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誤劫

第五十四章:誤劫

章節名:第五十四章:誤劫

上陽寺的後院一個小院子中,凌霄獨立窗前,窗子早已打開,素淡的銀輝鋪落下來,給這個獨立的男子更平添了一絲冷意。

「殿下,你說,五殿下會按您的話去做嗎。」說話的卻是站在凌霄後面的一個年輕男子,身着侍衛服,長相平凡,劍眉微蹙,一雙不大的雙眸內卻閃著陰狠的光芒。

凌霄冷冷一笑,道:「一定會的,老五那個蠢貨,要不是父皇護着他,他又怎麼會有今日的這一切。」

「只是這樣,對您也太不值了。」

凌霄勾起唇角,邪魅一笑,在清冷的月光下竟顯得有些詭異,道:「不就是一個女人而已,要不是她有鳳凰只相,我又怎麼會看得上她。」說道這裏,凌霄卻不期然的想起了另一道風留勾人的身段,想起了相府另一個狡黠絕美的女子。凌霄想到這裏,微微蹙眉,像是為了自己方才的分心而不滿。

那侍衛卻似乎想起了什麼,遲疑的問道:「可是,那相府二小姐一直迷戀六殿下,這樣會不會?」

凌霄嗤笑道:「老六這些年一直不得父皇重愛,不過他倒也聰明,一直小心謹慎。」說道這裏,凌霄眉頭一皺,問道:「我記得之前好像老六去相府很勤,我派你們去查了的,可有此事?」

那侍衛連忙拱手道:「已經查過了,其實是六殿下看上了相府的大小姐,想要與相府結親,不過好像雲相併沒有答應。」

「怎會是她?」凌霄負手而立,看着窗外光潔的圓盤淡淡的疑問道,聲音很小,倒像是在問自己。很快,凌闕又若有所思的想到了後面,心中明白:雲相是個老狐狸,他那麼做無非是想保持中立。

「關於那相府的大小姐,屬下聽說她原是倚香閣的舞女,據說六殿下還為她一擲千金呢。」

聽到那侍衛的稟告,凌霄倒來了興趣,道:「哦?想不到老六還有這麼一曲風留夜事。」

「是呢,當時京城傳得沸沸揚揚,不過那時,殿下不在京城,所以不知道。」

「既然這樣,就更不用擔心老六了。只要老五那個笨蛋聽了我的建議劫走雲紫然,那麼,她最後必然就是我的,而雲相必然也就被我綁上了船。」

那侍衛一聽凌霄這麼說,連忙道:「要是有相府的助力,那麼五殿下就不足而懼了。」

凌霄哈哈一笑,野心十足,道:「只要是我看上的東西,不惜一切代價,我也一定要得到。」

而此時的另一座院落內,凌闕坐在院中獨自淺斟低酌,銀輝給他披上一層淡淡的紗衣。也許是喝的多了些,凌闕拿着酒樽的手略有不穩,俊美的臉上竟有些微紅,看起來卻更是眉目如畫,玉樹臨風。

凌闕握著酒壺,還想再倒,身後的風羽卻忍不住上前一步,把酒樽移開,勸說道:「殿下,不可再喝了。」

凌闕愣愣的一笑,把酒壺砰的一聲放在石桌上,聲音中透著失意,透著凄涼,長嘆一聲,道:「我不過是想醉一醉罷了,醉了,就能忘了很多事。」凌闕說道這裏,自嘲的一笑,繼續說道:「我一直都知道,父皇不喜歡我,無論我做得再好,他還是不喜歡,本來以為不會傷心了,可事到臨頭,我這心裏,卻還是那麼難受。」

風羽的聲音卻是一貫的冷清,沒有絲毫溫度,「陛下扶植十殿下也是我們始料未及的事,殿下此時應該要想想以後才是。」

「酒入愁腸愁更愁,我還能有什麼打算,不過是在無人的深夜借酒澆愁罷了。」

風羽見凌闕居然這麼失意,心裏擔心,但他素日裏便是個冷淡慣了的,怎會勸人,心裏頭正焦急,卻突然靈光一閃,風羽有了主意。「殿下不是喜歡紫菀姑娘嗎,何不求娶她回府。這樣一來,也就多了相府的助力呀。」

凌闕一聽到紫菀,唇角勾了個溫柔的笑容,隨即卻又隱去,心裏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嘆了口氣。

風羽見凌闕久久不應,正欲再說,凌闕卻突然開口:「風羽,我們去瞧瞧她吧。」

風羽見凌闕恢復了一貫的溫柔淡然,放下心來,道:「是。」

兩人一同出了院門,也沒有打燈,一路就著柔和的月光直往紫菀所在的院落而去。

深夜裏靜悄悄的,半個人影也沒有,兩人剛走到半路,風羽卻發現了遠處的幾道人影,正迎面而來。

風雨功夫極高,自然視力極佳,還沒等人發覺,已經拉着凌闕躲到了一座高大的香爐後頭。

凌闕功夫也不差,那些人由遠至近,凌闕也聽到了腳步聲。

那幾個人速度也不慢,很快就繞過香爐直行而去了。

凌闕偷偷一看,卻看到了那其中一個黑衣人扛着的少女,少女雙眸緊閉,面容絕美,像淡淡月華下盛開的曇花。凌闕看到那少女的臉卻只覺得如遭雷擊,那少女居然正是紫菀。

此時,本來酒量不差的凌闕一個激靈,酒意更是全消,吩咐風羽,兩人悄悄的跟了上去。

很快,那些黑衣人進了五殿下的院子,凌闕想了想,連忙朝着風羽耳語了幾句,風羽隨即點頭離去。

而此時,院落中的五殿下卻正喜滋滋的等在房間內,幻想着有朝一日君臨天下。

早已準備好的榻上,五殿下和衣而卧,只等着他的屬下將人那幸運的美人兒帶來。

他可不管那是什麼相爺之女,他只知道那少女有鳳凰之相,既然如此,他就要把這少女佔為己有,這不就意味着他以後能當皇帝么。

想到這裏,五殿下暗暗下定決心,等他佔了那少女的身子,他就回去想方設法把現在的王妃休了,即便是得罪岳丈一家,他也要娶得那鳳凰之相的女子。

五殿下正做着美夢,那些個辦事的屬下也回來了,其中一人正扛着一個少女。

五殿下聽到外頭的響聲,連忙起來打開房門,那屬下恭敬的把肩上的少女放入殿內的榻上就躬身出去了。

五殿下看着眼前熟睡的少女,她是那樣美,在燭光的照耀下,更顯得面若芙蓉,雙眼緊緊闔著,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陰影,他能想像到這雙眸子一睜開,那定然是風華流轉,魅惑世人。

五殿下的目光往下看去,能看到只著中衣的紫菀那窈窕的身段,在跳躍的燭火下,五殿下的目光愈發幽深,看到這樣的美色,能不動心的太少了。

五殿下欣賞半響,正欲伸手卻解開紫菀的衣裳,正巧,一陣急促的拍門聲卻適時的傳來,伴隨着拍門聲的還有胡亂的聲音:「五皇兄,五皇兄」

五殿下不耐煩的皺眉,起身走到門口,正欲吩咐侍衛打發了拍門的凌闕。然而侍衛已經把院門開了一道小縫隙,凌闕卻不管侍衛怎麼說,伸手暗中發力,一推,就把門推開了,一個踉蹌,進了院裏。

五殿下一個「六弟」剛說出口,凌闕一見到他就非常驚喜,道:「哎呀,五皇兄,你還沒睡就好,來,陪我喝酒。」說罷,還揚了揚手中的酒壺。

五殿下無力的嘆了口氣,正欲再說話,凌闕卻已經來到了五殿下的身前,釀蹌著就欲往裏屋而去。

五殿下被凌闕的舉動下了一跳,正欲阻止,凌闕卻已經自己進了屋。

五殿下心裏已經把凌闕罵了個狗血淋頭,表面上卻還勉強的笑着,眼神卻不自覺的瞟向了不遠處的榻上。

然而凌闕卻像沒有看到一般,背對着榻而坐,一邊拿起桌上的酒杯倒酒,一邊嘟囔著:「你這屋裏不好,我們去外面喝吧,正好『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五殿下見凌闕沒有注意到這才鬆了口氣,連忙道:「那你先起來,我吩咐人把桌子搬去院裏。」

凌闕嗯了一聲,趁著五殿下去叫人,凌闕飛快的往榻上看了一眼,心底暗暗慶幸:幸好今夜出去找了紫菀。

五殿下看着凌闕那醉醺醺的模樣,心裏頭打着主意,就陪他喝兩杯,等把他喝趴下了就讓人把凌闕抬回去,這樣他就好辦正事。

兩人來到院中坐下,凌闕卻只顧拉着五殿下東拉西扯的講著胡話,好拖延時間。五殿下卻是一直在努力的勸酒,心裏頭焦急的希望凌闕快點倒下。兩人各懷鬼胎,但表面上卻是說說笑笑,似乎關係極好。

凌闕眼瞧著時間也差不多了,風羽應該也得手了,於是裝模作樣的推了推五殿下遞來的酒杯,迷糊的說道:「五皇兄,我實在喝不下了,我要去睡了。」說罷,跌跌撞撞的往五殿下的房間里跑去。

五殿下哪裏肯依,連忙伸手攔住凌闕,道:「六弟,你走錯了,這是我的院落,你的院落在外面。」說罷,把他扶到了院門口。

凌闕哦了一聲,提着酒壺踉蹌的遠去了。五殿下在心裏暗罵一聲瘋子,腳步卻迫不及待的往正殿內走去。

凌闕聽到身後吱呀的關門聲,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腳下的步伐卻加快了許多,雖然依然凌亂不堪。他有點急切的想要看到紫菀了。

風羽得到凌闕的吩咐自然早就jin入了五殿下的院落,只等著把紫菀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出去,這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他對自己的功夫有這個自信。

然而就當他抱着紫菀神不知鬼不覺的從五殿下的院落後面離開,準備回到凌闕院落的時候,在半路上卻遇上了一個身影,那個身影一襲白衣,在銀輝下更顯得容顏如玉,風姿瀟灑。

那道白衣身影想來早有所料,等在那裏,姿態閑適,並無半分緊張之感,那是一種內斂的成竹在xiong。

風羽在暗中聚起內力,希望一擊即中,然後趁機脫身。然而,白衣男子卻像是看出了他的用意,他右手一揮,突然間,隱蔽在四周的高手全部露面。

風羽瞧著這一群高手,知道這次是無論如何也不得脫身了。

白衣男子卻似閑庭信步,慢慢朝着風羽走來。風羽眼眸一暗,暗帶警惕,道:「穆王爺,你這麼做卻是何意?」

來人真是剛繼承穆王爺爵位的莫少,莫少微微一笑,一股凌厲的氣息卻陡然而起,他冷冷的看着風羽,道:「把她交給我。」

莫少身上突然爆發出的凌厲氣息讓風羽有點心驚,他明白過來眼前的男子只是為他懷中的女子而來。風羽想到這裏,忍不住低頭看了看懷中仍兀自睡得十分香甜的少女,這少女如此秀美絕倫,又狡黠聰慧,難怪自家主子和眼前的莫少都如此上心。

莫少看着仍固執堅守的風羽,突然又是一笑,這一笑卻十分溫和,身上剛才凌厲的氣勢也被收斂。「風羽,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是為何而來,更應該明白,凌闕現在的處境。」

莫少的這句話果然引起了風羽的主意,莫少繼續說道:「看在凌闕今夜救了紫菀的份上,我不會為難你,但是,你回去告訴他,我的女人,不需要他來操心。」說到這裏,莫少又是溫和的一笑,「我還送凌闕一份禮物,告訴他,與其費盡心機小心隱藏,不如光芒畢露,張揚實力。」

莫少說着,來到了風羽的面前,自顧自的把紫菀接了過去,紫菀的身軀一入懷,莫少又小聲的對風羽說了句:「小心凌霄。」

在風羽的目瞪口呆中,莫少擁抱着紫菀突然一退,隱入人群,瞬間就不見了身影。

風羽瞧著莫少剛才離去的方向,嘆了口氣,看來,他們都沒有看懂過這位低調冷漠的穆王爺,他隱藏的太深太深了。

莫少看了眼懷中的少女,見她經過這麼大的動靜仍睡的如此香甜,不禁對始作俑者凌霄頗為惱怒。

雖說,這次本是誤劫,但是,他還是無法原諒凌霄。要不是喜鵲武功高強,及時醒來發出訊號,要不是凌闕恰好救下她,那麼她此刻可不正是在五殿下的榻上求救無門?

莫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慘淡的月光下竟如此可怕,如同鬼魅,「凌霄,既然你這麼喜歡雲紫然,不成全你可怎麼好呢?」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道暗影朝着這邊一掠而來,速度很快,像蒼鷹般一閃而過。

暗影來到莫少的身前,行禮道:「王爺,您交待的事已經辦妥。」

「很好。」莫少微笑着朝着那暗影耳語的幾句,又道:「你去,把這消息傳出去,傳得越遠越好。」

「是。」暗影一行禮,一溜煙兒,又沒了影。

莫少這才朝身邊喚道:「莫一,把莫九帶下去好好養傷,再另派人守在她的身邊。」

餵了解藥後半響,紫菀才在莫少的懷中悠悠的睜開了眼瞼。顯然,雖然她轉醒,但是紫菀的三魂七魄有兩魂還在夢中。

紫菀半眯着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陰影,聞着令人舒心的熟悉味道,紫菀反射性的彎了唇角,心想着:定然是做夢了,不然這麼會有莫少呢?想到這裏,紫菀微張的眼又閉上,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想把旖旎的夢境繼續下去。

莫少一愣,重溺的笑容躍上眉梢,輕輕搖醒紫菀,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喚道:「紫菀,醒醒。」

紫菀這才又愣愣的張開眼睛,入眼便是莫少溫柔含笑的眉眼,紫菀迷糊道:「莫少,你怎麼在這裏?」

莫少笑着把紫菀放下來,悄悄的告訴了她今晚發生的事。

紫菀第二日早晨是被喧囂的吵鬧聲吵醒的,她皺眉撫了撫額頭,心裏閃過一抹冷意,看來是看好戲的來了。

紫菀倒是不急,在喜鵲和黃鸝的服侍下慢慢的洗漱好,任由門口傳來的碰碰的敲門聲。

紫菀看了看鏡中自己的裝扮,很是素淡,滿意的點了點頭,正欲吩咐黃鸝開門。門口卻傳來李氏的聲音:「趕快把門撞開,要是紫菀有什麼事,我拿你們好看。」

紫菀聽了這話,一聲冷笑,這個李氏顯然是知道了昨晚的事所以一清早就前來,打着擔心她的幌子,其實是想來揭穿她一晚上沒在房間內,好敗壞她的名聲,當真是陰毒。

紫菀嘴角噙著一朵似有若無的微笑,來到門口,吩咐喜鵲把門打開。

門吱呀一聲剛一開,李氏沒看到站在一旁的紫菀,兀自裝出一副十分擔憂的神色,急切的問道:「怎麼這麼久才開門,紫菀呢?」

紫菀從旁邊慢慢的走出來,在李氏驚愕的眼神中,朝着她微微一福,道:「夫人這麼早來找紫菀可有什麼要緊事?」

李氏一愣,但很快反映過來,掩去眼底的驚愕,尷尬的扯了個謊:「我聽人稟告紫菀有所不適,特來看看你,你沒事就好。」

紫菀可不準備就這樣給她台階下,於是剛才還溫和的臉上瞬間一沉,怒道:「是哪個奴才不要命了,居然敢這樣誆騙夫人,甚至詛咒於我?」

紫菀雖然是相府的大小姐,但是素來在相府沒什麼威望,聽得紫菀這麼一怒,壓根兒還是沒有人當回事。甚至人群里還有個老婆子想要藉此討李氏的好,陰陽怪氣的說道:「大小姐,可能是那人聽錯了,您何必如此大驚小怪呢。」

紫菀看了眼那個朝着李氏笑道諂媚的婆子,內心冷笑:正愁找不到雞呢,你倒撞了上來,我要是不好好殺殺雞,怎麼能警告你們這群猴呢?我平日裏不願意生事,你們倒當我是軟柿子,一個個都想來捏一捏。看來是該給你們一個教訓了。

想到這裏,紫菀朝喜鵲吩咐道:「賞那不知上下尊卑的婆子十個耳光,趕出相府去,這樣不懂尊卑的婆子,留着傷了相府的臉。」

那婆子剛得了李氏眼神的讚賞,又聽紫菀這麼一說,鬧得更起勁了,大聲叫道:「小姐,你這麼說可是把夫人置於何地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喜鵲一個耳光扇了過去,那婆子大怒,捂著臉叫到:「大小姐,你」又一個耳光扇來,那婆子兩邊臉頰立刻一對對稱的手印。喜鵲是練家子,她的全力一掌,有那婆子好受的。

李氏正欲說話救下那婆子,好邀買人心,紫菀卻不等李氏開口,罵道:「你這婆子,不知尊卑,我教訓那不知死活、假傳話語的奴才,原是為夫人着想,你卻三番五次的挑撥我們母女間的感情,當真是用心險惡。」

那婆子被喜鵲打得哎呦哎呦的,滿嘴的血肉模糊,哪裏還說得出話。倒是李氏,還想再開口,但是紫菀卻似知道她的心思一般,又道:「你看夫人這一清早的來到這裏,要是凍著了你但當得起嗎,要是父親知道了你們這麼誆騙夫人,可就不止是這等懲罰了。」

李氏聽到這句,看向紫菀,卻見紫菀也正看向她,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一道暗帶嘲諷,似笑非笑;一道目光怨毒,恨得咬牙切齒。

李氏明白,紫菀這是在拿雲正清壓她。她了解相爺,最好面子,這件事要是被他知道了她也確實討不到好。想明白這些,李氏頓時做了決定,這個老婆子一看就是沉不住氣的人,這種人,沒有大用處,舍了也不可惜。於是乾脆閉了嘴,不說話。

紫菀自然猜到李氏肯定會這麼做,李氏這人不會為了一個並不怎麼重要的奴才而惹得雲正清不高興的,所以她也才能抓住這個機會殺雞儆猴了。

十個耳光打完,那老婆子早已是血肉模糊,雙頰高高腫起,但是那看向紫菀的眼光卻像刀子般,恨意流露。嘴角仍在努力的chou動着,但是卻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紫菀自然不害怕這麼一個老婆子,目光平靜的劃過她,冷聲道:「今天那說謊的奴才到底是誰?最好是自己給我站出來。」

見紫菀還要追查下去,李氏皺眉,正欲說話,紫菀卻又說道:「要是被我查出來,可就」言語中的威脅意味十分明顯。

紫菀不在意的瞟了眼李氏,她現在就是要好好利用這個老婆子這枚棋子,把李氏逼到下不了台。

李氏自然也明白紫菀的目的,她目光一沉,卻看向了一旁的李嬤嬤。

李嬤嬤是跟在李氏身邊的老人了,自然明白李氏此時的想法。李嬤嬤嘴角一勾,從李氏的身邊出來,跪在紫菀前面,那態度自然是要多誠懇有多誠懇了。

紫菀一愣,倒是沒想到李嬤嬤在她面前也能裝得這麼誠懇,她見過李嬤嬤多次,李嬤嬤仗着是李氏身邊的得力嬤嬤,看她一直都是帶着一股輕微的鄙夷,沒想到這次也能演得這麼像。不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紫菀還是從李嬤嬤瞟來的眼神中察覺到了那一絲一如既往的輕蔑。

紫菀一愣,連忙欲扶起李嬤嬤,道:「嬤嬤,你這是何意啊?」

李嬤嬤卻是堅持不肯起來,還一臉的自責,「小姐,這次的事都是奴婢沒管理好下人,惹小姐生氣了,都是奴婢的錯,小姐要罰就罰奴婢吧。」

李嬤嬤這麼一說可把紫菀推上了風口浪尖,紫菀頓時語塞。李氏看向紫菀的眼神充滿了得意。

紫菀噙著一朵諷刺的笑容,李嬤嬤這麼做是打定主意她不會她怎麼樣了嗎?

哼,反正這件事已經鬧開,她還李氏之間的關係早就已經水火不容,這個時候示弱只會讓人覺得她好欺負,既如此,倒不如強勢一點,鎮住那些想借打壓她來討好李氏的奴婢。

因此,紫菀笑道:「既然李嬤嬤自己求罰,喜鵲,打她二十個耳光,讓她長長記性。」

「你,你敢打我?」李嬤嬤一臉的不敢相信。

「還不動手?」紫菀目光一冷,吩咐道。

李氏正欲說話,喜鵲卻懂得紫菀的意思,幾個耳光就甩到了李嬤嬤的臉上。拍拍分的響聲中,一道敲門聲傳來。

紫菀和李氏同時皺了皺眉,不知道一早是誰來敲門。

門吱呀一聲打開,來人卻是凌闕。凌闕看着這院子的情況,瞬間瞭然。

李氏見是凌闕,連忙福了福,問道:「六殿下,不知您一大早前來,可有什麼事呢?」

凌闕笑道:「不必多禮,不過是外頭各大臣小姐們想清早去登山,看紫菀和紫然是否一起去?」

紫菀自然知道雲紫然現在並不在房中,見凌闕這麼一問,紫菀正好藉機拆穿,於是連忙說道:「既然大家都去,我們豈有不去之禮。」紫菀說道這裏,一頓,又道:「只是紫然好像還沒有起來。」

李氏巴不得雲紫然和凌闕多處處,見紫菀這麼說,連忙吩咐道:「去叫小姐起榻。」

那婢女連忙去敲門,敲了半天,卻沒人應聲。李氏一愣,紫菀卻道:「莫不是紫然身子不適,夫人還是去看看吧。」

李氏一心擔心雲紫然,也顧不得紫菀說什麼,連忙往雲紫然的房間趕去。

得到李氏的示意,早有小廝一腳把門踹開了,紫菀隨着李氏匆匆進去。

房中的雕花榻上被人被掀開,但是很顯然,雲紫然並不在屋內。

李氏一驚,想起了清早雲長寧說的消息,心下暗驚,莫不是兒子昨夜看錯了?

進來的人並不多,李氏橫了紫菀一眼,正欲出去,院中卻傳來女子的嬌笑聲。

就在李氏要吩咐下人嚴守秘密的時候,三五個身影早已jin入了,走在最前面的卻是之前還和裴琳吵過架的八公主。

八公主圓圓的臉兒,和幾個其他的官家小姐走在一起,裴琳也在。紫菀和裴琳一個對視,兩人均微微一笑,好戲現在才開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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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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