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七十章 將帥無能

武者自身的『精』神和情緒變化，有的時候表現的比普通人要更加『激』烈，畢竟每一個人從踏入修行開始，就好像逆流而上的小船，時時刻刻都要經受風『浪』的考驗。

不過武者通過每一步的修行，不斷的壯大自身的過程中，意志和心志也變得極為堅定，輕易間不會產生動搖。尤其是修行到了煉神期的境界，在武者世界中更是千中無一，其各方面的強悍程度，自然也遠非普通人可比。

可越是這樣的人，一旦『精』神意志發生動搖，隨之而來的各種問題，會直接對武者產生巨大的影響。

此時的殷岳就是如此，連續在自己最為得意的『陰』謀算計上，反被對方算計，即使他想要拚命壓制，依舊無法擺脫失敗給自己帶來的『陰』影。而且更可怕的是，他本身的傷勢不輕，念海損傷嚴重。

意志力的動搖影響到傷勢，而糟糕的身體狀況，又會反過來影響到自身的意志力，此時的殷岳就在這種惡『性』循環下苦苦掙扎。

這些狀況，殷岳不肯告訴任何人，因為他根本無法信任身邊這些人，這些人被聚集在此只是單純的想要利用對方罷了。

同時殷岳也知道，現在的情況除了自己，別人根本沒有辦法幫助，所以他只能咬着牙將自身的一切都極力隱藏起來。

雖然困難，不過殷岳最終還是將傷勢穩定下來，『精』神力也逐漸恢復了平靜。當其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那目光之中滿是怨毒與憎恨。

『不管是誰在背後算計，這一次贏的必然是我，而且我這一次絕對要將你揪出來，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殷岳臉上神情極為嚴肅，眺望遠方暗自想着，彷彿能夠看到遠方的敵人一般。

……

城北老區之內，靠近核心區域有一大片房舍，在這片房舍靠近邊緣處，有一個小廣場。

對於這片廣場的真正意義，即使在術姓一脈之中，也沒有太多人知曉，只知道每逢遇到大事，大掌柜就會出現在這片廣場之中。

今夜沒有什麼意外，大掌柜同樣出現在了這裏，而在他的身邊，兩位客卿胭脂和泥塘各自站在一旁。除了死去的那位「賬房」外，術姓一脈的高層已經盡皆在此。

他們三人並未離開這裏去最前方迎敵，而是靜靜的在這裏等著外面不斷傳回來的消息。

同樣使用傳音石迅速傳遞消息，戰場上的變化他們也能夠很快知曉，只不過大掌柜和胭脂等人此時臉上除了憤怒之外，還有着濃濃的不甘。

城北老區的南部是最先發生戰鬥的地方，而敵人也明顯在那裏做了充足的準備。可是大掌柜卻並沒有任何慌『亂』，第一時間便開始調集人手，向著南部區域不斷增加支援。

老城區除了核心區域，周圍也都是大掌柜多年經營，防禦能力他心中還是有數，因此最初的時候並未太過擔心。

可後來不斷傳回的消息，卻如一個個響亮的耳光，結結實實的『抽』在了他的臉上。南部區域的防守，不僅沒有出現他想像中的固若金湯，反而是面對敵人的攻擊，外圍防禦防禦節節失利。

從傳回來的情報上看，素王郭三家的攻擊的確十分犀利，準備更是充分，的確能夠做到有針對『性』的發動攻擊。

可是這些優勢在戰鬥之初會獲得巨大的優勢，大掌柜還能夠理解，當眾人已經反應過來以後，卻依然還在不斷的失利，這就讓大掌柜有些無法理解了。

靠近外側的房舍屬於普通民房，而且在最外圈，還有許多只是普通人，即使是武者也大多與術姓一脈沒有什麼關係。

可是當過了第二層房舍再向內，那些房舍就已經不那麼簡單，而且所居住的人幾乎都是術姓一脈的武者。

靠近內部區域的房舍，當初修建的時候就已經考慮過外敵入侵，每一座房屋修建的都更像是一個小堡壘，利於防守卻很難被攻下。

例如房屋的窗戶都相對狹窄，而且窗子都開在外側，房『門』都在房屋後面。也就是說當外敵入侵，將會把自己徹底暴漏，而在房間之中的武者能夠將自身隱蔽於其中。

另外武者隊伍的結構也是有特別佈置，從武者屬『性』上的配合，進攻時武器上的配合，甚至包括每隔幾個房間之中，就有一名武者擅長醫『葯』和解毒。

等等這些考慮已經可以說非常周詳，但不論當初修建這片老城區的人，還是後來在這裏佈置人手的大掌柜，都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因素，那就是指揮者的問題。

當最初的戰鬥不斷遭到壓制，從最初的一間間房舍失守，到後來一層層的後撤，再到後來一片片區域的丟棄給敵人，大掌柜也反應過來，問題有可能出現在自己這邊。

隨後派出探查情報的人，將消息不斷送了回來，包括大掌柜在內，胭脂和泥塘都被氣的幾乎暴走。

俗語有句話，叫做「將帥無能累死三軍」，發生在闊城外圍的事情，正應了這句話。

自從城西偏街發生那一場大戰後，術姓一脈的實力大損，實力被削弱到了讓大掌柜感到不安的程度。

即使他心中再如何不情願，大掌柜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向潛伏在城內的橫五橫六發出了請求。

橫五橫六他們在城內單獨行動，與大掌柜之間屬於兩條線活動，彼此之間並沒有『交』集。這是為了當大掌柜出現問題后，橫五橫六仍舊有能力收拾殘局，至少保證術姓一脈不會一敗塗地。

橫五橫六的存在，整個闊城林家族系內只有大掌柜一人知曉，就連胭脂和泥塘之前都毫不知情，林隊長他們當然更不清楚。

本來有橫五和橫六，以及他們手下的武者加入，術姓一脈的實力得到巨大的提升，可也同樣埋下了問題。

最大的問題就是，指揮上橫五橫六與大掌柜間存在權利的重疊。如果按照林家原本的計劃，如果大掌柜出現問題，那麼橫五橫六將會徹底接管一切，其中也包括了最高指揮的權力。

可眼下大掌柜一方只是實力受損，還沒有到完全失敗的情況。橫五橫六的來到，頓時讓彼此間的關係變得微妙且尷尬起來。

這個時候大掌柜做出了一項決定，這個看上去十分聰明的決定，卻恰恰是導致眼前局面根本癥結所在。

大掌柜的決定，是讓橫五橫六負責城北老區的外圍部分，而自己負責內部區域。這樣一來彼此各有分工，互相又不會幹涉，對外的行動依然由大掌柜指揮，除了將外圍區域的防衛『交』出去。

可問題是一個人不能有兩個腦袋，一個隊伍也不應該有兩個頭領，這會直接導致命令變得『混』『亂』。

從雙方『交』戰之中就能夠看得出來，原本屬於大掌柜的一方，依舊按照原本的方式進行抵抗。可是橫五橫六帶來的武者，帶來的那些武者，反而無法融入到這種防禦體系中，更是聽從橫五橫六的指揮，分散開來抵抗來犯的素王郭三家武者。

最終的結果，是原屬於大掌柜的武者，沿用原本的防禦策略，利用周圍的環境進行抵抗，反而會被橫五橫六的手下干擾。

而兩批人這樣各自為戰，也讓整個防禦體系徹底分裂成兩部分，互相不僅沒有彼此幫助，反而相互間還有干擾和制約，最直接的結果就是讓素王郭三家進攻的極為順利。

如此局面連大掌柜都沒有想到，可是當他將注意轉向自己人這邊，情報不斷被送回后，大掌柜終於明白了原因。

聽着前方送回的消息，大掌柜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終於怒聲吩咐道：「從其他地方調集人手，向南部之源，吩咐所有屬於我的那些武者，不要理會橫五他們的人，堅決執行我的防禦策略，哪怕會誤傷或誤殺，也一定要阻止對方。」

大掌柜雙目微微泛紅，看他的模樣似乎已經要失去理智，傳訊者看到大掌柜這般模樣，應了一聲后便落荒而逃送訊去了。

眉頭緊鎖，胭脂雖然同樣煩躁，卻在此刻開口說道：「還請大掌柜保持冷靜，從敵人的進攻來看，他們應該早有準備。既然是這樣，他們對我們的情況會有了解。我們現在將人手調開，難免會讓他們趁虛而入。」

另外一邊的泥塘認真聽着，忍不住輕輕點頭，似乎對胭脂所說深表同意。可是當他抬頭看到大掌柜的眼神后，到了口邊的話就被其立刻咽了回去。

因為他不僅從大掌柜的眼中看到了無盡的怒火，同時也看出了對方眼底的堅定，不管自己說什麼，對方都不會動搖，因此他也就放棄說出自己的想法。

差不多一刻鐘后，有武者匆匆忙忙的前來傳訊，看其慌張的模樣，胭脂就知道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報告大掌柜，東側有敵人發動攻擊，看服飾應該是素家的武者。」

這名武者正在報告的時候，另外一名武者也匆匆趕來，前面那人的話音剛剛落下，他就立刻說道：「報大掌柜，西側有武者突然出現，看服飾應該是王家和……似乎是城主府的人。」

「咔咔」

碎裂的聲音響起，眾人齊齊望去，立刻發現大掌柜腳下的兩塊青石已經碎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