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不能對他動情

第107章 不能對他動情

眼見風閃靈似乎是挪遠了一些,顧無歡伸出一隻手扣上她的肩頭,就將她一把扯回了自己身邊,手掌緊緊地箍著風閃靈的肩頭,不讓她再挪開。

風閃靈見此,倒也不動了,只低垂著頭,唇角似是顫了一下。

沒有人知道她此刻心房中有多麼難受,像是擰成了一團,但只要她離顧無歡稍微遠一些,便不會這樣難受了。

這個想法一出,風閃靈被自己驚了一下。

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為何會有想要與顧無歡拉開距離的念頭?

一想到顧無歡,她的心房處似乎就開始絞著,她努力迫使自己不要出現異樣,額頭上,起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瘋丫頭,你怎麼了?」縱然風閃靈故作淡定,顧無歡卻依舊看出了她的異樣,伸手將她的臉龐捧起,讓她正視着自己的眸子,「你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了?」

似乎從下樓開始她就不太對勁了,他在屋子裏的時候為她號過脈,卻是沒有發現一點問題。

「我……」風閃靈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臉盤,下意識往後仰了仰,不與顧無歡靠的太近,為了將他的疑惑打消,她只擠出了幾個字,「我多半是……來葵水了,你別問,你總該知道我什麼意思。」

顧無歡原本心下還有疑惑,聽着風閃靈這麼一解釋,難得怔了怔。

葵水?

他眼角似是抽搐了一下。他不用問,他既然學過醫術,怎麼會不明白那是個什麼東西。

「明白了吧?明白了就別問我,女子通常在這個時候,人都比較煩躁。」風閃靈見他似是信了,便趁機又挪了開,「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就是了。」

言罷,她轉身背對着顧無歡,雙手環膝,在顧無歡看不見的角度,眸光泛上點點冰冷。

倘若現在還猜不到是怎麼回事,那麼她就是真蠢。

她這一路下來,在進楊家堡之前,都是正常的,無故心絞痛,是在她出了楊家堡之後,那麼這其中的原因,自然也是出在楊家堡里。而在那裏面,唯一遇上的外人只有那個背對着她手搖鈴鐺的白衣女子,如顧無歡所言,一個攝魂師,靠攝魂術來催眠人的意識,昏迷之後的事,她自然是不知道,但她能肯定,她接觸顧無歡會心口痛的原因,與那女子有直接關係。

雖然失蹤的人只有方瓊華,但是誰也不知道,那女子在她昏迷之後,對她做了什麼……

風閃靈咬牙切齒。

如今只要一與顧無歡親近心口就疼,她試圖去壓制那股疼痛,但這豈是她能控制的了的,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隱瞞着顧無歡,不讓他看出自己的異樣。

說,還是不說……

若是說了,顧無歡沒有解決方法,那麼無疑是讓他徒增煩惱,為她擔心。

只因他方才號了她的脈,沒有發現問題,恐怕……應該不是中毒。

正在風閃靈思索間,馬車的布簾忽然被人一掀,一道藍色的身影躥了進來,一見風閃靈,便笑道:「小穎……我們來玩丟石子好不好?」

「她沒有時間與你玩這無聊的遊戲。」不等風閃靈接話,顧無歡已經慢悠悠地開口,「柳奚塵,沒有我的允許,誰讓你進馬車裏來的,下去。」

「讓我下去哪裏?」柳奚塵癟了癟嘴,「你也沒有說我不能進來啊,那什麼雲的,兩個人都坐在外面,外面已經坐不下人了,你趕我下去,要我坐哪裏?這馬車裏這麼寬,我坐這裏又不妨礙你,為什麼要我下去?」

「就憑這是我的馬車。」顧無歡冷眼看他,「我說不讓誰坐,誰就不能坐。」

「小穎小穎!你看他,他要趕我下去!」柳奚塵忙到了風閃靈的跟前,哭訴著,「小穎,你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風閃靈輕嘆一口氣,頭稍稍往後一偏,「無歡,你就讓他坐在這兒吧,他是雲若人,要跟着咱們回雲若,你讓他下去,他現在這麼傻兮兮的,沒人能保證他的安全。」

其是風閃靈此刻心裏所想的是:多了一個人在,顧無歡便不會毫無顧忌地親近她了,二人世界裏,這要是多了一個電燈泡,許多事情,便沒辦法做了。

如此一來,她便可以暫時避免心絞痛了。

她無法理解那個女子究竟有什麼目的,讓她與顧無歡之間,產生這樣的問題。

她可以強忍着疼與顧無歡親近,但,她相信以他的敏銳,很快便能發現了。

說,還是不說?

罷了,還是先回到雲若國再說,她記得郡王府的藥房裏有不少醫書,不知能不能查到一些什麼。

她心絞痛的這個原因,自然不會是靠着催眠才引起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別的因素。

「你聽見了沒有?小穎說讓我留下的。」身前柳奚塵朝顧無歡這般說着,面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之色,順帶還用鼻子輕哼了一聲,純真的臉龐上,儘是挑釁。

如此的童真,風閃靈看在眼中,只覺得好笑。

「瘋丫頭,與這個傢伙玩,是不是比和我玩更有趣?」身後顧無歡的聲音涼颼颼的,周遭的空氣似乎都降了不少的溫度。

風閃靈聽着他這話,除了嘆息,竟不知還能說什麼。

顧無歡近些日子說話,時不時帶着酸味,但凡是有荊楚煜和柳奚塵在場的時候,他說話總是陰陽怪氣的。

其實他骨子裏,當真是霸道的,即使明明知道,她不會對其他人產生感情,他依舊排斥他們的出現。

「你們兩都各自少說幾句,姑奶奶我生理期到,人比較燥,都別和我說話。」為了避免馬車裏頭有戰爭發生,風閃靈決定索性誰也不理,將話放出來之後,便將頭埋在了膝蓋里,果真是一副兩耳不聞身邊事的模樣。

顧無歡見此,沉默。

柳奚塵原本似乎還想說話,可一見風閃靈的態度,又瞄了一眼顧無歡的冷臉,頓時也安靜了。

一時間,空氣安靜的只能聽得到車軲轆滾動的聲音。

風閃靈十分滿足眼下的狀態,各自坐着,不吵不鬧,多好。

也許是因為太過安靜,她靠着自己的膝蓋,眼皮子漸漸磕上了。

顧無歡見她保持着一個姿勢保持了許久,稍稍擰了擰眉頭——這丫頭難不成是睡著了?

柳奚塵似乎是太悶了,終究還是不能安靜太久,便一點一點挪到了風閃靈面前,「小……」

才吐出了一個字,顧無歡便抬手一個手刀,直接劈在了他的脖頸上。

柳奚塵兩眼一翻,直接往邊上栽倒。

顧無歡眼見風閃靈還沒有動靜,便知道自己猜對了——果真是睡著了。

但是,保持一個姿勢這麼久,她不累么?

想到這兒,伸手搭上她的肩頭,將她整個人緩緩地扶起,動作十分小心翼翼,讓她一點一點緩慢地朝着自己傾倒,最終將她的頭枕在了他的腿上。

這個姿勢,睡起來,應該舒服許多吧?

顧無歡伸手,手指插入她烏黑濃密的髮絲里,輕柔地梳理著,玩了一會兒她的頭髮之後。他的指尖,停留在她的臉頰上。

明知她在睡覺,聽不到他說話,他卻還是望着她的睡顏,啟唇,「回到雲若國,就該成婚了,瘋丫頭,我期待你穿上嫁衣的那一刻。」

風閃靈不知自己一覺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側躺着,頭下,枕着什麼東西?

她稍稍翻了個身,抬眸望向頭頂,這一看,直接愣住。

目光所及,是顧無歡精緻的下頜,他此刻正將頭靠在馬車的車壁上,閉着眸子似乎也睡著了,他的烏髮順着肩頭散下,離她的眼睛,只有一寸不到的距離。

原來她——竟是枕着顧無歡的腿睡覺的。

她睡了多久,他的腿麻不麻?

想到這兒,她緩緩坐起了身,將頭移了開,等她整個人坐起來的時候,顧無歡依舊是沒醒。

這傢伙,當真是也睡著了?

風閃靈望着他的臉龐,只覺得他睡着的樣子,當真是無害極了,他的五官原本就屬於十分精緻的,趁着他睡着的時候靜靜欣賞他的容顏,倒也別有一番樂趣。

風閃靈看着看着,唇角緩緩的勾起。

倏然間,心口處又是劇烈一抽,毫無預警,直抽的她抬手去捂。

還真是疼……

她明明都還沒接觸到他,怎麼也能心絞痛?

風閃靈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她睡着的時候,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與顧無歡接觸,什麼事兒也沒有,醒來的那一刻,獃滯的那一瞬間,心房處也沒有異常。

只有在她想着他的時候,與他親近的時候,心口處的不適十分劇烈。

莫非……只有她動情,她的心口才會抽疼?若是這樣的話,只要她不要總是去想顧無歡,興許能避免。

但,怎麼可能不想。

相戀中的人,想要不去想對方,這不科學。每天總是會想起那麼幾趟,這是最基本的。

風閃靈將視線從顧無歡身上收回來,再度轉過身背對着他,這麼一轉身,瞥見倒在地上的柳奚塵,她微一挑眉。但很快便猜到了原因,這傢伙,多半又是做了什麼讓顧無歡看不順眼的事,這才讓他給打暈了。

不要總是去想顧無歡,那麼乾脆看柳奚塵的臉龐來分散注意力好了。

想到這兒,風閃靈果真將目標鎖定在了柳奚塵身上,看着他的臉,然而看着看着,腦海中莫名又浮現顧無歡的睡顏,好無害,好俊美,好……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

風閃靈使勁地搖頭,試圖將顧無歡甩出自己的腦子。

然而她沒有想到的是,下一刻,雙肩被一雙手扶上,熟悉的輕漫嗓音在身後響起,「作甚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風閃靈心下微微一驚,努力去忽視肩上的那雙手,平靜開口道:「我沒事。」

「沒事?」身後響起他不冷不熱的聲音,他忽然便是將她的肩膀扳了過去,伸手捏上她的下頜,讓她正視着他的眼睛,「真的沒事?」

說這話的時候,他將臉又朝她湊近了一些,似乎是想看清她眸子裏的情緒。

顧無歡的靠近,讓風閃靈下意識朝後避了一避。

如此細微的反應並沒有逃過顧無歡的眼睛,他看着她,桃花美目微微眯起,「瘋丫頭,你是否隱瞞了我什麼事?」

話音落下,他的手勾上她的脖頸,將她又勾回到自己身前,與她鼻尖相抵,「再不說的話,我就撓你痒痒。」

感受着他的貼近,這一瞬間她的心彷彿擰成了一團,直擰她蹙起了眉頭,抑制不住的,她將顧無歡一把推了開,隨後轉身輕輕喘息著。

以前從來都不知道,心絞痛能痛的人渾身都冒冷汗,連帶着呼吸都不平穩了。

她如此的反常,讓顧無歡面色一沉,再次開口,聲線已經攜上了些許嚴厲,「有什麼事是連我都不能說的?你我已經在一起這麼久,我還不了解你么?你當我看不出你的反常?你不說,是信不過我?」

「不……不是信不過你,我……」風閃靈咬了咬唇,終究,回過了頭,將手遞給了顧無歡,「你再給我把脈試試看,能不能有新的發現。」

風閃靈此話一出,顧無歡面上劃過意思不解,隨後又有些凝重,伸手,搭上了風閃靈的脈搏。

這一刻,他察覺到她脈象有些不平穩的起伏,但很快的,似乎又歸於平靜。

他將內力凝聚於指尖,緩緩灌入風閃靈的體內。

風閃靈忽覺得手腕處有一股暖意流過,似是緩緩流進了四肢百骸,頓時覺得身子舒服了許多。

「這是做什麼?」她抬眸,望着顧無歡。

「輸一些真氣給你,讓你好受一些。」顧無歡望着她,眸光有些複雜,「光是靠把脈,根本探不出什麼,我唯一能確定的是你沒有中毒,但,你似乎很疲憊。」

她的面色已經看不出紅潤,他能看清她的額頭上有細細的汗珠。

他傾身,擁住了她,輕聲道:「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了?」

「告訴我,好么?」沒有聽見風閃靈的回應,他再度重複了一遍,「不要隱瞞我,無論是什麼事,我都希望你能告知我,不論好壞。」

風閃靈閉上了眸子,伸手擁住了他,這一刻,也不去管心口處的異樣,「好,我告訴你,我無法靠近你,一靠近你,便心絞痛……」

話音落下,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身體微微一僵。

很快的,他的聲音再度響起,「繼續說。」

風閃靈唇角牽起一抹無奈的笑容,「從離開楊家堡的時候開始的,我想,多半是與你說的那攝魂師有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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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能告訴我,你究竟是在幹什麼?」裝潢雅緻的房屋之內,身着黑色錦衣的少年端坐在檀木製的桌子邊,望着正對面的女子,擰著眉頭,「為何將顧無歡一行人騙來這裏,又讓他們輕易離開?」

「那古堡原本就困不了他多久,這是我一早就知道的。」正對面的女子掩唇低笑了一聲,「讓他們離開,才是好戲的開端。」

「什麼意思?」荊楚煜眸中劃過一絲不解,「什麼好戲?」

「會讓三哥你滿意的。」荊楚瑤笑道,「不過,我建議你過幾天再去找阿靈,現在最好是不要去。」

「為何?」荊楚煜眸中似有些急躁,「我不去找她,他們就要回雲若國,等著顧無歡帶她去拜了堂成了婚再去找么?黃花菜都涼了。」

「三哥,你急什麼?是在怪我不讓你去找你的阿靈?」荊楚瑤面上浮現一絲好笑的意味,隨後伸手倒了杯茶,推到了荊楚煜的跟前,「你難道還不了解我么?將你救了下來,卻騙他們說你被擄走,若是不來楊家堡我就要撕票,我料到他們一定會來,即使顧無歡不來,阿靈也會來,阿靈要來,顧無歡自然是會跟着了,你覺得,我將他們騙到古堡就只是為了裝神弄鬼嚇唬他們一下就將他們放走,我有這麼無聊么?我圖什麼?」

「你難道不是為了你的藍顏么?」荊楚煜瞥了她一眼,「正是因為我了解你,被那傢伙迷得神魂顛倒,誰能想到你除了把他帶回來,還能有其他的目的?」

「他好不容易來找我一回,沒與我打招呼就走了,嚇唬他是我給他的懲罰。」荊楚瑤說到這兒,眸子沉了一沉,「攝魂術耗費了我不少精力,也不知道阿靈能不能聽從我的指示,不過就算她不聽也沒關係,我已經在她身上下了蠱了。」

「你說你給她下了蠱?」荊楚煜立即站起了身,「你給她下了什麼蠱?」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還能害她不成?我只不過是想淡化她與顧無歡的感情而已。」荊楚瑤將散在肩上的一縷發挑起,纏繞在指尖把玩著,「我養的絕情蠱,迫使她對顧無歡斷情。你知道我養的蠱的厲害的,中了絕情蠱,一定能淡化他們的感情,這是我在許多人身上試驗后的結果,即便她不想,即便她能反抗,她也沒法子和顧無歡親近,她遲早會離開他的,遲早。」

「你為何這麼肯定?」荊楚煜蹙眉,「那東西有什麼用處么?」

「這東西,用處可大了呢。」荊楚瑤笑道,「絕情蠱配合著攝魂術一起使用,效果應該是不錯的,絕情蠱,顧名思義,逼着宿主斷情絕情,一旦動情,必受心口絞痛之苦,時間長了,宿主便會對喜愛的人漸漸煩躁,有誰喜歡一靠近一個人就心絞痛呢?阿靈離開顧無歡,是遲早的事,只有不動情,才不會痛。」

「你簡直瘋了!」荊楚煜當即一拍桌子,「你怎麼能對她下這樣的蠱?你這哪裏是在幫我,分明是在折磨她!你還說你不會害她,你這可不就是在害她?不行,你與我去找她,把這什麼絕情蠱解了。」

「哥哥,你腦子進水了不成?」荊楚瑤眸中劃過一絲不解,「我在幫你,你卻還罵起我來了?絕情蠱要不了人的命,我這麼做,還不就是為了讓她能離顧無歡遠一些?你現在心疼個什麼勁,她既然不喜歡你喜歡別人,那麼為別人受些罪,就當是對她的懲罰好了,等她離開了顧無歡,來到你身邊,我自然幫她解僱。」

「你……!」荊楚煜眉頭擰得死緊,神色陰沉,「我是想要她離開顧無歡,但,我的本意並不是讓她受苦,若要她受那樣的罪,我倒寧可不要這什麼絕情蠱,我靠我自己的本事去爭,你對她使這樣的陰招,若是讓她知道了,她會怎麼想?她定會認為我是卑鄙無恥之人!」

「我當你生什麼氣呢,原來就是因為這個。」荊楚瑤輕呼了一口氣,「放心,她絕對沒有看清我的模樣,她不會知道是我,也不會懷疑到你的頭上……」

「荊楚瑤!你聽不懂我的意思么?」荊楚煜少見的對她惡聲,「我的意思是讓你解開那蠱,我說,我不需要這東西的幫助,你懂是不懂?你馬上與我去找她,你若是現在去幫她解開了,和她認個錯,沒準她還能原諒你。」

「我不去。」荊楚瑤面無表情,「哥哥,我該說你笨,還是說你心太善,你喜歡的東西,你想要的東西,本就該去爭取,但在這爭取的過程中,必然得捨棄一些東西,就好比你對阿靈,這個時候,你不能心軟,你只要耐心等待一些日子,很快就會有結果,且,這個結果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要爭取,但我不會不擇手段,我曾經讓她失望過,往後我不想再讓她失望。我就是見不得她受傷害,妹妹,你當中懂什麼事喜歡么?」荊楚煜望着她,忽然無奈一笑,「在你看來,喜歡就是要不擇手段,甚至傷害對方?就好比藍顏離開了你,你為了懲罰他,便在古堡里那樣嚇他,你明知道他怕那種東西,你那樣對他,萬一他真的給嚇瘋了,你能不後悔么?你做事,考慮過後果么?我原本就在想,你身邊換人那麼快,為何這個藍顏卻總是那麼得你青睞,現在想想,其他的人,你從來就沒放在心上罷了,你中意的從來就只有他,既然那麼喜歡,為何不好好待他?」

「我待他還不夠好么?!」荊楚瑤倏然間也站起了身,素來淡然的她難得情緒不穩,「我待他從來都很真心,他是敵國的人,我也從來沒有在意,我對他從來有求必應,我甚至從來不約束他的自由,但是他是怎麼對待我的?一回到雲若就是好幾個月不來看我,難得看我一回幾日就要走,連走也不和我打招呼,我對他表白心意他還假裝沒聽懂,他說我是他最好的朋友,可不可笑?他與我說什麼你知道么?他說他對女人沒興趣,他竟然說他對女人沒興趣!他是想氣死我不成?他若是真的不願意接受我,我就用攝魂術將他困在我身邊一輩子!」

「你……」荊楚煜望着她,眸中驚詫。

他知道她任性妄為,知道她隨心所欲,但他竟不知道,她骨子裏竟是這麼霸道的,她對待感情,竟如此不擇手段。

「作為一名出色的攝魂師,我精通養蠱,精通奇門遁甲,我想要將一個人困在我身邊,太簡單了。」荊楚瑤說着,忽然有些無力地坐了下來,「我也希望我不用這些手段,他能接受我,可當他真的不能接受我的時候,我也只能這麼做了。三哥,你還不明白么,我就是這麼心狠的人,我那麼對待阿靈,也只是為了幫你啊……為什麼要罵我,為什麼,作為親哥哥的你都不能理解我……」

「五妹,我不是想罵你,我只是……」荊楚煜見荊楚瑤神色頹然,只得嘆息一聲,「我從來都沒有求過你什麼,算是我求你了好么?與我一起去找阿靈,幫她把蠱解了。」

「實話告訴你吧,即便是我不幫她,有人也會幫他的。」荊楚瑤道,「顧無歡是毒醫的弟子,對醫毒之術頗有研究,但他與我不同,我只鑽研蠱,醫毒與蠱,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沾邊關係,他也許解不開這絕情蠱,但是他的師父,應該有辦法。那個糟老頭子,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研究。」

「你確定他能解的開么?」

「應該可以,那老傢伙挺有本事的。」荊楚瑤說到這兒,瞥了一眼荊楚煜,「不過毒醫行蹤神秘,連他的徒弟也未必找得到他,就看顧無歡自己怎麼解決了,且,我明確告訴你,絕情蠱是我用自己的血養的,若不是我本人去解,也許,會發生很有意思的事情呢。」

她將蠱從小養到大,蠱只聽從她的吩咐,倘若……旁人將蠱強行取出,那可就……

「會發生什麼?」荊楚煜神色一緊,「不會對阿靈有什麼影響吧?」

「放心,不會對她的身體有影響,我發誓。」荊楚瑤道,「要是十日之內,他們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我再隨你去找她,這總行了吧?」

不會對身體有影響,但是會對記憶有影響。她在心中如此補上了一句。

但這話,她自然是不會對荊楚煜說的。

「那便好。」荊楚煜聽了荊楚瑤的擔保,神色總算是緩和了下來,「五妹,謝謝你。」

「自家人,客氣什麼。」荊楚瑤回以一笑,隨後起了身,「三哥你且就等著消息吧,我先去看看藍顏了。」

言罷,她轉身,朝着房門外頭而去。

荊楚煜站在她的身後,望着她的背影,眸中浮現幾絲無奈。

為何她會這麼固執……對待喜愛的人,不能用平和的方式?

但願她有一日能改,否則,他都沒法將她拉回頭。

……

夜色清涼如水,青蔥的樹林里,卻依舊有駿馬奔騰。

「爺,前方不遠處有一家客棧,咱們來時有經過,眼下天色不早了,要進去歇一歇么?」紫雲駕着馬車,朝身後馬車裏的人問著。

「那就在那客棧之外停一停吧,今晚歇一晚上,明日繼續趕路。」顧無歡的聲音傳出,依舊如往常一樣,不疾不徐。

紫雲應下,「是。」

「無歡……」馬車裏頭,風閃靈坐的隔開了他一尺之遠,忽然便是道了一句,「有點兒冷了呢。」

打從她與他坦白開始,他就自動的與她隔開了距離。

不僅僅是隔開了距離,連話都沒和她說幾句。

她有些不能忍受二人分明這麼近的距離,卻要保持着沉默。

雖然這個距離……相較於平時的他們,已經不算近了,但他也犯不着都不理她吧?

「冷?」顧無歡聽聞此話,微微俯身,從身邊擱著的包袱裏頭取出了一件外衣,遞給了風閃靈,「穿上吧,前頭不遠就是客棧了,一會兒就不冷了。」

風閃靈接過了外衣,忽然便是嘆息一聲,「我看這樣好了,你打暈我,再抱我,行么?」

顧無歡聞言,怔了怔,隨後偏過頭,望了她一眼,「打暈你?」

「你不與我說話,我清醒著也沒什麼意思。」風閃靈道,「乾脆你打暈我好了,如此一來,倒還能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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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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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不能對他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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