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大不了同歸於盡！

「妖女！你竟然還敢出現！」周章對着陸凌芷怒目相視，「你害死了那麼多人，皇上，殺了她！」

「誅殺妖女！」眾臣齊聲喝道。

雷烈憤怒的瞪着陸凌芷，揮舞著拐杖就衝上來，「今日老夫就是與你這妖女同歸於盡，也要殺了你！」

「侯爺！」白逸和林硯書連忙將他攔住。

倒不是擔心陸凌芷會受傷，而是怕陸凌芷不小心誤傷了剛烈候，那這罪過可就大了。

「你們別攔着我，老夫要殺了這妖女！清君側，誅妖女，雖死無悔！」雷烈咆哮道。

白逸死死抱着雷烈，「老侯爺息怒，這可是在皇上面前啊！」

「就算是殿前失儀，老夫大不了跟她同歸於盡！」

「可是老侯爺您打不過啊！」林硯書苦笑着攔住。

陸凌芷望着這一幕，淡淡道，「不知道我和侯爺有何深仇大恨，侯爺竟然非要我死？」

「你還敢說，要不是你這個妖女出賣情報，怎麼會有桃花峽谷一敗？雷老侯爺滿門忠烈，二十年前兩個兒子為了我大興在戰場上而死，如今三個孫子也全部死在桃花城！」周章一臉的義憤填膺。

雷烈冷冷盯着陸凌芷，他被白逸和林硯書攔住，也沖不上去，索性就不沖了，「若是他們死得其所，我雷烈也覺得與有榮光。但是他們死的無辜，又何止我三個孫子死的無辜，桃花城裏，桃溪里，死了多少無辜的士兵。老夫既是為我家，也是為這一戰所有無辜戰死的人請命！」

陸凌芷一怔，竟然是這樣一位老人，全家都為大興而死，憤怒也是應該的。若是換了陸凌芷自己，只怕都要把這出賣情報的人碎屍萬段。

臉上多出一絲尊敬，道，「我明白老侯爺的意思。但是也希望老侯爺和諸位大臣都冷靜一點，你們全部說是我出賣情報，但，就真的是我出賣情報嗎？」

「皇上只把奇襲桃溪的計劃告訴了你，不是你，還能有誰？」周章喝問。

「就是，連北原那邊都說是你，雲靖當着那麼多人面說的，所有士兵都是證人！」另外一個大臣說道。

「鐵證如山，難道你還想狡辯！」

陸凌芷拿出剛剛收到的來自北狄的信箋，「這是從北狄沼澤傳來的信，是北原曾經的攝政王雲靖和北狄聖女桑煙的親筆信，證明情報並非我泄露，他們以前是故意誣陷我，要讓我在大興無法立足。上面也寫清了，到底是誰出賣了情報！」

陸凌芷將信遞給雷烈，老侯爺看了一會兒，眉頭皺起，遞給旁邊的周章。周章看了之後冷笑一聲：

「妖女，現在你把事情全部推到一個死人身上，就以為能夠讓我們相信嗎？誰不知道你跟北原那伙人是一夥的，他們現在不過是為你做偽證而已。」

「就是，你跟他們是一夥的，他們說的話怎麼能信。還故意誣陷已故的葉貴妃，葉貴妃可是為了皇上而死。皇上，這妖女太惡毒了，請皇上一定要懲治她！」

「誅殺妖女！誅殺妖女！」

陸凌芷唇邊泛起一抹冷笑。剛才你們還言辭鑿鑿雲靖說我傳遞的情報，所有士兵都可以作證。但是現在拿出雲靖的親筆信，就反而說我們是一夥的，他說的話不可信。

到底能不能信，不過是你們嘴中一句話而已。

願意信的人，此時已經信了。不願意信的人，自然不會信。

白逸和林硯書也都看了那封信，兩人陷入沉思。

「諸位，雲靖在信中寫的很清楚，是葉婉若給他們傳遞的信息，傳報消息的那個人是陳立手下的一個將領。只要將陳立和他的心腹都抓起來，一審便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陸凌芷沉聲說道。

周章敏銳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陸凌芷實在是太有恃無恐了。

就好像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一般。如果真的不是，那麼他們弄死她的計劃就失敗了。或者其實就是她做的，只不過買通了陳立找了個替死鬼？

不管是哪一種，這都不是他們願意看見的。

周章立即說道，「皇上，陳立將軍如今尚在返京的途中無法出來對峙。而且陳將軍和葉貴妃無親無故，為何要為葉貴妃傳遞情報？難道妖女覺得葉貴妃買通了我朝的大將嗎？」

「並非無親無故，陳立曾娶葉婉若的族妹，也算半個葉家人。」白逸說道。

他主管朝政，對於軍中大將的背景全部細細調查過一遍。此時說起，信口拈來。

「大家誰沒有姻親關係。沖着這個，你要說陳將軍會照顧葉貴妃我們相信，但你要說陳將軍為了葉貴妃，就鋌而走險，出賣情報。誰信？陳將軍前途一片光明，他會做這種事情嗎？除非他瘋了。再說了，葉貴妃根本就不知道出兵的時間，就算是她想要出賣情報，也沒那個機會！」周章立即反駁道。

眾臣紛紛應是。

「葉婉若是怎麼知道情報的，這個我們最後再談。而我可以肯定的是，葉婉若和陳立的關係絕不簡單。他們曾經有婚約，陳立鍾情葉婉若，他從軍為將，這一切都是葉婉若扶持。他也確實肯為了葉婉若鋌而走險。」陸凌芷說道。

「婚約？」

「不會吧，這人怎麼亂潑髒水啊！」

「就是，也太惡毒了些。」

陸凌芷冷笑着看着這一切，這就惡毒嗎？比起葉婉若對我的栽贓，這又算什麼？

「來人，帶葉芸和周濤上來！」

陸凌芷對着宮門外喊道，忍冬和錦瑟押著葉芸和周濤上了金鑾殿。這兩個人都只是平頭百姓，第一次看見皇帝和滿朝的文武百官，走路都在顫抖，進來就腿軟了，跪在地上。

「葉芸就是陳立的妻子。而周濤，就是陳立的手下周波的弟弟。」陸凌芷說道，「葉芸可以作證，陳立曾經和葉婉若有婚約，也是為了葉婉若從軍，他如今的地位，都離不開葉婉若的扶植。有這一層關係，大家還覺得陳立不會為了葉婉若傳遞情報嗎？」

葉芸顫抖著道，「是，這位娘娘說的都是。陳……陳立曾經和葉貴妃有婚約，他如今的地位也都是靠着葉貴妃才有的。他要是為了葉貴妃殺人放火，我都相信！」

陸凌芷望着眾人，自信的光輝使得她看起來那麼漂亮，熠熠生輝，「是我做的事情，我不會否認。不是我做的事情，誰都別想栽在我頭上。現在只需三天時間，等陳立回京，立即控制陳立和周波。陳立就算了，他肯定抵死不認。但是周波不會陪着陳立送死。只需要大家給我三天時間，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眾臣面面相覷，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出現這樣的轉折。

雷烈似乎有了幾分相信，遲疑道，「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說，那就是三天又何妨。老夫要為孫子和所有冤死的軍魂報仇，但也絕對不會濫殺無辜。是你做的，你就要償命！不是你做的，老夫也絕對不會冤枉你！」

白逸和林硯書同時鬆了口氣，搞定這位份量最重的老侯爺，事情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以前大家之所以相信是陸凌芷做的，是因為情報只有陸凌芷知道，而且北原那邊還承認了。

鐵證如山。

現在有了那麼一點可能說不是陸凌芷做的，如白逸這些知道陸凌芷真實身份的人其實都更願意相信。畢竟她是陸皇后啊，那個和昭帝並肩作戰的陸皇后，如今太子的生母，她根本就沒有理由出賣大興。

以前大家只以為她為了穆爾雲曦昏了頭。但是現在，他們都更願意相信這一切是葉婉若做的。

想必這樣一個結果，也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更願意接受的吧。

「不行！」周章突然出聲道，「咱們誰都看得出來皇上偏袒你。等陳立真的回京，到時候在你們的嚴刑逼供下，他為你背黑鍋，難道當我們都是傻子不成？」

「對，就是啊，你不就是找個人背黑鍋嗎？當我們這麼好騙。」

「對，不能聽她的，她是故意在狡辯，殺了她！」

群臣激憤。陸凌芷這時候已經隱隱發現，是不是她做的不重要，周章為首的這一幫人，是真的要弄死她。

不是她做的，他們也要當成是她做的。

到底是誰出賣的情報他們真的在乎嗎？這些所謂的名臣清流真的在乎那些人命？他們不過是利用這件事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已。朝堂爭執，真噁心。

在場之中，也只有剛烈候是真心想要為那些冤死的人報仇。

陸凌芷回頭望向慕容昭，這就是政治。而他作為一個君主，必須掌控一切。

看起來高高在上的皇位，於他，是不見血的刀光劍影，是無形的金戈鐵馬，是重若千鈞的擔子。這麼多年，他一個人，一定很累了吧。

不知道為何，這一刻她竟然沒有擔心自己，只是看見了這些黑暗以後如此心疼這個看起來一直都雲淡風輕的男人。

正在此時，門外一個侍衛急匆匆進來，道，「皇上，陳立大將軍求見！」

眾臣嘩然。不是吧，正說到陳立，他怎麼來了？他不是還在軍中嗎？怎麼會突然在這裏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