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報仇了

第二十五章 報仇了

?「我……我不敢要。」

沈溪伸手就把銀子推了回去,裝出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縮著頭道:「我……我怕你又……又打我!」

夏主簿臉色一變,問道:「沈家小公子,你是說……李大力之前打過你?」

沈溪摸了摸屁股,愁眉苦臉:「現在疤痕都還在,好疼啊!」

夏主簿冷哼一聲:「好啊,不僅貪墨別人的賞錢,還敢打人,來人,把李大力拉下去打重打二十大板!」

李大力一聽就跪下了,向夏主簿和沈溪連連磕頭:「不要……不要啊,大人……小人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夏主簿本來就裝腔作勢,哪裏願意節外生枝?當下故作為難地看向沈溪,但沈溪依然一臉恐懼地緊緊抓住沈明均的手,一副你不懲戒人我就不配合的架勢……看來不拿出點兒實際行動,《楊家將》的完本說本是到不了手了。

「還愣著幹什麼?怎麼?我的話你們都不聽了嗎?」

夏主簿臉色鐵青,回頭看到幾個差役杵在那兒一動不動,不由火冒三丈地喝斥。這下幾個衙役綳不住了,連忙上前把李大力拖起來,就放在王家正房的門檻上,然後揮動隨身攜帶的水火棍打了起來。

二十下打完,李大力屁股上已經是血肉模糊。

沈溪心裏有數,別看李大力模樣凄慘,但其實這些衙役打人很有分寸,李大力並沒有傷著骨頭,只要回去好好休養,過不了幾天就又生龍活虎了。

夏主簿滿意地點了點頭,令人把李大力攙扶起來,然後慢慢走到沈溪跟前,笑着道:「沈家小公子,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來,這二兩賞銀是你應得的。沒想到你小小年紀,不但能想到把鐵匠鋪打鐵時用的風箱安到家裏的灶頭上,還可作出南戲戲本和說書人的說本,如非親眼所見,我真不會相信天下竟有這等奇事。」

「好了,現在罪魁禍首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你總該把完整的《楊家將》說本交給我了吧?」

沈溪早就料到夏主簿有此一著,不過風箱的事情好解釋,但戲本和說本若無人生閱歷以及一定的學問,那是絕對作不出來的。這時候的人可不像後世,有什麼不知道只需要上網查一查就瞭然於胸,此時的人們拘束在一定的範圍內,連縣界都很少跨越,那種秀才不出門全知天下事的說法純屬扯淡。

於是,沈溪便將對周氏扯謊的話原模原樣說出來,把事情歸到那根本就不存在的老道士身上。

「本官原來也不相信是你所作……」

夏主簿聽過之後,沉思著點了點頭,「不過,沒聽說過寧化有這樣的道士啊,莫非是遊走天下的得道高人?這可要見見,說不定有莫大機緣……沈家小公子,這位高人家在何處,本官想去會會。」

「回老爺的話,那位老先生從來都是主動找我,我也不知道去哪裏找他。」沈溪信口胡扯。

夏主簿愣住了,隨即若有所思:「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市,看來這位高人是深藏不露……但既然在這寧化城中,只需派人去找,總能找到。李大力,現在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這就帶人去城裏把這位高人找到,記得要好生禮待,要是再有什麼差錯,可別說本官不給你機會啊。」

李大力手捂著屁股,愁眉苦臉地領命,然後帶着幾個衙差匆忙出門。現在只知道那高人是個道士,除此之外連身體有何特徵都不知曉,這些人也不問,可能覺得沈溪只是個跑腿的,沒法提供更細緻的情報。

之後夏主簿跟王家老爺王昌聶說了幾句話后也告辭了,出門的時候對着沈溪點了點頭,便帶人走了。

沈溪長長地舒了口氣,這回不但成功報仇雪寒,還順帶將戲本和話本的來歷糊弄了過去,可謂一箭雙鵰。其實這主要是由於夏主簿急於找到寫《楊家將》說本的人,對於別的事情根本不上心,不想再傷腦筋。

沈溪回到家,周氏帶着林黛站在側門前,滿臉都是焦慮之色。原來今天下雨,裁縫店活路不多,晌午沒到就下工了,所以之前沈溪才會偷摸著去書畫店,回來后又馬上被沈明均帶走,這會兒周氏才那麼擔心。

等周氏跟沈明鈞問明情況,臉上帶着驚喜:「官府給了二兩銀子賞錢?這麼多啊?」

沈明鈞帶着些許擔心把銀錁子放在桌上:「老爺說了,讓咱家小郎少招惹官府的人,只要我在王家做工一天,就別跟官府參合得太深。」

周氏把銀錁子攥在手裏,喜不自勝,嘴裏嗤之以鼻:「那些仗勢欺人的官老爺,鬼才願搭理他們。現在終於有銀子了,咱們讓憨娃兒進學吧。」

沈明鈞急道:「這怎麼可以?這銀子本為那老先生所有,我們不過是替人討回而已。老先生肯教小郎學問,咱應心存感激之念,豈能貪圖這點兒銀子,壞了做人準則?」

「當家的教訓的是,那咱就讓憨娃兒帶咱們去好好謝謝那老先生,把銀子還給他。」周氏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一臉鄭重地說道。

周氏平日裏是有些潑辣不講理,但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從不含糊。

沈溪搖搖頭:「爹,娘,我看你們不用操心了,之前老先生就告訴我他將離開寧化前往省城,還叫我好好學習他傳授的知識,不要讓他失望……我看這銀子由二老保管最好。」

「小郎,你可不能撒謊,那位老先生真的離開寧化了?」沈明鈞帶着幾分懷疑問道。

沈溪肯定地點了點頭。

沈明鈞摸著下巴:「那咱們可得通知官府才行……那些官爺費盡心力找不着說不定回頭得找咱們麻煩。」

沈溪笑着道:「你就放心吧,爹,我們這銀子是老先生寫戲本的賞錢,那《楊家將》的說本老先生可是分文未取,哪怕找不到人也沒理由找咱們討取。再說了,這次那李衙差挨了二十大棍,對咱們肯定有所忌憚,哪裏敢找我們的麻煩?」

這次連周氏都不答應,拉着丈夫的手道:「當家的,員外老爺說了咱別再跟官府扯上關係,你怎麼就不聽啊?他們找到就罷了,找不到人又不是咱們讓那老先生走的,徒勞無功后自會罷休。」

沈明鈞嘴上應了下來,但還是憂心忡忡,沈溪不知道他會不會來日去官府報信。

因為沈溪說老道士走了,周氏終於可以名正言順使用那二兩賞錢。不過她也不是貪圖享樂的人,有了銀子最重要的是給兒子開蒙讀書,若是再有剩餘的錢就存起來。晚飯的時候,她就盤算好,把計劃說給丈夫聽。

沈明鈞深以為然,再者這二兩銀子的賞錢也是通過兒子得來的,既然老先生看重兒子,自然不能讓其失望,讓兒子開蒙讀書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周氏高興地把小銀錁子收起來,甚至擔心晚上讓貓兒或者是耗子給叼走,用包袱包了好幾層,然後才塞入大衣櫃的抽屜里。

晚飯的時候,周氏一上桌就催促:「當家的,回頭你到城裏打聽一下,找個學塾送憨娃兒去蒙學,不管怎麼樣,咱不能辜負那老先生的一番期望。等憨娃兒學有所成,讓他對那老先生如同父母一般孝敬就是了……你說好不好?」

沈明鈞扒拉着飯,訥訥應了。

第二天,沈明鈞就跟劉管家請假,到城裏找接收弟子入學的學塾,晚上回來一說,居然是大郎沈永卓和六郎沈元讀的那家。

周氏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當家的,咱送憨娃兒去哪兒蒙學不好,非要跟大郎和六郎在一塊,這要是被老太太知道可怎好?」

沈明鈞倒沒太在意,反而笑盈盈道:「這不兄弟幾個在一塊有個照應嗎?再說我打聽過了,這時節別的先生都不收學生,怕跟不上,咱就算送人去人家也不肯收,我看還是將就一下算了。」

周氏臉上帶着不滿,整晚都不說話,看起來她很生氣……應該是為當初老太太選擇六郎沈元而不選擇沈溪讀書的事耿耿於懷。

但到了次日,周氏依然鄭重其事地給沈溪準備拜師用的東西。

在這個儒學昌盛的時代,拜師蒙學有一套很嚴謹的禮數,這不同於之前沈溪被送去學寫字,現在他等於是要正式做學問。

因此,周氏不但要給沈溪做新衣服,還把該有的東西悉數準備好,包括文房四寶和送給先生的束脩。

周氏一天都沒去做工留在家裏為沈溪作準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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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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