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劇03

北寧市郊區外廢棄的工廠地底有座龐大的科技研發機構。

這所機構是私有，專研發新型藥品，再以高價把專利賣給外國人。半年前，他們研發出能讓人體細胞不斷複製再生的新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是一種人為研製的新型病毒。

他們用剛死不久的小白鼠做實驗，不出三日，小白鼠居然復活，甚至具有攻擊性。

之後他們又開始用人做*實驗，服用了這種葯的人，體內細胞不斷新生複製；但很快，他們變得不可理喻，開始啃噬自己胳膊的肉，甚至開始攻擊他人。

最後這所機構毀滅了所有的藥物，殺了所有感染此藥物的人。他們將屍體燒成灰后埋進土裏，一場雨後，骨灰里存活的病毒由土壤滲透至地下水，再由地下水流入了北寧市的水庫。

病毒擴散到北寧市，早期病毒在人體內潛伏生長，逐漸改變人體內的細胞組織。感染病毒的人，早期會有咳嗽癥狀，接着是偶爾咳血，一旦到了晚期咳血不止，離變成喪屍也不遠了。

在沈沐打電話給陳笙之前，他的病人突然屍化，遭到喪屍的攻擊。

好在他早有準備，取下書架上的日本刀，砍斷了喪屍的腦袋。醫院不斷有人屍化，上級已經下達命令，今夜12點，給醫院放一把火，讓這些感染病毒的人徹底隨着大火消失，以免擴散危害其它人。

——

掛斷電話后沈沐拉開窗帘看了眼窗外，城市被霧霾籠罩，遠遠望去一片灰濛濛，看不見陽光，總覺得像有什麼事發生。

沈沐在家裏又坐了一會，最後實在餓得受不住，戴上口罩下樓去買泡麵。

她從電梯出來接到一個陌生來電，知道她這個電話號碼的人並不多，她條件反射接了電話，聽筒里傳來周時煜急促的聲音。

「是我，你現在什麼都別說，聽我說。我們在回到現實世界的當天，就已經進入了第二劇本世界。這個世界除了你和我，其它都是克/隆人。第二劇本的任務是讓你愛上陳笙，讓我做一個合格的男二兼備胎，但是現在……劇本不知道抽什麼風，居然搞出了喪屍爆發這種戲碼。我也感染了病毒，不出意外可能不久之後就會變異，我的結局可想而知。」

沈沐握着手機傻愣愣杵在原地，有點難以消化。假的……都是假的？沈英俊是假的？陳笙也是假的？

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但依周時煜的性格，不像是會開玩笑。她站在電梯口，看見陳笙拎着菜進了一樓大廳。

她舌頭有些發麻：「周時煜，你沒睡醒吧？」

周時煜在電話里一陣咳嗽，補充說：「醫院已經有人變成了喪屍，已經有很多人病患受到了攻擊。沈沐，我感染了病毒，會變成喪屍，可能回不去現實世界。如果你有機會回去，把我妹妹送去青山福利院，那裏會有人照顧她。」

沈沐懵逼了，「周時煜……你沒跟我開玩笑？」

「你覺得我像是跟你開玩笑？」他頓了一下，「拜託了。雖然我曾經對不起你，但我希望你能幫我這個忙，就看在，你曾經喜歡過我的份上。」

電話里傳來周時煜的悶哼聲，沒一會斷了線。

沈沐一時難以消化，杵在原地，獃獃望着朝她走近的陳笙。

陳笙拎着蔬菜水果走過來，問她：「怎麼站在這裏？下來接我？」

沈沐捋直了自己的舌頭，抓着陳笙的胳膊，手有些顫抖，說話也不利索：「醫院……醫院，真的有喪屍！剛才周時煜給我打電話，他說醫院已經有人變成了喪屍！陳笙，你趕緊，趕緊陪我去趟醫院，我得去把周時煜救回來。」

她頓了一下鬆開陳笙的胳膊，兀自搖頭說：「不行，你不能去，太危險了，你留在家裏，我去，你等我回來。」

她剛跨出去一步，陳笙反扣住她的手腕，將她給拽回來，一臉嚴肅看着她：「你真是生化危機看多了？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喪屍這種東西？走了，回去，我給你做飯。」

沈沐杵在原地不走，焦急道：「不是，陳笙，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個世界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周時煜這種時候應該不會騙我，他騙我又沒糖吃，不行，我得去醫院，我得去醫院救他！」

她把手腕從陳笙手裏抽出來，轉身就往外面跑。

陳笙腿長比她跑得快，堵住她的去路，把她摁進自己懷裏，不讓她再跑。

沈沐身上有武功，力氣不小，可她沒想到陳笙的力氣比她還大，她被陳笙禁錮在懷裏，居然連動的力氣也沒有。

陳笙安撫性地在她後腦勺拍了拍，柔軟的嘴唇在她耳朵上摩擦了一下，呼吸的灼熱在她耳廓蔓延開，「沐沐，醫院很好。」他頓了一下，似有似無嘆了聲氣，「最近的流感你也知道，我們醫院研發出了對抗這種流感的藥物，但是這葯它有副作用，能使人產生幻覺。現在醫院所有用了這種藥物的病人，都會產生類似的幻覺，周時煜也不列外。」

沈沐不掙扎了，愣怔片刻后，問他：「有副作用為什麼還給病人用？是把病人當小白鼠嗎？」

陳笙摸着她的後腦勺，繼續解釋：「這個副作用只是暫時的，過去就好了。」

她腦子裏有點亂，半信半疑。

陳笙的指腹在她臉頰輕輕摩挲，繼續安撫她：「如果真的有喪屍，我怎麼可能平安無事？那可是我工作的地方，如果真的有這種荒謬的東西存在，我會跑過去送死嗎？」

沈沐看着他一雙溫柔的眼睛，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她低下頭悶悶地說：「對不起，我最近可能是真的太神經質，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喪屍。」

所以說……周時煜剛才說的話，都是他的幻覺，她現在是在現實世界，並非是劇本世界。

她鬆了口氣，一瞬間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抱住陳笙的腰，臉埋進他結實的胸膛里，「對不起……」男朋友是真的，感覺實在又美好。

陳笙摸了摸她的腦袋：「不用說對不起，我知道你是個有義氣的女孩。走吧，上樓，我給你做飯。」

——

陳笙離開后，醫院隔離室斷電，所有的電動門自動打開，感染病毒的患者跑出來見人就咬。病毒已經在患者體內培育成熟，被他們咬過的人，也會感染變成喪屍。

周時煜從隔離室出來，醫院走廊已經亂成一團。此時醫院已經被全面封閉，所有的通道都被封死，所有的病患都出不去了。

不過十分鐘，周時煜所在的樓層就變成了煉獄，血跡殘屍遍地，喪屍不停地往活人身上撲。

周時煜躲進醫院的鐵皮櫃里，撿了一部手機給沈沐交代後事。

掛斷電話，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也開始有了變化。體內像是有一把火，開始灼燒他的每一根感官神經，他胃裏的東西瞬間被消化殆盡，飢餓感從未有過的強烈。

他低頭看自己的手，好像胳膊上的肉變成了美味佳肴，他嘗試着咬了一口，將自己胳膊上一塊肉用牙齒撕下來，柔軟細膩的人肉和新鮮的血液，帶給他無與倫比的妙感……

他的身體忽然一抖，兩眼發直，在那一瞬間，他體會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爽感。

他也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顛覆性質的爽。

如果說美食給人帶來的愉悅是1%，那麼周時煜現在的愉悅感就是100%。

在極致的爽感過後，他眼前一黑，徹底沒了知覺，最後念的是沈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