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機緣

?第一章機緣

每當夜幕降臨的時候，星晨總是感覺到時間特別的漫長，枯坐在海口學校的電腦房裏，遊覽電腦顯示器上的網頁新聞，研讀起點上的玄幻文章，思想得到了極大的活躍。讀書就是和品行高尚的人交流，他如饑似渴地需要和人交流，這裏是最好的地方，也是唯一的最佳途徑。

海口學校是九年一貫制學校，學生沒有教師多，這得感謝城市裏的學校的擴招學生，真正給農村的教師減負了。星晨老師的教學任務相對輕鬆，一個班數學教學兼圖書管理工作，認真工作需要八個小時就全部完成了，不像前幾年，星晨一個人帶三個八年級數學，加上早輔導，中輔導和晚輔導，每周有三十五節課，這裏還不包括個別教師或者校長和主任們巧借名目的偷懶。總之，他時常說起，一周課下來，回到家裏上床就再也爬不起來了，每次遇到老婆身子貼過來，就罵女人是個尤物，扔到大街或者紅樓算了。當年廈門紅樓醉高官的事件發生后，海口學校里的教師就沒有什麼義憤填膺，也許那也是一種解放吧？現在海口學校受到了政府部門的關懷，學校的電腦房設置在東多功能樓的二層，有標準教室大小，儘管沒有小街上的網吧氣派，還是很寬敞的。電腦房的南面從東西向依次是門、窗、窗、門，東門開着，西門鎖著。南面的兩扇窗戶正常關閉，防止小學生奔跑撞到上面，對應的北面是四扇窗戶，通常開着，只要上班，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開門窗，下班后全部關閉。如果不是厚實的窗帘半遮半掩的，一定是明亮得沒有辦法上課的。東牆和西牆上都有一塊較大的黑板，是那種水泥做出的後來油漆成黑色的黑板，東面的黑板用於上課，西面的黑板上寫滿了各種電腦房上課的制度。所有的電腦都是在實施四配套工程時，教育主管部門派送下來的，電腦房裏有四排電腦，東西放置，一個四十九台電腦，還有都是上面主管部門在實施派送下來的，用於教學還是比較先進的。

夜晚的海口學校也不冷清，校園中心路兩旁的勵志燈箱照亮了每個學生的心靈，教師里的教師在抑揚頓挫地講解著，學生們都是平心靜氣地聆聽着。每周一至周四都有學生上晚自習，每晚三節輔導課，需要教師輔導和負責照看。教師們就留了一些下來，沒有事情做的教師就來到電腦房上網衝浪。雖然那些電腦只有20g的硬碟，總是一直在咯咯地叫喚著，就像火車咯嗒咯嗒的前進伴奏聲一樣令人激動，其中不乏還摻雜着同事們敲打鍵盤噼噼啪啪的爽音，使得每個晚上倒也不失熱鬧。

「星子，你不要呆看文章了，我找到了一個嫩妹！你來瞧瞧。」一旁的王兵咋呼著。王兵是我們學校的男教師，教語文，他的臉色白嫩可人，總是給人一種奸詐的錯覺，特別是他的眼睛，太細，透不出半點真誠。其實，王兵老師除了喜歡多看幾眼一些漂亮的女人外，還是非常老實的，工資按時上交給自己的老婆，縱然老婆跑了，人是追不上了，但是人民幣還是通過銀行的轉賬，每月都足數追過去，打進老婆的銀行卡里。

星晨瞄了王兵座前的顯示器，圖片上的女孩的確夠清純，笑了笑說：「遠著呢，你夠得着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交個朋友！」王兵訕笑。

「得了，身邊的都飛了，還想遠處的，什麼叫遠水救不了近火。」星晨補了一句。

「星子，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王兵惱了。

「沒有什麼？我和你玩成弟兄們，還能有什麼損你的話？我是隨意聊天唄。」星晨一臉輕鬆。

「哪你為什麼不聊天？天天看什麼文章？你看你人都看傻了。」王兵做痛心狀。

「沒有什麼，總比被人教壞了或者把人教壞了的好！」星晨無奈地搖著頭。星晨總不能說王兵老師你要小心，當心你再會見網友被女人抓住打了。想起王兵老婆只能用一個子來歸納，就是「狠」。去年，她抓做了王兵老師會見網友的場面后，立即叫來幾個人，把王兵惡狠狠地暴打一頓，然後當眾宣佈離婚。王兵還忍了，隱瞞住我們說是摔跤成浮腫狀。後來王兵的老婆和王兵真的離婚了！我們聽了都比較惋惜！

下自習的鈴聲清脆地響了起來，許多教師都踏着鈴聲回家了。剛才在這裏玩的老師走了幾位，他們去玩撲克了，主要是鬥地主。這年頭，玩的東西多了，實質都是在折磨人民幣，說白了，沒有真金白銀收入的事情還有誰做？

電腦房裏還剩下三個人，其中還有一個人是管理電腦房兼上電腦課的老師，二十幾歲，剛畢業分配過來的，名字叫余健。他一直在那裏玩紅色警戒遊戲，他總是無語。

「星子，我們這個星期日出去玩玩，怎麼樣？聽說，你高中要好的同學在自然保護區工作，現在是負責人了，帶我們去那裏逛逛，不會還要門票吧？」王兵客氣地說。

「不可以的，上次我帶女兒都進不了，怎麼可能把你們帶進去？」星晨實話實說，臉面小就沒有必要充大頭，「其實我是憑門票進的，我女兒心腸好，把門票送給了同行的人。」

「你不要欺騙我們了，你們拿的是免費門票，跟沒有門票一回事。還有你女兒沒有進去，是你的女兒不願意進去。這些，我也是聽他們保護區的人說的。」王兵把星晨逼到實處，讓他說出願意還是不願意。

「那是我的女兒好懂事！」星晨的臉色像在出血，一片火紅，「我求你了，你還是不說吧，我要看文章。」

「星子，你怎麼哭了？想開些，沒有過不了的坎，沒有爬不過的山，沒有趟不過的河……」王兵是語文老師，就是這樣句式的話多，也是在好心安慰星晨。

「星子面對的不是平淡的山溝河汊，那是無邊無際的苦海，怎麼過？」余健今晚終於說話了。

「星子，你不要理睬余健胡說。相信我不會錯的。」

「算了吧，就是你的錯。」余健說完就笑了。

星晨面對着網頁默然無語。

「唉！如果星子是女人就好了，我肯定娶她！好好對他好！」

「被你任意揉捏就叫好啊，你啊也認命吧，都是生活失敗的人，還談什麼生活？」余健這個小公雞總是清涼他們。學校里的教師們話題比較多，絕大多數都是來自女教師們。女教師們都說余健老師是個小公雞的，於是大家也都這樣叫他小公雞，他也不惱，但是，余健就開始不理睬大家了，他們又改口叫他余老師，無奈他年齡小，還沒有結婚，這樣一個小老師都能拿捏着他們，真是太叫他們難看了。背地裏，王兵勸說過大家，誰叫自己電腦不懂的，處處求人，求人的人永遠低人一等，想開些。

星晨的耳根沒有辦法清凈，為了減少痛苦，他總是死死地盯着顯示器，專心地點着網頁。

突然，一個火紅的網頁跳了出來，絢麗的戰鬥場面，急促的音樂旋律，高亢的邀請語：「封神大陸開啟，熱忱歡迎各路勇士前來……」所有的一切，深深地吸引著星晨。

「哇！還賣關子呢？想幹什麼？」星晨驚訝地喊了起來。

「什麼事情？」他倆異口同聲地問了起來。

「封神大陸開啟……」星晨試着回答他們。

「你不會是電視劇《封神榜》看多了，頭腦失控！」余健白了星晨一眼，繼續警戒他那戰火紛飛的世界。

「不是的，是一款戰爭遊戲吧？」星晨不能肯定地推測著。

「我也看不不懂。」王兵湊過頭來看后說。

「我來看看。」余健走過來，看着畫面，臉上冷峻起來。

「星子，你真是運氣，這個遊戲是大型網游，今天凌晨開啟。」余健說完，就回到自己的電腦前，噼噼啪啪地敲打着鍵盤，透出一種急切來。星晨知道，平時，也只有校長需要材料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指法節奏。

「那又怎麼樣？」星晨轉向余健問。

「那是錢途無限啊！」余健感慨著。

星晨和王兵沒有心思跟小孩子一起感慨，繼續重複他們以往的事情。

「你們注意一下：王兵，星虹和余健，我在這裏發誓，以後同生共死，榮辱與共，與封神大陸同在！」余健回到前面研究了一陣后大聲說着。

「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王兵反問。

「不聽可以啊！以後你就不要來電腦房了，來了也白來。信不信由你。」余健是那種小人報，他會給你下線的。其實每天只能有十個人上線，給誰上，就是余健說了算，校長都得為了尊嚴讓他三分，誰叫他還是個孩子呢，跟他斗不起來。

星晨也是這麼想的，好在沒有說話。沉默是金！

「你們儘管放心，我是不會欺負人的，何況你們都是我的前輩！我是想讓你們看到堆積如山的錢途，讓你們老當益壯，活出人生的精彩！」余健又安撫我們剛剛被打壓受傷的心靈。

為了給自己發展和生活留有餘地，星晨首先肯定了余健的話，就立即表態：「遊戲真的有錢途，我可以天天晚上為你打工。」

「你準備要多少錢一晚？」余健問星晨。

「二兩散酒足矣！」星晨說自己，「平生無志氣，大醉夢更香。」

王兵乾咳了幾聲說：「我對杯中物不感興趣，留下來等星老師一起睡覺。」

「好說，好說，只要努力都會給報酬的。」余健說完就回去看網頁內容了。

王兵拉星晨出去喝水。星晨問余健喝不喝水，可以帶的上來。他說不渴。他倆就出去了。

四月的晚上還是很冷的，更何況是晚上十點鐘了。以往這個時候，他們在小吃部里喝酒吃菜了，今天心情不好，竟然被一個娃娃搞得非常被動，只好在校園的路上逛逛。

「星老師還沒有休息啊，我請你們去喝酒怎麼樣？」姚老師從樹叢里走出來。

「不了，本月沒有錢了。」星晨從根本上回答問題。

「星老師真不容易啊！才十二號，就沒有錢了，酒蟲肯定得餓死。哈哈哈！」尹老師也從樹叢里走了出來。

「你們不會幹什麼好事吧？」王兵指着他們說話了。

「聊天！僅僅是聊天！」尹老師嘿嘿地笑着。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什麼人啊？這個王兵！星晨連忙說：「我們也是在電腦房聊天的，網上聊天的。」

姚老師過來拉星晨的胳膊說一起去喝酒。星晨就轉過頭對王兵高聲嚷嚷：「你去叫余健一起來喝酒，就說我記賬。」余健這小子精明著呢，一般不去湊熱鬧，他一怕星晨們結賬不給錢，攤份子在他的身上；二怕老闆娘的手指，就是小賣部的老闆娘最喜歡捏他的臉蛋，還說誰叫他臉皮光潔白嫩著，害人犯賤。

尹老師說：「下月星老師付費吧，今天我請客。」

他們來到小吃部，分別坐下。老闆娘過來問他們吃些什麼？

星晨說老闆娘做生意比自己辛苦，不容易！大家以後關照點。純粹是場面上的話，沒有實際效果的。

尹老師和姚老師點了菜，要了一瓶火爆酒，是五糧液酒廠生產的一個系列品種之一。

余健來了就看着姚老師，一個勁地誇姚老師今天特別漂亮，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樣，他們都是小星星，願意夜夜陪伴，就像眾星拱月一樣，還說姚老師的漂亮是清純的，就像山溪里的水，是一種純生的漂亮。

星晨只記得有一種啤酒，叫做純生啤酒，但是他不喝啤酒，自然不懂什麼是純生的漂亮，被人說起，就想好好地看個明白，獃獃地看着姚老師，想看出別樣的美麗來。王兵在他面前晃動手指，他也看不到，還是余健推了星晨一下，星晨才回過神來。尷尬地笑了笑說：「你們一說誰漂亮，我就想起了我的愛妻那溫玉般的肌膚，嘿嘿！」

「星子人品不錯，真男人也！喝酒想起妻子，可謂對妻子一往情深，不知道深幾許吆？」姚老師酸酸地說笑着。

「不說，不說，來，走一個，我喝了！」尹老師把酒喝了，空着的酒杯口向下師範著，拿着空空的酒杯在星晨面前晃着。

星晨也喝了一杯，這是經常的酒量。星晨把酒杯在姚老師面前晃了晃說，今天還得感謝姚老師的熱情相邀，以後喝酒絕不相忘。

尹老師說：「請酒不斟酒不禮貌，相當於沒有請酒，來，滿上。」

「星老師今天晚上沒有吃晚飯，酒還是少喝些。他今天晚上在趕做下周的備課筆記的，說好了明天打印送簽。」余健一邊說，一杯給我換酒杯。

「你小孩子不懂事理，一邊吃菜去。我和星老師是至交好友，今天一醉方休，王老師也不要藏奸耍滑，把杯子裏的幹了。」尹老師是學校里的治安主任，平時對學生命令慣了，今天對他們發號施令，純屬習慣。

姚老師也笑眯眯地看着星晨和王兵。沒有辦法，他們只好喝了一瓶酒後，就相互扶著回宿舍了。

星晨躺在床上說王兵：「你今天話多了，多在說對題了。」

「姚老師不叫你，我也沒有話的。我純屬無心順嘴說了出來，以後注意。」王兵老師的態度很誠懇。誠懇本來是高貴的品德，可惜在這個世界上不適用，甚至是會惹來很多不幸的。王兵老師當初對她的老婆稍微隱藏一點奸詐，那老婆肯定飛不了，更不會讓他實實在在地身敗名裂。星晨想到王兵老師被老婆打傷後到醫院醫治，醫院的護士都心疼氣憤地勸說他回家休了如此惡婦。唉！這個年頭學生都敢跟老師頂牛，誰又敢打人啊？想不到堂堂的老師被女人打成重傷，還要忍着，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星晨一邊想着一邊說：「王兵老師這生不值得，為了一個女人受此大難，弄得身敗名裂。如果今後不找一個溫柔的女人，過上幸福生活，真是上天瞎眼，專門欺負老實人，我以後對誰都沒有好心情，沒有書教我都要在身邊的人身上使壞，特別是那些壞壞的女人們，絕不手下留情。但是姚晶老師除外，她是真好，好在皮膚白皙，雖然跟余健這個小公雞沒法比，但是她比我見到過的所有女老師白嫩可人。王兵你說是不？」

余健在星晨和王兵胡思亂想的時候就進來了，拉起他們去電腦房工作。他們嘟囔著說累了，不想去了。無奈余健小子硬拉着他們不放。沒有辦法，總不可以把事情搞僵了，他們最後還是跟着余健一起來到了電腦房，打着哈欠坐在電腦顯示器前，迷迷糊糊地進入操著狀態中。

「大家都振作起來，要知道，每個網絡遊戲都在開始時會給部分玩家一定的好處，這就是機緣，人有一大機緣，此生足矣。」余健興奮地給他們上課。