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米 愚人,樂己,人生兩大喜事——

147米 愚人,樂己,人生兩大喜事——

這天晚上,連翹一直沒有睡好。

很久沒有糾纏過她惡夢又來了。

斷斷續續,反反覆復,像電視連續劇一樣,來回播出著,而男主角就是火鍋同志。

大概是受了火哥眼睛這事兒影響,她睡覺前雖然心裏挺平靜,甚至都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兒。但或者潛意識裏,已經置入了腦部細胞,一直夢着。

夢裏場景,全都是他眼睛看不見了,然後她牽着他手,沂蒙山麥田裏唱小調。

被這惡給嚇醒了兩次,可是再睡下去,她又接着了剛才夢。一晚上折騰下來,本來睡眠挺好他,一直沒有消停過。

醒來,睡去,再醒來!

夢魘了!

夢裏,她明明知道是做夢,可就是醒不過來,也叫不出聲兒。

夢裏,她還跟自己說,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把這個問題解決了。火哥這樣男人,若真讓他眼睛看不見,單單是這個尊嚴問題就能讓他難受得不行。

……

就這麼亂七八糟地半夢半醒著,始終處於淺睡眠狀態她,睡夢魘里,突然間,感覺到有人撩她頭髮。

這一下,夢魘醒了。

她疲憊地半眯著聲,低低呼了一聲。

「火哥……」

黑夜裏,男人沉默了半晌,語氣輕柔,全是寵溺淺笑:「你怎麼了?一晚上都睡得不好穩,是不是咱兒子又作你了?」

「呃,好像是……」連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又問:「現幾點了?」

「6點了吧!你再睡一會兒,不要胡思亂想。」邢爺輕摟了摟她豐腴腰身,伸手過去,耐心地替她掖好被角。

連翹輕輕『嗯』了一聲兒。

卻沒法兒閉上眼了。

既然都凌晨六點了,火哥到底是沒有睡着,還是剛剛被她惡夢給吵醒?他又想些什麼呢?

心尖上像有繩子束縛著似,連翹想到火哥這事兒,心裏老大不舒服了,堵心得慌。這個男人為了她,付出得實太多太多了。

「火哥,你剛才是不是數羊啊?」

低低笑着側過身來,邢爺將右手手指輕輕地插入她柔軟頭髮里,有節奏地緩緩替她按摩起來,不輕不重,這個動物是她喜歡。他經常睡覺時候替她揉揉,大多數時候,就這麼揉着揉着她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連翹心酸,惡夢裏醒來語氣酸,「火哥……我好喜歡你……」

「少廢話,點兒睡覺。你不要睡,是不是想為我做點啥服務?」

他這話說得極低,不過,語氣里曖昧又不是尋常求歡時那種曖昧,而是淡淡,溫馨,沒有**一種夫妻間表達和示好。

連翹被他給逗樂了,閉着眼睛享受他指上按摩,低聲帶着回憶口吻說:

「我怎麼不記得,你啥時候變得這麼貧?!你還記得剛剛認識你時候吧?那樣子可嚴肅了,就跟我欠你錢似,那麼狠,那麼討厭!臉上見天兒沒有半點動靜,嚇得我肝兒顫肝兒顫,還以為你要生吃人肉呢!」

「生吃人肉,虧了你想得出來。別說話了,乖乖地睡覺。」

將她移過來靠近自己胸前,火哥笑着又順着她頭髮輕揉起來,動作熟悉。

孕婦好睡姿是左側卧位,現他給她擺正好是這個姿勢,腦袋也正巧靠他胸前。

兩個人離得很近,呼吸可聞,肢體交纏,親密得依偎著。火鍋同志也沒有生出什麼歪心思,只是靜靜地躺着,感受着彼此身體相依。

他們不僅僅是愛人,也是親人。

良久……

連翹虛虛地打了個哈欠,還是沒有睡着。

其實,她真沒有睡夠,但真要讓她這樣兒閉着眼睛就能入睡,還真是不可能。

自己男人承受着這樣壓力,她又如何能安枕呢?將身體老老實實地縮被窩裏,她攀着他結實手臂,牢牢地抱自己懷裏,阻止了他動作。

「火哥,別替我揉了,你也睡吧……咱倆一起找老周去,看誰跑得!」

「嗯,好吧。」男人低低應道,一個輕吻就落到了她額頭上,輕輕呢喃:「寶貝兒……」

欲言又止。

連翹輕輕一顫。

她想,他也是矛盾吧,一方面想告訴她,一方面又想為了她隱瞞。

「嗯!?」她換上了一輩子都沒有用過溫柔嗓音,輕輕問他:「我啊,火哥,你有事要說么?」

如果他這時候能告訴她,是好。

如果他一直不說,她也不會勉強,直到她找到辦法解掉這萬毒毒性為止。

然而,良久……

他一直保持着這個動作,一動不動,遲疑了一會兒輕聲笑了出來,說是和她想像完全兩碼事兒。

「連翹,明兒約衛燎兩口子一起,咱們找個清凈地方,透透氣兒吧?」

黑暗裏,聽着他低低聲音,連翹訥悶了:「你不是不喜歡我出去么?說要多休息,怎麼想讓我去玩了?」

大手輕拍着她後背,邢爺低下頭,她頭頂蹭著,聲音便從頭頂傳了出來。

「你懷孩子不是挺辛苦嗎?眼看越來越大,等到了**個月以後,會不方便動彈,生完孩子還得家憋一段時間,所以啊,趁現出去走走好。」

連翹睜着眼睛,望他,但是,窗口透過來光線太微弱了。

她瞧不見他表情,不過卻知道他意思,他大概是怕他以後眼睛真有什麼毛病,就沒有機會帶她去玩了。

心裏一嘆,她順從地點了點頭,隨口問:「部隊不是搞特種兵大比武么?你明兒不去,這事兒怎麼辦?」

邢爺沉默了一下,說:「大比武事兒,我都交給冷梟了,這些天休息一下。」

連翹愣了愣,沒有說話。

是不是他眼睛情況已經很不好了?

不由自主,她哆嗦了一下。

火哥感覺到了,摟了她一把:「你怎麼了?抖什麼?」

「沒……我……」想了想,連翹笑着往歪了說:「每次我聽到冷梟名字,就想到他那張臉,還有天蠍戰隊那些恐怖傳說……」

輕笑着抱緊了他,這話邢爺聽她說過,也便信了,轉而單刀直入地問。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你怕冷梟?!」

「呃……也沒有,就是不知道一個人為什麼會那麼可怕!」

呵呵笑了兩聲,邢爺突然想到了什麼似,莫名其妙又將話題扯了老遠。

「連翹,你想知道卓雲熙去哪兒了么?」

廢話不是?

自從卓家倒台以來,卓父退居二組,卓兄被捕,連翹已經很久都沒有聽到過關於卓雲熙消息了。

乍然火哥嘴裏聽到,便想起她惡毒想害自己孩子那些伎倆來。

不由得咬了咬牙。

雖然她明知道火哥是不會放過她,還有非常好奇,卓雲熙究竟怎麼樣了。

於是乎,她飛地搖了搖頭。

想了想,才想起黑暗裏他瞧不見她搖頭,又補充了一句。

「我就是想知道啊,都好奇死了,點兒告訴我。」

邢爺斂了斂神,正色說:「案子是冷梟派人審訊,審訊結束后,我直接就把她交給他了,約摸還天蠍吃苦頭呢。」

約摸還?天蠍!

「火哥,你準備把她怎麼處理啊?」老實說,這才是連翹比較關心問題,畢竟那個女人也是他一支桃花么,雖然含含從花枝兒上冒芽就被她掐死了。

說起卓雲熙,男人冷了語氣,聲音也變得硬邦邦,沒有半點兒溫度了。

「本來我是想親自處理她,但是那女人作惡太多,得罪過冷梟,順手人性,我就把人給她了……呵,到了天蠍那地方,可比栽我手裏慘多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冷梟,卓雲熙?

這麼八卦江湖大事兒,連翹有點兒小興趣了:「他們有過節?能什麼過節啊,我瞧著,是不是因愛生恨啊?」

噗哧。

黑暗裏,傳來火哥忍俊不禁地笑聲,大巴掌拍她後腦勺——

「怎麼可能啊!?看來三七說得沒有錯兒,你小言看得太多了,想像力忒豐富。」

連翹糾結了:「那是什麼事兒?」

「他私事,我不方便過問。」

「呃……」

大手轉而輕拍她後背,邢爺思緒飆得有點兒遙遠了,竟然又將剛才話題繞了回來,不經意地說:「我現着重培養他,以後好接我班。」

「喲,你這是要提前退休?」

連翹明知故問。

『咯噔』一下,她心裏像壓了塊兒大石頭,很明顯,火哥真為他眼睛事兒做準備了。

沉默了一下,邢爺不太自然地笑了笑,敲她腦袋:「傻丫,你怎麼就沒往好方面想呢?難不成我這輩子就不會往上升職了么?解放軍四大部,總參謀長,總政治部主任,總後勤部部長等等……難道不比我這個官大么?」

連翹將臉埋他肩窩裏,沒有拆穿她,聲音悶悶地。

「說得有道理,算一算啊,就你這年齡,怎麼着將來也得是中將啊,上將啊,大將啊……」

被她話逗樂了,邢爺笑着捏了捏她臉,說:「是嘛,這種可能太靠譜了!到那時候,我一手帶出來紅刺可怎麼辦才好?所以,我總得找一個信得過人備選。」

嗤嗤笑着,連翹打趣他說:「我以為你會先考慮謝隊?妹夫不是?」

說起部隊事兒,火哥興緻就來了。

挪了挪身子,他側翻過來,目光炯炯地盯着她輪廓,就像打了雞血似地,似乎精神頭兒都比剛才好了數倍。

「你以為,老子是任人唯親人?」

連翹莞爾一笑:「……不敢這麼以為。」

怕她不相信似,邢爺就事論事,一一道來:「謝銘誠也好,衛燎也好,范鐵也好,還有紅刺其他幾個大隊長也好,個個都是我自個兒選出來,都是非常優秀軍王,但是從綜合素質來考慮,適合人選就屬冷梟了。」

連翹忖了忖,跟着就笑了。

「這樣也好,你啊,以前就是對自己要求太嚴格了。說實話,你看看有多少到了你這位置領導,還自個兒親力親為?人家天天喝喝小茶,飲飲小酒,看看報紙,泡泡小妞,日子過得多舒心……」

暗嘆了一聲,邢爺手上越發柔軟,低聲笑着。

「寶貝兒,你覺得那種日子,真舒心么?」

心裏像藏了根兒針,連翹被這話刺了一下,「還成吧。除了泡泡小妞那一條,我都能接受……知道為啥么?」

「為啥……」

似乎很得意自己獨創這個腦筋急轉彎,她笑得咯咯直響:「因為我是女啊,要泡話,也是泡男人啊。」

「你敢!」邢爺提高了嗓門笑罵。

說完,緩了幾秒,他又把臉貼她細軟溫熱臉頰上,摩蹭了起來,「打斷狗腿!」

「嘿,我當然不敢。」

連翹親了親他臉,打了個大大哈欠。

沒法兒,周公再一次召見她了。

見狀,環住了她側腰,邢爺仰躺下去,抿了抿唇,眼裏笑加深。

「睡吧,看你困成啥樣兒了,咱明兒再聊,明兒不夠,還有一輩子呢……」

「聊一輩子你不煩我么?」

「只要跟你一塊兒,不管怎麼樣,不管做什麼事都是好,聊天是享受……」

「我知道。」

說完,她放鬆身體了靠過去。

就這麼樣吧!

她暗暗發誓,不會給他機會『退休』。

她相信納蘭女士一定解得了,即便她解不了,不還是她自己么。她可以慢慢研究,一年不行,就二年;二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那就十年,甚至一輩子,總有一天能治好他。

她有信心。

——★——

翌日。

連安邦京都國際機場起身之前,給連翹打了一個電話。

因為火哥就旁邊,連翹也沒有和他多說什麼,只是囑咐著爸爸要多注意身體什麼,反正她老爸聽得懂就成。

關於老爸去向,他倆昨晚上商量過了。

連爸告訴火哥說,他這幾天想去陪陪連翹小姨父,索性就他家住幾天了,兩個糟老頭有共同話題,年紀也差不了多少,沒事兒下下棋,喝喝酒,日子也能過得一些。

按理說,他現還甄別期間,是不能隨便走動。但邢爺覺得他說得話有道理,也就沒有反對。

連翹接電話時候,正和火鍋一起趕往郊外某鄉村農家樂路上。

這次他們出行,火哥之所以叫上衛燎兩口子。一來是為了讓連翹有人陪着說話解悶,二來這小兩口兒感情一些膠着狀態,也沒個出路了似。作為戰友兄弟,適合時候推動他們一把也是好。

其實,這之前,連翹已經就此次多次『採訪』過爽妞兒心路了。

但是,每一次她都堅定地搖頭。

對此,連翹除了嘆息和勸慰,完全沒有別辦法。那傢伙,倔強起來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

何況,站角度不同,考慮問題就不同。

她還是尊重爽妞兒自己想法。

……

上午十一點左右,兩輛汽車先後駛進了那個遠離城市喧囂鄉村農家樂。

雞犬相聞,草露飛霜,鄉村盛景。

好幾天沒有見到舒爽了,他們也好久都沒有單獨四個人一起玩了,心情似乎都挺不錯。平日裏大家都是拋兒帶女,今兒孩子都送了幼兒園,一身輕鬆。

連翹站院門口,打量著這個農家小院兒,越看越覺得順眼兒。

不奢華,但乾淨。

樸實,自然,這才是農民伯伯真實生活。

主要是,沒有被城市嚴重污染過好空氣,真相當爽,就這麼站這兒,她似乎就已經能聞到了泥土地清香味兒了。

「老大,我們去田地里摘菜吧。這是農家樂開項目。這後山坡上有好幾畝蔬菜地,專供客人們自摘自用……」

摟着爽妞兒水蛇腰,衛燎說完時候,心情頗好。

瞧著爽妞兒水蛇腰,連翹看看自己肝子,心情很不好。

不能比較,真不能比較。

玩味地看了她一眼,邢爺眼神兒越來越犀利哥了。

他笑着沖衛燎點了點頭,便轉過身來替連翹將脖子上圍巾拉好,然後拉着她小手,扶着她腰,慢慢跟着他們腳步往後上坡走。

拉開了好一段距離后,他突然俯下腦袋湊到她耳邊,低聲說。

「你腰,絕對比她有個性。」

啊哦!

連翹哀鳴一聲,掐了他一把,「邢烈火同志,你越來越不正經了,對於懷孕婦女,哪兒有這麼打擊?」

盯着她慍怒臉兒,邢爺哈哈大笑。

連翹望着他,也笑。

如果真能放下身上所以包獄,過過這樣日子,真挺好,以前火哥心弦綳得太緊了。

福禍相依,誰說又不是呢?

……

很,四個人便農家樂老闆指引下到了後山坡蔬菜田岸。

現是十二月份,京都冬季剛剛好拉開了序幕。

所以,這幾畝蔬菜地上,還架著一個溫室大棚,而沒有大棚菜地,就種了一些比較能耐寒冷小白菜,胡蘿蔔,土豆,蔥,蒜苗等等,另外就是兩塊菜苗兒……

見到綠油油一大片,爽妞兒和衛燎搓了搓手,躍躍欲試。

很,兩個人腳上套著農家樂事先準備塑造袋兒,打了個結就跳進了人田裏。回歸到自然世界都市人,如同反璞歸真了似,也顧不得自身形象,咧著嘴裏面樂得手舞足蹈。

大著肚子連翹站田岸上,手心痒痒,卻也只有看戲和羨慕份兒。

火哥陪着她也沒有下田去,還讓老闆找了根長條凳兒來,扶着她坐下。

他們雖然不能娛樂,可是,看人家娛樂也是蠻好。

今兒舒爽特別興奮,叉著腰站田裏,高聲尖叫着喊——

「連子,姐給你拔幾根兒胡蘿蔔,帶回家去慢慢吃……」

連翹就知道這傢伙是沒個正經,紅著臉瞥了一眼火哥微勾唇,中氣十足地回敬了過去,「甭了啊,讓你家衛隊幫你拔吧,拔大點兒今晚就好下鍋。」

嗤嗤笑着,兩個女人開着彼此玩笑,聽着遠處村落狗唳。

這種純粹鄉村感覺,讓他們不禁都同樣想起了沂蒙山區來。

這種感覺,很熟悉……

不由自主,連翹握着火哥手緊了緊。

而他回握,也非常用力。

大約過了二十多分鐘,田裏兩個人就玩夠了。衛燎提着一個裝滿了各種蔬菜大菜籃子上了田岸,又將舒爽拉了起來,興沖沖地晃動着菜籃兒邀功。

「來來來,趕緊瞧瞧啊……老大,嫂子,咋樣兒?我挑菜,塊兒頭都大吧?」

邢爺失笑得搖了搖頭。

老實說,好久沒有見過衛燎這麼開心了。

「還不錯,好今兒中午菜,就由你來做。」

挑了挑眉,衛大少爺大言不慚:「嘿,你不要以為我不行啊!你問問我媳婦兒,我這手藝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啊?根本就不怎麼樣,壓根兒就是糟蹋糧食!」

爽妞兒非常不客氣地翻著白眼兒損他。

別說,他倆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鬥嘴了,你抻掇我,我貶損你了,以前都是夫妻情趣。

這種溫馨場景,瞧得連翹旁邊都不禁直樂呵。

玩笑着,四個人正準備打道回府,帶着勝利果實回去,就聽到遠處菜田邊兒,傳來了挺大吵鬧聲。

遠遠,他們看到有一幫子男男女女吵吵嚷嚷地過來了,越走越近,但他們走是菜苗地里,一邊兒走,一邊兒幼苗地里拚命地用腳踩,一些人鬨笑,一些人罵罵咧咧。

他們屁股後面,有一個心疼自家菜殃子老農難受不行,雙手合十直說:

「小哥兒們,你們要玩就摘已經成熟了菜吧,這些都是菜殃子啊,踩壞了多可惜啊……」

那幫城裏來公子哥兒,哪裏知道『汗滴禾下土』滋味兒?個個帶着女伴兒,喧鬧着瞎起鬨,帶女伴兒們,也跟着瞎捧,壓根兒就不理那個急哭了老農——

「小爺又不是付不起你錢?你嘰嘰歪歪做什麼?」

「對,就是,不識好歹。你這些菜值幾個錢啊?甭壞了爺們興緻。」

「……哎呀,冬少爺,你真帥。」

一路打着嘴仗過來,連翹怔了怔,望了一眼旁邊爽妞兒。

因為,這幫子公子小姐們裏面,儼然有孟若珍身影。

而她此刻,正被一個有些流氣男人摟懷裏。

看年紀,那男還得比她還要小几歲呢,一臉全是青澀稚氣。

老草吃嫩牛啊!

回視了連翹一眼,舒爽抿起了唇,撇了撇嘴,並沒有說話。

人不找事兒,事兒卻會找人。

那幾個女估計都是和孟若珍認識,對於她和衛燎兩口子之間過節也知道得清楚,當然,都是孟若珍片面之詞。見到舒爽,幾個女人仗着人多勢眾,便姐妹兒義氣悄悄耳語了幾句,然後酸溜溜地暗損起舒爽來,一句句不堪入耳話傳了過來。

「阿珍啊,你看看人家那樣子,騷勁兒多大啊,你怎麼會是人家對手……」

「嘻,玫姐,你怎麼看得出來?」

「一對勾魂眼,兩個屁股蛋子翹成那騷樣兒,一看就不是好貨……就是不知道啊,被多少男人搞過了……」

女人們很興奮,哄又笑了起來。

可是,幾個姐妹淘為她出氣,孟若珍卻有些不厚道了。大概因為她這事兒上吃過虧,始終沒有吱一聲兒。而旁邊幾個公子哥兒年紀都不大,顯然認不出來邢爺和衛燎,也跟着女人們笑。

這些孩子啊,傻得一呵。

這一下,連翹怒了,跟着就要站起來,卻被火哥給按住了手。

作為當事人爽妞兒,反常平靜著,她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那幾個女人,什麼話也沒有說。

多反常啊!

當然,氣得厲害人,當數衛大少爺。只見他鐵青著臉就放下手裏菜籃子,心裏火氣排山倒海,他哪兒還壓抑得住?走到田岸邊兒,他咬牙切齒地爆喝着。

「喲嗬,你們他媽說什麼呢?!站過來點,說給哥哥聽聽。」

瞧到他臉上暴怒表情和氣勢洶洶樣子,剛才還笑得挺得瑟幾個人,面面相覷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了。

欺軟怕硬,人之常情。

何況,他殺氣騰騰架勢,真有些瘮人。

「他媽,你們到是說話啊,剛才不是挺能說嗎?繼續說啊——」衛燎聲音幾乎是從胸腔里發出來,就像訓練場上喊口令似,那樣子瘮得那些人不敢說話了。

罵了一圈,后,他目光落到孟若珍身上。

「你想找事兒是吧?!」

「衛子,我可什麼都沒有說……」孟若珍聲音有點兒顫。

自從上次連翹校門口搞那個『巫師事件』后,她光輝形象便上了網,連帶着潘碧『拋棄』,她現性子軟了許多,說這話時候,竟帶着點兒哭腔。

這時候,剛才摟着她那個小公子看不下去了。怎麼着也是個帶把男人,硬著頭皮他也得吼一吼。

何況,他對比了一下敵我雙方勢力,雖然那兩個男塊兒頭大,但自己這邊兒人多,他們那邊兒還有孕婦,哪兒敢真怎麼着啊。

這麼一想,他底氣就足了許多。

「喂,我說你什麼意思,罵我女朋友幹嘛,想打架是吧?」

嗤笑了一聲,衛燎晃了晃拳頭,挑着眉:「打架?!老子很多年沒遇到過,敢和哥哥挑戰人了!」

老婆被人洗刷了,他一肚子火兒,正愁找不到發泄口呢。

既然有人想當炮灰,他自然也樂於效勞。

話落,他二話不說,甚至連就放旁邊鐵揪子都沒拿,三兩步過去,一個橫踢就將那個男踢翻了地上。旁邊幾個公子哥剛想出手動作,遲疑了幾秒后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他重重拳頭便如雨點般招呼了過來。

於是,幾個人打成了一團。

田岸上,火鍋同志好整以暇地『觀賞』著衛大隊長空手斗惡少,瞧那神色,完全沒有要幫忙意思。

一個人打五個人,衛大隊長遊刃有餘。

很就有兩個男人被打趴下了,另外立馬做鳥獸般,抱頭鼠竄地開始討饒。

「哎喲……大哥,別打了,別打了,咱們有話好好說……」

停了下來,活動活動胳膊,衛燎打了一架后,心裏已經舒服了許多。再說,這些都是半大不小孩子,他也沒想真把他們怎麼着,嚇嚇得了。

於是,他沉下臉來,噁心惡氣地恐嚇:「你們聽好了,男給老子把褲襠夾緊了,不然割了你們小鳥。女嘴巴閉緊了,小心割掉你們舌頭。」

「是,哥哥,我們知道了!」

認慫不是錯,危難臨頭不認慫才是錯,這幾個人認罪態度很良好。

見到少爺小姐們想哭又不敢哭憋屈樣子,衛大隊長想了想,邪惡地彎了彎唇角。

「我說,你們想要將功補過嗎?」

「想,想,想。哥,你說我們就辦……」

摸著下巴,衛大少爺痞笑着:「那成,今兒中午你們就別吃飯了。給我監督著這幾個女人,讓她們把這兩塊菜地幼苗全給扶正了,怎麼踩死,怎麼一棵一棵買來給我補上,弄完為止。另外,每棵菜苗按2塊錢計算,好好統計統計賠給人家——」

這話剛落下,孟若珍便白了臉,急急地辯解:

「衛子,這可不關我事兒啊,我又沒罵你老婆,你剛才看到,我什麼話都沒有講,就她們幾個這兒說。」

情氣之下說出來話,多膈應人姐妹心啊!

確她什麼話都沒有講,可是幾個姐妹淘卻炸開了鍋了,「孟若珍,你他媽什麼意思?我們還不是為了幫你出氣么?誰讓你沒事兒總我們面前做祥林嫂嘰歪?媽,真沒義氣!」

「對,我們跟她絕交好了……」

「事都是由她引起,就讓她栽,誰也不許幫她,我們今天守着她來栽菜……」

臨陣倒戈來得如此之,現實報來得!

一時之間,這菜地邊總共有十幾個人,再沒有了她同盟和朋友了。

孟小姐急了,急忙擺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真,你們聽我說……」

她越想解釋,事情就越亂。結果終於惹毛了那個玫姐,咬着牙,她一巴掌甩到她臉上。

「賤人,我這輩子討厭你這種女人,沒義氣沒血性東西,老娘真是瞎了眼跟你做朋友……趕緊去栽菜,別磨嘰。」

捂著臉,孟若珍臉紅得能滴出血來。

氣急攻心之下,她眼睛一黑,竟然『撲通』一聲就栽倒了菜地上。

……

真假?

爽妞兒望着連翹。

連翹望着天。

這麼一來,誰也不想幫她收拾剩下來爛攤子,很就有人掐她『人中穴』,給弄醒了過來。

現不用衛大隊長招呼,那幾個小姐就開始自覺地充當了監工角色。

他們一致對外,將責任推給了孟若珍。

蒼白著臉孟小姐,面若死灰,後悔不已。

而她剛談那個小男朋友,剛才挨打挨得厲害。現縮到了人群後面,哪兒敢再為她出頭打報不平啊?

好吧,事情得到了圓滿解決。

爽妞兒氣兒也出了,衛大少爺架也打爽了,當然,連翹和火哥倆熱鬧也看爽了。

回到農家樂,他們洗過手坐房裏,就等著剛才摘出來食材加工成食物了。

今天,還真是愉一天。

虐人,樂己,人生兩大喜事!

至到他們農家樂兒吃飽了,喝足了,又摸了會兒牌,下午四點離開時候,據『探子』來報,孟大小姐還菜田裏貢獻著自己勞動力呢。

自己種下苦果,總得嘗一嘗。

出發回城時候,舒爽將連翹拉着走到了一邊兒,笑着對她說。

「連子,有個事兒和你說,我和衛燎商量過了,等衛舒子放假時候,準備再去一趟沂蒙山,帶着孩子去看看石頭媽和石頭奶。」

「應該去。」連翹點了點頭,有些感慨。

衛燎和舒爽前幾年,差不多每年都會抽時間去一趟。

開始,兩個人是分開去,總會遇上。結果就合著伙去,再后,就是帶着孩子一塊去了。

畢竟當初認了個乾娘,帶着孩子去看看干奶奶,干曾奶奶也是應該做。

欠石頭情,他們估計得念一輩子了。

想到沂蒙山,爽妞兒又笑着攛掇:「等明年你生完了孩子,咱們再一塊去玩。」

抿了抿唇,連翹握了握她手,笑了,還真有點兒嚮往。

「說真,要不是懷孕,我還真想和火鍋去一趟……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去了……」

這話里苗頭不對啊!?

舒爽怔怔思索了幾秒,擰著眉頭望她。

「連子,你是不是有啥事兒?可別瞞着姐妹!」

「沒啥事兒,這不是孕婦定時抽風么!」

「丫,你傻叉吧!」

笑了一下,連翹挽着她手往車走去。

一路上,車窗外,掠過是一望無際曠野。

寧靜,幽遠。

她注視着,藉著大自然力量,心裏默默祈禱著,爸爸一定要點為她帶來好消息。

------題外話------

妞們,遲了,對不住你們。

不好意思,各種不好意思……

另外推薦一下本人舊文:《強佔,女人休想逃》,霸道男主極寵女主,歡迎閱讀,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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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婚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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