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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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燕天涯出殯的日子,可是一大早空中卻飄灑著濛濛細雨,整個天空陰霾遍佈。

顏鶩然扶著靈柩,在震天的哀樂中一路往城郊的青山走去,他的身邊跟着雙眼通紅的顏惜然。

阮玉玲沒有去送靈,只是站在大街上看着浩浩蕩蕩的喪隊從眼前走過,不禁哀嘆,明明棺木中只是躺着一個假死之人,但顏鶩然感受到的卻是痛失摯愛的悲傷。

整個喪隊已經從她身前走過,她看到很仔細,送靈的人群中並沒有顏郜然。既然他把燕天涯的死歸罪在了自己身上,怎麼會不來送靈呢?難道又是被顏鶩然阻止了么?

疑惑的回到紅塵山莊,眼前突然一亮,一個並不陌生的人正和燕莫愁一邊走一邊低聲說着什麼,卻是燕天涯。

「神女大人,您回來了。」燕天涯一看到阮玉玲便熱情的打招呼。

「嗯。」阮玉玲應了一聲,隨即問道,「莫愁,武陵郡那邊可有回復?」

「回神女大人,七夜將親自領兵前來,當解廬州之急。」

「好,那這件事就交予你處理了。」阮玉玲說完速速離去。

燕天涯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問道,「爺爺,她真的就是顏郜然那個曾經跳崖的妃子嗎?」

「錯不了的,怎麼,難道你之前也見過,不可能吧,你不是一直蟄居在廬州么?」

「沒,沒有,只是有點好奇而已,她對顏郜然,好像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憎恨。爺爺,我們走吧。」

燕天涯連忙催促燕莫愁,心中卻忍不住在想,那面紗之下到底掩藏着一張怎樣的臉,為何會讓明知不可得的顏鶩然念念不忘?

阮玉玲回到屋裏,坐立不安的來回踱著步子,越想越不對勁,顏郜然為什麼沒有出現在燕天涯的送葬隊伍中?顏鶩然悲傷過度,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管有些什麼人來送葬,所以即便是顏郜然來了他也不會知道的,可他卻偏偏沒有來,難道是因為他根本就無法前來嗎?

他,出事了!

想到此,她連忙趕去了莫水心的房間,裏面卻空無一人,問了院子裏的幾個丫鬟,說是剛剛去了廬陽王府。

廬陽王府今日出喪,莫水心是不知道的,所以她不會是去送葬,那她去廬陽王府做什麼?答案只有一個,看顏郜然,因為她還不知道顏鶩然已經將他逐出了王府。

匆匆趕去廬陽王府,在路上就遇見了失魂落魄的莫水心,她心中一緊,快步走了過去。

「你獨自跑出來做什麼?難道不知道碧落霞要報復你嗎,這樣多危險?」她焦急中語氣不免帶上了幾分責備。

「他不在王府,顏鶩然已經將他驅逐了。」莫水心有氣無力的道,「這個,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是,我知道,因為我當時就在場。你為什麼這麼急的找他?」阮玉玲嘆了口氣,忍着心中的翻湧的醋意溫柔問道,「是想他了嗎?」

「不,不是,我只是擔心他。昨晚為了救我,他受了很重的傷,而且我扶着他的時候,發現他的病根本就還沒有好,仍然在發燒,玲玲,你不是答應過我會給他治病的嗎?」莫水心抬眼哀怨的看着阮玉玲。

「我……」阮玉玲語塞,她不是沒有儘力去醫治他,而是他自己根本就不配合她的治療啊,剛給他用了葯他又跑到靈堂外吹了一整夜的寒風,這讓她如何治?

「你還在恨他是不是,所以你根本就不想讓他好過,你恨他殺了你愛的人。」莫水心的語氣突然變得憎恨起來,眼淚也跟着流下,「玲玲,你讓我好失望。」

阮玉玲伸手拉住莫水心,慌忙解釋,「水心,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她的確是沒有再恨他了,甚至是……已經慢慢接受他,喜歡上他了。

「我不相信,以你的醫術,怎麼可能連一個小小的傷寒都治不好呢,你騙我,你一直都在騙我,你其實恨不得他早點死掉,這樣就可以為石無心報仇了。」莫水心奮力的推開她,突然眼前一黑,一頭栽倒了下去。

阮玉玲一把將她扶住,暗自嘆息,這個丫頭,明明自己都生病了,還老是惦記着別人的安危,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懂得照顧自己?

把莫水心送回紅塵山莊交給燕莫愁,她找來楚南歌,問他昨夜是在何處與顏郜然分道揚鑣的,然後立刻就離開了紅塵山莊,縱馬狂奔出了城。

來到昨夜分手的地點,她舉目四望,四周青山起伏,隱約間可以看到幾個小村莊,只是不知顏郜然會藏身於何處。

漫無目的的走在小道上,她時不時的抬頭環顧四周,想要找到一點顏郜然留下的蛛絲馬跡,最後眼前突然一亮,終是被她發現了那座破敗的神廟。

翻身下馬,略帶緊張的走進破廟,卻在下一秒狂奔了過去,同時伴着一聲驚呼,「顏郜然。」

沒有回應,躺在稻草之上的人雙目緊閉,臉色慘白,氣若遊絲。

她俯下身將他扶起靠在自己的懷中,隨即便抓過他的手,眼中的焦急之色寸寸冷卻,最後凝聚成了化不開的濃愁。

抱着他,她的心比任何時候都痛,因為她竟然無力救他,真的是無能為力啊。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比之當初石無心死在她面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強行將一股真力注入他的體內護住他的心脈,她把最後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燕莫愁的身上,盼望着一代名醫可以挽救他的這條性命。

以最快的速度往城中趕去,剛入城卻和憔悴不堪的顏鶩然撞了個正著,他抬眸看着靠在她懷中奄奄一息的人,突然狂笑了起來,「報應啊,這就是報應,昔**逼死玉玲,現在又害死我的天涯,看來是上天都不肯放過你了。」

顏惜然淚眼婆娑的奔到馬前,大聲疾呼,「二哥,你怎麼了,快醒醒啊。」

阮玉玲抬手,突然一巴掌虛空中扇了過去,隨着極其響亮的一聲,顏鶩然臉上赫然多了五個清晰的指印。

「他從來就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所以你是最沒有資格詛咒他的人,你給我記住了。」阮玉玲大聲呵斥,「昔**心繫他之妾,現在又把燕天涯的死歸罪於他,何時才能學會從自己身上找過錯?顏鶩然,我算是看錯你了,你這種人恐怕連一個小小的廬州都難保住,有又豈能擔起結盟的大事。」

顏鶩然僵硬的站在原地,被責備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他從來也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錯,更沒有想過,自己在她眼中竟是如此的無能。

顏惜然見阮玉玲發怒,想打聽顏郜然的消息又不敢,只是一臉擔憂的看着顏郜然,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會想辦法救他,你先擦乾眼淚,把你這丟人現眼的三哥帶回去,有事來紅塵山莊找我即可。」阮玉玲一夾馬腹,留下這句話便匆匆離去,直奔紅塵山莊。

顏惜然受寵若驚的依言擦去眼淚,隨即拉着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顏鶩然回了廬陽王府。

阮玉玲回到紅塵山莊,一邊命人去請燕莫愁,一邊吩咐不得將顏郜然在紅塵山莊的事透露給莫水心。

將顏郜然扶進自己的房間,她焦急的等待着燕莫愁的到來。

燕莫愁見她將半死不活的顏郜然帶回甚是驚訝,尤其是在聽到要對莫水心保密此事時,更是疑惑不解。

「神女大人,您這是要……」燕天涯也跟來了,年輕氣盛好奇心又強的她忍不住就將自己的疑惑道出。

「燕天涯,這幾天顏惜然可能會來紅塵山莊看他,你自己注意點,千萬不可讓她看到。」阮玉玲沒有回答,只是叮囑了她一句。

「是。」她應了一聲,不敢再多問。

「為何不讓公主知曉此事呢?」燕莫愁不解的問,「這萬一公主問起,我也不好隱瞞啊。」

「公主現在的身體狀況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若讓她知道顏郜然危在旦夕,她可會願意呆在房裏好好養病?那她的病何時才能痊癒?」阮玉玲反問道,「我知道你們不想欺瞞於她,所以才把顏郜然住在我這裏。」

莫水心是護國長公主,在整個紅塵山莊,也只有阮玉玲所住的院子是她的禁地,未得允許不得擅入,這一點,燕莫愁自然是知道的。

捏著顏郜然的手腕細細的把脈,燕莫愁飽經風霜的臉上頃刻間便愁雲密佈,看的阮玉玲的心跟着涼了半截,低聲問道,「怎麼?難道連你也救不了嗎?」

「救是能救,只是需要費些時日,而且,這還需神女大人相助。」燕莫愁收回手,習慣性的捋了捋花白的鬍子。

「只要能救就好,有什麼用得上我的地方儘管開口。」阮玉玲的眼前終於出現了一縷光芒,叫做希望之光。

隨後,燕莫愁便可是着手醫治顏郜然之事,而莫水心對此事一無所知,因為之前和阮玉玲有誤會,且阮玉玲這邊又下了禁令,所以即便是知道她回來了,醒來后便沒有再踏足這邊,只在自己房裏養病。

顏鶩然被顏惜然拉回王府之後,情緒極其低落的他對顏郜然沒有絲毫的擔憂,只是因為失去了燕天涯,心中的悲傷難以排遣,便借酒消愁,不多時就喝的酩酊大醉。

「天涯,天涯……」他一遍遍的呼喚著這個名字,眼淚也跟着無聲的滴落。

顏惜然在一旁照顧着他,無奈的搖頭,曾經一直最喜歡這個淡泊名利的三哥,可是現在看來,他之所以淡泊名利,卻似乎是因為自己根本沒有顏郜然那樣的智慧吧?

扶著顏鶩然在床上躺下,正在給他蓋被子,背後突然襲來一陣寒風,顏惜然回過頭,看到一襲黑衣的梅若晴,差點驚叫了起來。

梅若晴伸手就扼住了她的脖子,「說,顏郜然在哪裏?」

「我不知道,他早就被三哥趕出了王府。」顏惜然當然不是真的不知道顏郜然其實在紅塵山莊,只是她也知道,梅若晴要殺他。

「他是你哥,你會不知道?」梅若晴不信,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不要挑戰我的耐心,殺你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就算你殺了我也還是不知道啊,你也知道我跟他的關係一直就勢同水火的。」

「勢同水火?哼,那好像還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既然你不怕死,那好,我就先殺他。」梅若晴放開她,轉而將一柄劍搭在了顏鶩然的脖子上,森然道,「現在你是說,還是不說?」

「放開我三哥。」顏惜然大叫了起來,「來人啊,快來人啊。」

「你喊吧,就算你喊破喉嚨也沒用,我要的只是顏郜然,不過你若是逼我的話,那就休怪我再多殺一個顏鶩然了。」

顏郜然在紅塵山莊,紅塵山莊有很多的高手,所以就算是梅若晴去了也未必傷得了他吧?反而顏鶩然,手無縛雞之力,又醉的不省人事,完全沒有能力反抗。

顏惜然審時度勢,最終決定還是妥協,便慌忙道,「好,我說,他在紅塵山莊。」

「果然和那個賤人攪合到了一起。」梅若晴怒罵一聲,剛想一劍刺下,門外卻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似乎有很多人往這邊趕來了,便立刻收起劍從窗戶躥了出去。

她前腳剛走,一大批人就涌了進來,卻是小林子發現有侍衛被擊昏,知道有人夜襲王府,這才帶了人匆匆趕來。

顏惜然驚魂未定,被侍女扶回了自己房間,竟然連通知阮玉玲都給忘了,等她緩和一陣之後才想起,慌忙派了人前去紅塵山莊通風報信,但為時已晚,梅若晴已經趕去了紅塵山莊。

這已經是梅若晴第二次進紅塵山莊,比上次熟悉了一些,越過高牆輕巧的落入庄內,夜深人靜的此刻只有三兩個房間里還亮着燈,她完全不知道顏郜然會在哪一間,也不可能一間一間的打開去看,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個人來問。

說來也巧,還真有間屋子的門突然打開,從裏面走出來一個睡眼朦朧的丫鬟,她悄無聲息的走過去,突然從背後捂嘴了丫鬟的嘴巴。

「顏郜然在哪裏?」梅若晴低聲問道,同時點了她的穴道將她制住,這才放開手。

「在……在神女大人院子裏。」丫鬟嚇得不輕,連話語都哆嗦了起來。

「走,帶我去。」她解開丫鬟的穴道讓她可以行動自如,緊接着卻又點了她的啞穴,讓她無法呼救,同時擒住了她的雙手。

其實她要是真的敢呼救,早在剛才被制住時就已經大聲疾呼了,也不會等到她來點啞穴。

丫鬟顫顫巍巍的帶着梅若晴一路往阮玉玲所住的院子走去,遠遠就看大裏面還亮着燭火,難道她還未入睡嗎?

一掌將丫鬟拍暈,她悄悄地走進了院子,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阮玉玲發現。

她不是不想連阮玉玲也一起殺了,只是自知沒有這個能力,要殺阮玉玲,現在也只能使用旁門左道了。

躡手躡腳的走到亮燈的屋子窗前,她舔了舔手指,在窗戶上戳了個小洞,半眯着眼睛往裏瞧去,只看到床上躺着一個人。正想進去看個究竟,門突然吱呀一聲響了,一個身影閃了進來,她差點驚叫起來。

這個身影她實在是太熟悉了,不是別人,卻是阮玉玲,是穿着普通衣服,沒有蒙面紗,也沒有持劍的阮玉玲。

她怎麼沒有死?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她和那個穿紅衣的所謂神女又是什麼關係?梅若晴心中的疑越來越多,突然想到了答案,難道是阮玉玲跳下去之後被那個紅衣女子所救才得以大難不死么?還是,她們原本就是同一個人?

當後面這個答案冒出來的時候,她不禁暗暗吸了口冷氣,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不是自己要殺她,恐怕是她要來找自己報仇了。

往事一幕幕浮現在自己眼前,自阮玉玲替嫁過來的第一天起,從一開始在毓然宮前戲弄她,以她做門面與顏郜然夜夜歡歌,到最後去未名居抓姦未遂,以及藉機懲罰莫水心,這一樁樁一件件,使得積怨越來越深,她怎麼可能會放過自己?

往事不堪回首隻堪哀。

阮玉玲的一顆心都系在昏迷不醒的顏郜然身上,加上梅若晴萬分小心,連呼吸都屏住了,所以一直沒有發現窗外站着一個人。

梅若晴自知此地不宜久留,需儘快回去通知雷鳴,便極其小心的往後退去,離開了紅塵山莊。

她這才剛走,廬陽王府的人就來報信了,從此阮玉玲就愈加的不敢離開顏郜然半步,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被梅若晴得逞,一劍了結了顏郜然。

第二天一大早,燕莫愁便匆匆趕去看顏郜然的傷勢,推開門看到阮玉玲趴在床沿睡著了,正準備退出去稍後再來,阮玉玲的聲音卻懶懶的傳來,「莫愁,昨夜庄內可有什麼事發生?」

「回神女大人,昨夜庄內一切安好。」莫愁見她醒來便又走了進來。

阮玉玲站起來打了個呵欠,一臉疲憊的看了看顏郜然,吩咐道,「他暫時就交給你了,我稍後便回來。」

出門的時候和楚南歌撞了個正著,她微笑了一下算了打招呼,抬腿迅速離去。

「走的這麼急啊。」楚南歌嘀咕了一句,走進去跟燕莫愁打招呼,「丞相,他怎麼樣了?我怎麼看他像是死了呢?」

燕莫愁連忙制止他的胡言亂語,「南歌,不得胡說,若是被神女大人聽到了恐怕是要傷心的。」

「傷心?這有什麼好傷心的啊,人原本就是都會死的嘛,只不過是像他這樣的人死的比較早而已。」楚南歌指了指床上的人,無所謂的說道。

燕莫愁搖了搖頭,不以為然道,「你們一直都說顏郜然曾經對神女大人不好,可是你們就沒有發現,其實她的心中早已種下了情種嗎?」

「額……」楚南歌張大了嘴巴,「你是說,玉玲她其實是喜歡顏郜然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呀,只是一直對她痴心妄想,所以連這麼明顯的事都沒有發現,看來還是我這老頭子的眼力比較好點。」

阮玉玲其實是喜歡顏郜然的,這……這要他如何相信啊?顏郜然不是只會**阮玉玲把她當做奴妃嗎?她怎麼會放着自己這樣痴情的男人不要,反而去喜歡上一個這樣的男人?他倍受打擊。

「玉玲……」床上的人突然發出了一句囈語,打斷了楚南歌思緒,然後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一臉無奈的走了出去。

其實不只是阮玉玲喜歡顏郜然,也許顏郜然早已喜歡上了她,所以真相是,他們明明兩個相互喜歡,卻又在不知不覺中相互狠狠的傷害著對方,這就是為什麼阮玉玲接受不了他的原因,因為她心裏已經有先入為主了。

那如此一來,石無心又該如何解釋?難道一切真像莫水心猜測的那樣,真正的石無心就是顏郜然?楚南歌徹底的凌亂了。

阮玉玲洗漱之後回到房裏,燕莫愁已經給顏郜然用了葯又施了針,只待阮玉玲用自己陰柔的內力去打通他阻塞的穴道,理順他紊亂的內息。

見她已經回來了,燕莫愁便提着藥箱出去了,阮玉玲關好門,再一次運功給他療傷,等她運功完畢,琛寧也適時的送來了早膳。

「怎麼樣?他的傷勢可有好轉?」琛寧一邊擺碗筷一邊問道。

「莫愁說還好,再過些時辰應該就會醒過來了,不過讓我感到奇怪的是,最近每次只要我一運功,就會有一股莫名的力道與我的內息相抗,而他體內的真氣卻明明是紊亂的,根本無法聚集起來才對。」阮玉玲咬了一口包子,含糊不清的道。

「這聽上去的確是很奇怪,要不下次你再問問莫愁吧。」

「嗯,對了,最近和南歌怎麼樣了?」阮玉玲立刻就把話題轉移到了琛寧的身上。

「還好吧。」琛寧的臉一紅,「謝謝你啊。」

「跟我還客氣啥,到時候記得請我喝謝媒酒就可以了,可別讓我等太久哦。」阮玉玲臉上的疲憊之色雖然還在,心情卻是因為顏郜然傷勢穩定而大好,又開始拿琛寧開玩笑了。

廬州城外,南詔軍營。

碧落霞抬眸看着梅若晴,半信半疑,「你確定,靖國那個所謂的九天神女就是昔日未名居的奴妃阮玉玲?」

「這個……我也只是猜測。」梅若晴看向雷鳴,希望他能給點意見。

雷鳴若有所思,「阮玉玲原本是蘭斯王朝替嫁到南詔的宮女,現在蘭斯王朝已經易主,新主臣服於靖國,據說都是九天神女的功勞,這的確是很可疑?」

「師兄說的沒錯,肯定是她不甘心替嫁,所以趁機報復。」梅若晴像是抓住了什麼有利的證據一樣叫了起來,「她之所以會對小雨痛下殺手,也是因為小雨曾經差點殺了她。」

碧落霞的眼神也慢慢變得肯定起來,「如此說來,本宮也覺得有這可能,否則她也不會在挾持本宮的那一刻就讓本宮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你們最好還是去核實一下。」

「是,娘娘。」梅若晴和雷鳴躬身退出營帳。

碧落霞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突然升起一陣寒意。如果那個神女真的就是阮玉玲,那她們之間的仇恨就不止**莫水心這一個了,還有她曾經聯合王嬤嬤所做的那些「好事」。

朱玉並不知阮玉玲與碧落霞之前的事,看到碧落霞一臉的擔憂,她不以為然的勸慰,「娘娘,我們南詔國富民強,皇上又是如此的寵愛娘娘,您還擔心什麼呢?」

「你知道什麼?這個阮玉玲可不是什麼小角色,搞不好連南詔都要易主,皇上又豈能顧得上本宮?」碧落霞鄙視的掃了朱玉一眼,「不知道就不要胡亂開口。」

「奴婢知錯了,請娘娘恕罪。」朱玉連忙跪了下去,一臉的委屈。

碧落霞第一天進宮就由她貼身伺候着,時間雖然不是很長,但從來也不曾看她對自己發如此大的脾氣,心裏惶恐了起來。

「好了,起來吧。」碧落霞極其煩躁的揮了揮手。

朱玉這才爬起來,立在她身側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其他人就更不敢開口了,一時間整個營帳靜的如同一灘死水。

紅塵山莊,阮玉玲的院子。

時已近中午,可是顏郜然卻還是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阮玉玲不由得擔心起來,難道連燕莫愁都會出錯嗎?還是,他根本就是在敷衍自己?

站起來正想出去找莫愁問個明白,床上的人卻突然睜開了雙眼,眼珠溜溜一轉,看到的是陌生的一切,下意識的就問道,「這是哪裏?」

阮玉玲欣喜的轉身,看着顏郜然差點撲了上去,但顧忌到自己此時的身份,她極力的忍住衝動,只是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過去,極其簡單的回道,「紅塵山莊。」

「又是你?」顏郜然的目光觸及到阮玉玲的面紗,「我還以為……」

他以為是誰?今天的她只不過是沒有再穿那套殺人的紅衣,也沒有緊握靈犀劍而已,他就以為她不是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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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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