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二百三十九章 面對命運

用了好一會兒功夫，幻空和暴雪才從沉思中慢慢回過神來，並不是他們對於這些事情，真的做到完全理解，而是他們深深的思索后發現，原本理解的東西仍然理解，原本不理解的仍然還是無法理解。他們兩個對於天地規則，對於空間大陸，本就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同時也有一定程度的理解。所以左風提供的那些情報中，他們原本就知曉的，現在當然只是簡單的聽過後，就已經能夠明白。只是左風提供的部分信息，他們以前就無法理解，現在也無法從隻言片語間，就徹底明白過來。他們雖然有些不甘心，可是卻也無可奈何，畢竟這是屬於那位傳說中的寧霄的感悟。如果沒有達到那種層次，或者說還沒有說接近那個層次，終究還是距離這世界的真實奧秘還有一段距離。「我現在至少可以肯定，這寧霄絕不是杜撰出來，而是真有其人。」暴雪滿臉唏噓，又有些嫉妒的意味，開口說道。一旁的幻空，卻是笑着搖了搖頭，接着說道：「只從他所提到的那些訊息中，就不難看出他對於天地規則的理解，已經遠遠超出我們這片大陸上的武者認知。存在固然是存在的，只是現在我們已經無法確定，他到底是怎樣一種存在了。」聽到幻空如此一說，暴雪不禁微微一怔，接着他就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說道：「是我的想法有些狹隘了，寧霄早在無數歲月前，就已經超出了這片大陸上已知的等階，所以同我們早就不在一個層次上，我的確不該對其心生嫉妒。」深深的看了暴雪一眼，幻空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自己方便跟對方說的不多，但是既然對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用意，幻空自然也不打算再多說什麼。「這寧霄的事情我們先放一放吧，我相信你既然能夠得到他的部分傳承，那麼他就定然會有所安排。我現在反而漸漸能夠明白，為什麼裂天那個傢伙，會非常排斥對你的事情插手了。」正在用心聽着幻空說話的左風，在聽到裂天不願對自己的事插手時，瞳孔不自覺的猛然一收縮。他以前就只是覺得，裂天這個傢伙就是怪胎，而且對於被困在獸魂中，內心有太多的憤怒和不滿，所以對於自己的事情他有一種天生的排斥。可是有的時候，左風也覺得自己的判斷可能不夠準確，因為裂天似乎對於自己身邊的朋友和親人，還是會有選擇性的出手幫助。似乎唯有對待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他會非常的排斥。疑惑很久沒有想明白的問題，卻是在幻空三言兩語之間，就已經給出了一個可能性最大的答案。「這種事情有可能么？您的意思是說，寧霄前輩他對於我有所安排，或者說他對我的命運，正在進行某種操控。」在左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自己都感到背脊隱隱有些發寒。幻空卻是在略加思索后，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天地規則之力，還有太多我所不知道的地方，可是我相信即使是那最為虛無縹緲的命運，應該也屬於天地規則中的一部分。如果寧霄真的達到了難以想像的高度，那麼他若是真的能夠掌握命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不過我如果理解沒有錯的話，命運應該是無法被單純操控，可是軌跡的變化，卻不排除受到影響而發生一些改變。」面對幻空的這番解釋，左風只感到一陣陣的頭疼傳來，因為他還是無法理解。無法判斷自己的命運是無法**控的，還是寧霄有什麼辦法控制自己的命運。從左風的神情變化上，幻空已經大致明白，左風此時必然一頭霧水，所以他略微整理一下思緒后，便重新開口解釋道。「打個比方來說，如果一個人還是孩童的時候，就因為意外受到妖獸的攻擊而被殺，那麼孩童的命運就在被殺的那天終結。可是如果有人預先知道了命運的軌跡，提前出手將那隻罪魁禍首妖獸殺掉，這孩童就能夠活下來，這孩子的命運軌跡就會完全發生改變。」原本一頭霧水的左風，此時似乎明白了什麼，卻又好像有一層薄薄的窗戶紙，沒有被徹底捅破。幻空的聲音，此時又重新傳遞過來，平靜的繼續說道：「如果這孩童活下來，那麼他身邊的人，會因為他都受到影響，也許有的人可能會在與敵人的搏殺中死亡，卻因為這少年將身邊的人救下來。如此一來這孩童的命運，改變了身邊的人，而身邊的這群人，又會改變他們周圍的人，這種改變並非是單一的，而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呈現一種網狀無限向外延伸。」看到左風那滿臉震驚的模樣，幻空知道對方應該已經能夠大致理解，他最後又重重的補充了四個字「無窮無盡」。這四個字如同雷霆轟鳴般，在左風的腦海中回蕩不休，他是真的被震驚到了。幻空並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可是他的推測，卻真的與自己的命運軌跡，有着難以想像的契合。比如自己本來在少年時，就應該在大長老左烈的一劍之下，死在那處僻靜的水潭中，自己的命運也該在那個時候就徹底終結。然而自己卻因為獸魂活了下來，而自己的命運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出現了改變。而自己的改變，所影響到的絕不僅僅是自己，也不僅僅是左家村而已。現在回想起來，自己在保住左家村的幾次重要事件中，都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甚至左風可以自誇的說，左家村能夠存在到今天，自己發揮了決定性的作用。之後自己去往雁城，又從葉林去往了玄武帝國，再到如今返回葉林來到極北冰原。這一路走來，因為自己的出現，使得許多可能要被毀掉的勢力得以保全，使得許多人籌謀已久的計劃被破壞。尤其是那幽冥一族，如果不是自己當時出現在闊城，那麼如今恐怕半個玄武帝國，已經遭到幽冥一族的恐怖肆虐和荼毒。要知道幽冥一族，是通過不斷吞噬血肉，來壯大自身的特殊獸族。如果真的讓他們佔據近半的玄武帝國，那麼如今恐怕整個坤玄大陸，都將會面臨十分恐怖的危險。除了這些足以載入史冊的重要事件，因為自己的出現而發生改變，還有許多許多的人，也因為自己的出現，自身的命運發生了改變。比如自己身邊的琥珀和逆風，他們一個是世家培養的武者，一個是天屏山脈未來的王者，如今他們成為了自己的兄弟。如果按照幻空的推測，他們兩個人的命運軌跡，早已經因自己而發生了巨大的改變，而他們同樣也在改變其他人的命運。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左風聲音略有些顫抖的說道：「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寧霄他對我的命運可能只出手過一次，但是這一次，便徹底改變了我的全部命運，甚至是我身邊其他人的命運。」「其他人」幻空用一種別有意味的目光，平靜的望着左風，說道：「我的命運，他的命運，冰原一族的命運，妖獸一族的命運，甚至我還知道魔獸一族的命運……你知道你改變的是什麼嗎？」這個問題被幻空拋出，左風整個人都不自禁的顫抖了起來，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恐懼，好半晌才勉強開口說道：「你是說……我改變了整個大陸的命運？」雖然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循着幻空的思路，左風很快便得到了這個結論。似乎這個推測很難讓人相信，可是卻又像是事實那般擺在那裏讓左風無從反駁。只不過在他說完之後，幻空卻陷入了沉思，雙目也是有些茫然的望着空中。好一會兒他才重新低下頭，深深的看着左風說道。「我也不敢肯定，但是寧霄這樣的存在，我相信他也許不會在意，或者已經不會將這片大陸放在心上。如果說他出手改變了你的軌跡，那麼我相信其真正要影響的，恐怕不僅僅是這片大陸而已，你將會改變的會是……」幻空的話沒有說完，目光卻是重新投向了虛空，他並不是有所保留，因為他現在已經不知道，坤玄大陸這片空間之外，到底是怎樣的世界。正因為他無法達到寧霄的高度，所以他只能做出模糊的推測，而這個推測便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震撼的無言以對了。在一陣沉默后，左風才聲音有些艱澀的開口說道：「寧霄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我又能做些什麼？」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幻空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和寧霄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我可能永遠都無法理解他的想法。不過我相信，你有希望可以達到那個層次，至於要如何做，那就只能夠問你的內心了。」幻空說完之後，便沒有再開口，而是同其他人一起靜靜的望着左風。而此時的左風，內心除了緊張、恐懼和不安之外，又有着那麼一絲激動和興奮。自己的命運並未受到操控，它仍然在自己的手中，只不過從自己從大長老左烈的刺殺中活下來開始，命運就發生了改變。也許日後還要面對更加殘酷的挑戰和危險，但是當自己在那水潭中，懷着不甘和執著的情緒抓住獸魂之時，就已經選擇面對一切的挑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