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提親

上門提親

鄭瑛娘一進了屋子,就不管不顧的往李劉氏的床邊趴着哭,把李劉氏驚的往後一仰,臉上呆愣愣的。

「大娘,李大鎚他壞了我名聲又不負責,若是你也不給我做主,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鄭瑛娘說着滿臉委屈,眼睛紅紅,淚珠兒嘩啦啦的往下流。

李劉氏是個極重名節的人,聽着這話,抬頭就看着進了屋的李大鎚,「大鎚,這姑娘說的是真的?你欺負人家了?」她心裏自然是不信自己這兒子會去招惹別人家的小姑娘的,可是若不是真的,好好的一個閨女又怎麼會說出這樣自毀名節的話來。

李大鎚頭疼的看着正在床上趴着哭的鄭瑛娘,那模樣活像自己果真怎麼招惹她了一般。

他之前只以為這姑娘小肚雞腸,只因那日自己在池塘邊看了她一眼,惹得她惱怒了,這才有後面小道上那一出胡攪蠻纏。

那日他點頭應了也只是順着她而已,沒想到這人竟然真的給找上門來了,還在自己娘親面前演這麼一出,這下他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大鎚,這姑娘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悔她名節了?」李劉氏驚怒交加的看着自己的兒子。

李大鎚趕緊解釋。「我……」

「你敢說那日在池塘邊上,沒有偷看我?」鄭瑛娘不等他說話就站了起來,一雙美目眼眶裏全是淚,又紅彤彤的,倒是十分委屈的模樣。

李大鎚腦門有些脹痛,「可是……」

「後來在小道上,你又與我說了許多話,還說會去我家中向我兄嫂提親。可是今日我左等右等,你都不至,沒曾想我親自來找你,你竟然不認了。你這樣戲耍我,又壞了我名節,如今我這活着還有甚意思,不如一頭撞死了,也乾乾淨淨的去了。」

她說着,就往床鋪上撞。

頭還沒挨着,已經被李大鎚一手提了起來,瑛娘一時離了地兒,兩腳在地上蹬著。

「大鎚,趕緊把人姑娘放下!」李劉氏驚慌的下床阻止。

李大鎚聽見她這喊聲,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情急之下才對這姑娘動了手,這下子反應過來,只覺得手心都是燙的。

驚慌之下將手一松,鄭瑛娘就重心不穩的落在地上,上身往李劉氏倒去。

李劉氏趕緊接着,扶着她道:「姑娘,你沒事吧?」

鄭瑛娘摸了摸剛剛被衣領給勒著的脖子,輕輕的咳了兩聲,心裏暗自罵着這果然是大蠻牛,一股蠻力!

李劉氏見她這樣,擔心鄭瑛娘要怪自己兒子,臉上懇求道:「姑娘,你莫怪她,都是我這做娘的不好,沒有管教好這逆子。今日他做出這醜事,我……我這也沒臉見人了。」

她說着也要往牆上撞。

鄭瑛娘眼疾手快將人攔住,「大娘,你可不能死,你若是死了,就沒人給我做主了。」

李劉氏一愣,「這如何做主?」

李大鎚抿了抿嘴,皺眉道:「娘,我和她沒什麼?」這姑娘這麼鬧騰他娘親,已經讓他有些不悅了。

若是戲耍他便罷了,他娘親身子弱,哪裏能夠被這樣折騰的。

李劉氏卻已經不信他了,剛剛這姑娘可是要尋死的,若不是真的,哪個不愛惜名節和性命的。

她瞪眼道:「你讓這姑娘說,莫要頂嘴!」

鄭瑛娘見狀,也跟着瞪了一眼李大鎚,又滿臉委屈的看着李劉氏,「大娘,我,我還未曾定親呢,這樣被李大鎚壞了名聲,如今……哪裏還能嫁旁人了。」她說完后,又是滿臉生霞。

李劉氏見她這副姿態,哪裏還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名節被自己兒子壞了,自然也只能嫁給自己兒子了。

她明白過來,心裏又驚又喜,又道:「那你可知道我兒的名聲?」

瑛娘抿著唇點了點頭,「他告訴我了。」

知道了,還願意嫁過來。可見這姑娘是極為看重名聲了。

李劉氏心裏對着姑娘生了喜歡了。又問道:「你閨名是?」

「我叫鄭瑛娘。是鄭家村來的。」

「原來是瑛娘啊。」李劉氏眼中慢慢歡喜起來,又見她生的眉目極好,乾乾淨淨的,惹人喜愛。又見自己兒子,高高大大的,雖然幹活能幹,卻到底少了點好皮相了。

「瑛娘,你放心,既然是大鎚做了對不住你的事情,自然是他來擔着了。若是你不嫌棄,我改日便請了人去你家中說媒去。」

改日可不行!

鄭瑛娘眼珠子圓溜溜的暗自轉了一圈,又撇嘴道:「我今日過來,只怕許多人都見着了。若是遲了,恐又要惹人閑話了。莫不如今日……」

李大鎚眉眼一張,看着鄭瑛娘,她是真的要嫁自己?!

這邊李劉氏倒是反應過來。

她心裏雖然覺得要選好日子再去,但是轉念一想,如今鄭瑛娘這邊為難,若是遲了,恐一樁喜事又變成禍事了。

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倒是極好了。

「好,那我這便請人去說。」李劉氏說着便要下床。

鄭瑛娘見事兒成了,臉上也帶着笑,「大娘,你可真是好人。那我就先回去了,只等大娘人過來。」她說着,又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李劉氏,然後轉身快步出去。

「娘,她說的不是真的。」李大鎚眉頭緊蹙,那女子分明是算計他了,卻還倒打一耙。

果然,他爹留下來的書上面寫着可真是有道理,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你莫要多說了,待會就和我一起過去提親,否則就不要認我這個娘了。」李劉氏已經下了床來,梳攏了頭髮,又道:「不管如何,這姑娘我看着十分伶俐。這般好的姑娘願意嫁給你,日後總不會差了。你可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起先還擔心兒子娶不著媳婦,如今這姑娘這般好,倒像是天上落下來的,偏偏到了自己家裏。她性子雖然軟,卻也知道這機會難得,可得抓緊了去提親去。

「快將床搬起來。」李劉氏吩咐著兒子。

李大鎚伸手輕輕一提,這木板床就被抬高了。

李劉氏將手往牆角一摸,就拿出一個布包來,笑道:「好在我藏着嚴實,才沒有讓你弟媳婦給拿去了,要不然連你娶媳婦的聘禮都沒了。」

李大鎚看着他娘將寶貝了多年的玉鐲子都拿了出來,眉頭更蹙着緊了。他娘不會是真的要去提親吧,那個女子……那樣的性子……

這邊鄭瑛娘步伐輕快的往家裏走。

今日她嫂子是收拾了東西回去的,估摸著要在那邊住一晚。

她得先去將她哥哥找回家裏,趕在嫂子回來之前,把這門親事給定下來。

「你是說有人向你提親?!」

鄭大郎剛被他妹子喊回家中,就聽着他妹子說了這件事情,驚的差點咬了舌頭了。

他摸了摸頭髮,憨厚的臉上帶着幾分焦慮。「瑛娘,阿哥知道這些時日我給你嫂子有些着急了,但是這婚事可不能隨意定了。這可是關乎你一輩子的幸福啊。你嫂子再不好,給你找的親事總是錯不了的。」

「阿哥,可是那家的大娘都親自與我說了,還說待會便過來呢。我看着挺不錯的,就說回來先稟明了你再說。」

鄭瑛娘面上老老實實人,讓鄭大郎倒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鄭大郎道:「那你嫂子這邊怎麼辦,她與那邊可是定了……」

「是我說婆家,又不是我嫂子說婆家,干甚要聽她的。我就知道阿哥不疼我了,若是爹娘在,我也不會討人嫌,整日裏要把我送出去。如今倒好,有好人家相看好了我,你又不同意,非要讓我嫁到張家村去。」

鄭大郎見她委屈,忙道:「阿哥這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那且讓阿哥相看一下這人,再定親事吧。」反正只要李大鎚和他母親過來了,這親事肯定能成。

鄭瑛娘表現的很堅決,鄭大郎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又想着他媳婦不在家中,若不然這事情也輪不到他來操心了。

不過若是瑛娘喜歡,這男方家裏也好,他倒是也不能反駁,畢竟阿妹自己歡喜才是最重要的。

他勉強點頭,「那就先看看吧。」

見他點頭,鄭瑛娘立馬笑眸如花,「謝謝阿哥。」

鄭大郎見她笑了,一時晃花了眼,又想起小時候阿爹阿娘還在的時候,阿妹小小的一團,整日裏也是跟着他身後笑着叫阿哥。

這是他爹娘收心裏捧著的阿妹,他總要讓她歡喜的。

兄妹二人剛談完事情,李大鎚母子便來了。

跟着一起來的還有一個花布婦人。這人臉盤圓圓的,看着十分喜慶。

一番介紹,才知道這是李劉氏請來的媒人婆。

從這三人進屋開始,鄭大郎便一瞬不瞬的盯着李大鎚看,似乎要將這人盯出幾個窟窿來。

看了半響,他才道:「你是……李大鎚?」

李大鎚抿唇點了點頭,眉頭一直蹙著,顯然對現在的形式並不是十分的歡喜。

特別是看到鄭瑛娘臉上笑眯眯的后,他心裏就更糾結了。

只不過他還未反應過來,鄭大郎就一臉激動了。「原來是大鎚兄弟啊,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

「……」李大鎚眯了眯眼,看了下鄭大郎,眼中帶着幾分迷茫。

他甚少和人交往,眼前這人是沒見過的。

旁邊媒人婆卻抓緊了時機,笑道:「這可真是一家人碰上一家人了,這緣分果真是到了。鄭家大郎,你看這瑛娘的親事,今日便定了如何?你看看這李家哥兒的人品長相,那一手打獵的活計可是十里八村裏面數得上這個的。」她豎起了大拇指,臉上表情誇張。

鄭大郎也高興的附和,「這個我曉得,以前我看着他打死了一頭老虎。」

「……」李大鎚看了過來,眼睛眨了眨,依稀有些想起這人來。

那時候他才十五歲,大雪天的為了弄點兒葯錢,所以去了深山裏面打獵。結果沒遇上別的獵物,倒是遇着了一隻大貓。用他爹留下來的那柄長弓,愣是將那老虎腦袋給射穿了。

沒成想旁邊竟然又來了一打獵的少年,當場給尿了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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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家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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