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游公子,救救小女子

085游公子,救救小女子

眾人先是為笛聲而吸引,那悠揚歡快的調調,聽着平白消去滿身燥熱,一顆心慢慢地慢慢地靜下來,然後等那驢車近來,都忍不住訝異了。

沒有人駕車,拉車的毛驢兒不急不緩的在茶寮前停了腳步。

笛聲也停了,車內吹笛人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安寧連飲了三杯茶水后也挑眉看了眼那驢車,然後平靜的移目看向官道兩旁一點不起眼的草垛子,「什麼案子?」

游書還在看驢車,神情明顯有點怔楞,收回視線后,低垂眸光道:「兩宗案子,其中一件失竊的家傳玉器引發的挾持案,要收尾了。」

他的聲音沒有壓低,整個茶寮都聽得一清二楚。

短暫的靜默,短打帶刀的兩個早就坐不住的大漢嘩的一聲齊齊抽刀,一致朝對桌女人砍過去,突變驟起,那女人依舊笑,身子如魚般滑開,直朝游書撲過來,嘴裏嬌弱的喊:「救命啊,小女子是無辜的。」

她自然是撲不到人的,游書一伸腳,踢出一條空長凳,毫不憐惜的打向夾着濃濃脂粉氣飛過來的女人。

不想那女人靈活的一翻身就勢滾地一躺,飛出長凳沒打到她,反而阻了阻兩個大漢的進攻,她飛快的伸手就抱住了游書的腳。

游書用力一抽腳,卻被抱得更緊,他眉頭立馬糾結起來,到底做不出踢打女人的事兒。

「游公子,救救小女子……」

「行動!」游書揚聲摔了茶杯。

一直當自己不存在的跛腳老漢閃身上前攔住兩個不長眼亂揮刀的大漢,「格老子的,你爺爺的地盤也敢動刀。」

粗獷的聲音,彪悍的打鬥,這哪裏是跛腳老漢?

「嗷……熱死了!」

幾乎同時,埋伏的唐宕鯉魚打挺般突地蹦起來,帶着十多個人衝進茶寮,一馬當先的他沒有對付靠路邊茶桌上三兩個掀桌抽刀的『百姓』,也沒有搭理打成一團的三個大漢,他甩了滿腦袋的汗,撲到榕樹下桌前,撈起玉瓷白茶壺對着嘴就是灌水。

伴着他發出的一連串咕嚕咕嚕聲,一場壓倒性的戰鬥迅速開始又結束。

「王夏氏,你再不鬆開,別怪我不客氣了。」游書臉色有點不好看。

王夏氏聞言非但沒有鬆開,反而身子後仰看着他,媚眼如絲,咯咯的嬌笑起來。

隨着她的笑聲,身子一顫一顫的,安寧眼神一閃,臉色沉了一沉,緩緩拿起茶杯,輕輕嗅了一下,揚手向前一潑,准准地淋了王夏氏一頭。

突然被茶水一澆,王夏氏「噌」地就蹦了起來,一邊手忙腳亂地擦著滿頭滿臉的茶水,一邊怒吼,「你他娘的找死呀!」

安寧不輕不重地把茶杯頓到桌上,不冷不熱地道,「是你找死。」

王夏氏這才狠狠打量了安寧幾眼,她當然知道眼前人是誰,動不得手,奈何怒火難消,質問道:「民女倒是不知道哪裏惹著大人了?」

「夏余蓮,通匯錢莊因失竊萬兩白銀一夜倒閉,南一城中十七號王家當鋪報案家傳黃龍玉鼎被盜,這兩件事與你脫不了干係吧?」游書恢復了一貫的溫聲和氣,甚至因安寧的出手之舉,眼裏染上了如水般溫柔之色。

王夏氏退了半步,目光在安寧和游書之間轉換,她一點不意外的冷笑了聲,「你們若是有證據,儘管抓我便是。」

那語氣是嗆死人的自得,眼梢眉角都流露出明顯的鄙夷、冷嘲。

游書沒接話,目前的確沒有能定她罪的最有力證據,但是,今日的行動卻為他帶了不少突破,「今日順利鏢局的人從挾持你到要殺你,是為什麼呢?分贓不均窩裏反?」

「不管什麼原因,我想只要走一趟順利鏢局就會有結果,那還沒來得及運出城的萬兩白銀總不會憑空消失了吧……」

「若不是在這榕樹底下坐了大半天,我也拿不到你第二樁案子的證據……」

王夏氏張了張口,幾次想開口打斷他,她意識到自己犯了個什麼錯誤,但是已經晚了。

「什麼證據?我怎麼沒看到……」喝飽了緩過神來的唐宕不明所以。

游書暗自長舒了口氣,有點鬆快的淺笑,「被盜的物證,就在這榕樹底下藏着呢。」

王夏氏身子一僵,渾身氣勢卸去大半。

「格老子的,總算結案了,」不用裝跛腳的龐仲子收拾完殘局,罵罵咧咧的走到八方桌前,抬抬手招呼兩個衙差上來綁人,「把人綁了帶回郡府……」

「這兒還有第三個案子。」

安寧在衙差綁人前開口,她看着王夏氏冷冷的道,「王夏氏雖以夏余蓮三字自報家門,但在入檔卷宗上恐怕還要寫夏朝蓮三字,望夏氏泉下莫怪。」

王夏氏臉色霎時灰白一片,張口結舌,「你……你怎麼……」

「我怎麼認得十年前越獄潛逃的死囚?」安寧牽起一抹冷笑,「十年前我還是個八歲小孩,根本沒見過當年與江湖幫派勾結貪污殺人被判斬首豐都郡郡守夫婦,所以你才毫無顧忌地出現在我面前,對吧?」

游書怔怔地看着安寧,「你怎麼能知道,她是那個……夏朝蓮?」

「雖然卷宗里的畫像不甚清晰,但還是有幾分相像…………」

王夏氏臉色鐵青,「你說的什麼,我聽不懂……」

安寧冷眉一挑,「聽不懂?把上衣脫了自己照照鏡子就懂了。」

王夏氏兀然抖索了下,抬手捂住了襟口,「你,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你琵琶骨被穿過?鎖骨下方還有除去死囚刺青留下的疤痕?」安寧牽起一絲冷笑,「下回趴地上的時候要把衣襟捂嚴實,被人澆了一頭水以後也別立馬當着人面拉扯衣服領子,這樣可以安全些……」

王夏氏臉色一變,索性破罐子破摔,「騰」朝安寧急撲過去,還未近身就被一股勁力彈飛出去,不偏不倚的砸到外頭停著驢車車軲轆上,後腦勺磕的咚的一聲響,人立馬昏死過去。

「嘖嘖……」龐仲子連連搖頭嘖舌,走過去,毫不憐惜的一腳踩在對方腿骨上,只聽咔嚓一聲骨頭折了的聲音,「裝什麼死呢,像你這種毒蠍子……咦,怎麼真暈了?」

「廢話,老大剛一巴掌扇過去,力道能輕了去嗎。」唐宕也走了過來,卻是想翻身上驢車,不想那本來安安靜靜帶着的毛驢兒突然躁動起來,搖頭晃腦的抖。

他詫異,伸手就去摸毛驢兒,入手的順滑的白毛,「這驢兒還真是純種,瞧著毛白的……哎哎,怎麼還咬人啊……」

毛驢兒扭頭朝他就一個大嘴巴啃過來,要不是他手收的快,唐宕急眼了,抬腳就踹過去——

「唐宕。」

驢車上的人揭開車帘子,露出臉來,都說擁有卧蠶眼的人,看起來眼睛會笑,唐宕從來不知道,會笑的眼睛如此勾人。

他一腳高一腳低的呆住了。

「大白不會咬人,它是在和你打招呼。」

「幼、幼白?」

「你怎麼了?」幼白握著短笛揮了揮,不太明白唐宕為什麼看自己看傻了,他只好笑着去問另一個人,「龐大個,他這是怎麼了?我臉上難不成長花了……」

龐仲子只乾笑兩聲,飛快轉過臉,幸好自己已經適應了不然……想着,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暗自腹誹:常人眼睛都是用來看人的,到你這成了勾魂了。

這一個半月時間,幼白是隨他一道來的南一城,兩天前抵達。

龐仲子接到游書的信今日要執行外務,將他一人留在客棧,不想這傢伙跟了來。

「你——」唐宕瞪着眼,不知道怎麼形容,就是說不出的怪,人還是一樣的人,可感覺卻大大的不一樣了!他搜腸刮肚半響找不到話才氣不順的轉過頭去,果然,榕樹底下桌前的安寧,在看着幼白。

「莫不是最近又瘦了……可每天都有吃好多,」幼白一邊爬下驢車,一邊摸了摸自己的臉,最後搖頭放棄這個想法,順勢摸上了毛驢的臉,「大白,辛苦了,我給你弄點水喝。」

眼看着幼白真進茶寮找水了,唐宕趕緊拉住龐仲子,劈頭問道:「怎麼回事,你這一個多月都跟着他,怎麼沒告訴我們這廝變這幅樣子……」

「什麼樣子?他有哪裏變了嗎?」龐仲子一本正經的反問,指著自己的眼睛鼻子,「多了一隻眼還是缺了鼻子,少了耳?」

「……」唐宕。

這邊幼白已經走近榕樹底下,他每一步都走的穩穩地,越靠近,他反而越慢下來,入座,填茶,然後抿著唇笑了。

「其實,這裏還有第四宗案子。」

安寧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細長的手指摩挲這玉白杯口,沉斂不語。

游書察覺到兩人之間似乎發生了什麼,他不動聲色的將所剩不多的茶水往安寧跟前推了推,眼睛也看着幼白問道「什麼案子?」

一杯喝完,又覺不夠的幼白很自覺的將游書推向安寧的茶水壺拉回來,倒滿一杯,整好,他笑意更深,連帶着眼睛都微微眯起來,「這間茶寮的主人去了哪?王夏氏將東西藏在榕樹底下,如此隱秘,而今日來取,卻露出破綻被你瞧出,豈不可疑?」與帝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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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帝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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