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原來,這麼在意他

第32章 原來,這麼在意他

扶著祈默在石凳上坐了下來,側頭看着他,南宮雪兒淺笑道:「祈默,你一定不能亂跑,要不然我醒來后就找不到你了。」

得到他首肯后,南宮雪兒才趴在石桌上。

閉上疲累的雙眸那一刻,嘴裏還不忘嘀咕道:「那我先睡一會了,我現在真的很困,你答應過我一定不能亂跑的。」

祈默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輕聲道:「嗯,睡吧,傻丫頭,我不會到處亂跑的。」

「嗯。」南宮雪兒淡淡應了一聲,才安心睡去了。

祈默沒想到的是這丫頭居然已經累到這地步了,才剛閉上眼沒一分鐘,均勻的呼吸聲已經從她鼻子裏慢慢響起,甚至,還伴隨着一絲絲鼻鼾聲。

祈默輕嘆了一聲,也不再說話,坐在南宮雪兒身旁,安靜看着她在睡夢中依然緊鎖在一起的兩道柳葉眉,心頓時便被狠狠揪了一把。

這幾天真把這丫頭累倒了,從小到大都是養尊處優的女孩,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苦頭?

一天到晚為了自己東奔西跑的,今天終於把她累成這樣了。

那一點點鼻鼾聲,現在聽在祈默的耳里,更揪痛了他的心。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沉思了多久,等祈默尋回自己思緒的時候,一片小小的樹葉已經安靜落在了南宮雪兒的頭髮上。

祈默向她靠了過去,輕輕將那片樹葉從她頭上拿了下來。

只是當他的視線從她頭上收回后,才發現自己離她的小臉居然已經這麼近,近得連她從她鼻子裏呼出的氣都能灑在他臉上。

祈默唇角輕輕一揚,忍不住伸出食指在她鼻尖上輕輕劃過,丫頭,知不知道自己真的很可愛?

近距離看着她白皙細嫩的小臉蛋,祈默忽然竟有一種強烈的衝動,真想在她臉上咬上一口,不!不用咬,應該說是親!

可是,如果自己真這麼做了,丫頭醒來後會不會生他的氣?

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腦袋,強迫自己不能再胡思亂想,重新坐直身軀,繼續安靜在她身旁守着。

「不要!」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鐘,忽然,南宮雪兒尖叫了一聲,雙手也伴隨着她的驚呼在空中胡亂揮舞著:「不要!不要!祈默、祈默,小心!」

「丫丫,怎麼了?丫丫,我是祈默!我在這裏!別怕,別怕!」祈默見狀,忙將南宮雪兒一雙小手抓了過來,用力握著掌心:「別怕!只是噩夢!丫丫,別怕!」

被他這麼一呼喚,南宮雪兒的意識才總算漸漸回到腦際。

看清在自己跟前毫髮無損的人,她才徹底鬆了一口氣,幸好自己只是在做夢。

只是,那夢卻真實得讓人可怕……

「祈默,有沒有嚇到你?我、我剛才……」想起剛才的那個噩夢,南宮雪兒渾身還是止不住僵了僵,沒再說下去了。

伸手將她落在額前的幾縷凌亂的髮絲撩開,祈默雙手落在她肩頭上,淺淺嘆了一聲:「對不起,丫丫,嚇到你了。」

她一輩子都活得快樂沒煩惱,這次不是跟着自己來璃海,哪會受到這麼大的驚嚇?

被嚇了一回,以後,心裏是不是都會有陰影了。

沒盡到保護她的職責,始終是他的不該。

「你沒有對不起我,祈默,你沒事就好。」

她剛才真的很怕,那個夢太真實,她看到祈默被那些人打得倒在一片血泊上,那雙眼眸閉上之後,再也睜不開……

不!那只是個夢,不是真的!

可是,只要一想到夢裏的情形,心真的很痛很痛。

「祈默……」她執起他的手,心莫名其妙就是很痛,痛得連話都幾乎說不出口。

可是,執起他的手后,她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為着一個夢而已,心痛到這地步,好奇怪……

倒是祈默被她這一舉動弄得微愣在那裏,看着那隻握住自己大掌的小手,足足有兩秒鐘的時間完全反應不過來。

微愣過後,他竟伸出雙臂,將南宮雪兒用力抱在懷裏。

這個擁抱,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下巴擱在她頭頂上,輕拍着她的後背,依然不忘安慰道:「沒事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以後我發誓不會再讓你傷心難過。」

「這可是你答應我的,以後不能再讓自己受傷了,看到你受傷,我心裏會很難受。」

此時被他用力壓在懷裏的南宮雪兒,根本看不到祈默這一刻眼底的那抹愉悅。

祈默的心情真的很好,至少,這一刻很好很好。

如果不是百合把他們抓了,他還不清楚原來丫頭是這麼關心自己的,這麼說來,他是不是還得感謝百合?

不,那女人讓丫丫受了驚,不把她剝一層皮已經算是仁慈。

感謝,下輩子吧。

祈默唇角不自覺上揚,還想說什麼,但,眼角餘光卻忽然像瞥見了什麼。

等他抬頭看時,不遠處小道拐角處的那某高大身影已經在離開。

看着空蕩蕩的小道,沉思了一會,祈默才將視線收了回來,輕輕拍了拍南宮雪兒的後輩,柔聲道:「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明天就要出院,好回去準備一下東西。」

「嗯,好。」從祈默懷裏退了出來,南宮雪兒扶着他就要站起,卻不想看到正向他們走來的沐飛。

來到涼亭,看了祈默一眼,沐飛的目光鎖在南宮雪兒身上:「又惹你烈哥哥生氣了?」

南宮雪兒被他的話弄得莫名其妙的:「什麼烈哥哥?烈哥哥怎麼了?」

「我看那傢伙剛才離開時,臉色這麼難看,確定不是你惹他生氣了?」

「烈哥哥?你說烈哥哥他心情怎麼不好了?」南宮雪兒抬頭看着他,一時半會弄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時候的事情?」

「他不是來看你們了嗎?我剛才還……」

接收到祈默投來的那記警告的目光,沐飛才輕咳了一聲,立即轉了話題:「沒事,我白日做夢,在說昏話呢。」

不想讓南宮雪兒有機會繼續追問,他看着祈默,改口道:「鴻訊的事情既然已經搞定了,等你出院后,我也跟你們一起回去好了。」

祈默只是點點頭,不再理他沐飛。

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和南宮雪兒慢步往住院部返回。

「喂!你們怎麼可以就這樣把我丟下來了,你們最起碼……喂!喂……」看着越走越遠,根本沒打算停下來的兩人,沐飛真覺得無力。

等兩人走遠后,拿起電話,撥通了某個號碼。

等電話接通后,他沒好氣道:「馬上給我訂一下明天飛往西陵的機票。」

那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沐飛額上頓時掛滿了黑線,問他什麼航班……可是,剛才那傢伙根本沒跟自己說過,他怎麼知道?

……

……回到病房,南宮雪兒讓祈默躺下來休息,她便開始收拾起東西。

畢竟在這裏已經住了幾天,帶過來的東西也不少。

平時不覺得,現在一旦收拾起來,才覺得是多麼的困難。

看着那抹嬌小的身影在自己跟前忙碌個不停,祈默唇角微微揚起,躺在那裏安安靜靜地看着這一切,眼底全是愉悅的笑意。

如果每天能安靜看着這丫頭為自己而忙碌,那該是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忽然之間,他竟有一種想繼續待在醫院的衝動……

當然,一直忙個不停的小人兒完全不知道他現在的心思,只希望快點把行李收拾好,明天早點出院,早點回到那個屬於他們的地方。

……晚上照顧完祈默吃過飯,南宮雪兒便來到外頭的走廊,本想出來吹吹風,卻不想在不遠處的拐角處看到了兩抹熟悉的身影。

烈哥哥和李特助怎麼在這裏?他們來了,為什麼一直沒進去?

帶着幾分疑惑,南宮雪兒慢步往他們走去。

等靠近后,才發現原來他們有事在商議,所以,她也沒去打攪,只是安靜等在那裏。

過了一會,隱隱約約似聽到李特助急道:「申屠先生,你什麼時候才回去?那邊幾個重要的會議你已經推了,再這樣下去……」

他頓了頓,聲音聽起來顯得更加焦急:「再這裏下去的話,我們公司不僅損失很大,其他公司甚至還會因為這樣,而對我們的公司有所看法,以後和我們的合作……」

見申屠烈的目光忽然越過自己,落在自己身後的某個地方,李特助自覺住了嘴,順着他的目光轉身往那處望去。

申屠烈向南宮雪兒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李特助本還想說什麼,但,在接收到申屠烈給自己暗示的目光后,他無奈,淺嘆了一口氣,和剛來到他們身旁的南宮雪兒打過招呼后,便轉身離開了。

看着那抹越走越遠,但,卻明顯有幾分失落的背影,南宮雪兒抬頭看這申屠烈,訝異道:「烈哥哥,公司那邊現在是不是很忙?我剛才似乎聽到李特助他說,什麼你把很多重要會議都推了,是不是真的?」

申屠烈沒說話,只是下意識伸手,將她摟到自己懷中。

「烈哥哥,要不然你先回去吧,別擔心,這裏的事情我可以應付得來。」雖然被他摁在懷裏,自己根本抬不起頭看他,但,南宮雪兒還不忘提醒道。

申屠烈不說話。

只是離開了他半個小時都不到就出事了,現在祈默還受着傷,丟下她自己離開,他能放心?

沉默了幾秒,申屠烈才淡淡道:「那邊的事情我會處理好,明天等他出院了,我就和你們一起回去。」

既然他說事情已經安排好了,南宮雪兒也不再多問,畢竟,她對公司的事情確實一點都不了解。

說得太多,只會顯得自己根本不相信他。

「對了,烈哥哥,你吃過飯了沒有?」在申屠烈胸膛上輕輕推了一把,南宮雪兒抬頭看着他,話鋒一轉道。

見他不說話,南宮雪兒就明白了。

忽然伸手牽上他的手臂,抬頭沖他笑道:「那我們去吃飯吧,我前幾天發現了附近有一家大排檔,很久沒去大排檔吃了。烈哥哥,陪我一起去吧,我肚子都快餓扁了。」

大排檔……一聽到這三個字,申屠烈臉色微沉了下去,垂眸看着一臉興奮的南宮雪兒:「大排檔裏頭的東西都不怎麼新鮮,吃了肚子會不舒服。」

「沒事的,烈哥哥,以前祈默經常會帶我去大排檔吃東西的。雖然,那裏的環境比不上餐廳裏頭的,但味道真的很棒,我好喜歡那裏的爆炒田螺,還有酸辣土豆絲。烈哥哥,你就帶我去嘛,我一個人……」

她其實想說,自己一個人不敢出去,一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一顆心頓時又繃緊了起來。

不過,這麼說會不會太挫,很膽小是不是?

頓了頓,她才繼續道:「可可姐姐和七七姐姐他們都會經常去的,她們都說好吃。烈哥哥,你放心好了,沒事的,那裏的東西都很新鮮。」

申屠烈眼底似閃過些什麼,但,閃現的速度太快,南宮雪兒根本沒注意到。

收回落在她小臉上的目光,不再說話,和她轉身往電梯間走去。

「我電話沒拿,烈哥哥,你等等我,我回去和祈默說一聲,我怕回去晚了他會擔心。」

放開申屠烈的大掌,南宮雪兒也不等他回應,自己轉身往祈默所在的特護病房迅速返回。

看着那抹急匆匆返回病房的纖細身影,申屠烈雙眸變得愈加幽深,此時的他,竟給人一種完全揣摩不透的感覺。

幾分迷茫,更多的,是寂然……

……南宮雪兒和申屠烈前腳才剛走,祈默病房裏頭便又出現了一抹高大的身影。

沐飛來到病床邊拉來椅子坐了下去,一瞬不瞬盯着靠在床頭上安靜看報的祈默,正要說什麼,祈默淡然的聲音已經響起:「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一看到他這態度就來氣。

上午牽着南宮雪兒,就將他一個人扔在那裏,他還沒說他,現在,他卻反過來用這樣的態度對自己……

如果現在坐在他面前的是南宮雪兒,你猜他會是這樣的態度嗎?

要換了是南宮雪兒,別說連看都不看一眼,就是話,也肯定會多說幾句。

不,幾十句,上百句!

橫豎,待遇就是差天與地!

祈默不說話,目光依然鎖在報紙上,連半秒也沒移開過。

既然他能來找自己,他就知道他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跟自己說,所以,他也懶得在這話題上和他多費口舌。

沐飛無奈,清楚這種時候,根本拿他沒辦法,病人永遠是最大的。

暗自腹誹了幾句后,才抬頭看着祈默,臉上的表情也慢慢認真了起來。

「前幾天百合將你們綁架的事情驚動了展爺,展爺立即發動了所有的人脈,將飛鷹門大部分餘黨抓了起來。」

看到祈默把報紙放下,明顯有要聽下去的意思。

沐飛得意笑了笑,繼續道:「聽說那邊的人還把身上有毒素的殺手也全帶去做詳細檢查,該服藥的服藥,該做手術的也都準備要做了。」

「今天剛傳回來消息,說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展爺也向申屠烈保證過,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次是他們太疏忽了。」

展爺對申屠烈真的算重視,要不然,以他出了名的冷傲,怎麼會給申屠烈說這些話。

申屠烈這個人,不管怎麼說,真的是個人物。

祈默只是淡淡看了眼沐飛,畢竟已經相識了二十幾年,有些話哪怕不說明白,沐飛也能猜得到他想問的是什麼。

「那個叫百合也被抓起來了,原本那些餘黨在百合的唆擺下還有幾分不服,但,後來展爺發話,說會給他們安排好工作,甚至給他們重新一個新的身份,讓他們在璃海這裏住下來,」

「在這麼大的誘惑下,他們也都慢慢接受了,當然也包括百合。」

祈默還是沒說話,申屠烈的能耐他自然信得過,但,這幾天一直沒從他口中聽到些什麼,自己也不好去問太多,一顆心還不能完全放鬆下來。

現在聽沐飛這麼一說,他也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祈默的心思,沐飛又怎麼可能不清楚?

淺嘆了一口氣,看着若有所思的男人,他話鋒一轉,笑得有幾分邪惡。

「對了,最近你和南宮雪兒的關係看起來很不錯,不管到哪裏兩人都粘得死死的,活像貼身膏藥,一刻也不能分開那般。快說,是不是好事近了?」

祈默沒好氣地掃了他一眼,哪怕眼底分明多了幾分愉悅的氣息,但,話語依舊淡然。

「小丫頭只不過是習慣了我在她身邊,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現在受傷的人是申屠烈,她也會像待在我身邊一樣待在他身邊。」

「可是……你真的就這麼放棄?不去爭取了嗎?」祈默對南宮雪兒的那份情,就是換了普通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更別說是他這個陪伴在他身邊十幾年的人。

「你真有這麼閑?特意跑過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

「什麼婆婆媽媽,我這不都是為了你的終生大事嗎?你又不是南宮雪兒肚子裏的蟲,她怎麼想,難道你也知道嗎?你不去爭取一下,怎麼知道她心裏在乎的人到底是誰?」

「爭取了又能怎麼樣?我真這樣做,只會給她更大的壓力,我真的不想為難她。我只想她能夠像現在這樣開開心心,這樣對我來說已經足夠,更何況……」

祈默吐了一口氣,才繼續道:「更何況在我和申屠烈之間,我能看得出她更在乎的是他而不是我,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

說到這一點,祈默眼底的愉悅徹底散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派落寞。

丫頭對申屠烈的感情,他這三年一直看在心裏,要不然,她也不會獨自一人去那麼遠的地方去找他。

「現在的南宮雪兒對感情這事根本不了解,也許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歡的到底是誰。」

祈默的話,沐飛一點也不贊同。

「你不爭取一下,怎麼能知道最終的答案?這剛才所說的不過全只是你自己的自以為,或許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連事實也沒了解清楚,你真的甘心就這樣放棄嗎?」

從他們倆認識后,祈默對南宮雪兒的守護之情,沐飛是全都看在眼裏的,只是他一直都沒和他說起,他也就不方便問太多。

可是,今晚既然都已經說到這地步了,不藉著這個機會說清楚,只怕以後就沒多少像今晚這樣的機會了。

沐飛還想說什麼,卻不想祈默一側頭,看着窗外昏暗的夜色,一雙眼眸立即變得幽深。

沉默了一會才淡淡道:「有些事情我比你看得清楚,我今天有點累,你先回去吧。」

他又要打斷這話題了!

這傢伙……沐飛吐了一口氣,不再說話了。

既然人家都開口了,他還能說什麼?今晚祈默已經算是說了太多,比起過去十幾年,對於這件事,今晚是他透露心聲最多的一次。

現在他不願意繼續說下去,他也沒辦法了。

再看他一眼,沐飛站了起來,轉身往病房外走去。

只是在臨走之前,還不忘再次提醒道:「希望你能考慮一下我今晚說的話,不去爭取,只怕最後連失敗的機會也沒有。」

聽到關門的聲音,祈默才緩緩回過頭,看着那扇被重新關上的門,久久回不過神來。

但,沐飛剛才最後那句話卻一直在他腦海中徘徊著。

連失敗的機會也沒有……如果他真的不去爭取,是不是正如沐飛所說的,就連失敗的機會也沒有?

可是,爭取了又能怎麼樣?到時候只會讓丫頭更為難,也只會讓局面變得更僵……

來到某家大排檔,知道申屠烈平時根本不會來這種地方,所以,南宮雪兒隨便點了幾份自己平時愛吃的。

這麼兩位帥哥美女出現在這種地方,大排檔里不僅是女性還是男性,全部人的目光都不自覺往他們這一桌投來。

「你看看,那邊那男長得超帥的,這羨慕和他坐在一起那女的。」

「對呀,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別說在這種地方,哪怕在大街上也很難看到像他這麼俊的。」

「不行了,我快呼吸不過來了。」

有人更是誇張地捧著胸口,一副要窒息的模樣。

「我倒覺得那女孩好可愛好漂亮,你們看她那五官,柔得簡直能滴出水來那般。」

和剛才說話那三個女孩坐在一起的男孩捧著雙腮,看着和申屠烈有說有笑的南宮雪兒,被炫得幾乎連口水都流出來了。

「切!真沒眼光,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貨色。」第一個開口的女孩立即反駁道,看了身旁兩個女孩一眼:「我們不要跟他說,有代溝。」

「就是。」那兩個女孩同時應了聲。

也難怪她們會一起攻擊那男孩,這麼帥的一個大帥哥坐在那裏,他居然也不懂得欣賞。

不過,前提是人家是男的,她們是女的,欣賞的東西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可是,那兩人一看衣着就知道絕對是有錢人家,怎麼會出現在大排檔這種場合?不是說有錢人都不會喜歡這麼低級的場所嗎?

「烈哥哥,你等會一定要嘗嘗爆炒田螺,真的很好吃,我和祈默最喜歡的也是爆炒田螺。雖然賣相不怎麼樣,但,真的很美味,螺肉都很鮮嫩可口。」

那些議論紛紛的話語,他們不是聽不到,只是,當聽不見罷了。

南宮雪兒這話才剛說完,肚子就如同應景那般,咕嚕嚕地響了起來。

側頭看了申屠烈一眼,南宮雪兒一張小臉頓時漲得通紅,尷尬地乾笑了聲。

申屠烈只覺得無奈,這丫頭都已經這麼餓了,居然還沒有吃上飯。

一天到晚只顧著照顧祈默,連自己都沒時間理會。

一想到她這麼無微不至地照顧祈默,申屠烈臉上剛因為她那模樣弄得浮起的點點笑意,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影蹤。

「這是你們點的炒河粉和腐乳通心菜。」那個滿面油光的婦女將兩隻盛滿東西的碟子,粗魯地往桌上一扔,便又匆匆忙忙往廚房返回。

是真的很忙碌,連這麼大個超級帥哥坐在這裏,也沒心思多看兩眼。

要是換了過去,遇到這種態度的服務員,南宮雪兒一定會抱怨幾句。

但,來大排檔的次數多了,這樣的場面她也都已經習慣了。

畢竟,就如可可姐姐他們說的,大排檔和那些西餐廳的不一樣。

能來這裏的人,通常都是為了填飽肚子的普通家庭成員,他們都不在意那點點小細節。

而去西餐廳裏頭吃飯的通常都是些斯文人,心態自然是不一樣的。

把碗筷遞到申屠烈跟前,催促他快點吃,南宮雪兒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夾起一根通心菜,也不理會會不會燙到自己,就這樣直接往口中塞了進去。

好餓,真的好餓,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只想吃個痛快,天大的事也要等吃飽再說。

剛才祈默不是不讓她吃,只是,醫院的東西她真的吃膩了,一點都不愛吃。

難為祈默居然還吃得下,甚至,吃得津津有味。

等他好了,一定要帶他出去,將所有好吃的全部吃一輪,才彌補最近的委屈。

申屠烈也不再說話,看了她一會後,也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剛才點的東西都全上完后,申屠烈放下筷子,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南宮雪兒,忽然淡淡道:「以後祈默不在你身邊了,你會不會不習慣?」

南宮雪兒卻被他的話震住了,從來沒想過祈默會離開自己,抬頭一臉驚訝地看着申屠烈:「你說……祈默他會離開?」

「祈默現在的年紀也不小了,遲早會結婚生孩子,到時候有了自己的家庭,他也不可能會一直和你待在一起。哪怕他願意,他以後的妻子也不會願意。」

他在說話的同時,密切關注着她的小臉,沒錯過她臉上每一個表情。

結婚……妻子……忽然之間,南宮雪兒的心似被什麼狠狠扎了一把那般,呼吸也變得有幾分困難了起來。

祈默的年紀確實也不小了,以後總會有自己的家,總會有離開他們的一天。

可是,她真的不希望有這麼一天的到來,她也從來沒有想過,當那一天到來的時候,自己會怎麼樣。

她真的……已經習慣了身邊有這麼一個人,這麼一個他。

烈哥哥離開的那三年,如果不是有祈默陪着,她也許已經抑鬱得活不下去了。

祈默……他結婚了之後,還會像現在這樣疼自己嗎?還會經常陪在自己身邊嗎?

可是,他妻子怎麼可能會願意?那到時候她怎麼辦?

忽然之間,南宮雪兒也不知道為什麼,剛才所有的好胃口一下子全沒了。

把筷子放了下來,抬頭看了眼申屠烈,她輕聲道:「烈哥哥,我吃飽了。」

申屠烈沒說話,只是認真看着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看了好一會才重新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來。

只是,在看到她擰緊的秀眉后,他已經忘了放進自己口中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滋味了……

……

……那天晚上南宮雪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只記得她回到病房的時候,祈默還沒睡過去。

洗完澡和祈默閑聊幾句,南宮雪兒便借故要休息。

為了不讓祈默看出端倪,她把頭轉到另一側,背對着他。

雖然,很明顯能看得出這丫頭心裏藏着些事兒。

但,既然她不說,祈默也不好多問。

把燈關上,祈默也在病床上躺下。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的是,那一夜不僅是自己,就連躺在自己身邊那張病床上的人,也是一夜未眠。

……

……第二天,一大早,南宮雪兒便扶著祈默出了門,去檢查室做最後一次檢查。

今天檢查的內容很簡單,等報告結果出來也是十分鐘的時間。

祈默的主治醫生看過結果,說一切正常,讓他們可以安排出院,南宮雪兒才扶著祈默往病房返回。

等他們到的時候,沐飛和李特助已經等在那裏了。

沐飛拿了祈默出院所需的資料,便匆匆往交費處奔去。

竟他們是上午十點的飛機,這裏離機場至少要一個小時。

遲遲不見某個身影出現,南宮雪兒看着李特助,還是忍不住問道:「烈哥哥他還沒來嗎?」

聽到南宮雪兒的問話,李特助立即回道:「申屠先生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他讓我先過來給雪兒小姐你收拾一下行李,他等會就過來。」

「嗯。」南宮雪兒點了點頭,沖李特助淺淺笑了笑。

和李特助一起將東西收拾好,也等沐飛把出院手術辦完,一行四人才匆匆往停車庫走去。

上車的時候,申屠烈已經淡然坐在那裏。

看到南宮雪兒上車,他揚了揚長臂,直接將她摟了過來,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沐飛一臉錯愕地看着祈默,也不知道該做如何反應,畢竟人家祈默都沒說話,他能說什麼?

祈默是真的沒說什麼,就當是和平時一樣,安靜上車,安靜坐在一旁,沉默。

一路上大家都沒再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坐在那裏,氣氛總有幾分說不出的奇怪。

上飛機后,毫無意外的,申屠烈直接領着南宮雪兒和她坐在了一起。

今天坐的是頭等艙,裏面還有很多位置空了出來,李特助也似習慣了那般,自己隨便找了個座位就坐了下來。

反倒是沐飛,在祈默身旁坐下后,目光還時不時往申屠烈和南宮雪兒所在的位置瞄去,聲音也變得有幾分焦急:「你真的能忍受他們在你面前……」

看到祈默微微蹙了蹙眉,沐飛輕咳了一聲,沒有再說下去。

可是,剛剛申屠烈他直接就將南宮雪兒抱在自己懷裏,甚至,那舉動還那麼親密……

慘了,慘了,這次祈默只怕是無望了!

人家申屠烈將南宮雪兒吃得這麼死死的,可他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還說什麼只要南宮雪兒開心就好……

有時候還真心佩服得他五體投地,可是,是該說他偉大,還是說他傻?

……

……離開西陵那麼多天,這邊的事情也確實多得很。

所以,下了飛機,申屠烈吩咐李特助將南宮雪兒和祈默送回去,自己和沐飛各自攔下一輛計程車,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把兩人安全送到南宮家后,李特助吩咐傭人將他們的行李搬回去,自己才從南宮家離開。

祈默和南宮雪兒剛跨入主屋大廳,便已經看到一抹身影坐在沙發上,正安靜看着報紙。

聽到動靜的南宮遠緩緩從沙發上站起,兩條濃眉微微蹙了起來,示意他們到他那邊去。

「爺爺,我們回來了。」牽着祈默的長臂,南宮雪兒一臉微笑地喚了聲。

「嗯。」南宮遠點了點頭,讓他們倆在他對面坐了下去,看着祈默,臉上明顯多了幾分擔憂:「傷成怎麼樣了?現在好些了沒?」

聽到他的問話,南宮雪兒一顆心猛地抖了下。

原來爺爺已經知道了,可是,烈哥哥不是說會把事情壓下去的嗎?

但,想了想最後還是釋然了。

烈哥哥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可是,爺爺的能力,她也一點都不敢去懷疑。

意識到南宮雪兒的緊張,祈默伸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

才側頭看着南宮遠,淡淡笑道:「只是一點點小傷,礙不了什麼事,更何況這幾天都在丫頭無微不至的照顧下度過,傷口怎麼可能會好得慢?」

「你說是不是?」側頭看了眼一直低垂頭顱的南宮雪兒,祈默眼底全是柔和的光亮。

「我……」南宮雪兒被他的話弄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明明這件事從頭到腳都是自己的問題,祈默不但沒有怪自己,甚至反過來安慰她。

抬頭看了坐在對面的南宮遠一眼,她一臉歉意:「爺爺,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因為我任性,一直囔著讓他們帶我去,祈默他……現在也不會弄成這樣,我真的知錯了。」

南宮遠沒說話,只是淺嘆了一口氣。

對於自己這個寶貝孫女,他是疼都疼不及,還說什麼生氣?

可是,現在看到祈默因為她而傷成這樣,心裏真有幾分過意不去。

沉默了片刻,南宮遠才斂去臉上多餘的表情。

重重咳了一聲,看着兩人,聲音也變得無比認真:「其實這幾天我都已經想好了,今天正好你們兩個都在這裏,我有件事要和你們說說。」

「爺爺,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被他忽然嚴肅起來的表情嚇了一跳,南宮雪兒也不知道是怎麼的,心裏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南宮遠沒回答,只是再次掃了兩人一眼,眼底浮起點點複雜的神色,讓人完全猜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在南宮雪兒第二次想要開口問的時候,南宮遠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着南宮雪兒,聲音淡然卻堅定。

「爺爺決定,讓你和祈默結婚,這個月的十八號,就去民政局把結婚證給辦了。」

「什麼?」南宮雪兒被他的話嚇得頓時目瞪口呆了起來,結婚證給辦了……這是什麼意思?

足足用了十幾秒的時間,南宮雪兒才將他的話徹底吸收了進去。

可是,結婚……這怎麼可能?還是這個月的十八號!

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天已經是九號了,那……如果按照爺爺的說法,她九天之後是不是就要嫁給祈默了?

「爺爺,你在胡說什麼?我和祈默……我一直當祈默是我哥哥,我怎麼可能會和哥哥結婚?爺爺,你是不是……」

「不用說了,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南宮遠看了看坐在那裏的祈默,才將目光落回到南宮雪兒臉上:「更何況,你和祈默根本沒有半點血緣關係,感情還好得很。」

「可是,這件事我和祈默根本沒同意,先不說我了,你問過祈默了嗎?他都沒有同意,你怎麼可以就這樣給我們安排結婚的事情?」南宮雪兒嘟噥起小嘴,依然一臉不服氣。

祈默沒說話,臉上也沒多餘的表情。

雖然,老爺子忽然提起這事,他也覺得很意外,可是,他現在其實最在意的是這丫頭的表現。

沒回答她的問題,南宮遠反倒反問道:「難道你覺得祈默對你還不夠好嗎?為了你,差點連命都丟了!還是說你已經有自己喜歡的人?」

「我……」南宮雪兒頓了頓,才繼續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祈默對我好不好,和與我結婚的事情根本就是兩碼事。爺爺你怎麼可以把它們放在一起討論?」

見丫頭一點都沒有讓步的意思,南宮遠也不想再和她爭下去。

吐了一口氣,聲音也放輕了下來:「今天你們也都累了,先上去休息一下,晚飯準備好,我會讓人上去叫你們。」

「爺爺……」南宮雪兒還想說什麼,祈默卻暗中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其實南宮雪兒不是不明白祈默的意思,自己爺爺的脾氣她自然清楚得很,既然他這麼堅決,自己現在再說什麼也沒用。

最後還是扶着他慢慢站起,垂眸看着依然安靜坐在那裏的南宮遠,輕聲道:「爺爺,那我和祈默先上去了。」

「嗯。」南宮遠點了點頭,抓起剛被他放下來的報紙,不再理會兩人,繼續埋頭翻閱了起來。

只是某個女孩不知道的是,剛才自己這樣的表現,看在祈默眼中,卻徹底揪痛了他的心。

丫頭對於他們結婚這事,真這麼抗拒嗎?還是說,她已經清楚自己心裏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把祈默扶回到房間里,南宮雪兒讓祈默在床上坐了下去,一臉怨念:「爺爺他太過分了,怎麼可以擅自決定別人的事情。」

「老爺子讓你嫁給我,你真這麼不高興嗎?」祈默抬起眉角看着她,試探性問道。

「可是,他根本沒經過我們倆的同意……」

「那我現在問你,如果我向你求婚,你會嫁給我嗎?」祈默長臂一揚,將她摟在自己懷裏,打斷道。

「祈默……」南宮雪兒抬頭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個男人,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祈默也不再勉強她了,剛才她的表現,已經將她的想法說得很清楚。

祈默淺淺笑了笑,伸手在南宮雪兒頭髮上輕輕揉了揉:「既然是你不喜歡的,我也不會勉強你去做,老爺子那邊,我會想辦法跟他說清楚。」

將南宮雪兒放回到地上,祈默也站了起來,垂眸看着她:「今天確實有點累,你先回去吧,我想先休息一下。」

說罷,也不等南宮雪兒回應,他已經轉身舉步往衣櫃前走去。

拿了睡袍,直接進了浴室,沒過多久嘩啦啦的水聲便已經響了起來。

聽到水聲后,微愣在那裏的南宮雪兒才霍地反應過來。

祈默說他會把事情解決好,可是,為什麼剛才在他眼裏似乎看到了絲絲失落?

還是說,她看錯了?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祈默說了會將事情解決,哪怕她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方法能說服爺爺,但,只要是祈默說的,她都會相信。

在祈默房間站了一會後,南宮雪兒吐了一口氣,才轉身往外頭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等她離開把門關上后,浴室裏頭的水聲也隨即停了下來。

下一秒祈默便已經從裏頭跨了出來,身上依然是進去前的那套衣服。

哪怕從一開始他就已經認定了丫頭和申屠烈才是一對,但,到真正面對的時候,才發現心居然會被扯痛。

等聽到不遠處傳來關門的聲音,祈默才舉步出了房門。

如今另一個房間里,南宮雪兒心情也不見得好到哪裏去。

將自己簡單收拾了一遍,在床上躺了下去,哪怕身體真的很累。

可是,就是翻來覆去也睡不着,心裏依然被很多事情纏繞着。

爺爺的話無時無刻在腦海中徘徊,可是,和祈默結婚……這怎麼可能?

一直以來只當他是哥哥,哪怕她也清楚和自己祈默確實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但,這世上有誰會和自己的兄長結婚的?那感覺怎麼說怎麼怪。

而且,自己才剛滿十八歲,很多事情還沒完成,她真不想就這樣迷迷糊糊便把婚姻給定下來。

這些事情,至少過兩三年再說吧。

直到傍晚女傭來敲門,南宮雪兒還是沒睡過去,只是,出乎她意料的是,今晚餐桌上只剩下她和南宮遠。

看見她眉宇間那一絲絲疲憊氣息,南宮遠忍不住關心道:「剛才沒睡好嗎?看起來怎麼還一副無精打採的模樣?」

南宮雪兒在他身旁坐了下去,不答反問道:「爺爺,祈默呢?怎麼不見他下來吃飯?」

聽她這麼問,南宮遠臉上頓時浮上愉悅的笑意:「怎麼?才剛分開了幾個小時,這麼快就想他了?」

側頭看着他帶着幾分取笑意味的臉孔,南宮雪兒小嘴不自覺嘟噥了起來,抱怨道:「爺爺,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我……我只是見祈默他沒下來吃飯,我隨口問問而已。今天我從他房間離開的時候,他還在。」

南宮遠知道她是認真的,淺咳了一聲,忙收斂起臉上的笑意:「那小子出去了,說有事情要去處理。」

「可是,他的傷口還沒完全痊癒,爺爺,他這樣出去,會不會……」

「放心,他只是回公司去了,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南宮遠忙解釋道:「而且,你就真這麼不相信祈默那小子的能力嗎?」

南宮雪兒想了片刻才繼續問道:「那爺爺,他有沒有說過什麼時候會回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睡醒的時候他已經出去了,聽下人說他交代過讓我們不用等他吃飯,他沒那麼早能回來。」

伸手在南宮雪兒頭上揉了揉,南宮遠眼底全是寵溺:「別胡思亂想了,趕快吃飯吧。」

「嗯。」南宮雪兒淡淡應了聲,思索了片刻后才動起筷子,給南宮遠夾了塊小青菜,自己才埋頭吃了起來。

其實,心裏還有很多事情想要開口跟爺爺說清楚的,可是,祈默說過他會處理。

而且,爺爺身子本來就不怎麼好,她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刺激他,有什麼事情,還是等祈默和爺爺說好了。

一頓晚飯就這麼安安靜靜過去了。

吃完飯後,南宮雪兒便自己回了二樓,在走廊上徘徊了許久,目光時不時往祈默的房間往去,卻始終不見有人回來。

他身體才剛好轉了些,這麼快就外出,會不會有問題?

南宮雪兒在走廊上等了好一會,始終不見祈默回來,心裏隱隱開始有了幾分不安。

終於她還是按耐不住,給她撥了通電話。

祈默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那邊似乎有點吵。

他只是跟她說了,晚點會回來,便因為有事而掛了電話。

看着屏幕上顯示那「通話已結束」的幾個字,南宮雪兒有那麼點回不過神了。

忽然才想起來,過去每一次和他通電話,似乎,先掛斷的人都是自己。

可現在,他掛了她電話……

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怎麼,越想越不舒坦?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還有,祈默說要解決結婚這件事,他已經想到辦法了嗎?

雖然祈默說過會和爺爺說清楚,但,她真的有點好奇他的方法到底是什麼,還有,那方法真的能行得通嗎?

在走廊上又等了幾分鐘,還是不見祈默回來,南宮雪兒淺吐了一口氣,才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返回。

躺在床上,思緒還是轉個不停,本來想給祈默打電話的,把電話拿了出來,卻發現少了那份勇氣……

祈默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多。

往不遠處南宮雪兒房間掃了眼,看着那扇緊閉的房門,眼底還是難免浮上點幽深。

收回目光,舉步便進了門。

匆匆將自己收拾了一遍,打開筆記本,坐下來想要繼續工作。

可,當他打開文檔時,那白紙黑字竟慢慢形成了一副畫,女孩那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將如同繩子一般牽動着他的心。

靠在椅背上,眼底的神色依然幽深,思索了片刻才從椅子上站起,取出一根雪茄,啪的一聲點亮,轉身往陽台外慢步而去。

深吸一口煙霧再吐出,周身煙霧寥寥,在這樣安靜的夜色下,那道高大而寬厚的身影被映襯得更加孤單而深沉。

從兜里將電話取出,撥了某個號碼,等電話接通后,祈默沉默了下,而後淡淡道:「今晚給我去安排一件事……」

幾秒后將短暫的電話結束,他抬頭看着昏沉的夜色,再次深吸了一口煙霧緩緩吐出,將還有一半的雪茄掐滅,轉身翻房內返回。

其實,換了是平時,雪茄這東西對他來說真的很不屑於去抽,在那丫頭面前更是一次都沒抽過。

但,今晚就是莫名的想要抽上一把,真希望能藉助它消去心裏哪怕一點點的煩躁。

可是,事實上卻完全相反,煩躁不僅沒散去,反倒更添加了幾分。

來到酒架子前坐下,給自己倒上半杯紅酒,將杯子拿了起來,輕輕搖晃着。

看着杯中那深紅的酒液,祈默的一雙星眸變得更加深邃,也不知道思索了多久,一抬手,直接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第二杯、第三杯……那晚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直到扛不住,便直接趴在酒架子前的吧枱睡過去了。

夢中,那滿臉幸福笑意的女孩穿上婚紗,挽着她心愛的男人走在眾人的視線里,甚至還一直喜悅地道:「烈哥哥,我今天就要嫁給你,以後我就是你的妻子,一生一世我也不會離開你。烈哥哥,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

「丫丫……」睡夢中的男人猛地驚醒了過來,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后,並沒有因為剛才的只是夢境而放鬆下來,看着房內昏沉的一片,一雙眼眸頓時更加深沉。

再次拿起酒瓶子給自己倒上一杯,想都不想的,一抬手,又是滿滿的一杯讓他給一飲而盡。

那一夜,一夜未眠……

第二天,女傭如常敲響了南宮雪兒的房門。

南宮雪兒下樓的時候,來到偏廳,依然沒看到祈默的身影。

今天早上和昨天晚上不一樣的是,餐桌上多了一位一臉淡然,卻俊逸無雙的申屠烈。

這時候看到烈哥哥,南宮雪兒忽然就內疚了起來。

回來之後,一直糾結著爺爺要她和祈默結婚的時候,對烈哥哥,真的疏忽了。

見南宮雪兒眼底分明藏着幾分失落,申屠烈示意她到自己身邊坐下,給她夾了快小蛋糕,催她吃了之後,才淡淡問道:「怎麼?昨晚沒睡好嗎?一大早精神似乎不怎麼好?」

「是……不是。」頓了頓,南宮雪兒才繼續道:「可能是昨天看資料看得太晚了,離開都好幾天了,想把之前沒來得及看完的資料給看完,所以……」

「傻丫頭,看不完今天可以再看,本來這一兩個月都是打算讓你簡單對公司的事情先做個了解,其他的事情可以慢慢來,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

讓人個南宮雪兒的牛奶加熱后,南宮遠遞到她跟前,示意她喝,眼底同樣全是寵溺。

「我知道了,爺爺。」沖他笑了笑,南宮雪兒接過牛奶喝了一口,低頭吃起了早點,不再說話。

「嗯,吃吧,等會你烈哥哥送你去公司,今天祈默那小子說有些事情要出去辦,晚一點才回公司。」

南宮雪兒只是點了點頭,繼續埋頭吃着小點心。

見她一副不想再談下去的模樣,申屠烈也不再說話,拿起咖啡淺嘗了起來。

哪怕明知道這丫頭心裏一定藏着些什麼,但,既然她不說,他也不再勉強。

昨天在這裏發生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但,有時候男人與男人之間的事情,還是不要讓她摻和進去的好。

一想到這個,申屠烈眼底也漸漸蒙上點點複雜的神色,讓人完全看不透那究竟意味着什麼。

上車之後,申屠烈和國王一樣,長臂一撈,直接將南宮雪兒拉到自己懷中,將她按在自己胸膛上,把下巴擱在她腦袋上。

南宮雪兒依然沒說話,有些事情她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申屠烈,要是說了,不知道他能不能給自己想出好的辦法?

最終,南宮雪兒還是鼓足了勇氣,輕聲道:「烈哥哥,其實我有些事情想……想找你幫忙。」

申屠烈眼底頓時淌過點點意味不明的神色,伸手在她頭髮上揉了揉,聲音低沉而磁性:「究竟發生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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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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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原來,這麼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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