，都是住的是別墅。因此平時而不在青島工作的元老，就只能住公寓樓，而且在行政機構遷移到北京之後，這裏將被改造成渡假療養村，供元老在這裏渡假療養。因此元老到青島開年會，全部都住在社區里。

當然現在留在青島工作的元老並不多，而長時間住在元老社區里的還不到600人，其中都是行政公職人員。因為大部份經商的元老都自己另建住所，至少都是四合院，比別墅要大得多，自然不願住在元老社區里。

李松晨的公寓是一套2居室的房間，在他入住之前，房間己有工作人員打掃乾淨，並換好了床單被褥等生活設施，基本就可以拎包入住。當然在元老社區里只能入住元老和元老親屬，元老的工作人員可以進來，但不能在這裏過夜，社區里有安排工作人員居住的公寓。因此李松晨隨行的工作人員將他的行李物品葫送到公寓之後，也就都告辭離開了。

雖然公寓裏有廚房，而且炊具餐具也都一應俱全，但只有李松晨一個人，當然不想自己做飯，因此清理好了自己的隨身衣物、日用物品之後，李松晨離開公寓，來到社區的食堂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