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孰是孰非(結局)

第三十二章:孰是孰非(結局)

冷翔看向冷凝:「曉凝,你還是發現我了。」

冷翔不說還好,這樣一說倒激怒了冷凝。冷凝柳眉倒立的喊道:「為什麼?為什麼你死了還不肯放過我?難道我這麼多年受的苦還不夠嗎?這些不都拜你所賜?」

「曉凝......不是你想到那樣......」冷翔無奈的說。

冷凝咄咄逼人的說:「不是我想的那樣,是哪樣?是我給你燒的紙錢不夠花,還是你覺得不能讓我太好過呢?」

冷翔低着頭:「我怎麼會那樣想?你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不希望你過的好呢?」

我看着面前這一對父母,想起了小白說的話:兒女是冤家。誰欠了誰的,誰又能說清楚呢?

我勉強張開嘴說:「冷凝。這麼多年過去了,還要埋怨嗎?你爸爸走都不能安心,只因為他還放不下你。」

冷凝沒有說話,眼中的淚光閃爍。

「冷叔叔,這是您最後的機會了,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吧,不要在將您的父愛封存了......」說完,我便又一個布娃娃一樣陷入了沙發里,剛恢復的元氣又用沒了。

冷翔嘆了口氣說:「曉凝,這麼多年,是爸爸對不起你。我知道你恨爸爸,恨爸爸沒有好好照顧你,恨爸爸把你寄養在親戚家裏。可是我只是想讓你感受正常家庭的溫馨,我不想讓你在單親或再婚家庭里成長。」

冷凝別着臉說:「爸爸,你從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不想寄人籬下,我只想生活在自己唯一的親人身邊。」

冷翔的身體顫抖著說:「是爸爸不好,我只以為我一個男人不會照顧孩子,卻沒想到給你留下了這麼深的傷害。曉凝,你不知道,我把你剛送走的那段日子裏,夜裏我總能聽見你在哭,多少個夜晚我睜開眼睛才知道你不在我身邊.......

後來,你就那樣忽然長大了,我忽然就老了。當我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就是盼着你能來看看我。可是,你的工作很忙,每次來醫院看我都是急匆匆的,放下東西又一陣風似得走了。那時我才體會到當初你是多麼的孤單。是我讓你在失去了媽媽之後也失去了爸爸。是我欠你的,一切都是我欠你的呀........」

冷凝抬頭看向冷翔,大聲喊道:「不,不要說了。你沒有養我小,我也沒有伺候你老,我們扯平了,扯平了......」

冷翔愣住了:「是嗎?如果你這樣想,也好。緣盡了,債清了,下輩子便不會遇見了........」

「爸爸......」冷凝的淚水滾落了下來,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曉凝......」冷凝這一哭,冷翔竟然慌了,伸出手去給冷凝擦眼淚:「好姑娘,別哭,別哭啊......爸爸給你拿巧克力。」

冷凝聽到冷翔這樣的話語哭的更傷心了:「爸爸,我已經長大了......」

「是啊........」冷翔喏喏的應着:「你已經有十八年沒有這樣在我面前哭過了。你小時候一哭,我就會拿那種金色紙包着的巧克力哄你,然後你就會掛着眼淚笑起來......」

原來,孩子一直都長在父母的眼中,長在父母的心中.......

冷凝用手背擦著止不住的眼淚說:「如果,爸爸,如果我們早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一次該多好......」

冷翔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兒:「唉,我這輩子都在幹些甚麼啊?連沒有照顧好自己唯一的女兒,稀里糊塗的就死了,時間都去哪了?」

冷凝撲到冷翔的懷抱里:「爸爸,我想你。不管你曾經怎麼對我,我都想你.......你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那麼狠心的丟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個世界上?」

冷翔摸著自己女人的秀髮:「曉凝,你長大了。爸爸老了,該去找你媽媽了。如果可以,接受司諾的感情吧,爸爸看到出來,他對你是認真的。」

冷凝點頭:「我會考慮的。」

冷翔鬆開了冷凝:「乖女兒,讓爸爸好好看看你,我該走了.......」

冷凝看着冷翔的身體漸漸消失,大聲的哭着喊道:「爸爸,我愛你.......一直都愛......」

冷翔走了,我手裏的那塊江石變得更加鮮艷。冷翔和冷凝都沒有約定下輩子還要做父女,其實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的人們又怎麼會記得今生的種種誓言呢?

我將江石吊墜還給冷凝,她接過後看了很久,最終還是將項鏈掛墜重新帶回到脖子上,然後看着我。

我擺了擺手說:「你最好不要那麼俗說謝謝我啊。」

冷凝楞了一下笑了:「我怎麼就能免俗呢?」

「這樣啊?」我轉了轉眼珠說:「不如你告訴我司諾是誰,我就當你謝過了怎麼樣?」

冷凝笑着說:「月暖暖,你知道嗎?好奇心太強不好,就因為你的好奇心太強,所以才會管那麼多閑事的!」

我不服氣的說:「那就是說,你的這件也算閑事了?」

冷凝篤定的說:「我這個不算。」

我好奇的問:「為什麼?別人的就是閑事,你的就不是?這算不算差別對待?」

「因為你的心結啊!」冷凝認真的說:「從你說幫我,我就知道你的心裏有和我類似的心結!暖暖,你知道嗎?當我爸爸咽氣的時候,我忽然有一種很絕望的、很酸楚的感覺。那時我才深刻的意識到,從此,我在這個世界上是真真正正的一個人了,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我找不到來處,也再找不到歸路……」

我沉默了一會兒又掛上笑容問:「那個司諾倒是誰?讓我八卦娛樂一下還不行嗎?」

冷凝氣的不理我。

我斜着眼睛看着她說:「哼,不說肯定是有姦情嘍!」

冷凝搖著頭說:「算我怕了你了,司諾是一個追了我八年的男人。」

我驚嘆道:「哇!八年欸,日本人都被趕出中國領土了,你還不繳械投降?」

「你是幫誰的啊?」冷凝瞪了我一眼。

「嘻嘻,幫你,幫你。你都咱倆是同病相憐了嘛。」

冷凝嘆了口氣說:「暖暖,無論是做親人還是做朋友都是有今生沒來世的。所以,好好珍惜現在的生活,珍惜眼前的人,因為下輩子不一定還會遇見。」

有今生無來世的嗎?我看着冷凝真誠的眼睛,掏出手機撥通了葉弘軒的電話。

「喂?是暖暖嗎?」電話里傳出了葉弘軒低沉的聲音。

我輕聲的說:「爸爸,我原諒你了。」

電話那端是一陣沉默,我放下了電話.......

許久,我笑道:「我是沒有力氣動了,看來朕今天就要在你家沙發上下榻了。」

「求之不得。」

冷凝的話音剛落,門鈴聲響起。

我看了看冷凝:開門啊,你總不會指望我這個動都不能動的人去開門吧?」

打開門進來的人竟然是慕容子弈,我驚訝的看着他走到我身邊說:「暖暖,事情辦完了,該回家了。」

就這樣在我和冷凝的震驚中慕容子弈把我抱出冷凝家,上了一輛標緻為『別摸我』的豪車。

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我的臉還是不爭氣的發燙。我沒話找話的問道:「這個燒包的車是你的?」

慕容子弈沒有說話,遞給我一個資料袋。我疑惑的打開,裏面光房照就有好幾個,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銀行卡、基金、股票顯現**的單子讓我眼花繚亂。

我不安的問:「子弈,你不會是這麼晚沒睡去搶劫了吧?這是不對的。」

慕容子弈用指關節敲了敲我的頭:「麻煩你看清上這些資料上的名字。」

我藉著車裏的燈光看去:「慕容子弈、慕容子弈......怎麼都是慕容子弈?」

「廢話,這些都是我的,當然是我的名字。怎麼樣?」慕容子弈看着我問。

我被他弄得有些懵:「什麼怎麼樣?」

慕容子弈指了指我手裏的東西:「怎麼想賴賬啊?你說了,我達到你的要求,你就嫁個我。你看有車、有房、存款八位數只多不少,而且還多了一樣:就是長輩之命,和你有婚約在先。」

我惱羞成怒道:「你有這麼多錢還給我打工,丫的耍我是不是?」

在我還來不及多說幾句的時候,慕容子弈的臉突然在我眼前放大,他的唇竟然貼到了我的唇瓣上,一種清新的薄荷味傳入我在我的口腔中蔓延開來........

許久,慕容子弈放開手,笑的像是一隻狐狸。

「你........你......你占我便宜?」我叫道:「我的初吻欸!」

慕容子弈揚了揚手中的文件夾:「答應我,這些都是你的。」

「嗯?哪你怎麼辦?」我真想給我自己一個大嘴巴,竟然這麼容易就上當了。

「給你打工。」慕容子弈露出了溫暖的微笑,踩下油門向皇權客棧駛去。

我臉紅的低着頭,不時向身邊風度不凡的慕容子弈偷看,心裏禁不住思考一個對我來說比較重要的問題:我這樣算不算是釣到金龜婿了呢?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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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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