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發燒（捉蟲）

「各個時代的英雄應聖杯戰爭的呼喚被召喚至此，就連這個時代的魔法王族也被吸引過來，躲在暗處偷窺的傢伙也現身露出真面目如何！」

「什麼意思，rider？」saber依舊是警惕的姿態，或許是因為左手肌腱被切斷，此刻是單手持劍。

征服王比大拇指表示對這場決鬥的讚歎，「saber和，你們堂堂正正的決鬥非常精彩，槍劍交鋒發出如此清脆的聲響，被吸引而來的英靈肯定不止是本王一個人吧！」

揮手舉起，握拳，豪爽勇猛的大漢對此刻依舊沒有現身的英靈發出挑釁宣告，「連臉都不肯露的懦夫，休想躲過征服王伊斯坎達爾的羞辱！」

金色的粒子光點流動，在路燈上匯合形成一個人形，最終露出來人的真面目。

一身沉重的黃金鎧甲簡直是金光閃閃，金色的長發，紅色的眼睛，五官俊美非凡，這是一個充滿閃亮光輝的英靈，站在路燈上居高臨下，神態高傲無以，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無視本王的存在自稱為王的傢伙一夜之間出現了兩隻啊！」一張嘴就妥妥的拉仇恨，嘲諷技能一定滿值了。金色英靈傲氣凌人目空一切，紅色的眼睛冰冷無情，他毫無疑問是一個暴君。

「就算你這麼說，我征服王伊斯坎達爾也是赫赫有名的王，既然如此報上你的名字如何，真正的英雄不會連這一點勇氣都沒有吧。」豪爽的大漢粗中有細，撓撓臉頰，一點也不生氣。

「身披拜見本王的榮耀卻不知本王之名，這種愚蠢的傢伙根本沒有存在的價值！」金色英靈說生氣就生氣，他的剛烈就如同他展現出來的傲氣一樣逼人，果然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身後浮現兩個金色的漩渦，裏面浮出的武器調整方向，對準征服王就要射出來。

突然間，一個黑漆漆的英靈在旋轉的黑風中出現在集裝箱旁邊，他穿着鎧甲，從頭到腳都被包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見臉，眼睛部位是一條紅色。渾身上下黑漆漆就只有那個地方散發猩紅的光芒，看起來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複仇的魔鬼。

他盯着金閃閃的英靈，顯然目標就是對方。

金色英靈的出現讓娜娜莉身上的魔力騷動更加強烈，微微曲卷的長發在沒有風的狀態下自己飄動搖曳起來，亞麻色在這搖曳中緩緩變色，純凈的金色一縷縷擴散開，珀瑚色的眼睛也開始淡化，變成純澈的金色。

這變化讓魔力氣場稍微平靜，她被明亮溫暖的聖光簇擁著，金髮金眼的姿態更加聖潔，但也霸氣逼人容不下任何污濁之物，彷彿要絞殺凈化一些邪惡任何陰暗都不允許存在，她周圍是黑暗之力的禁地。

娜娜莉仰頭望着站在路燈上金光閃閃的英靈，對自己身上的變化毫不驚訝。

若是平常，她一定不會無視怨念強烈渾身黑氣的berserker，英靈越來越多，她身上的魔力反應也越發反常，就連明顯傾向負面的berserker出現也能讓她充滿聖光氣息的魔力進一步解放。

今晚這場英靈們的聚會實在出乎意料，征服王突然闖入戰場，聖光魔法師橫插一腳，金閃閃的英靈被挑釁現身，然後黑色怨靈般的berserker也突然出現，這走向簡直讓人摸不清頭腦。

金閃閃的r性格顯然跟他完全不一樣，怕在這場無謀的戰鬥中暴露出更多底牌，在他被berserker激怒想要進一步發大招的時候，硬是將召了回去。

失去了目標，berserker竟然將目光對準saber，猛然沖了過去。

因為位置的關係，他們若是打起來娜娜莉必然會被牽連進去，然而她一動不動，抬頭看着虛空，茫然的，迷離的，金色的眼睛似乎因為金閃閃退場稍微暗淡一些，但依舊是鮮明燦爛的顏色。

額頭亮起一個光點，魔力場驟然向周圍擴散開，沖向saber的berserker被狠狠彈開，聖潔到霸道的魔力場拒絕任何污穢之物，若對方不是英靈，絕對不是彈開這麼簡單。

這「砰」的一聲似乎喚回了娜娜莉的注意力。

「本來還以為是那邊那個槍兵散發的魔力的關係，現在看來是因為英靈才這麼騷動。」娜娜莉自言自語。

收回目光，轉投到槍兵身上。

打攪的越來越多r和saber的決鬥被迫中止，但他們兩個都沒有放棄警戒，或者說，出現的英靈更多，他們的警惕越發強烈。

娜娜莉的目光落到r身上，神色頓時就變得古怪起來。

她深深蹙起眉毛，一臉糾結。

r擁有迷惑少女的淚痣，深受被少女無理由戀上的困擾，他清楚，對方的目光絕對不是迷戀。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有些想吐，大概是暈船症還沒有完全好。」娜娜莉喃喃道。

「……」r沉默。

即使少了一個英靈，魔力場的騷動依舊十分強烈，這讓她的精神出於亢奮狀態，臉頰上不自然的紅暈更加明顯，眼神迷離。若是能靠近好好看看她的神態就知道狀態不對勁，具現化的聖光魔力場過於醒目，隱藏了她的神色。

叉腰指著可憐兮兮躲在征服王的戰車上的少年魔術師，大聲說：「那邊的庸才，你還沒有問答本殿下的問題！」

韋伯不禁內牛，為什麼還記得這件事啊！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魔術師……還沒畢業…………」磕磕巴巴的推脫，希望對方能夠放過自己。這種事情怎麼敢在實權的王族公主面前談啊，萬一不小心觸怒了她可不是投到監獄里這麼簡單，再說他真的不懂啊。

r和saber戰鬥時，站在倉庫頂關注戰鬥情況給予指示的r的r從娜娜莉出現后就一直保持沉默不出聲，裝作自己不存在。韋伯作為時鐘塔的學生知道的東西有限，肯尼斯·艾爾梅洛伊·阿其波盧德作為阿其波盧德家的家主，時鐘塔降靈科的一級講師，知道更多隱秘不宣的事情。

魔法之王路亞修·密斯特羅斯是一個可怕的怪物。以一人之力令海島上升懸浮，變為天空之城。吃過排頭的不止是位於倫敦的魔術師協會，一手聖光魔法將當時英國範圍內的教會勢力都收拾了一頓。因為中世紀的獵巫行動而封閉的巫師們千年以後在一位強大的王者領導下強勢復出，王的魔法聖潔無比，堪稱最接近神的男人，簡直就是在那些裝模作樣的傢伙臉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英國政府發出號召的時候，教會派出的人最多，似乎是打算討回被落了的面子，或者再來一次獵巫行動以振教會日漸下滑的聲望，結果那些人到最後卻一個都不肯回去，臉再次被打得啪啪響。

然而魔法之王的妹控程度就像他的英明睿智和我行我素一樣出名。得罪了他或許不會怎麼樣，聖潔仁慈，寬容親切，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令他動容，宛若高高在上俯視人間的神像，寶相莊嚴，但如果涉及到他的妹妹……那是唯一不能觸碰的逆鱗。

魔法公主娜娜莉·密斯特羅斯，被魔法之王寵愛着呵護著一手帶大，其任性程度就跟她哥哥的妹控程度一樣出名，雖然必須承認她的能力十分卓越出眾，是真正的天眷之才，展現出來的實力以及在神秘側中的聲望都直追魔法之王，但是，非要在兩者之間選擇的話，他寧願面對魔法之王，至少可以用正常邏輯揣摩幾分。

這種時候果斷保持沉默才是英明之策。

「據說現在有魔術師認為，神秘側和科學側平分天下。」娜娜莉自言自語，韋伯說了什麼她根本沒聽進去，精神亢奮的不正常，平靜的說了一句后，也沒想誰回答她，或者發表意見，突然狠狠踹一腳身邊的集裝箱。

「這種愚蠢的想法本殿下絕對不會認同的！！」

韋伯抖一下，縮在征服王身後。

「平分天下，什麼叫做平分天下！走在人群當中不敢堂堂正正承認自己的身份，被麻瓜發現了不同之處裝作自己是變魔術的拚命隱藏身份，科技側一遍又一遍的宣傳這個世界沒有超自然的事物存在，那些都是編出來騙人的，神秘側的存在被掩藏，連自己都不肯正視自己的存在價值和意義，這樣也能叫做平分天下嗎！！！」

「環境被不斷污染，大自然的活力逐漸走下坡，在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生活，神秘側的存在會日漸消亡，如同漸漸乾涸的湖一樣！愚蠢之物，全都一群愚蠢之物，魔力對他們來說就是長了一根尾巴吧，有尾巴不能跟麻瓜合群，格格不入，沒有了反而更好！！」

「擁有大自然贈予的力量，心靈卻這樣麻木不堪，就算沒有大局觀，難道連回報大自然的感恩之心都沒有嗎！」

「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我絕對不會允許的，魔法師在這種地方生存，面對自然的崩壞無動於衷，最後逐漸失去眷顧變成和麻瓜無二的普通人，魔法湮滅在歷史洪流之中！」

娜娜莉一腳一腳踹著集裝箱，每一句每一句都透著滿滿的怒氣。

她猛然抬頭，狠狠瞪向韋伯，「反正人類作為星球霸主，總會有一套理念統治星球，那麼魔法側為什麼不能參與其中，魔法側發展了數千年擁有更加完整高深的理論，魔法師憑什麼只能龜縮在角落。為了星球，為了魔法師的生存傳承，為了人類的未來，我們應該大聲宣佈自己的存在，對不對！！！」

韋伯慌亂的點頭，深怕慢一步就會被怎麼樣了一樣。

抓着戰車的護欄快要哭了。

今天真是倒霉的一天！

出來尋找娜娜莉的另一個遊戲終於找到這裏來r挑釁的魔力他也有感覺到，但追蹤能力比不上她，走出店門口在人群當中茫然的找了好幾圈，最後才靜下心來決定找一找r留下的魔力蹤跡，期間走錯過地方，英靈齊聚一場魔力波動強烈到無法忽視，他直接朝這邊過來。

「小子不要這麼沒出息。」征服王看韋伯這麼一副樣子有些無奈。

「因為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和時鐘塔展開交流會的時候，她一個人將所有挑釁的魔術師都收拾了一頓……都變成兔子，硬生生啃了三天草……」親眼目睹這兇殘一幕，落下嚴重的心理陰影，還以為那些前輩以後都變不回原來的樣子了呢！在他心目中，天空之城的王族不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可怕不能惹的魔法師。

「把我剛才的話重複一遍，說不出來肯定是在敷衍我！」娜娜莉還是叉腰指著韋伯大聲道。

另一個遊戲從集裝箱的陰影中走出來，紫羅蘭色的眼睛望着面前看起來刁蠻任性盛氣凌人的聖光魔法師，面露疑惑之色，「娜娜莉？」

聽到他的聲音，娜娜莉瞬間拋開魔術師什麼的，開心的轉身跳起來撲到他身上，臉頰貼着他的臉頰一陣亂蹭，彷彿能看到她頭上的貓耳朵，和甩來甩去的貓尾巴，「好慢好慢！」

明顯愣一下，另一個遊戲微微皺起眉頭，通過接觸感覺到的溫度明顯不正常。任由她這樣抱住蹭，一手扶住免得動作太大不小心摔了，一隻手探向她的額頭，很燙。

手背上的令咒暴露在眾人眼中。

「你發燒了。」

「咦，可是我覺得很精神啊！」娜娜莉樂呵呵的說，看起來似乎真的很精神。

真奇怪，剛才在店裏的時候明明沒有這麼燙，還以為是體溫終於恢復正常，原來是生病發燒體溫急速上升嗎？另一個遊戲皺緊眉頭。

這燙人的溫度，燒得不低……

「吶吶，另一個遊戲，你覺得魔法側的未來……」娜娜莉停下胡亂蹭的動作，睜大金色的眼睛，盯着他紫羅蘭色的眼睛問：「還應該繼續蟄伏沉默嗎？」

過近的距離，讓彼此幾乎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另一個遊戲沉默一秒，她對他的稱呼讓他瞬間意識到什麼，但並沒有多麼意外，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若不爆發，就在沉默中消亡。」平靜陳述。

這個回答顯然非常符合娜娜莉的心意，開心的又是一頓蹭，「不愧是另一個遊戲，跟我想法一樣！」

因為英靈身上攜帶散發的某種氣息而興奮到具現化肉眼可見魔力場彷彿終於到達了臨界點，魔力騷動開始平息。

「手機在哪裏？」

「這裏！」娜娜莉開心的從小包里拿出隨身攜帶的聯絡手機，高高舉起，孩子氣十足。

另一個遊戲接過，打開聯絡人號碼一看，僕人一號，僕人二號，僕人三號……小蛇一號、小蛇二號、小蛇三號……小獅子一號、小獅子二號、小獅子三號……等等，完全看不出誰是誰。

思索片刻，打開通話記錄，找出最近一次打電話的記錄，按下接通鍵。

如他所想，那邊是巴特森·古蘭多尼亞。

「馬上叫治療師待命，娜娜莉發高燒了，我們馬上回去。」

沒多說，就一句簡短的命令，掛上手機。

「門鑰匙在哪裏？」

「……不想回去……」娜娜莉的精神有些萎靡了。

渲染成金色的長發光芒暗淡下來，透露出原本的發色，眼睛裏的光芒也在漸漸褪去，隨着魔力場恢復，她的精神好像都在剛才揮霍一空了一樣，露出明顯的疲憊之色。

「燒得這麼厲害，哪裏都別想去。」另一個遊戲無情的打斷她的妄想。

「嗚……」

娜娜莉可憐兮兮的趴在他懷裏，魔力場徹底平靜，她整個人都枯萎了一樣，再次體會到腳軟站不住的感覺，累得眼睛都不想睜開，全靠另一個遊戲單手攬著腰才沒滑倒。

倦意來得十分之快，娜娜莉很快困得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徹底失去力氣。

另一個遊戲只好抱起她。

看一眼現場的r和，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也是被選中的r一樣，紫羅蘭色的眼睛裏全是漠不關心，冷淡十足，掃一眼就打算走。

「喂，那邊的小哥。」征服王叫住正欲離開的少年。

另一個遊戲站住，面無表情的看他。

「看樣子你也是被聖杯選中的r之一，」征服王伊斯坎達爾打量的目光落到對方身上，困擾疑惑，「現在還沒有召喚嗎？」

若非看他手上的令咒貨真價實，看態度簡直就像是和聖杯戰爭毫無關係的人。

「我對聖杯戰爭這種黑暗遊戲沒有興趣，令咒為什麼會選中我，我也想知道，也許是個錯誤。」

衛宮切嗣埋伏的位置正常情況下聽不見那邊的對話，但他也是一個魔術師，而且十分善於借用現代科技的便利，對戰場把握十分到位，自然也聽見了面前那些人的對話。

召喚聖杯需要足夠的魔力，若是有一個r明明被選中了卻不肯召喚，毫無疑問會拖累聖杯戰爭的行程，最後可能導致整個儀式失敗，這種事情他怎麼會允許。

既然這個被選中的少年沒有興趣，為了讓令咒轉移，重新選定r…………

閉着眼睛沉沉睡去的娜娜莉突然睜開眼睛，飛來咒召喚來一個什麼東西附上魔力猛然朝某個方向扔去。

「我感覺到一股邪氣！」

板磚狠狠砸向衛宮切嗣，幸好他反應快，要不然恐怕就要成為第一個犧牲的r了，而且還是犧牲在板磚之下。

艾因茲貝倫堡可以說是孤芳自賞的典型，家族歷史悠久卻不與其他魔術師家族往來，算是個特例，神秘側正在醞釀的風暴他們完全不了解，也不關心。衛宮切嗣作為魔術師殺手，屬於被魔術師排斥的異類，想法和做法都有別於傳統的魔術師，善於利用科技的武器剷除魔術師，對近幾年強勢復出的魔法界王族公主毫無畏懼之心，應該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不知者無畏。

或許善於使用科技武器的他受到科技側的影響更大一些。

扔完板磚，娜娜莉閉上眼睛蠕了蠕，繼續睡得香甜，就好像做夢突然夢遊了一樣。

「門鑰匙？」另一個遊戲試探的問一句。

「…………小包里，鑰匙狀的那把…………」娜娜莉迷迷糊糊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