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水仙尊王廟在新鄉城北的山坡上,那片山坡佔地頗廣,林木茂盛,在隱隱密林之中,可見紅牆廟宇,飛檐稜角。

水仙尊王廟是供奉水仙尊王,也有人稱為水仙伯。

相傳,郭璞,字景純,性好經術,博愛有高才,詞賦為中興之冠,好古文奇字,妙於陰陽籌歷,讓災轉禍,通致無方,雖京房管輅不能過也,郭璞終嬰王敦之禍,行刑南岡斬之,出殯后三日,敦不信沒死,開棺結果見無屍體,知道郭璞得兵解之道,後人供奉他為水仙尊王。

深夜三更時分,寒風呼呼作響,好像虎吼。

凋葉斷枝如狂地舞動,似乎可以聽到槎椏憔悴哀颯的哀聲,令人心寒。

唐三、孫五空、朱九戒、沙和尚、小龍女、馮寶貝等六人,離開了喜臨門客棧,朝向水仙尊王廟奔來。

突然——

唐三舉手示意其他的人,停身未再前進。

此時,六人已來到了水仙尊王廟的外面,望見廟外出奇的寧靜,不禁感覺氣氛不對勁,暗暗地緊張起來。

朱九戒奇怪道:「奇怪!這麼寧靜!」

沙和尚諷刺道:「寧靜此較好睡,怎麼會不習慣呢?」

朱九戒生氣道:「沙和尚,少諷刺。」

沙和尚笑了笑,道:「平常找機會就睡,今天比較反常。」

唐三皺眉道:「怎不見有人埋伏呢?』

孫五空道:「杜杉參,性陰臉狡詐,此時所見與平日所為大為反常,咱們可大意不得。」

小龍女冷哼一聲,道:「就算是龍潭虎穴也得闖它一闖。」

言罷,身形就要騰身撲去,卻被唐三用手阻住。

唐三鄭重道:「龍姑姑,我與你進去看看,其他的人請留待廟外策應,如有事故,以嘯聲相呼。」

停頓一下,又道:「龍姑姑,我們走吧!」

兩人身形快如兩縷清風,晃了數次,二人已閃廟內。

廟的大殿,供奉著水仙尊王,檀香味濃,香煙裊裊飄渺,燈光通亮。

唐三與小龍女二人,藝高人膽大,竟然大大方方飄身降落在大殿。

大殿的一角,有一名灰袍老人,凶目撩牙,白髮垂眉,盤坐在地上。

乍看之下,還以為是神像,二人並未發覺出來是人。

突然——

飄起陰森森聲道:「兩位現在才來?」

語聲寒冷澈骨,令人怔了一下,兩人不約而同望去。

唐三目睹這人貌相怪異,內心暗生警惕,不由注視他幾眼。

小龍女冷冷道:「閣下是誰?」

灰袍老人忽然一陣狂笑,笑聲刺耳,神籠微晃,令人心驚膽跳。

顯然這位灰袍老人的功力高強,連笑聲都可震傷人的身體。

唐三乍聞狂笑聲,已運起達摩神功佈滿全身,佇立在原地不為所動,神色冷漠。

小龍女心頭狂震,心裏已知遇上高手,迅速運足功力抵抗,但已慢了一步。

小龍女突覺血流逆流,經脈欲裂,痛苦起來。

剎那間,一股祥和溫暖的掌力透入穴脈,使逆血倒流現象消失。

小龍女血脈一恢復正常時,已感覺到右手已被唐三緊緊握住,才知其原因。

小龍女龍雅君見這灰袍老人如此陰毒險惡,心中忽起殺機,袖中手指微屈,悄悄無聲地彈了出去。

那灰袍老人笑聲突止,雙目寒光逼視着小龍女與唐三兩人臉上。

此時,灰袍老人嘿嘿笑道:「果然不同凡響,值得與老朽談談。」

唐三冷笑道:「閣下的見面禮,我們二人已收了。」

灰袍老人嘿嘿笑道:「好說!好說!」

唐三冷冷道:「初次見面,就施出『笑音幻魂』之術,未免太重了些!」

灰袍老人,大吃一驚,臉色大變,望了望唐三幾眼。

獰笑道:「你怎知道老朽使用『笑音幻魂』之術。」

唐三冷冷道:「斗笠門能縱橫江湖,其威名難道是假的?」

灰袍老人聞言,臉色數變,目中寒光直直瞅在唐三臉上。

灰袍老人疑問道:「難道你是斗笠門門主?」

唐三冷冷道:「不錯!」

灰袍老人怔道:「老朽要不是親耳聽到,實在難以相信!」

唐三間道:「閣下是誰?」

灰袍老人哈哈笑道:「老朽東方笑。」

唐三皺眉苦思,總覺得名字很陌生。

小龍女卻驚呼道:「怪笑翁東方笑。」

東方笑冷冷道:「老朽數十年未涉足江湖,想不到江湖尚有人記得老朽大名。」

小龍女怔道:「前輩真的是怪笑翁東方笑!」

東方笑頗為自得,問道:「你是誰?怎知道老朽名字。」

小龍女冷笑道:「晚輩龍雅君,說出來你也不知道。」

東方笑嘿嘿笑道:「不錯!老朽不知道。」

小龍女問道:「前輩在此做什麼?」

東方笑嘿嘿笑道:「老朽留在此廟,就是等你前來。」

小龍女驚駭道:「等我做什麼?」

東方笑獰笑道:「泥鰍島主率人集聚在這裏,正在計謀奪取你的水火龍珠,恰巧被老朽聽到,他們被老朽趕跑了,變成老朽在此等你到來。」

小龍女冷冷道:「原來如此。」

東方笑伸手,道:「拿來!」

小龍女怔道:「什麼?」

東方笑獰笑道:「水火龍珠!」

小龍女冷笑道:「晚輩怎會有水火龍珠呢?」

東方笑冷笑道:「怎會沒有!」

小龍女冷哼道:「就是有,就憑你三言兩語就奉上給你,別做夢!」

東方笑嘿嘿笑道:「數十年來武林尚無人敢面對老朽大整叱喝,你算是第一人。」

小龍女冷冷道:「前輩的意思是……」

東方笑介面道:「老朽暫時忍下,不過,老朽多年來未曾妄動殺戒,希望你不要成為第一人!」

唐三忍不住說道:「閣下就憑昔日那點微名,就想恫嚇我們二人。」

東方笑嘿嘿笑道:「反了!反了!」

唐三冷冷道:「閣下如以為恫嚇威脅就可解決事情,恐怕是童心末泯,想得太天真了吧。」

唐三句句諷刺,咄咄逼人,話聲一出,二人早已運足功力戒備。

沒想到怪笑翁東方笑卻毫不生氣,冷靜地望了望唐三。

怪笑翁冷冷道:「兵書上說,搏戰為下策,以智屈人之兵為上策。」

唐三哈哈笑道:「在下只知道耍強奪水火龍珠不難,要看看他是否真才實學。」

怪笑翁怒吼道:「兩位說話太狂妄了!」

小龍女聞言淡淡一笑。

唐三冷笑道:「閣下太倚老賣老了!」

怪笑翁臉色驟變,怒道:「小子太目中無人了,可別怪老朽大開殺戒!」

唐三冷笑道:「在下不信你這一套!」·

怪笑翁忽然袖袍一甩,一股狂風涌撲向二人,勢如排山倒海。

唐三左掌一拍而出,冰冷寒風突然迎了上去,兩股掌勢剎那間接碰在一起,轟然一聲,大殿內塵土飛揚,神籠綾幔飛舞。

只見唐三吐了一口氣,退了一大步,才站穩腳步,而怪笑翁一個身軀被震的晃了三晃。

怪笑翁不大相信這是事實,此事是自己親身經驗之事,不得不承認。

此時,怪笑翁一雙眼睛睜得奇大,眼神中可看出震駭與驚訝的神采,果然是斗笠門門主。

怪笑翁狂妄成性,一掌接過之後,不分上下,雖然內心驚駭不已,可是人仍氣焰高熾凌人。

霎時,怪笑翁心想他怎會沒有中毒,難道『百步迷香』的毒失效不成?

怪笑翁冷笑道:「能在老朽一掌之下未受傷,實在不多見,你再接這掌試試。」

言罷,右掌緩慢淡淡拍了出去,掌勢雖慢,但含蘊奇奧千變萬化,令人不防。

唐三臉色沉靜無比雙目寒芒如電,緊緊盯住在怪笑翁的右掌上。

怪笑翁的掌至半途,忽而五指劃了個半弧形,冰寒之風,隨那半弧形而出,疾如奔雷,狂風洶湧,排山倒海之勢襲向唐三的胸部。

唐三冷哼一聲,右手一揚就行揮掌回了上去。

突然——

小龍女一拉他的手,低喝道:「退!」

兩人身形一滑,向右斜方,飄身躍后二丈之多,躲過怪笑翁的一掌。

此時,嘩啦一聲巨響,神籠雕框被千鈎掌力,打得木飛案塌,丈高的水仙尊王的金身塑像,在土飛幔飄中變成一堆黃土,真是罪過!

怪笑翁這一掌的確不同凡響,勁力之大,令人咋舌。

還好二人閃身疾快,後果不堪回想,一時之間,塵灰瀰漫,蒙蒙景象。

此時,怪笑翁嘿嘿笑道:「一個門派之主,竟然無膽接老朽一掌,一旦傳出江湖,有何顏面立足於武林。」

唐三突然被小龍女拖着躍身後退,迄今尚未弄清楚怎麼回事,現在怪笑翁冷語如刀,不禁臉紅了起來。

小龍女冷冷說道:「怪笑翁棄方笑是武林前輩高人,今日所作所為,就不怕傳揚出去嗎?」

怪笑翁怔了怔,道:「你說什麼?」

小龍女冷冷道:「我說你所作所為無臉見武林同道。」

怪笑翁驚道:「老朽有何不對?」

小龍女冷冷道:「憑你怪笑翁乃聲名顯赫的人物,竟然使用毒法。」

怪笑翁心頭一震,道:「你說老朽施毒。」

小龍女冶冷道:「你我尚未見遺面,就在大殿內燃起『百步迷香』的毒,怎不令人齒寒!」

怪笑翁臉色一紅,冷笑道:「你到底是誰?怎會對老夫如此清楚?」

小龍女冷冷道:「江湖人稱小龍女,這一點,方才賤妾倒是忘了說?」

怪笑翁臉色大變,驚駭道:「你是百毒門中的人?」

小龍女沉聲道:「先父百毒門門主龍思成。」

怪笑翁忽然想起,問道:「你對老朽施毒?」

小龍女冷笑道:「你不顧江湖道義在先,怎能怪我!」

小龍女如此之說,分明指出,毒是她施放了。

怪笑翁垂肩白髮無風自飄,殺機突起,跨步向前走去,氣勢逼人。

小龍女立即喝道:「站住!」

怪笑翁停了下夾,嘿嘿笑道:「怎麼怕了!」

小寵女冶哼道:「哼!誰怕誰?」

怪笑翁怒道:「乖乖交出水火龍珠和解藥來,否則……」

小龍女趁機,故意梳理髮鬢,手落之時,順手二指彈了一下。

冷冷笑道:「否則怎樣?」

僅笑翁冷哼道:「否則別怪老朽出手殺人!」

小龍女格格笑道:「你憑仗內力深厚,硬將體內之毒逼於一處,那就大錯特錯。」

怪笑翁怔了怔,悶道:「老朽中毒了?」

小龍女冶冶道:「不錯!毒已侵入體內,不出半個時辰,必定萬毒攻心而死!」

怪笑翁聞言,大起疑心,面對百毒門使毒高手,不禁內心動搖起來,人站在那裏,已經暗運功一周天,只覺體內並沒有不適的感覺。

心情一松,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一停,嘿嘿笑道:「你竟敢欺騙老朽!」

小龍女格格笑道:「你上當了,賤妾第一次施展無形之毒時,已被你掌勢震散了,你根本就未中毒,不過……」

怪笑翁怔道:「不過怎樣?」

小龍女冷冶道:「不過你方才運氣時,毒已侵入體了。」

怪笑翁嘿嘿笑道:「老朽不信!」

小龍女冷冷道:「不信的話,你就接這一掌。」

話來說完,掌勢已拍向怪笑翁的胸前要穴,掌法詭異凌厲,掌未到,勁風已浸骨。

怪笑翁怒吼道:「你找死!」

雙掌一揚,疾快地迎了上去,掌勢一出,突然發覺勁道已失,內力尚存不及原有的三分之一,不禁嚇得魂飛魄散,趕忙疾退一丈之遠。

但見他急忙運功封住穴道,護住心脈,不讓劇毒再擴散開來。

雖然怪笑翁的武力練到出神入化,但還是太慢發覺中毒,如今藉着內力護住心脈,可是仍然感到血脈逆流,萬蟻流竄,臉色蒼白,忍着痛苦。

此時,怪笑翁冷笑一聲,道:「老朽不死,誓報此仇。」

言罷,身形向外疾撲而去,晃了幾下,人已消失在夜色中。

小龍女正要躍身追去,卻被唐三阻止下來。

唐三道:「龍姑姑,讓他去吧!」

小龍女哼一下,道:「這太便宜他了!」

唐三嘆氣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憑空又增加此強敵,往後的日子須多費力一番。」

小龍女吁口氣,道:「誰又想到這老怪物會出現。」

唐三謝道:「今日要不是龍姑姑在場,恐怕就要中了他的『百步迷香』之毒。」

小龍女嘆道:「百毒門處事不擇手段,鬼謀技倆明作暗施不為恥,但自幼耳聽目染江湖上邪魔外道的經驗,當然知道不少。」

停頓一下,又道:「今夜,一進入神殿,乍見怪笑翁之長相為人,就知他非名門正派,所以姑姑特別注意他,才能不為他所暗算。」

唐三望了四周,道:「龍姑姑,走吧!」

二人雙雙躍身揍出大殿,向來哮的地方飄去。

當二人來至廟外的樹林里,發現孫五空等人已不在樹林內,不禁大驚失色,緊張起來,

小龍女擔心道:「寶貝會不會出了事情?」

唐三向四周一巡,沉思一下,道:「樹林里,未見打鬥的痕迹,顯然寶貝妹抹不會有問題吧!」

停頓一下,又道:「何況孫五空等人,江湖經驗豐,不會有事,再說,不可能四人一起失蹤不見啊!」

剎那聞——

唐三眼睛一亮,身形一閃,來到一棵古干旁,望見古幹上有記號,內心一驚,又飄身回去。

小龍女趕忙問道:「發現什麼?」

唐三回答道:「他們已在古幹上留下本門的標記,記號中可以看出是倉促中所留下來的,顯然他們已遇上突發的事情了。」

小龍女驚駭道:「會有什麼事呢?」

唐三急道:「龍姑姑,我們快點趕去,遲了恐會來不及。」

言罷,人已騰身掠出樹林,往西邊方向疾奔而去。

小龍女心急如火,緊跟隨其後,如流星趕月飛馳棄去。

一路上,唐三時時停下來,尋找孫五空等人留下的記號,這樣走走停停,來至一條官道上。

官道旁的一棵樹上又出現一個記號,兩人不敢怠慢,身形疾快前往馳去。

平治了一夜,晨曦漸暗,薄露微浮,路上漸漸有過往的行人,兩人因而不能再展輕功,以免驚嚇到世人。

兩人的腳步慢了下來,不過,還是較正常人快了數倍。

二人因急着趕路,不知不覺已走了六七十里路,突然已不再見到孫五空等人留下的記號。

此時,天色大亮,官道上的行人車馬來往不絕。

晨風呼呼,艷陽高懸,很有溫暖的感覺。

唐三和小龍女站立在官道旁,突感前途茫茫,不知何去何從?

尤其小龍女心亂如麻,眼淚欲滴,十六年來浪跡天涯,與義女馮寶貝相依為命,說不出那種母女之情。

一時之間,往日的情景,歷歷如繪,好像在眼前一樣,如今忽然不見,怎不令她愁悵呢?

唐三忽然之間,也開始為馮寶貝擔心起來,那天真活撥直爽的妹妹,深深地印入他的腦海里。

小龍女抬頭望見唐三沉思楞在那裏,臉上有時笑意,有時充滿憂愁之色。

小龍女不禁問道:「三兒,你怎麼了?」

唐三驚醒道:「我在想寶貝妹妹。」

小龍女怔道:「想她做什麼?」

唐三窘了一下,道:「沒什麼,我只在擔心她?」

小龍女哦的一聲,沒有回話。

唐三喊道:「龍姑姑,走吧!」

小龍女嘆道:「記號已斷,我們去那裏?」

唐三無奈道:「不論如何,也要找到他們。」

停頓一下,又道:「前面有間酒樓,一夜的奔波,肚子也餓了,先去吃上一頓,再作打算。」

小龍女嘆道:「也只好如此了。」

兩人順着官道,往前走去。

不一會,前面有一家酒樓,佳佳酒樓的廣告旗子,迎風飛舞。

佳佳酒樓,此時擠滿了食客,熱鬧喧嘩聲不絕。

酒樓的金老闆,是位六十多歲老人,禿頭無髯,笑臉眯眯,人坐在櫃-內,望着四面八方的客人。

然而特別注意門外進來的客人,尤其陌生人。

靠城外的鄉村,一般以面孔熟人較多,甚至可以直呼出姓名夾,但偶而也有過往的旅客,歇歇腳喝杯酒填滿肚子就上路。

今天佳佳酒樓大大不同,多半是生面孔。金老闆雖然看着店小二忙的團團轉,財源滾滾,應該是高興的樣子,可是卻不是如此,其內心不知在想些什麼?

突然——

兩個人走進了大門,看看店內生意這樣興隆,也不得店小二招呼,自己找了位子坐了下來。

此二人正是唐三與小龍女,二人吩咐店小二,點了酒菜,才慢慢注視着酒樓一番。

唐三不禁皺眉,低聲道:「如此偏僻的地方,怎會有如此眾多的武林人物在此呢?」

小龍女道:「你再注意看看!」

唐三道:「坐在櫃枱內的老闆,深藏不露,是一位高強武功者。」

小龍女道:「如此高人,怎會屈身在此做生意呢?」

唐三內心一震,沉思著。

此時,店小二已送來了酒菜,二人也就沒有再多說話,嚼酒挾菜吃了起來。

剎那聞,門外閃入一名中年大漢,朝向櫃枱走去。

待走近櫃枱時,伸身伏在金老闆耳上,一陣低語密傳,然後才轉身向門外走了出去。

此時,金老闆站了起來,走出櫃枱,朝酒樓裏面走去。

唐三與小龍女二人,由於有要事在身,所以這頓吃的特別快,幾下子就解決了。

二人站起身來,打算算帳離去。

只見酒樓店小二趨前笑道:「兩位客官不用付帳!有人請客。」

唐三怔了一下,道:「是誰幫我們付帳?」

店小一一笑道:「是我們老闆請客。」

唐三驚道:「你們老闆!」

店小二笑道:「我們老闆在後客廳恭候兩位大駕。」

唐三心想,原來如此,自動找上門來,也省事多叮,真踏破鐵鞋無處覓,得來全不費功夫。

唐三望了小龍女一眼,笑道:「那就有勞你帶路了。」

店小二笑道:「兩位請隨小的來。」

轉身往裏走去,兩人也跟在店小二後面,向裏面走去。

走過了酒樓的後門,後門有一條小巷,通往一間屋子,紅色高聳的圍牆包圍着。

三人來到這間屋子的大門,店小二停了下來。

笑道:「這就內宅后客廳,小的未奉召不能進去,兩位是客人,自己請進去吧!小的前面酒樓還忙着呢!」

店小二說完,轉身走回去。

待店小二走遠,小龍女低聲道:「既然對方邀約我等來相會,我們只有進去了。」

唐三凝神道:「想必他們已知道你我的來歷了。」

小龍女道:「如此,我們要多加小心才是。」

唐三點點頭,伸手順勢推門跨步走了進去。

突然——

一聲哈哈笑聲傳來,正是佳佳酒樓的金老闆,快步從屋內走了出來。

金老闆笑道:「兩位大駑光臨,未曾遠迎,尚請海涵!」

唐三淡淡笑道:「我們與老丈並不相識,老丈遣人召喚有何指教?」

金老闆笑了笑,道:「兩位是客,請廳內侍奉香茗,再談如何?」

唐三望了小龍女一眼,只見她微微點頭,於是二人走進大廳。

金老闆請二人落座,自己也坐了下來。

此時,一名童子奉上香茗,躬身退了下去。

金老闆笑道:「門主,光臨敝處,必有原因?」

唐三冷笑道:「老丈已知我們身份,何不直言?」

金老闆笑道:「老夫冒昧想聽聽門主來意!」

唐三冷冷道:「這就是老丈邀約在下來此的目的?」

金老闆哈哈笑道:「當然不是!」

唐三追問道:「那為了什麼?」

金老闆望了小龍女笑道:「江湖傳說,這位夫人已得到水火龍珠,是否真的?」

小龍女冷笑道:「是又怎樣?不是又如何?」

金老闆忽而嘆道:「老夫並不是想要水火龍珠。」

小龍女冷哼道:「哼!老丈想要如何?」

金老闆凝神道:「老夫不過受人之託,想與兩位談談。」

小龍女道:「老丈不妨明講。」

金老闆道:「兩位進入水仙尊王廟,不該將那位姑娘留在樹林……」

話未說完,小龍女已閃身撲了上去,手掌一伸,閃電般地抓向金老闆的腕脈,出手疾快,招勢玄奇。

只見金老闆冷哼一登,右手突伸迎了上去,忽而一沉一翻,五指反扣小龍女伸來的右掌,看似平淡無奇,其實內含無窮變化。

小龍女見狀,右手一沉,躍身而回,又坐到原來的椅子,雙目寒芒注視老人臉上,唇角浮着一絲冷笑。

金老闆臉色一變,怒道:「你不怕死,難道就不顧那位姑娘的性命了?」

小龍女冷哼道:「哼!你敢傷她一根毫髮,我將把你化成污水。」

金老闆目睹小龍女神色凌人,不由內心一震,望了她一眼。

笑道:「老夫隱居於此,本來不管江湖是非,水火龍珠雖是武林奇寶,有德者得之。」

停頓一下,又道:「老夫德薄才疏,那敢起貪念,那位姑娘已落人人手中,老夫只不過受人之託,與兩位談談而已。」

小龍女怒道:「說,她在何人手中?」

金老闆道:「夫人見了面,自然會知道。」

小龍女冷言道:「很好!帶我們去會一會。」

金老闆笑道:「可是老夫主意已改,方才夫人出手疾快狠毒,不由引得老夫雄心再起。」

小龍女一怔道:「老丈要如何?」

金老闆冷笑道:「兩位別想離開此地了。」

小龍女怒道:「老丈竟敢如此狂妄!」

只見金老闆面色一寒,拍掌三下。

突然——

唰唰唰!三條黑衣人已飄身落在客廳上,每人抱着一把寶劍,個個剽悍冷峻地站着。

小龍女怔道:「你這是幹什麼?」

金老闆冷哼一聲,喝道:「拿下!」

三名黑衣人聞聲,躍身撲出,長劍寒芒乍動。

此時,唐三身動如閃電般,左手一掌拍向一名黑衣人,寒冰冷風刺骨。

那名黑衣人長劍一揮,幻出漫天劍影,罩上唐三拍來的掌勢,可是劍出一半,突然感覺一陣寒風刺骨,不禁劍勢緩了下來。

只見唐三忽然改掌為爪,疾如電光石火,五指已扣向黑衣人的右手腕,只聽咔嚓一聲,骨折脆響,一把寶劍掉落下來。

同時,慘叫一聲,一隻右手腕,硬生生掖折斷,鮮血飛濺,那黑衣人已痛昏過去。

另外兩名黑衣人目睹此情形,憤怒撲唐三,兩柄長劍,挾著銀星千朵,分別從左右刺向唐三的雙腳。

唐三迅速拾起地上的長劍,身形微躍,劍芒如雨,灑罩一名黑衣人,藉着身形之勢,左手的金剛玉杵疾揮而出,晶光一閃,滿天寒芒。

剎那間,兩整慘叫聲傳了出來,血雨飛花四濺,兩名黑衣人已死在長劍與金剛玉杵之下。

接着,唐三長劍一抖,遙遙指向金老闆。

金老闆目睹唐三神勇,武功高強,內心驚駭不已。

金老闆呵呵笑道:「好功夫!老夫算是大開了眼界。」

唐三冷言道:「說!人在那裏?」

金老闆笑道:「老夫如果不說呢?」

唐三冷泠道:「那就莫怪在下心狠手辣。」

金老闆冷言道:「老夫一生不喜在刀劍威脅下說話。」

唐三冷笑道:「真的嗎?」

老人冷笑道:「不相信,你就試試看。」

唐三劍尖指在金老闆的要穴,冶洽道:「上好的人頭,一旦劍落之下,你想說話就太遲了。」

老人冷笑道:「諒你不敢,也不會。」

突然——

小龍女喊道:「不錯!他說的對,我們不敢,也不會。」

唐三望着小龍女這:「龍姑姑,你……」

小龍女介面道:「你回來坐下,我們與他好好談談。」

唐三冷哼一整,將劍往地上一摔,轉身走回坐到椅上。

金老闆哈哈笑道:「夫人聰明睿智過人,老夫欽佩。」

小龍女笑道:「老丈過獎,我們還是談談正事。」

金老闆沉聲道:「門主武功雖然高強,是老夫生平僅見,但是你我真要放手一搏,鹿死誰手很難預料。」

小龍女冷冷道:「老丈說的是。」

金老闆道:「老夫在刀劍之下毫不畏懼,投鼠忌器,兩位必會明白其中道理。」

唐三和小龍女騖駭一下,心想,這老人心智如此陰沉,令人害怕。

金老闆認真道:「老夫受人之託,轉告兩泣,交出水火龍珠,那位姑娘毫髮無損還你活生生的一個人。」

小龍女沉思一下,道:「賤妾交出水火龍珠,不過交給誰呢?」

金老闆眼睛一亮道:「水火龍珠是否就在夫人身上?」

小龍女回答道:「不錯!」

金老闆道:「可否讓老夫見上一見?」

小龍女冷冷道:「可以不能嗎?」

金老闆笑道:「夫人是個聰明人。」

小龍女無奈道:「寄人屋檐下,焉敢不低頭。」

言罷,伸手入懷,掏出一隻紅漆木匣子,掀開匣蓋亮了一下,忽然又蓋了起來,放回懷中。

金老闆雙目精芒如電,就在木匣蓋一揭的剎那,已看清匣子內的東西,果然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水火龍珠。

一時之間,見他激動地站了起來,雙目精芒大熾,哈哈狂笑,笑聲嚇人。

小龍女淡淡笑道:「怎麼!要動手搶?」

金老闆嘿嘿笑道:「老夫金無愁看中的東西,還沒有過煮熟了的鴨子會讓它跑了?」

小龍女與唐三聞聽金無愁三字,心中驚了下,想不到這個黑道高手多年不出,人卻隱居到這裏,做起酒樓老闆來。

小龍女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尊駕就是南海雙勾金無愁。」

金無愁笑道:「老夫多年未涉足江湖,想不到仍然有人記得老夫昔年滅震江湖的大名。」

小龍女冷冷道:「你先別得意,江湖後浪推前浪,人才代出,你那點昔日薄聲微名,不提也吧!」

金無愁嘿嘿笑道:「老夫雙勾之下,無人幸脫,你二人是留下水火龍珠還是放手一搏?」

小龍女此時已經明白,金無愁見寶起念,已將所謂朋友委託交代之事,拋之於腦,心中微惱,殺機突起,要不是為了從他身上追查馮寶貝的下落,那會忍到現在。

唐三何嘗不是如此,為了馮寶貝,極力忍耐著。

小龍女冷笑道:「見財起念頭,為江湖人之大忌,今日你居然會做了出來,怎不令你那位朋友感到心寒。」

南海雙勾聞言,臉色被說得一紅,老羞成怒,殺機突起。

金無愁冷笑道:「那是老夫之事,你們管不著。」

小龍女冷哼道:「哼!怎會管不著呢?」

金無愁冷冷道:「你只管交出水火龍珠就是!」

小龍女怒道:「說的倒好,那麼我的人呢?」

金無愁道:「只要交出水火龍珠,老夫自會說出那位姑娘身在何處?」

小龍女冷冷道:「誰能保證你說的不是謊言?」

金無愁長袍無風自漲,雙手一抖,手中已握了兩隻金勾,人也跨前了兩步。

雙勾一出,小龍女與唐三心中一驚。

小龍女冷笑道:「賤妾有句話,希望你能轉告給你的朋友,日落之後,我等在前面樹林等他,一手交人,一手交水火龍珠。」

言罷,轉頭對唐三道:「我們走!」

兩人站了起來,朝大門走去。

只見人影一閃,金無愁已飄身落在大門外,將去路阻斷。

此時,金無愁將雙勾互擊一下,錚錚響起。

突然,大門一開,數十支弓箭手,已將唐三和小龍女包圍住。

小龍女冷冷道:「就憑這點,就想留下我們?」

金無愁嘿嘿笑道:「亂箭之下,老夫不信你們能全身脫走!」

唐三目睹弓箭排列,心中怒火已起,殺機突起,待要出手制敵時,卻被小龍女示意制止。

小龍女笑這:「你那位朋友可曾告訴你,我們是誰?」

金無愁聞言,怔了一下,心想她突然如此之說,不知有何用意?

金無愁冷笑道:「當然知道,誰不知他是斗笠門門主。」

小龍女格格笑道:「賤妾又是誰?」

金無愁笑道:「老夫朋友沒有說,只知道水火龍珠在你的身上。」

小龍女笑道:「你那位朋友沒告訴你,賤妾是誰?」

金無愁問道:「夫人是誰?」

小龍女回答道:「龍雅君。」

金無愁嘿嘿笑道:「難道名字那麼重要?」

小龍女道:「不錯!你是否聽說過小龍女的名字。」

金無愁嚇了一跳,驚駭道:「你是百毒門小龍女。」

小龍女冶冶道:「你知道已太晚了。」

金無愁怔道:「你的意思是……」

小龍女介面道:「你那位朋友智慧過人,早就料到你會見寶起念頭,因而留了這一手,沒有告訴你真相,就是防你心生二念。」

金無愁臉色大變,驚道:「你對老夫施毒?」

小龍女冷冷道:

「江湖上千變萬化,賤妾出身百毒門,當然不會顧慮小節,賤妾對你出手之時,無形劇毒已侵入你的穴脈之中,你不運功用勁,尚有一日時間好活,到時會萬毒攻心而死。」

金無愁聞言,內心狂震,趕忙運功一試,果然已中無形之毒,不由臉色驟變。

小龍女冷言道:「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你!」

金無愁恨道:「老夫上了這個大當,為他而死,別想!」

小龍女怔道:「你想怎樣?」

金無愁沉聲道:「你可放明白點,老夫劇毒不解,拚著最後一口氣,在亂箭配合之下,你二人也別想生離此地。」

小龍女冷冷道:「賤妾命中注定壽比南山,還不想死呢!」

金無愁冷笑道:「解藥拿來。」

小穩女道:「可以!日落之後,你負責將那位姑娘交還給我,那時解藥立即給你如何?」

金無愁冷笑這:「誰敢保證你不使詐,到時你變卦不給老夫解藥。」

小龍女冷言道:「難道你不想要解藥嗎?」

金無愁苦笑道:「老夫如今變成鼠畏兩首,兩邊為敵。」

小龍女鄭重道:「你已經無選擇餘地了。」

南海雙勾金無愁一代黑道梟雄,不會受過如此狼狽,進退兩難,不易輕下決定,臉上瞬間數變,沉思不語。

唐三和小龍女冷眼旁觀,內心暗笑不已。

片刻之後,金無愁仰望二人,目中寒射逼人。

金無愁獰笑道:「老夫只好與你們一搏勝負。」

小龍女怔道:「望你能三思而定。」

金無愁冷笑道:「老夫想過了,除了在此與你們放手一搏,萬一老夫獲勝解藥自然而得,不然的話,只好輿你們同歸於盡。」

唐三介面道:「放手一搏,未必能將我們二人留下,可是你手下必定傷亡,含恨九泉之下,難以瞑目。」

金無愁嘿嘿笑道:「大家同歸於盡,怎會死不瞑目呢?」

唐三冷笑道:「如此一來,你正好中了你那朋友的一石二鳥之計。」

金無愁聞言,果然內心一震,心想,老夫那能就此成全他的心愿呢?

想到此,道:「老夫身中劇毒未解,你們別想輕易脫身,老夫固然難以瞑目,你們也是一樣。」

唐三沉思一下,道:「為了取信於你,現在給你解藥半顆,明日你負責那位姑娘安全歸來,另外再給半顆。」

金無愁想了一下,點頭道:「到時你們敢欺騙老夫,老夫就跟你們沒完。」

唐三冷笑道:「是敵是友,皆在你一念之間。」

此時,小龍女拿出一顆解藥,剖成兩半,揚手丟了過去,金無愁接在手上,眼睛瞪着二人,心裏仍然在懷疑着。

小龍女笑道:「此乃本門解毒丹,妾身若要使詐,那又何必如此呢?」

金無愁笑了笑,抬頭將半顆解藥吞服下去,略運功逼開藥力。

片刻之後,頓感全身經脈好轉很多,果然對症下藥,心中不由一松,心情爽快不少。

唐三與小龍女二人,躍身拔起,疾迅飄身離去。

金無愁召集那些黑衣人,低聲吩咐任務。

不久,黑衣人三三兩兩離開而去。

最後,金無愁也飄身離去。

金無愁身如閃電,向靈龜山奔去。

靈龜山的前面,是一片濃密的樹林,金無愁順着山路騰身蹬上。

突然——

山路旁,傳夾哈哈笑聲,出現兩條人影,帶頭者正是破嗓門,另一名是黑衣大漢。

破嗓門笑道:「金兄事情辦的如何?」

金無愁笑道:「那小子再狠,也不敢不低頭。」

破嗓門笑道:「這麼說來,金兄任務已達成。」

金無愁笑道:「幸不辱命。」

破嗓門躬身道:「武林皇帝恭候金兄大駑鄉時,請隨兄弟來。』

金無愁笑道:「破兄,請先。」

破嗓門吩咐那名黑衣大漢先去稟告。

只見那名黑農大漢應聲,轉身向一條岔路走去。

金無愁隨着破嗓門來至山谷,遠遠望去,見一座莊院在眼前,心想,如此氣勢巍峨的莊院,自己怎會不知道有此秘谷。

想到此,對武林皇帝處事神秘莫測,不禁一陣心寒,自己千萬要小心注意才是。

二人奔至谷底,只見靠山而築一座大宅院,高牆圍院。

破嗓門不走正門,向金無愁示意,二人疾速騰身躍入牆內。

這座宅院的西廂房內,有數人坐着等著。

武林皇帝面色沉重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穿着一襲寬大錦緞的長袍。

今天非常特別,武林皇帝沒有黑紗豪面。

只見他年紀約六十歲左右,沒有留鬍鬚,圓形的臉孔,隆鼻虎目,雙目寒芒有神。

除了他之外,屋裏還坐着羊陀翁金牛角、青風客蕭風、奪命三更與無敵劍江中平。

此時,破嗓門與金無愁跨步走了進來。

武林皇帝一見金無愁,趕忙站起來。

武林皇帝抱拳道:「兄弟來的魯莽,沒能先去拜訪金兄,恕罪!恕罪!」

金無愁哈哈大笑,緊行兩步,伸手與武林皇帝相握一陣。

金無愁笑道:「你我兄弟一別,已是十幾年了。」

武林皇帝笑道:「很快,一晃眼已是十幾年了。」

金無愁笑道:「既然來至佳佳鎮,怎不去為兄那裏落腳,反而跑到這裏來呢?」

武林皇帝笑道:「坐!坐下來談。」

兩人落座之後,武林皇帝繼續說道:「此處乃弟一世交,因他不善武功,又厭煩塵俗,才跑來這裏築宅而居。」

金無愁笑了笑,道:「此宅主人必是雅士,何不請出一見呢?」

武林皇帝笑道:「此宅主人不耐與武林中人來往,早已躲到後面內院去了。」

金無愁明知武林皇帝未盡說的是實話,只得嗯了一聲。

武林皇帝沉思一下,笑問道:「兄弟勞兄辦的事怎樣了?」

金無愁冷哼一聲,道:「話是替你帶到了,那小子出言諷刺,為兄一時忍耐不下,與他動手起來。」

武林皇帝怔了怔,道:「結果怎樣?」

金無愁嘆道:「那小子武功兼負正邪絕學,愚兄如果不是跑的快,恐怕老命就沒了。」

停頓一下,道:「你看!」

言至此,一撩長衫下擺,只見一條半尺長劍裂縫,武林皇帝雙眼微微瞟視一下,目光忽然注視金無愁的臉上,心中想了想。

武林皇帝笑道:「金兄,不必難過,勝敗乃兵家常事,兄弟心有打算,這次非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以解金兄今日之恨。」

金無愁冷笑道:「愚兄暫時無法回去,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兄弟如有差遺,愚兄願聽命。」

武林皇帝哈哈笑道:「好!兄弟正想金兄大力一助。」

金無愁道:「愚兄也好解今日之恨。」

武林皇帝笑道:「就此一言為定。」

於是,兩人低語密商良久,聲小其他人聽不見。

第二天,佳佳酒樓前方一里之處,一片樹林,古干聳天入霄,樹枝繁密,可以遮蔭蔽日,佔地廣闊。

天上星星閃爍,夜風奇寒呼呼吹着,令人心寒。

樹林里除了風吹樹葉沙沙之整外,一片沉寂寧靜。

突然——

兩條人影,從遠處閃電馳來。

剎那間,二人已來至樹林前,正是唐三與小龍女。

兩人神態莊嚴,屹立站着,向四周一巡,衣袂任風飄舞,瑟瑟作響。

此時,小龍女低聲道:「寶貝未安全歸來之前,不要輕舉妄動,言語之間應極力容忍。」

唐三點頭應道:「是的!」

小龍女又道:「對方是誰迄今不知,今夜此處無異是龍潭虎穴,危機重重。」

唐三沉盤道:「但願左右二使與孫五空他們能如期趕到才好。」

小龍女無奈道:「但願如此!」

唐三沉聲道:「金無愁如果與他朋友同一戰線的話,那我們的計劃,恐怕就會泡湯了。」

小龍女冷笑道:「金無愁雖然狡猾,但如今已身中無形之毒,諒他心存懼怕,必會先求自保,再講其他。」

唐三點頭道:「何況他那位朋友事先沒對他說清龍姑姑的身份來歷。」

小龍女道:「如今金無愁身中劇毒,那能不懷恨於心呢?」

唐三道:「這麼說來,金無愁必有背叛之心了。」

小龍女沉思一下,道:「不過,你我仍然不可不防。」

此時,一聲厲嘯飄空傳出。

過了一會,見遠處數條人影疾奔而來。

剎那間已夾至這樹林許二丈處停步而立。

一看來者,正是以武林皇帝為首,仍然黑紗蒙面,凝神而立。

在他身後,有南海雙勾金無愁,羊陀翁金牛角,無敵劍江中平三人。

唐三與小龍女未見馮寶貝現身,不禁臉色大變,內心驚駭不已。

武林皇帝哈哈笑道:「門主別來無恙?難得再次見面,真是冤家路窄。」

唐三冷笑道:「在下應該早就想到是你。」

武林皇帝笑道:「現在知道也不遲。」

唐三冷笑道:「馮姑娘他人呢?」

武林皇帝不答,反而嘿嘿笑道:「水火龍珠在江湖掀起狂大風波,門主應該負全部的責任。」

唐三怔道:「如何說呢?」

武林皇帝冷冷道:「老夫沒想到門主才是真正擁有水火龍珠的人!」

唐三聞言,怒火已升,正要開口反擊。

小龍女適時介面道:「水火龍珠本是無主之物,星換斗移,已換了不少個主人,賤妾巧逢其緣獲取而得。」

武林皇帝寒芒四射,道:「此話當真?」

小龍女認真道:

「賤妾沒想到會因水火龍珠惹禍在身,群雄矢箭皆指向妾身,既然武林皇帝蓄意而來,志在必得,你我就閑話少說,一手交人,一手交水火龍珠如何?」

武林皇帝嘿嘿笑道:「夫人真是快人快語,老夫答應。」

小龍女問道:「人呢?」

武林皇帝反問道:「水火龍珠是否就在夫人身上?」

小龍女冷笑道:「不信!你看b真』

小龍女言罷,伸手由懷中掏出一隻紅漆木匣子,置於掌中,往前一伸。

武林皇帝不禁雙目望了過去,神色激動。

眾群雄也是一樣,目光皆投向那紅漆木匣子。

武林皇帝沉思一下,這:「夫人,請取出水火龍珠讓老夫看看如何?」

小龍女冷哼一聲,揭開木匣子取出一顆黑紅各半的水火龍珠,色彩光耀眩目。

武林皇帝注視片刻,哈哈笑道:「不假!不假!是真的水火龍珠!」

此時,武林皇帝充滿喜悅之色,合掌拍了三下。

突然——

右邊的樹林中,冒出一條黑影,晃身撲來,看清楚是一名黑衣大漢挾著馮寶貝躍身馳來。

當那名黑衣大漢將馮寶貝放下時,見她雙目流動,忽然看到唐三和小龍女對面佇立着,臉上立即浮現,欲張口說話,卻說不出來,顯然已被封閉穴道。

只見馮寶貝清淚盈眶順頰而流,小龍女看在眼裏,幾次想開口呼喚,卻極力強忍下來。

唐三心情非常激動,若不是小龍女再三交代,恐怕早巳飛身撲出。

小龍女凝神道:「放人過來,賤妾即將水火龍珠交出。」

武林皇帝拎笑道:「夫人想的太天真了,這位姑娘一旦回到你身邊,還會把水火龍珠交給老夫嗎?」

小龍女淡淡道:「依你意思呢?」

武林皇帝道:「一手交水火龍珠,一手交人。」

小龍女道:「好!乙

武林皇帝道:「慢點!」

小龍女道:「怎麼了?」

武林皇帝道:「你出身百毒門,老夫難保木匣子上沒有施毒?」

南海雙勾一聽武林皇帝之言,心內一震,心想好陰毒之人,那就別怪老夫背叛朋友之義。

金無愁殺機突起,幸好沒被武林皇帝看見,否則必遭殺身之禍。

小龍女笑道:「你有此顧慮,這也難怪。」

停頓一下,又道:「可是賤妾寄人檐下,焉敢施毒?」

武林皇帝沉思一下,道:「老夫派人帶同這位姑娘走到中間,夫人可持水火龍珠隻身行前相會,來一個一手交人一手交水火龍珠好嗎?」

小龍女點點頭道:「好吧!」

此時,唐三和小龍女擔心起來,心想武林皇帝絕不會就如此罷手,必定有陰謀。

小龍女看見現在馮寶貝的神態,必然穴道已被制住,一旦搏戰起來,需一人在旁照顧,如此一來,只剩下一人應戰,那就危險萬分。

小龍女向唐三點頭示意,輕舉腳步向前走去。

此時,武林皇帝對金無愁道:「此女雖然鬼計多端,但其義女已落在我手中,諒她不敢動歪腦筋。」

停頓一下,道:「有煩金兄辛苦走一趟,帶這位姑娘前去,一切照原計劃進行。」

金無愁暗自得意,心想,怨不得老心毒手辣,只怪你不義在先,老夫要按自己計劃行事,讓你人寶兩空。

想到此,金無愁冷笑道:「夫人如敢使詐,老夫就先一掌震斃這位姑娘。」

言罷,一手帶着馮寶貝大步往前走去。

此時——

武林皇帝嘴角泛起陰毒的微笑,心想金老兒眼光神態不定,必生離心,此去木匣子若是有毒,金老兒必首當其衝,否則便生二心,怨不得老夫要你三人同死。

小龍女與金無愁各由一方走向中間交會,正當二人逐漸行近時,金無愁立即向小龍女使眼色。

小龍女見此,不由呆楞一下。

剎那間,金無愁忽然騰身挾起馮寶貝,身如閃電,晃了幾晃,已飄落在唐三身旁。

小龍女見此突變,已明白怎麼回事,身形也疾速騰身躍回原處。

武林皇帝臉色驟變,羊陀翁與江中平紛紛躍身疾撲前去。

只聽南海雙勾金無愁長嘯一聲。

不一會,樹林中傳來簌簌之聲響,一片箭雨聚集罩向羊陀翁輿江中平。

二人乍見箭雨罩射而來,心頭大震,趕忙紛紛各自退回。

此時,江中平與羊陀翁已退到一棵大樹後面隱身起來。

武林皇帝怒火已升,萬萬想不到金無愁會預先埋伏弓箭手在此。

突然——

金無愁將馮寶貝一個嬌軀忽地反轉,左掌疾速放在地背後的命門要穴。

金無愁嘿嘿笑道:「速速交出解藥,不然老夫掌力一出,她必心脈震斷而死。」

小龍女萬萬想不到金無愁會挾持馮寶貝威脅地,不由怔了一下。

唐三目中怒火直射,可是又不敢貿然出手。

武林皇帝被這突發的狀況,弄的不知如何是好。

小龍女淡淡笑道:「南海雙勾可算是武林中的前輩高人,今日如此舉動難道不怕被人譏笑嗎?」

金無愁臉色一紅,道:「老夫身中劇毒,不得不如此,有何譏笑可言?」

小龍女道:「賤妾這給你解藥,望你自重身份能放開你那隻手。」

言罷,揚手一拋,一顆解毒丹已被金無愁順手接着。

金無愁怔了一下,看看手中的丹藥,又瞄了武林皇帝一眼,仰首將丹藥吞服了下去。

小龍女喝道:「你為何還不放人?」

金無愁喝道:「你手中的水火龍珠拋過來,老夫就放人。」

小龍女冶笑道:「金無愁!希望你今後不要被我碰上,否則要你嘗嘗萬毒穿心的滋味。」

言罷!將水火龍珠的木匣子拋了過去。

金無愁將木匣子接到手,揭開匣蓋一看,哈哈大笑,猛力將馮寶貝往前一推送,人也乘機躍身飄落到一棵樹下。

頃刻間的一切變化,使武林皇帝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變化的太快,快的沒辦法應付。

武林皇帝一見金無愁飄身落在一棵樹下,殺機立起,長嘯一整。

嘯聲宏亮,環繞半空中。

突然——

四周人影晃晃,衣袂破空連響,二十幾名黑衣大漢各自一手持兵刃,另一手執火磷彈筒。

見那些黑衣大漢步代剛勁有聲,步步向小龍女等三人逼去。

小龍女見狀,低聲喝道:「走!」

言罷,伸手挾起馮寶貝,疾速晃身撲入林中。

唐三也跟隨騰身閃進。

此時,南海雙勾金無愁預先埋伏在樹林中的弓箭手,立即發射,利箭如雨。

那些黑衣大漢見狀,各自在身前舞起一片刀光劍幕,身形仍然往前衝去。

霎時,慘叫鑿連連,黑衣大漢已有數人身中利箭倒地不起。

其餘未死的黑衣大漢,不顧生命躍身撲了過去,同時發射火磷彈。

焰火磷雨,閃爍千點射向樹林中的黑衣人及樹下的金無愁。

金無愁臉色一變,雙掌疾拍而去,一股強勁的掌勢撞向三名黑衣大漢。

同時,人趕忙閃身竄入樹林中。

那三名黑衣大漢被金無愁的掌力,落實的打在地上,口溢鮮血魂歸地府。

此時,樹林中有四名黑衣人身中火磷彈,連續慘叫聲傳來。

片刻之後,箭雨已停,一時之間,樹林內又恢復寧靜沉寂。

武林皇帝目睹金無愁閃身不見,不禁大驚失色。

適時大聲喝道:「快追!」

言罷,身軀飄入樹林內,其他的人,也急快躍身射人林中。

剎那間,整片樹林寂靜,只有風嘯吹動樹葉之整。

突然——

兩條人影疾射飄落在樹林內,正是雪山怪婆與青海老人。

雪山怪婆怔道:「怎麼?人呢?」

青海老人笑道:「你問我,我問誰?」

雪山怪婆生氣道:「怪老頭,門主呢?」

青海老人笑道:「老不死的,你不會看,搏戰已停止了。」

雪山怪婆冷哼道:「看就看!」

身形飄起如風,繞了一圈又回到原地。

雪山怪婆怔道:「瘟老頭,怪啊!」

青海老人笑道:「有什麼奇怪?」

雪山怪婆道:「這些死去的黑衣大漢是武林皇帝的屬下,那四名黑衣屍體又是什麼人?」

青海老人怔了怔,道:「反正都是死人,沒什麼好想的!」

雪山怪婆又道:「遍地都是利箭,又是誰呢?」

青海老人怔道:「看樣子雙方有過一場火拚,可是……」

雪山怪婆急道:「瘋老頭,說啊!可是什麼?」

青海老人道:「不像是門主他們?」

雪山怪婆凝神道:「瘋老頭,你有沒有看到火磷彈筒?」

青海老人道:「老不死的,看到又怎樣?」

雪山怪婆冷哼道:「武林皇帝不輕易施用火磷彈筒,想必遇到重大變化才如此做。」

青海老人點頭道:「如此看來,門主恐怕凶多吉少!」

雪山怪婆冷笑道:「瘋老頭,你是怎麼了?」

青海老人笑道:「老不死的,有什麼好緊張的。」

雪山怪婆道:「我看門主是福相之命,不會有危險。」

青海老人笑道:「既然如此,又何必擔心呢?」

霎時,青海老人喝道:「什麼人?」

此時,只見月光之下,數條人影平治而來,正是天星島四大星君。

慕容武飄身落地之後,抱拳道:「晚輩兄弟來遲了。」

青海老人回道:「老朽二人也是剛剛趕到。」

慕容武向四周一望,驚道:「此處已發生過搏戰了。」

青海老人點點頭:「不錯!可是不知武林皇帝跟誰搏鬥?」

慕容武問道:「門主和龍姑娘他們呢?」

青海老人無奈道:「老朽二人來時,已不見人影。」

慕容武再仔細向四周一巡,沒有再說話。

雪山怪婆急道:「瘋老頭,走啊!」

青海老人怔道:「走到那裏去?」

雪山怪婆冶哼道:「找人要緊十你還以為來看熱鬧。」

言罷,人已閃樹林中去,青海老人也跟着飄身疾撲進入樹林內。

四大星君拾起兩支火磷彈筒,紛紛躍身跟進。

夜光之下,只有那凄涼的死屍。

再說馮寶貝為何會落入武林皇帝手裏呢?事情是這樣。

那一夜,唐三輿小龍女進入水仙尊王廟時。

孫五空、朱九戒、沙和尚等人也就在樹林隱蔽起來。

當時,月隱浮雲,樹濤風嘯,樹林內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

待唐三與小龍女進入廟內、已有多時。

馮寶貝見廟內久無動靜,關心情懷之下,極感不安。

不禁往孫五空身旁靠近,低聲:「上人,我乾娘他們二人,迄今不見動靜,不會出事吧?」

孫五空安慰道:「小佛爺和你義母武功高人,應該不會有事?」

馮寶貝皺眉道:「可是,我總覺得怪怪的。」

孫五空淡淡笑道:「如果他們在裏面遭遇強敵,必會長嘯呼喚我們,姑娘不必擔心。」

突然——

有唰地破空之聲傳來,起自身後二丈外。

二人聞聲,內心一震,轉身四隻眼睛向發出聲音的地方望去。

凝視一陣,沒有異狀,二人心情才鬆了下來。

剎那間,傳來一種聲音,類似人體磨擦樹林的聲音。

朱九戒、沙和尚二人聞聲,撲去。

孫五空見狀,低聲道:「姑娘留此小心注意,老朽過去看看就回。」

孫五空也是很小心,盡量不發出聲音向前去。

樹林內一片漆黑,沒有什麼可疑現象。

突然——

一聲汪汪的畔整,從樹下傳來,原來是一條小狗。

朱九戒哈哈笑道:「沙和尚,是只狗。」

沙和尚念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朱九戒心喜道:「這麼寒冷的天,吃香肉最好,真是天賜我也!」

沙和尚忙念道:「罪過!阿彌陀佛。」

此時,孫五空一見是一條小狗,不禁啞言失笑,躍身而回。

回到原處,大驚失色,馮寶貝已失蹤不見。

急忙低聲道:「馮姑娘!馮姑娘!」

叫了幾聲,沒有迴音,心想三更半夜,那裏會有小狗出現,顯然有人弄鬼,調虎離山之計,乘機將馮寶貝擄去,想到此,冷汗直流。

此時,朱九戒與沙和尚二人已飄身來到,見馮寶貝失蹤,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沙和尚嘆道:「好歹徒,竟然施出『調豬離林』之計。」

朱九戒冶哼道:「和尚跟我老朱一樣,只不過五十笑百步罷了!」

此時,三人望見一個丸大的黑影向西方平治。

孫五空那敢怠慢,勿匆在一棵樹上留下暗號。

喝道:「走吧!」

三人不約而同,展開輕功身法,向西方追去。

前面那點黑影,疾馳如飛。

孫五空等三人,一時疏忽之下,讓馮寶貝被人擄去,個個心急如火,窮展輕功緊追不捨。

追了一段路程,距離逐漸拉近,孫五空等人,此時已看清馮寶貝果然被人挾在脅下。

突然——

官道旁閃出四條黑衣蒙面人,各執利劍一把,一字橫排將去路阻斷。

孫五空等三人,心中已明白這四人必是與前面忽然隱去的黑影,是同一夥的。

孫五空已沒時間跟他們耗下去,身形一躍騰空飛起,雙掌已攻向兩名黑衣蒙面人。

兩名黑衣蒙面人,頓覺寒風逼體已至,已來不及閃避。

哇!哇!兩聲慘叫傳來,二人被震飛一丈之遠才落地,人已氣絕而亡。

另外兩名黑衣人見狀,乘機而逃。

朱九戒喝道:「那裏走!」

言罷,敲了兩下木魚,兩隻銹花針已射了過去。

霎時,兩聲慘叫聲傳出,那兩名黑衣蒙面人,腦部已溢血倒地而亡。

此時,三人望了望四周,早已不見那挾持馮寶貝的人,個個憂心如火,垂頭喪氣。

朱九戒嘆道:「如今一波未完,一波又起。」

沙和尚嘆道:「貪字害人,不知多少人已為水火龍珠而亡。」

朱九戒傻笑道:「看來出家當和尚好了。」

沙和尚笑道:「失九戒,你早就該覺悟了。」

朱九戒傻笑道:「如果世間的人都當和尚,天下一定太平。」

沙和尚笑道:「有可能嗎?」

朱九戒道:「大家都去出家當和尚,那些動物不是越來越增加嗎?」

沙和尚笑道:「朱九戒,跟你相處這麼久,你都不想出家,還說別人!」

朱九戒嘆道:「我今天才知道當和尚不簡單,要有相當的勇氣。」

沙和尚念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此時,孫五空喝道:「走吧!沿路追查下去,順便做下記號。」

三人於是順着官道馳去。

這幾天江湖流傳很鄉謠言,像一把野火燃撓森林迅速蔓延開來。

這些謠言對武林皇帝來說,是極不利的傳說。

江湖謠傳武林皇帝已由小龍女龍雅君和斗笠門門主手中,謀奪到人人夢寐以求的水火龍珠,如今卻隱藏起來。

武林皇帝被這些謠傳,感到極度的痛苦不安。

自從南海雙勾金無愁奪走水火龍珠以後,迄今行蹤不明了,令武林皇帝替他背上黑鍋,不禁心急如火,坐立不安。

另外,江湖人物,個個都在打聽武林皇帝的姓名來歷,可是無人知曉。

武林皇帝到底是誰?是武林人士關心的問題。

距離新鄉城北方約五十里的賞竹園,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風雅的人士,喜歡賞竹,形容瀟瀟的竹,象著着勁節高風淡泊自如。

竹林園的大門,不知是誰有那麼大的雅興,在門前的大石上刻有賞竹的詩句。

「插棘編籬謹護持,養成寒碧映漣漪,

清風涼地秋先到,赤日行天午不知,

解籜時聞聲簌簌,放槽初見影離離,

歸閑我欲頻來此,枕簞仍教到處隨。」

突然——

有條人影朝賞竹園而來,只見來人身形數晃,已經來到賞竹園的門口。

此時,竹林中飄出一個低壓聲道:「是那一位?」

來人現出一個強壯剽悍的中年人,雙目炯炯有神。

來人回答道:「是我!」

此時,從竹林閃身走出一個五十齣頭的老人,眼神陰沉冷酷,留着兩煩自須,身穿褐色長衫,背插一支綠竹。

來人趕忙趨前幾步,抱拳笑道:「古紀見過總管。」

那老人微笑道:「事情辦得怎樣了?」

古紀道:「依計行事,相當滿意。」

老人笑道:「如此一來,又掀起江湖風波。」

古紀點頭道:「如今江湖人人皆知武林皇帝已得到水火龍珠。」

老人笑道:「進去吧!主人已等的不耐煩了。」

言罷,人已躍身閃竹林內,古紀急步跟在後面。

突然——

人影連閃,竹園外站立三人,正是泥鰍島主杜杉參及兩名中年壯漢。

杜杉參冷笑道:「這小子一路謠言亂散,果然被我料中,水火龍珠必在他主人手中。」

一名中年壯漢道:「好陰險狠毒的計劃。」

杜杉參喝道:「走!」

自己率先飄身投入竹林中,兩名中年壯漢趕忙跟入。

越過賞竹園,只見竹籬笆中隱現一幢石砌小屋。

只見屋內一隻粗木切制的木凳上,端坐着一個人,正是南海雙勾金無愁。

此時,古紀正向金無愁稟告道:「屬下依計劃行事。」

金無愁吁了一口氣道:「如此一來,江湖上人皆知武林皇帝詭計奪得水火龍珠。」

古紀道:「如今,武林皇帝可要忙一陣子。」

金無愁冷哼道:「老夫胸中這口悶氣也該消一消氣。」

褐衣者,問道:「主人身上之毒好了沒有?」

金無愁笑道:「老夫身存餘毒不及原有的三分之一。」

褐衣老者躬身道:「恭喜主人恢復極快。」

金無愁冷哼這:「那賤人第二次拋給老夫的解毒丹是假的,如果得手的水火龍珠是真的,老夫的毒早已用它解除。」

褐衣老者睜大眼睛道:「難道水火龍珠是假的不成?」

金無愁怒火道:「誰知那顆水火龍珠是假,偷雞不成蝕把米。怎不令老夫生氣呢!」

突然——

金無愁太喝這:「膽大狂徒,竟敢窺聽老夫的隱秘。」

此時,傳來哈哈大笑的聲響,不禁令屋內的怔了一下。

霎時,杜杉參冷笑道:「我當是誰?隱秘到此處,原來是你!」

話聲一停,褐衣老者怒吼一聲,凌空懸飄而出,飛身撲向杜杉參。

金無愁急忙喝道:「孟賢弟不可造次,速回。」

褐衣老者聞書,左袖疾甩,空中擰腰,連倒翻四個筋斗,騰身飄落原處。

杜杉參冷哼道:「綠野山人孟竹,江湖盛傳你已離開世間。」

停頓一下,又道:「原來你與金無愁勾搭,隱居於此,算你命大,不然此時你早已身中泥鰍毒霧。」

綠野山人孟竹狠狠瞪了杜杉參一眼,沒有吭聲。

金無愁雙目望了一望,笑道:

「杜兄別來無恙。」

杜杉參冷笑道:「好說!好說!」

金無愁冷冷道:「杜兄怎會找到此處來?」

杜杉參伸手一指古紀,道:「這位老弟沿路散佈謠言,那能不引入上門來?」

金無愁哦的一聲,沉思著。

杜杉參又道:「老夫料定水火龍珠已落在你的手中。」

金無愁哈哈笑道:「杜兄智慧過人,料事如神,只不過………」

杜杉參急忙問道:「不過如何?」

金無愁嘆道:「是假的水火龍珠!」

杜杉參心想,方才隱身在外,所偷聽到他說水火龍珠是假,現在又如此說法,難道真是假的水火龍珠不成?

想到此,不禁目光瞅上金無愁的臉上,只見他臉色平靜,不像說假話,不過金無愁是黑道巨梟,狡猾得像狐狸一般,不由沉思不語,半信半疑·

這一切皆落入金無愁的眼中,不禁暗自冷笑。

金無愁笑道:「杜兄遠來就是客,水火龍珠就在屋裏,請進屋裏看看,是否如兄弟所說是假的?」

杜杉參略一沉思,示意一名屬下守在外面戒備,自己帶着一名屬下大步向屋裏走去。

待雙方皆落座之俊,金無愁才拿出一隻紅漆木匣子遞給杜杉參。

金無愁笑道:「杜兄,請仔細看看,監定此水火龍珠是真是假?」

杜杉參揭開木匣蓋,取出水火龍珠置於掌上,仔細端視觀賞,看來又像是真的?又像是假的?

杜杉參從未見過真的水火龍珠,特徵如何又沒聽過,正在真假難辨時。

金無愁看在眼裏,心中冷笑不已,轉頭示意,一名黑友人晃身閃出屋外。

片刻之俊,見那黑友人手捏一條毒蛇走進來。

金無愁笑了笑,伸手接過毒蛇。

杜杉參知道金無愁的用意,順手將水火龍珠遞給他。

金無愁將水火龍珠拿到手中,兩指捏著水火龍珠往蛇口送,只見那條毒蛇忽張開利嘴將水火龍珠噬住不放。

杜杉參雙目寒芒盯注在那條毒蛇身上。

過了一會兒,見那蛇目碧亮,蛇身捲曲,蛇還是蛇,水火龍珠還是水火龍珠。

金無愁抬頭向杜杉參笑了笑,指力一施,啪的一聲毒蛇已死,見他順手將死蛇拋出門外。

金無愁笑道:「兄弟上了大當,那位神秘的武林皇帝忽然隱身起來。」

杜杉參笑道:「所以金兄才出這種計謀引他出來。」

金無愁點頭道:「兄弟不得已才派人散佈謠言,引起武林人士找他,這樣一來,就會逼他現身?」

杜杉參沉思一下,道:「為何要逼他現身?」

金無愁嘆道:「兄弟想找機會報那戲弄大仇。」

杜杉參驚訝道:「金兄,可否說詳細一點?」

金無愁吁了一口氣這:「人身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打打殺殺的生涯,兄弟已嘗夠了,因而數年前同舊夥伴金盆洗手,隱居起來。」

杜杉參微笑道:「難怪這些年來,沒聽金兄的名字在江湖闖蕩。」

金無愁又道:「老夫就開了佳佳酒樓,每日賺點蠅頭小利,生活街可溫飽,過着也很自由自在。」

杜杉參,問道:「金兄為何又重現江湖?」

金無愁恨聲道:「突然有一天,武林皇帝忽光臨佳佳酒樓。」

杜杉參哦的一聲,道:「金兄與武林皇帝早就認識了?」

金無愁道:「十幾年前與他有數面之緣。」

杜杉參問道:「武林皇帝找你有何事?」

金無愁恨聲道:「老夫沒想到他是蓄謀而來的。」

杜杉參怔道:「怎麼說呢?」

金無愁怒火道:「他對兄弟訴苦,說被斗笠門逼得走投無路,才投奔兄弟,要求兄弟看在昔日相識情份上,助他一臂之力。」

杜杉參又問道:「金兄答應了他?」

金無愁嘆道:「兄弟因久絕江湖,不願再惹是非,當時婉言相拒。」

杜杉參不解道:「那為何又扯在一起呢?」

金無愁臉上一變,道:「唉!兄弟當時不該心起貪念。當武林皇帝說出與斗笠門門主同行尚有一女子,身懷武林奇寶水火龍珠,要兄弟合力掃除他們,事成之後,水火龍珠歸兄弟所有,算是報酬,因而兄弟就答應了。」

杜杉參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

金無愁又這:「數日之後,那斗笠門門主和小龍女巧入兄弟開設的佳佳酒樓,被兄弟在他們不備疏戒之下擒獲。」

杜杉參雙目盯着他,這:「後來呢?」

金無愁道:「老夫就搜尋水火龍珠是否在小龍女身上,可是……」

杜杉參問道:「可是怎樣?」

金無愁沉聲,道:「正在那時候,武林皇帝闖了進來,同時門外有人喊兄弟叫陣,兄弟那能容忍,閃身撲出門外。」

杜杉參怔道:「那水火龍珠是否還在?」

金無愁笑道:「待兄弟回到酒樓時,武林皇帝手中已托著紅色木匣子,笑着交給兄弟,他也挾起二人離去。」

杜杉參沉思一下,道:「這水火龍珠是武林皇帝交給你的嗎?」

金無愁點頭道:「不錯,事後兄弟才發覺水火龍珠是假,而身又中無形之毒,兄弟那能坐以待斃,立即運功閉住,不讓奇毒逆血攻心。」

杜杉參問道:「有否向小龍女拿取解藥?」

金無愁點頭道:「兄弟於是率同手下急急追尋武林皇帝,正巧在路上遇上小龍女。」

杜杉參怔道:「金兄方才說他們已被武林皇帝挾走,怎會遇上呢?」

金無愁解釋道:「兄弟當時也覺得奇怪,后經她一說明,才知她是巧施詭計脫身逃走。」

杜杉參微笑道:「金兄有否要到解藥?」

金無愁恨聲道:「當時,她已身陷重圍,逼迫之下,才交給兄弟解藥一顆,兄弟因畏懼她再施毒,所以就放她而去。乙

停頓一下,嘆道:「誰又想到解藥會………」

杜杉參急問道:「解藥怎麼了?」

金無愁恨聲道:「解藥是不假,只是份量不夠,因此兄弟才隱藏於此處,花了兩天的功夫,才將奇毒逼出體外。」

杜杉參望了他一眼,道:「金兄的毒已解了。」

金無愁點頭道:「不錯,以後的事,杜兄已都知道。」

杜杉參見金無愁表情逼真,不像說謊的樣子。

但是,前後的話意似乎有些破綻,因而沉思良久。

金無愁深知杜杉參是個老謀深算之人,見他內心懷疑仍在,暗自小心提防。

杜杉參忽然抬頭問道:「金兄,今後如何打算?」

金無愁恨聲道:「武林皇帝不該隱瞞小龍女系百毒門中人,令兄弟上當中毒,兄弟定要找他報此仇。」

杜杉參微笑道:「難道金兄,就不再向他追討水火龍珠了。」

金無愁聞言暗中冷笑,心想杜杉參狡猾似鬼,老夫可不是好惹的。

金無愁正色道:「武林奇寶,有德者才能據有,否則惹火焚身,自取滅亡,兄弟薄德,不敢心生妄念。」

杜杉參淡然一笑,明知金無愁口中雖是如此說,心裏可急想要到,不想揭穿點破。

由於杜杉參對武林皇帝懷恨於心,方才金無愁說與他有舊識,不禁怒火已升。

杜杉參問道:「金兄既然與武林皇帝是舊識,想必知道他的姓名和來歷?」

金無愁略一考慮,沉聲道:「兄弟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和來歷。」

杜杉參雙目一睜,道:「真的不知?」

金無愁吁口氣,道:「說出來,杜兄恐怕也不會相信。」

停頓一下,又道:「當時兄弟也曾問過他的姓名,他說,江湖遼闊,行腳無涯,既是相逢何必稱名道姓,今朝相逢似浮萍,再相見,又不知何年何日?」

杜杉參追問道:「金兄沒有進一步再問?」

金無愁搖頭道:「沒有,當時,兄弟心想武林中人怪人很多,不足為奇,也就沒有再問過他。」

杜杉參一聽金無愁如此說,望了望他,自覺也該離去了。

於是站了起來,笑道:「打擾金兄,兄弟告辭了。」

金無愁笑道:「武林皇帝隱藏之處,兄弟已派人探查清楚,杜兄暫且留下。」

杜杉參疑問道:「金兄的意思是……」她再施毒,所以就放她而去。」

停頓一下,嘆道:「誰又想到解藥會……」

杜杉參急問道:「解藥怎麼了?」

金無愁恨聲道:「解藥是不假,只是份量不夠,因此兄弟才隱藏於此處,花了兩天的功夫,才將奇毒逼出體外。」

杜杉參望了他一眼,道:「金兄的毒已解了。」

金無愁點頭道:「不錯,以後的事,杜兄已都知道。」

杜杉參見金無愁表情逼真,不像說謊的樣子。

但是,前後的話意似乎有些破綻,因而沉思良久。

金無愁深知杜杉參是個老謀深算之人,見他內心懷疑仍在,暗自小心提防。

杜杉參忽然抬頭問道:「金兄,今後如何打算?」

金無愁恨聲道:「武林皇帝不該隱瞞小龍女系百毒門中人,令兄弟上當中毒,兄弟定要找他報此仇。」

杜杉參微笑道:「難道金兄,就不再向他追討水火龍珠了。」

金無愁聞言暗中冷笑,心想杜杉參狡猾似鬼,老夫可不是好惹的。

金無愁正色道:「武林奇寶,有德者才能據有,否則惹火焚身,自取滅亡,兄弟薄德,不敢心生妄念。」

杜杉參淡然一笑,明知金無愁口中雖是如此說,心裏可急想要到,不想揭穿點破。

由於杜杉參對武林皇帝懷恨於心,方才金無愁說與他有舊識,不禁怒火已升。

杜杉參問道:「金兄既然與武林皇帝是舊識,想必知道他的姓名和來歷?」

金無愁略一考慮,沉聲道:「兄弟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和來歷。」

杜杉參雙目一睜,道:「真的不知?」

金無愁吁口氣,道:「說出來,杜兄恐怕也不會相信。」

停頓一下,又道:「當時兄弟也曾問過他的姓名,他說,江湖遼闊,行腳無涯,既是相逢何必稱名道姓,今朝相逢似浮萍,再相見,又不知何年何日?」

杜杉參追問道:「金兄沒有進一步再問?」

金無愁搖頭道:「沒有,當時,兄弟心想武林中人怪人很多,不足為奇,也就沒有再問過他。」

杜杉參一聽金無愁如此說,望了望他,自覺也該離去了。

於是站了起來,笑道:「打擾金兄,兄弟告辭了。」

金無愁笑道:「武林皇帝隱藏之處,兄弟已派人探查清楚,杜兄暫且留下。」

杜杉參疑問道:「金兄的意思是……」

金無愁笑道:「杜兄是否有意前往一探?」

杜杉參臉色一變,笑道:「如此說來,金兄你我是同道了?」

金無愁間言愣了一下,隨着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一停,道:「你我攜手同心協力同誅此魔如何?」

杜杉參笑道:「好……當然好!」

金無愁笑着,站起身道:「杜兄,請!」

數人身形魚貫而出,一時石屋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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