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腦後自帶聖光
87_87936在凱特剛剛熟悉了兩遍舞台以及機位之後，兩位男主角——克里斯蒂安·貝爾、休·傑克曼，以及其他配戲的演員都陸陸續續到齊。
克里斯蒂安·貝爾童星出身，是荷里活難得可以兼具偶像派與實力派的當紅小生之一，他在去年剛剛接下新一代蝙蝠俠的斗篷，與諾蘭合作拍攝的《蝙蝠俠：俠影之謎》在荷里活超級英雄電影中算是罕見的既叫好又叫座，華納已經迫不及待地將續集計劃提上了日程。
而舞台劇出身的澳大利亞演員休·傑克曼早在多年前就憑藉《x戰警》中的金剛狼一角紅遍荷里活，所以這部還在拍攝當中的《致命魔術》也被媒體戲稱為「金剛狼大戰蝙蝠俠」。
「嗨，我想你就是朱莉亞？」飾演安吉爾的休·傑克曼朝凱特笑着眨了眨眼睛。
他有將近六英尺二英尺高，寬肩窄腰，笑起來的時候卻顯露出完全不同於「金剛狼」的溫和寬厚。
「你好，傑克曼先生。」凱特與他握了握手，休是整個劇組裏與她對手戲最多的演員。
不知道該說幸運還是不幸，凱特的戲份並沒有與劇組其他兩位女演員斯嘉麗·約翰遜或者麗貝卡·豪爾有所交織，全部集中在休·傑克曼、克里斯蒂安·貝爾、邁克爾·凱爾三位演技通通不俗的男演員這邊，是脫穎而出的紅花，還是被綠葉遮掩的小草，就要看凱特自己的發揮了。
凱特抿了抿唇，心中有些躍躍欲試，她仰起臉，對面前這個有着一雙迷人雙眼的高大男人微微笑了笑。
「不，不，我是安吉爾，羅伯特·安吉爾，也許你該叫我羅伯？」很多時候演員們會在片場以片中角色的名字相稱，這能幫助他們更好地進入狀態，以及適應新的稱呼。
「好的，羅伯。」凱特從善如流，加深了唇邊的笑意。
一旁默默看着的克里斯蒂安·貝爾搖頭失笑，無奈道：「好吧，我是伯登，也是克里斯蒂安，帕特里克對我提起過你，凱特？」
他的身高要比休矮上一點兒，音色也要更加低沉一些，但他的五官立體如同雕塑家的傑作，眼神沉靜而深邃，反而比年長自己許多的休·傑克曼顯得更加老成不少。雖然同樣出演過超級英雄的銀幕形象，兩人的氣質卻截然不同，如果將後者比作春日的暖陽和煦，那麼前者更接近於秋日的落葉蕭蕭，兩者相較卻各有風華，恐怕對於很多女影迷來說都很難以從中做出抉擇。
帕特里克·懷特塞爾？
凱特心中微凝，臉上卻仍帶着真誠地笑容與克里斯蒂安以及休聊了幾句，不多時三個人就被導演諾蘭喊去說戲。
相比於演技指導，諾蘭更喜歡自己手下的演員們自由發揮，所以不過是提了幾句重點，就讓演員們各就各位，開始拍攝今天的戲份。
「停！」諾蘭一揮手，皺眉看着鏡頭的回放，「安吉爾和朱莉亞之間的張力不夠，我需要再強烈一點的感覺，你們的眼神還是不對。」他暫停了一下畫面，對休說道：「我不強求你能像平常看自己老婆一樣看着她，可你也不能當做帶女兒郊遊啊，休？」諾蘭說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雖然凱特的年紀勉強給休·傑克曼當女兒也是可以的。
「我倒挺希望有一個這麼大的女兒。」休·傑克曼對着自己的「女兒」聳聳肩，然後向諾蘭建議道：「試一試加點小動作？」
「你自由發揮。」諾蘭點點頭，轉而對凱特道：「眼神不錯，但是可以再熱烈一點，柔情蜜意一點，你要全身心投入地深愛着安吉爾。但對於伯登，你們之間應該是有一種連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惺惺相惜，隱蔽但確實存在，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你要做到和兩個人之間的無聲交流都有火花，沒問題吧，凱特？」
凱特鄭重地點了點頭，隨即凝眸思索，看起來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精神世界裏。
略鬆了松眉頭，諾蘭難得露出一絲微笑。他沒有想到倉促間遴選出來的朱莉亞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期，不僅沒有因為面對鏡頭而怯場，更沒有在幾位演技派男星的碾軋下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光芒，鏡頭彷彿自發地眷顧着她，並沒有十二分驚艷的面孔卻在拍攝出來畫面中彷彿一幀一幀被人特地修過片一般的精緻動人，那一雙碧海藍天一般的眼睛，清澈明亮，十分抓人眼球。
『她的眼睛很有戲，註定屬於大銀幕。』
諾蘭想起妻子對於這個新人的評價，暗自點了點頭，考慮著效果不錯的話可以稍微給她加一點戲。
「第23場，第3個鏡頭。」
「開拍！」
導演一聲令下，拍攝繼續。
熾烈的燈光打在舞台上，其他的一切都彷彿成為了佈景板，朱莉亞赤着腳走在地板上，每一步都好像帶着某一種韻律，美妙極了。她的目光如雲霧般飄過了台下的觀眾間，輕而易舉地找出了他們安排的魔術托——安吉爾與伯登。
像過往的每一次那樣，伯登用一個十分容易掙脫的繩結綁住了她的手腕——又是這種老舊的手法，毫無新意——朱莉亞的唇角微微往下撇了撇，捕捉到她這一動作的伯登不由地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意。而她的丈夫安吉爾正半蹲著綁住女郎雙腿，心中一動突然就偷偷親了親妻子近在眼前的這雙白皙*，旋即抬頭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正對上朱莉亞略帶嬌嗔而又甜蜜的回眸一笑。
「停！這條過了！伯登和安吉爾去換衣服，化妝師快給朱莉亞補妝，下一場先拍她的特寫鏡頭！」諾蘭一疊聲吩咐下去，寂靜的片場再一次忙碌了起來，他一邊指揮一邊與身旁的弟弟喬納森討論，「休的想法不錯，『安吉爾，連我都注意到你剛剛偷親了你老婆大腿』——後台那場戲可以加上這麼一句台詞……」
注意到正在補妝的凱特看起來似乎有點緊張，諾蘭舉起喇叭就喊：「凱特，你恐高嗎？」
被點到名的凱特愣了愣，十分茫然地搖了搖頭。
「嗯，不恐高就好，等一會弔起來拍，表情繼續保持現在這樣馬上就能英勇就義了。」諾蘭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二號機、三號機換一下位置，三號機負責特寫，燈光太亮了，我想要耶穌降臨那種感覺，腦後自帶聖光你做得到嗎？燈光師！燈光師！」
「是，是，可是我只是燈光師，不是上帝呀，怎麼給你搞來聖光？」燈光師無奈地說。
「要不要考慮在凱特背後安一個燈泡？」正在修改劇本的喬納森笑着提議道。
「好主意！」諾蘭板着臉認真地說道，卻在聽到不知道誰的悶笑聲后，實在沒憋住笑了出來，「好了，不開玩笑了，我是真的需要那種朦朧感的燈光，不要用燈泡，好嗎威爾？瓦利，給茱莉亞的臉部來個特寫，你親自掌鏡，如果順利的話今天就能把這部分的戲份拍完了。」
凱特抿唇微笑，因為之後就要拍攝的溺水戲而造成的緊張感消失不少，她微微仰著臉，任由化妝師動作，目光卻凝在虛空之中的那支裝着淡藍色液體的試管、以及另外那個散發着鉑金色柔光的光圈上。
恐懼消除藥劑，一次性消耗品，使用之後徹底消除你心靈深處的某一種恐懼；有如神助，增益狀態，一定時間內身體機能處於最理想狀態，比任何機器還要縝密。
凱特眼眸微凝，卻仍是忍住沒有動用任何一樣系統發放的獎勵，只不過唇邊的笑意，不自覺地淡了幾分。
看起來真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獎勵。
瑞貝卡曾經偶爾會抱怨她不陪她去馬裏布度假，時間久了也看出來她到底還是沒有走出那場人為事故的陰影，慢慢地也不再邀請她去海邊。
至於其他人舉辦的那些派對或者聚會，凱特去得更少了，一方面她要隱藏自己的弱點，另一方面她的確是至今為止仍然害怕著那種水從四面八方湧入身體、自己卻無能無力的感覺，所以大學期間因為社交問題並沒有交上多少朋友，並因為過於高傲而被大部分女孩排斥，也是沒辦法的事——好吧，至少她安安靜靜地當了三年多的死宅，各種各樣的書啃進去不少，成績也總是讓那些沉迷玩樂的女孩咬碎了牙。
凱特的單獨鏡頭很快拍完，克里斯蒂安·貝爾以及休·傑克曼也剛好換完衣服，諾蘭吩咐化妝師幫凱特稍稍調整一下妝容，接着就準備開拍朱莉亞溺死水箱的戲份了。
依舊是一成不變的舞台、總是不會知道真相的觀眾、毫無創新的魔術師、以及兩位理念不同的年輕魔術師偽裝的魔術托，朱莉亞今晚的目光有了一些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的倦怠——她曾經也是希望成為一名魔術師的，然而她遇上了她的丈夫安吉爾，她開始覺得做個魔術師助理也不錯。
安吉爾出身顯赫、機智而又好學、長相英俊且身材高大、一般的魔術一看就能破解，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上充滿一種時刻雀躍着想要爆發般的表演才能，這是與他一樣還在學習魔術的伯登所不具備的。
但伯登卻有種另一種安吉爾稀缺的大膽想像力以及豐富創造力，這天資出眾的兩個人彷彿天生的對手一般，理念存在相當大的分歧，卻各有所長，誰也贏不了誰，誰也不服誰。
朱莉亞垂眸看着伯登如往常一樣綁起自己的雙手，神色淡然，美麗的臉龐上卻閃過一絲驚訝——伯登最後給她打了卡特與安吉爾都反對的、遇水膨脹不易掙脫的藍氏結。
她抬眸，正對上伯登黑亮的眼睛，抿了抿唇，露出了一個自信而鄭重的淺笑，微不可察地對他頷首致意。
「過了！」諾蘭的聲音透過他手上的喇叭傳來，「休息五分鐘，下一場拍攝朱莉亞水箱裏的鏡頭！」
凱特微微鬆了一口氣，卻馬上想到更大的挑戰正在等著自己：固然與克里斯蒂安·貝爾這樣的演員只用眼神對戲並且不能處於太明顯的下風——根據人物設定，克里斯蒂安的眼神總是有那麼點壓抑之中的瘋狂意味，與之對視太久不免心底發怵，壓力實在很大，但這正是可以幫助自己再次找回真正全身心投入到演戲當中去，所需要的外部強壓刺激。
無論如何，蝙蝠俠絕對沒有溺水戲可怕。
凱特深吸一口氣，在眾人集體注目的視線中，第一次被威亞吊到水箱正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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