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光明與黑暗

第298章、光明與黑暗

利落的一刀劃過,薄冰瞬間飆出一身冷汗,所有的感知裏面,除了痛還是痛,不只是手術刀劃破皮肉的痛,還有血液裏面的葯開始慢慢腐蝕皮膚時的痛,就像無數的食人螞蟻在同時啃咬,一陣火辣辣地痛。

砰……

手術刀扔入盤子裏面時,發出一聲清脆的震動響聲。

王熵用止血棉吸掉流出的鮮血,笑眯眯道:「想不到吧,把東西取出來,總要比把東西放進去時簡單,再差一點就能手術就能結束,比想像中簡單快捷吧。」拿起一把手術鑷,想把裏面的東西取出。

啊……

鑽入骨髓瞬間襲遍全身,薄冰痛得忍不住鬆開口中的毛巾大叫一聲,慘烈的叫聲在手術回蕩。

王熵啪一下扔掉手術鑷,似乎沒有聽到薄冰的慘叫聲一樣,漫不經心道:「植入的時間太長,這東西已經跟你的身體長在一起,看來得你得多吃一些苦頭,再忍忍,我很快就能解決掉。」

薄冰當時已經痛得快失去知覺,聽到這句話時陡然清醒,眼眸一轉,看到棄在一邊的手術刀,猛地伸手抓在手中,抵在背上的傷口,抖著嘴唇道:「告訴我解毒的方法,不然我毀掉東西。」她怕最後會暈過去,沒有機會聽到答案。

王熵面色一沉,冷聲道:「你應該很清楚我最討厭什麼。」

「知……知道。」薄冰顫著聲音,這個男人最討厭別人威脅他,尤其是她威脅他。

「知道你還敢威脅我,不怕我去殺了那個幾個孩子。」王熵狠狠道,盯着薄冰抵在傷口上的手術刀,甩掉手套,手指直接往薄冰傷口裏一摳。

啊……

薄冰的慘叫聲再度響起,凄厲的慘叫聲彷彿要穿透手術室頂部,手中的手術刀也無力地掉落在地上。

某種東西撕撕拉拉地皮肉里強行分離出來,就是那種徒手一點點,把身上的皮肉撕開,剝皮一樣的痛,痛得靈魂都要被撕裂,依然是入骨入髓的痛。

薄冰眼角邊流下一行淚,分清是痛還是喜悅,只是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漸漸模糊。

「解毒方法……」

痛到靈魂快碎掉依然是痛,薄冰卻依然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男人,清晰地說出四個字。

解毒方法,這四個字就像刻靈魂的記憶裏面,即便痛得就像靈魂都要碎掉消失,腦海深片依然住記掛這一件無比重要的事情。

每用力呼吸一下,這四個字就從她口飄出一次,即便她已經痛得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還記得這四個字對她來說,比生命還重要很多很多……

王熵看着把取出來的東西,細心地沖洗乾淨,再放到冷藏箱裏面。

回頭看背上一片血肉模糊,目光渾散,依然固執地向他要解毒方法的薄冰,孱弱的模樣彷彿下一秒就會碎掉。

深邃的眼眸內閃了閃,想拿起一支針劑,只是手碰到注射器的一瞬間,一陣火辣辣地痛鑽入心裏,原來他手上的皮膚有些地方竟然露出鮮紅的血肉,而且還有繼續緩緩擴散,整個人不由一怔。

薄冰卻在這一剎那間,出手死死抓住王熵的手壁不放,吃力撐起身體,仰起頭,看着頂上模糊的面容,被汗水打濕的毫無血色的臉上,終於露出勝利的笑容:「您中了我血液我的毒,這種毒會慢慢腐蝕你的身體,您會在活的……潰爛……我知道解藥在哪裏?」

王熵看一眼自己的雙手,皺着眉頭道:「你想幹什麼?」每個字裏面都充滿了怒火,有一種想掐死薄冰的衝動。

薄冰用力撐起身體,看着怒火衝天的男人,慘然一笑:「交換吧。給我墨雋的解毒方法,我幫您解掉手上的毒,不然您會跟我一樣慢慢腐爛……」

「所以你給自己下毒。」王熵的語氣十分肯定,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生氣的原因。

「是,如果你不給我解藥,我腐爛的過程……你腐爛的過程……一樣的……很痛很痛……您一直養尊處優,那麼的尊貴,那麼的高高在上,一定從來都沒有體驗過這種痛……您會受不住的。」

薄冰吃力地,斷斷續續地說出沒有解藥的下場,而她已經分清那種痛比較痛,反正都是痛,什麼痛都是一樣的很痛。

王熵彎下腰,緊緊著盯着薄冰,明明已經是一個被摔碎得粘都粘不起的瓷娃娃,卻依然不顧一切都保護著別人,眼眸深湧出一絲絲異樣。

突然伸手鉗住薄冰的下巴,咬牙切齒道:「你的血就是解藥,可以解很多種毒,包括這種你利用血液給我下毒,可惜你現在救不了他,因為你的血裏面有毒,百你也不能……」

哈哈……

當答案出來的一瞬間,王熵的話還沒說完,薄冰忍不住大笑起來,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掉,蒼白的臉上卻充滿喜悅。

止住笑,薄冰蒼白的臉上只有釋然,看着王熵目光里沒有恨,吃力道:「你不說我也知道的,我不能自救,好累,終於可以結束……可是你不能,我衣服的口袋裏,還有一試管的血液,沒有葯的,是我特意留給你的。」

當初為了支走顧兵,她留下200毫升的血,足夠用來救墨雋十次百次,而那一試管的血液,只是一個從腦海里瞬時閃過的畫面,所以她就把一試管血液放在身邊。

用她的血來解毒,應該是很小很小那時發生的事情。

王熵愣住了,好半晌后才難以置信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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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后才難以置信地問:「寶貝,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是一直想我死嗎?」她不是一直想要他死嗎?

薄冰凄然一笑,吃力地道:「我只想要您抱抱我……爸爸,爸爸……我冷,到處都是冷冰冰的……從我睜開眼睛起,碰到的東西都是冷冰的。」

浸泡的藥水冷的,插入皮膚里的針頭是冷的,手術台是冷的,手術刀是冷的,連玻璃櫃裏面也都是冷的,只他的手他的懷抱是暖暖的,可是他很少抱她,他的手也只有在手術時才會跟她有一點點的碰觸。

那一點點的溫暖不夠暖,真的不夠暖,她很冷很冷,冷得快要死掉,就想要更多更多……

他把她當成實驗品也好,殺人工具也好,紀念品也好,秘密保險箱也好,內心深處有一個角落,她始終深愛着自己的父親。

就像母親在那本書上面寫的批註一樣:有一種愛,可以超越生死,堅強如鐵;有一種愛,你在意不在意,自會在心裏生根發芽;有一種愛,你喜歡或厭惡,它都永遠屬於你。

王熵的眼眶紅了,啞著聲音道:「你這個傻丫頭,我怎會有你這麼蠢的女兒。我做了這麼多傷害你的事情,就是要你恨我、怨我,想要你殺死我,你卻殺死你自己,折磨我……你的要求怎麼可以這麼簡單……」荒蕪的心海,開始淅瀝瀝地下雨。

恍惚記起她常掛在嘴邊一句話是——孩子的要求總是很簡單的。

「真的很簡單,可惜我從來沒有滿足過你。」王熵喃喃自語,把薄冰輕輕擁入懷裏,生怕會弄痛她,兩手卻只感覺到她背上一片屬於鮮血的濕熱。

薄冰背上已經一片血肉模糊,而且正在慢慢擴散,向旁邊漫延,她一定很痛很痛,可是她面上很平靜很平靜,唇角微微上翹,一抹似有若無笑,刺痛一顆死寂冰冷數十年的心……

王熵突然想承珂日記里的一段話: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顆愛的種子,給它一點點愛、一點點溫暖,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它就會發芽生根。

請用愛繼續滋養它,它會茁壯成長,回饋更多的愛,所以人與人之間要相親相愛。

相親,是溫暖。

相愛,是滋養。

愛無所不能,愛能帶着光明衝破黑暗,光明能滋生萬物,萬物孕育出愛的種子,種子發芽生根後會生出更多愛,愛會生生不息。

有愛的世界最美好。

嘭、嘭、嘭……

突然響一陣撞門的聲音,手術外面,有什麼東西想闖入裏面。

王熵驟然從沉思中回過神,顧不得自己手上的傷,馬上開始為薄冰止血、清理傷口,可惜傷口面積太大,止也止不住……

撞門聲還在繼續,王熵有些以慌了,想起自己手上的傷,碰到薄冰哪裏變會爛到哪裏,不得不放下止血工具,看來只能先自救才救女兒,拿起薄冰放在一邊白袍給她蓋上。

啪……

從白袍里掉出一部手機。

王熵面上一陣驚訝然,撿起手機一看,居然是通話狀態。

只是手機被調為靜音狀態,對方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他們卻聽不到對方的聲音。

看着小巧精緻的手機,王熵不禁啞然一笑,難怪她知道答案那樣欣喜若狂,大笑過後是如此的釋然。

原來解毒的方法早就通過這部手機,告訴正趕來救他們的人,把解毒方法傳出去她已經無後顧之憂,終於可以平靜地等待死亡。

他真應該好好檢查一下她身上的東西。

王熵顧不得門外是什麼東西,把白袍輕輕蓋在薄冰身上,猛地打開手術室的門。

看到門外一個渾身長滿肉瘤,變形得連他都分辨不出身份的肉瘤人時,面上的震驚找不到詞語來形容。

除了墨雋,他再也想不到,還有誰會有這麼大的毅力走到這裏,一定是女兒剛才的慘叫聲,把所有感觀幾乎退化為零的墨雋喚醒,還把他帶到手術室外面。

現在他顧不了那麼多,把手機放在墨雋身上,繞過他變形的身體,大步跑向前面的更衣室。

就在王熵進入更衣室后,手術室內驟然出現兩道身影,他們就像王熵每次出現那樣突然出現,只是他們還多帶了一個玻璃櫃。

兩人站在手術台前,其中一人掀開蓋在薄冰身上的白袍,看一眼后不由皺起眉頭,兩人迅速把薄冰抬入玻璃櫃裏面,隨即帶着薄冰一起消失在手術室裏面。

除了手術台上的鮮血外,薄冰彷彿從沒有在手術室裏面出現過。

大海上,幾艘快艇正朝海島所在的方向駛來,每一個人的神情都那麼的凝重,充滿了擔憂。

從手機裏面傳來的,薄冰凄厲的慘叫聲,一直在他們耳邊迴響,快要把他們的心撕碎,恨不得把快艇當火箭,然而快艇依然是快艇,速度跟他們着急的心情永遠不成正比。

天霜緊緊抱着一個小盒子,裏面正是薄冰留下的血包。

他們準備出發離開首都時,風池提到薄冰用兩百毫升血把顧兵騙回首都,天霜突然記起白幽靈說過的一句話:「Ice的身體跟別人很不一樣,她的身體里流着神的血統,擁有強大的自愈能力。」

因為白幽靈一句話,在跟眾人分開后,她潛回醫院把血包帶走,沒想竟然真的派上用場。

終於,在茫茫大海中,海島的輪廓,遠遠映入他們的眼帘,快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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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帘,快艇上所有人一陣興奮,心已經飛到島上。

快艇一靠近碼頭,幾人不等快艇停好,就直接跳上碼頭,看着手機上的指示的方向飛快地朝島上奔跑。

而站在國家最頂端的男人卻抬起頭,淡淡看一眼最高處那一片茂密的樹林,淡淡道:「我們到上面去看看吧。」他應該在上面。

跟着薄冰的手機信號,風池他們一行人很快就找到倒在手術前的墨雋。

風池看一眼墨雋的情況,沒有人動手救人,而是手機的相機功能,咔嚓咔嚓咔嚓……從不同的角度,拍下墨雋目前的情況。

正當他人以為他是要留下研究是,就聽到他不冷不熱道:「以後再準備當孤勇英雄的時候,就給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模樣,不僅沒救成美人,反而把自己變成狗熊的也只有你——墨雋。」

「你這現在副模樣,別說是三個小傢伙看到後會被嚇哭,估計連你自己看到後晚上都不敢起床尿尿……」

風池突然開啟毒舌模式,白翊的嘴角不由抽了抽,往手術室時看一眼道:「你快給墨雋解毒,我去找Ice。」確認手術室裏面沒有人後,趕緊往別的地方走。

天霜馬上把手中的盒子遞上,風池從藥箱裏拿出一支注射器,取了大約十毫升的血。

正要扎入墨雋的血管時,天風突然出手拉住他道:「這樣直接注射不會有問題吧,他們兩人的血型可不一樣。」

經天風一提醒,風池才幡然想血型這件事情,拿出自己手機,拔通一個號碼道:「首長,您找到王熵沒,找到的話麻煩您問問他,怎麼用Ice的血給墨雋解毒,是直接注射,還是直接喝。」

幾秒鐘后,估計是對方的回答讓他很不滿意,不屑地嗤一聲收好手機,從藥箱裏拿出另一支針劑道:「先用這個暫時緩和著,等知道用法后再給你解毒……」

「風池,我沒有找到Ice,他們到底把她藏在哪兒?」白翊突然一臉着急跑過來,打斷風池跟墨雋的談話。

其他回來后也是一樣的表情,白翊眉宇間更加凝重,一臉擔憂道:「這裏的空間並不大,能藏人的地方我都已經找過,就是沒有Ice的身影,他們到底把她藏在哪兒。」

「他們是不是發現手機后,知道我們正趕來,就帶着Ice匆匆離開。」天雨不由出聲,心裏卻一點也不希望自己的話變成真。

天風不贊同地搖搖,分析道:「這種可能性不大,從王熵後面的話來分析,他既然已經做死的準備,還能帶着薄冰去哪裏,而且他明知道解藥就在我們身上,如果他是真的愛女兒,應該是陪着她一起留下來,除非……」

「除非有人把她帶走。」風池接過天風的話,或許是那位口中提到的那些人,是他們來把薄冰帶走。

「根本沒有人能上島,誰會把她帶走。」白翊着急地道,那位話里的意思,是根本沒人能上島,她一定還在島上。

風池十分冷靜地吐出一句話:「別人不行,但薄家的人就可以,薄家可不是只有Ice母親一人,Ice母親的父母或許還在人世,他們讓人來把Ice帶走也是極有可能。」

薄冰的母親是去世了,可沒說他們薄家只有她母親一個人。

以承珂去世時的年紀,她的父母應該是剛到中年,現在也不過跟墨家兩位老祖宗一樣的年紀,事情一點也不難解釋。

風池的手機一陣震動,他連忙接起,就聽到那位在電話里大聲道:「你們快走,馬上離開海島,海島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就會爆炸,是毀滅性的大爆炸,你們快離開這裏。」

「可是……」

「薄冰已經不在島上,你們馬上離開海島。」

風池剛出聲,就被那位大聲打斷,馬上應了一聲明白。

掛掉電話,回頭眾人大聲道:「Ice不在這裏,我們快點回到快艇上,海島快要爆炸了。」說完毫不猶豫地背起墨雋,大步往外面跑。

其他人緊跟在在後面,經過走廊上的監牢時,看着裏面無數個跟墨雋一樣的肉瘤人,眾人的腳步猶豫了一下下,最後還是加快腳步外面奔跑。

無論救與不救,他們都不可能把這麼多人帶走,就算帶走也沒有足夠的血液救他們,還是讓他們隨着海島一起消失,成為永遠的秘密,沉沒在大海裏面。

風池他們一行人匆匆回到快艇上面,而那位已經站在另一艘快艇的甲板上,看到他們全都回來後轉身走入內。

快艇全速行駛,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海島,就在他們行駛不到十分鐘后,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響徹雲霄,幾乎要把天空撕裂。

他們還沒來得及回頭看一眼,就感覺到身下的快艇似乎被海浪托高,並且推着他們飛速前進,過了好一會兒后海面才漸漸平復過來,快艇也從海浪高處落下,恢復平穩。

此時回過頭……

海島上空飄一股濃濃的煙霧,整座島嶼出現肉眼可見的強烈震動,無數的山石從海島高處滾落,一陣悶雷般的聲音從水下傳來,瞬間覺得大海都在顫抖。

海島從間分裂成兩半,帶着所有的秘密緩緩下沉,直到完全消失在海面上。

天空上還有一股濃煙沒有散盡,證明海島曾經存在過,可惜再過幾十年後,人們就會把它遺忘掉。

大海就是一個秘密收藏所,收藏了這麼多秘密,會不會有裝不下的一天,到時候會不會用秘密淹沒所有的陸地。

茫茫無邊的大海上,神出鬼沒的暴風雨、龍捲風,是不是因為大海知道太多秘密,卻無法傾庇訴時的發泄,知道得越多真的越好嗎?

風池再回頭看一眼消失乾淨的海島,往事如煙,終於是煙消雲散,前方的未知,正在等待着他們繼續探索,光明與黑暗依然會交替著出現。

但不管什麼時候,光明總會衝破黑暗,照亮世界每一個角落。

------題外話------

寶貝們:本文正文內容已經全部結束,接下來部分是甜蜜蜜的大結局,也可以說是番外,期待吧。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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