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烏龍

第三十章 烏龍

明媚的陽光照耀大地,天空藍藍的,澄澈乾淨的不可思議,現代都市真的很難看到這樣美麗的天空,白雲悠閑的飄過,被風吹得聚聚散散,造型變化萬千。

或許是因為冬木市有魔術師世家在這裏世代傳承,不論是下意識維護自身的生存環境還是為了保護地下龐大的靈脈不會因為普通人的肆意挖掘改造破壞泄露或污染了靈氣。

抬頭,能看到鴿子扇動翅膀從視線中飛過,飛得並不十分高,不一會兒就落下來停在地面上,空闊寬敞的廣場上有許多這樣的鴿子,或自由的嬉戲追逐,或敷衍的飛幾米就落地上,或小心翼翼的靠近遊人啄食投餵過來的食物。

廣場的中間有一個大大的圓形噴泉,噴出的泉水形狀層次分明,若是夜晚還會有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打開將噴泉映照成彩虹色,白天這些燈都安靜的關閉着。

兩人坐在噴泉池石頭砌成的光滑邊緣,腳下圍着一圈鴿子,耳邊都是噴泉水的聲音和鴿子發出的咕咕聲。

隨意朝地上撒一把小米,貪食的鴿子前仆後繼,小小的腦袋一點一點拚命啄食。

廣場上的鴿子並不十分害怕人,但也不會跟人類多麼親近,餵食的時候會靠過來,伸手想摸它就會靈敏的閃躲開,一群機警的小東西。擁有聖光氣場的娜娜莉卻不會被拒絕,單純敏感的動物們對這氣場的感覺更加直觀,反應也更加誠實直接。她伸出一個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身邊一隻鴿子的小腦袋,它歪歪頭,沒有拒絕躲開。

看得遊戲一陣眼熱,也伸出手試圖摸摸鴿子,結果毫不意外被避開了。鴿子們對他是比對其他遊人要親近,但那是因為他坐在娜娜莉身邊,想要更進一步就暴露出這個事實了。

有些小沮喪,不過更多的是「啊,果然如此……」,不死心試了幾次都一樣也就放棄了。

既然決定關注聖杯戰爭直到結果出來,逗留在冬木市是必須的。

看天氣不錯,正是出遊的好時機,晒晒太陽,呼吸呼吸新鮮空氣,舒展筋骨。

廣場上溜達散步的人並不十分多,一派悠閑。

遊戲興緻勃勃的逗鴿子玩,雖然不能摸摸,撒小米餵食也不錯,天氣好陽光明媚,他的心情也很好。

這些機警靈敏的小東西展現出自己最可愛的一面,完全沒有亂拉的跡象,大概是聖光氣場既讓它們親近又透出令它們臣服的氣息,「菊緊」算是附帶作用。

看遊戲這麼感興趣,娜娜莉隨手將自己拿着的小半袋小米遞給他。

抬手,伸懶腰使勁伸展筋骨,視線親不自禁望着遠處的天空,活動活動脖子,歪歪腦袋,視線跟着晃動——視野中出現一個不該出現的身影。

騎着一支飛天掃把,好像在找什麼一樣俯視地面,由遠而近。

突然,發覺到什麼一樣掃把停了一下,然後以誰都能看出來的不情願磨磨蹭蹭的飛到一顆大樹上,收起掃把,解除讓麻瓜不要注意到的忽略咒。他也學會怎麼應付麻瓜遲鈍的感知了,在原有的咒語基礎上添加一點自己的想法進行改良,僅針對普通人,體內有魔力的一眼就能看破,這個忽略咒的好處就是節省魔力,同時可以分辨隱藏在麻瓜當中擁有這種才能的人。

阿德瑞從大樹上跳下來,普通人只會以為他爬上了這棵大樹然後現在下來了而已。

「真巧啊,您也在這裏。」他傻笑,試圖矇混過去。

真的真的很不想出現在她面前,但偏偏被看見了,而自己也看到了她,裝作自己沒發現若無其事飛走簡直是大不敬,但自己闖的禍還沒收拾善後好,被發現了肯定會招來一頓斥責。

求該怎麼自救?!qq

「攝魂怪已經安全送達靈界?」

絕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看他這副做錯事心虛不已的模樣娜娜莉心裏就隱隱有不好的預感,說自己要將攝魂怪送到靈界去和小閻王進行文化交流的人竟然出現在冬木市,太、不、對、勁。

「……」阿德瑞可疑的沉默,眼神心虛的亂飄,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好,然後低頭認真專註的盯着地面,聚精會神的研究廣場鴿子。

公主問話不能不回答,非暴力不合作幾分鐘之後,盯着她懷疑探究的目光,閉上眼睛默默給自己打氣,勇敢的格蘭芬多獅子不懼怕任何斥責,做錯了事情就要改,犯了這麼烏龍的錯誤被責罵也是當然的。

不怕不怕!

然後,以視死如歸的壯烈的模樣大聲道:「對不起我送攝魂怪的時候突然感到尿急就把它系在廁所外面的樹上去上廁所等到尿完出來發現它跑了斷掉的繩子掉在地上循着追蹤咒語一路找但因為時限問題咒語效果變弱我就想人多熱鬧的地方說不定就能找到畢竟它餓了那麼久說不定會覓食!」

一口氣說完都不帶停頓,流利無比乾淨利落。

為他鼓掌。

不愧是喜愛冒險的格蘭芬多獅子,一定經常檢討反省吧。

現場頓時安靜了。

經過的路人甲乙丙丁都投以驚愕怪異的目光,剛開始還以為「攝魂怪」是寵物的名字,但到後面就奇怪了,咒語什麼的,他在玩角色扮演遊戲嗎?

一邊行注目禮一邊繼續路過。

鴿子咕咕咕的無憂無慮的吃着遊戲撒在地上的小米,完全沒有注意到氣氛的突然凝滯,興緻勃勃逗鴿子玩的遊戲一臉茫然疑惑,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但他知道阿德瑞肯定是闖了禍,這心虛的表情反省的姿態恨不得逃離現場的氣勢充滿強烈的即視感,特別眼熟。

「丟了?」好半晌,娜娜莉終於開口,皮笑肉不笑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

狠狠咽了下口水,阿德瑞僵硬的點頭。

娜娜莉感覺自己腦子裏一根名為「理智」的神經斷了,如果手中有鞭子一定要狠狠抽一頓阿德瑞這個白痴,不,她是魔法師,變形咒玩得又特別溜,要鞭子怎麼會沒有,要多少有多少,什麼鞭子都可以有。當眾抽人什麼的太兇殘了,她也不是那麼凶暴的脾氣,只是比喻此刻有多麼憤怒而已。

「你以為自己是在放牛還是遛狗!!!系在樹上自己去上廁所?!」

如果說是攝魂怪受不了諸多「美食」的誘惑拚命掙扎掙脫了拘束之環掙斷了繩子迅速逃逸她能接受,但「系樹上自己去上廁所」這種理由簡直奇葩到不忍直視,腦子裏還有智商這玩意兒嗎???

「人有三急嘛,突然想上廁所尿尿我也沒辦法…………」阿德瑞特別委屈的說,顯然重點完全歪了。

「誰管你這個,不許在我面前說這種不文雅的詞!」娜娜莉憤怒道,好像也有點歪了。

「我一定會全力追回的!」阿德瑞指天發誓。

「找不回來還你脖子上系個環牽到靈界去做文化交流,把所有的刑罰體驗一遍!!」娜娜莉陰測測的威脅。

聽得阿德瑞渾身一個激靈,點頭如搗蒜,抱起掃把腳底抹油一溜煙就跑了。

看他遠去的背影,娜娜莉余怒未消,氣呼呼的坐下,渾身火氣下意識往後靠——

噤若寒蟬不敢在她氣頭上出聲的遊戲見狀趕緊伸手攔截,「後面是……」

嘩——

兩個人都翻到了噴泉池裏,透心涼,渾身濕透了。

池子的水並不深,躺裏面真的能溺死人,但坐裏面絕對不會,翻進去后因為姿勢問題好是掙扎了一下,不過遊戲很快就調整過來,坐起身,娜娜莉卻彷彿掉到了深不見底的深水中一般,一個勁掙扎水花四濺,人卻怎麼也調整不過來姿勢,坐不起來。

任何一個路過的遊人都能一眼看到噴泉池的水底,自然不會真的將她溺水掙扎的樣子當回事,除了謀殺,誰會淹死在這麼淺的水裏啊。

只有遊戲看到后慌亂的伸手扶她,接觸的霎那間有種奇怪的感覺,彷彿瞬間跌入了深泉水的浮力拖着自己但依舊控制不住往下沉溺水的痛苦緊隨而來的錯覺,他使勁將娜娜莉扶起來這種幻覺就消失了。

扶著噴泉池的邊緣大口大口喘息,娜娜莉一臉心有餘悸,算是明白哥哥為什麼下令禁止她靠近湖泊河流等大量水聚集的地方,那種感覺真的是糟糕透頂。

在家裏的大浴池中洗澡不曾有過這種感覺,可能是上面設有特殊的裝置,或者是因為不曾將自己整個人沉到水底過,她可喜歡泡熱水澡了,再怎麼沉鼻子都會露出水面。

渾身濕答答難受,遊戲抬手抹了抹頭髮上流下差點進眼睛的水。

突然,一隻手伸過來,惡劣的一把按住娜娜莉的腦袋將她整個人按進噴泉池中。

遊戲大驚失色,抓住那隻手使出吃奶的勁兒拚命想拉開,奈何對方的力氣太大,他的力道就像蜉蝣撼大樹一樣,紋絲不動,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手的主人放鬆力道收回手。

「這個樣子真是…………」

嘩啦——

娜娜莉撩起一捧水潑到對方身上,一捧還沒完,打水仗一樣用最快的速度拚命撩水潑水,直到將他澆得渾身透濕才停下來。因為兩隻手按在噴泉池邊緣,猝不及防被按下去的時候下意識抓緊,所以驚愕過去后馬上就反應過來。

「這個樣子真是惹人憐愛,讓本殿下更加愉悅一點吧庸才!」娜娜莉隨意撩了下額前垂下遮擋住視線的濕發,鄙夷輕蔑的說,像是補齊對方沒說完的話特意用了同樣的開頭。

隨手撥了下濕答答貼在額前的金色頭髮,紅色的眼睛看着她,不怒反笑:「的確是有趣的人偶,被你哥哥寵愛的無法無天,連冒犯本王這種事情都能隨意做出,好膽量!」

「搞不清狀況的是你吧,身為王卻要叫區區一個魔術師為r,即使心底認為對方是自己的下臣又如何,不過是被認為比使魔更好用比使魔更有能力需要犧牲的時候不需要猶豫,虛妄的下臣之禮是獻給英靈的,而不是!」以同樣高傲的語氣無比辛辣的諷刺道。

紅色的瞳孔微微收縮,聰明人一下子就能從話中領會到背後的意思。

是不是憤怒之下的挑撥他分辨的出來。

所以這句話他懂。

今天出現在這裏是偶然,看到這麼有趣的一幕不去逗弄一下多麼可惜,這個算是意外的收穫。

時臣這個雜種算是終於有趣了一把!

「本王很期待,聖杯被召喚出來以後[世間唯一的真理]會有怎樣的變化,這個人偶的軀體之下到底隱藏着什麼秘密,一定不要是魔術師追求根源那種無聊之極的願望,同樣的戲碼看兩遍簡直膩味兒!」

英雄王吉爾伽美什比任何一個都要敏感洞悉真實,他察覺到對方體內沉睡的力量和攜帶的[規則],但未能看清整個因果只是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帶着滿滿的壞心思嘲弄挑撥,肆無忌憚。

頭髮放下,穿上休閑的服飾,脖子和手腕皆戴着樣式古樸簡單由數個黃金排串成的首飾,收斂起銳利霸道傲氣不改無論站在哪裏都是耀眼的發光體。

「哥哥已經去了我也聯絡不到的地方。」娜娜莉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盛氣凌人輕蔑臉,一點也沒有退卻動搖的意思,看穿他的意圖突然冒出這一句,看似牛頭不對馬嘴,但立竿見影,吉爾伽美什的興緻頓時就削弱很多。

「竟然讓重要的人偶隨意離開自己的視野範圍,真是放心。」依舊不忘刺一句,不釋放一下滿滿的惡意心裏就不舒服似的。

想看她動搖難過的臉是失算了,娜娜莉從頭到尾都是一臉看白痴的輕蔑臉,要高傲有高傲,要任性有任性,針尖對麥芒一點都不服輸。

見突然出現的怪人終於走了,遊戲才小心翼翼的問:「娜娜莉,那個人是你認識的嗎?」

「不認識,對哥哥產生興趣特意跑到我面前搬弄是非想要引出他的庸才罷了。」娜娜莉哼一聲。

簡單的幾句對話卻交流了重要的信息,雙方都有收穫。

英雄王吉爾伽美什是所有被召喚的中最能引動她魔力場的一個,反應最強烈兩人又都不是愚鈍的人,洞悉的也最深刻。

「哈啾!」一陣風吹過,遊戲打個噴嚏。

大庭廣眾之下說那種魔法師邏輯但普通人聽來完全弄不懂充滿中二氣息的對話,而且還是渾身濕漉漉站在噴泉池裏,遊人的注目禮都快將他燒穿了。

偏偏兩個完全感覺不到似得徑自對話,真是羨慕。

遊戲默默檢討:這是正常的對話絕對不是幻想症的中二病勝利會師聽不懂是他不懂魔法師的世界羞恥心什麼的完全沒必要周圍都是愚蠢的麻瓜…………

呃……他可以理解為,自己的想法在向娜娜莉靠近嗎?

應該算是好事吧!

***

xxxx年x月xx日天氣晴朗

好多天沒有動筆了,但今天心裏突然有很多話。

我一直都知道哥哥有事情瞞着我,哥哥看不見自己的表情所以不知道,有的時候會露出彷彿透過我在看誰的眼神,那麼的悲傷憂愁,那麼的愧疚懊悔。

作為魔法界僅次於哥哥的魔法師怎麼會完全察覺不到自身的異樣。

察覺到了才是正常,然後是察覺到多少的問題。

無論多麼深奧的魔法知識都能快速掌握,無論多麼繁瑣複雜的的理論都能快速理解並轉化為現實,文字與現實的隔閡,理論與實踐的差異,彷彿都不存在一樣。

擁有這種天賦天生位於庸才之上,優越感太強便成了格格不入,難道這一切只為了讓我漸漸意識到自己其實是一個「怪物」嗎?

人類這一種族的天賦是未來的無限可能性,起點的初始值通常不會太強,即使是天賦異稟也不該這樣超凡脫俗到違背身為一個人類的「常識」。

天賦高調,作為人類誕生,作為魔法師成長,簡直低調到異常。

[世間唯一的真理]這個定位或許說對了一部分。

我的[幻想]即為[現實],我所希望的一切都會以一種潤物細無聲的方式逐漸實現,無限接近[理想狀態],這種對現實的影響若擴散到整個星球,一切忤逆我的[幻想]的存在都消失,我自然就成了[唯一的真理]。

超過度了就是病態。

所幸只是思考自我存在意義自我定位時無聊的理論設想。

見到英靈的瞬間,彷彿有一扇隱蔽封閉的大門被鑰匙打開了,一切都無法再阻止。

半夢半醒間聽到的「還太早」讓我明白了什麼,語言無法描述。

不能從哥哥口中知道,那就另想辦法。

想知道被隱瞞住的到底是什麼。

那麼悲傷的眼神,透過我看別人又是為了什麼,即使站在王宮的高台眺望繁榮的天空之城,哥哥眼底有時候也會浮現傷感的神色,彷彿神遊天際,飛到我所不知道的一個悲慘世界,茫然的,悲傷的,看不清前進的路…………

魔法界拯救不了哥哥的心靈,我解不開哥哥的心結。

他從來不是失敗者…………………………

………………………………

………………

………

失敗?

腦子裏突然一片空白。

重要的拼圖似乎缺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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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魔法師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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